寂灭烟花 上——一个人玩字
一个人玩字  发于:2011年11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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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看着他的眼睛笑道,“这张脸肤色极好,倒省了水粉钱,这眉也是不扫而翠,朕倒享受不到这闺房画眉之乐了,唇嘛,

也是线条清晰,唇形优美,就是颜色略为淡了一些,添点朱砂就好了,嗯——腮上还得晕点胭脂,脸色有些苍白。”

烟花不言不动的望着寒照日,淡淡的笑着不为所动。

寒照日又握住烟花的手举起来温柔的吻了一下,笑道,“这双手是朕见过的最漂亮的,若是把指甲染上鲜艳的花汁,一定

会更美丽。”

“皇上,既然您这么有雅兴,烟花倒是有个建议。”烟花微笑着接话。

“哦?你说说看。”寒照日瞧着他不动声色的笑道。

“皇上,这宫中的衣冠首饰,要论华贵美丽,自然是谁也比不过中宫的皇后,皇上何不命张总管去向皇后娘娘借一套来?

”烟花目不转睛的看着寒照日轻言细语道,脸上笑的灿若春花,那双本就极为清冽的眼睛却越见澄寒冷澈了。

寒照日脸上温暖的笑意渐渐便冻住了,微眯了眼睛盯着烟花,要笑不笑的说,“你真想穿?”

烟花直视着寒照日的眼睛,笑嘻嘻的说,“莫非皇上舍不得?怕烟花爱上了赖着不还?”

寒照日面无表情的看着烟花,半晌,冷冷的笑道,“朕当然不怕你赖着不还,别说只是一身衣裳,就是你身上的这身皮,

朕若想要也能叫人扒下来!”

烟花俏生生的笑道,“当然,皇上若想要,烟花也不会吝啬……”

侍候在门口的张良,又听这两人越说越不对劲了,只怕两人又闹到无法收拾的地步,忙硬着头皮凑前几步打断烟花陪笑道

,“皇上,代您巡视天下的钦差陆御史的折子送到御书房了,您要不要现在就过去瞧瞧?”

“嗯?”寒照日面无表情的看了张良一眼,沉吟了片刻,点头道,“去瞧瞧吧。”一边推开烟花起身。

玉文华不着痕迹的看了张良一眼,与高琪一同站起来,心里暗恨这次机会又被张良给搅了。

玉文华早已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除掉烟花取而代之,但是他很聪明,有了贤淑妃这前车之鉴,他自然不会蠢到自己去动手

,那贤淑妃以贵妃之尊、皇长子之母,不过对烟花略施了一点手脚,便给寒照日毫不留情的废了,连一向颇为受宠的皇后

都只能忍气吞声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最好的办法只有借刀杀人,而且还只能借皇上这把刀,只可惜这烟花的运气实在好得

气人,每次他成功的挑起了寒照日的怒火,到紧要关头却都给人搅了,最后总是落得功败垂成。

寒照日对玉文华与高琪笑道,“你们先回去吧,朕有空再诏你们。”说罢大步往御书房走去。

静静的坐在御书房里,寒照日并没有看面前的折子,只是有一口没一口的呷着手里的茶出神,张良悄无声息的侍候在旁边

,暗地里依然在为刚才二人剑拔弩张的对话提心吊胆。

“你说,”寒照日忽然若有所思的望着张良自语似的说道,“烟花若是真的——穿戴上那凤冠霞帔,会不会比现在更美丽

呢?”

“皇上!”张良大惊失色,连手里的拂尘都吓掉了,一头扎在地上直叩头,“皇上!此事万万不可!自古以来没有立男子

为后的先例呀!皇上……”

寒照日猛然回过神来,忙低声喝道,“好了!朕不过说说罢了,你慌个什么!”一边借喝茶掩饰心里的慌乱。

张良战战兢兢的爬起来,才抬手拭了一把冷汗,就见浮云宫里的一个小太监惊慌失措的一头扎进来扑跪在地,“皇上!您

快去瞧瞧烟花公子!他拿着剪刀要……”

话未说完寒照日已扔下杯子站了起来,一阵风似的出了御书房,张良慌忙跟上去。

六十章:

才到浮云宫外就听见里面乱成一团,寒照日大步跨进正殿,就见烟花与汉青拼命夺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剑,四面围着宫女太

监不敢近身,顿时沉了脸厉声喝道,“你们在干什么?”

众人吓得一抖,立刻四下退开,噤若寒蝉的跪了一地。

汉青回头惊慌的叫道,“皇上!公子要把头发剪了,奴才拦都拦不住……”

趁汉青说话分神之际,烟花猛然推开他夺了剑,往脖子上一横就要去割那些早已散乱的辫子,寒照日惊得面无人色,两步

掠过来赤手一把握住剑锋,另一只手抓住烟花的手腕用力一错,烟花尖叫一声,立刻松了手,寒照日丢下剑反手重重的扇

在烟花脸上,抱着手腕疼得还未缓过气来的烟花,给这一耳光扇得几乎扑下椅子去,旁边的汉青慌忙抱住他。

“皇上息怒!”张良慌忙叫人收起了宝剑,跪下替烟花求情。

烟花疼得浑身颤抖牙齿打架,一半脸苍白一半脸红肿青紫,满头都是冷汗,虚脱的倒在椅背上茫然的望着寒照日。

“皇上!求您快给公子接上吧!皇上!”汉青跪在旁边,一手扶着烟花,一手托着他脱臼的手惶急的哀求。

寒照日哼了一声,狠狠的瞪了烟花一眼,上前握住他的手一抖一送,烟花疼得叫出声来,身体一软昏了过去。

这一场闹剧之后,寒照日再没有弄过烟花的头发。

秋渐深,接连下了两天雨,空气清新凉爽,夏日的炎热已然一扫而空。

浮云宫内外寂无人声,烟花屈膝坐在外殿窗前的软榻上,一身素色衣袍如雪,一头华丽的长发高高的束在脑后,偶尔清风

入窗,衣袂轻拂发丝飘洒。横放在榻上的描金乌木小几上放着砚台、笔山、字帖,中间铺着宣纸。然而纸上却并没有写字

,只是聊聊数笔的一幅写意花鸟,却将春末荼蘼的蓬勃之势展现的淋漓尽致。

烟花一手凭几,一手执笔,略低了头静静的凝注着画面,目光淡漠神色安祥,半晌,手中的笔尖又落在纸上,手腕疾转之

间,画侧已多了一行字。

看着面前的画,烟花的神色渐渐黯淡恍惚起来,手中还未放下的笔忽然往画面上直划下去,谁知刚好一股急风涌入窗来,

吹得他发丝狂舞衣袂飞扬,几上的画纸也应风而起,飘下小几落了一地。

烟花气恼的拂开发丝,握着笔转头看着地上的画,那显然不在他伸手可及的距离。

烟花皱了皱眉,有些茫然的望向窗外,雨早已经停了,园中斜阳正好,经雨洗过的花木颜色鲜明亮丽,又显出一种浓郁的

生机来,挂着水珠的花叶随风而动,闪烁着耀眼夺目的光芒。而烟花寂静无波的目光,却停留在空地上的几片落叶上。

那几片落叶依然还是绿色,只是那细碎的脉络已然憔悴泛黄了,无声的散发着颓废伤感的气息。

烟花就那么一手提着笔,痴痴的望着地上的那几片叶子,直到腰腹间忽然紧了一下才回过神来,低头一看,原来双臂搂着

他睡觉的寒照日翻了个身,展开了侧曲着的身体又睡了,收回了一只手臂,另一只手擘却还搂着他,隔着几层衣袍,他依

然能清晰的感觉到那只手臂的温暖。

看着寒照日英气逼人的脸,烟花的脸上不知不觉浮上一丝笑意来,心里不无嘲弄的想,夏日已尽,秋风渐起,也许再不必

搂着这副残躯消暑了吧?或者,等到下一个夏天,还会需要?

“下一个夏天?隔着一个冬天,一个春天,好像有些遥远呢?”烟花梦呓似的呢喃出声来,忽然回过神来,失笑的摇摇头

,又偏了头端详起寒照日俊美的脸来。

张良轻手轻脚的走进来,见烟花还在写字,寒照日静静的躺在他身后,正欲说话,又犹豫着住了口。

烟花气定神闲的临完最后一个字,放下笔,一边揉着手腕凝神揣摩着自己的字与字帖的区别,一边漫不经心的开口,“皇

上已睡了一会儿了,公公尽管叫吧。”

“哎!”张良陪着笑应道,慢慢走近来,“皇上,皇上。”

寒照日听见他们说话已醒了,搁在烟花腰腹间的手隔着衣服,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他,一边懒洋洋的应道,“什么事?”

张良忙躬身回禀道,“皇上,田将军已回京了,正在坤元殿候旨。”

“哦,田丰回来了么?”寒照日松开烟花,笑着撑起身来。

“皇上!”张良瞧见寒照日的脸,蓦然吓了一大跳,惊恐万状的瞪大了眼睛,“皇上!你你……您的脸……”

寒照日莫明其妙的看着张良,皱眉道,“怎么了?你看见鬼了?”

看见张良骇然失色的神情,烟花忽然白了脸,强作镇定的微笑道,“张总管,皇上刚睡醒,你快去端水来侍候皇上洗漱啊

。”

“啊?哦是……是……是!”张良呆呆愣愣慌慌张张的应着往外退去。

寒照日狐疑的看了烟花一眼,下意识的伸手往脸上抹了一把,看看手上虽然没有什么,脸上却感觉到有些不舒服,立刻叫

住张良,“拿镜子来!”

“啊!”张良吓了一跳,紧张的看了烟花一眼,给寒照日冷眼一瞪,慌忙一溜烟跑去拿了镜子来,战战兢兢的捧到寒照日

面前。

寒照日从张良手里一把夺过摇摇晃晃的镜子,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不觉愣住了,怔怔的抱着镜子一动不动。

张良大气也不敢出,哆哆嗦嗦的退后几步悄悄与寒照日拉开距离,偷偷瞄着烟花的眼神就跟看一个恐怖的怪物一样。

烟花默不作声,垂头乖乖的坐着,一副从容就义慷慨赴死的样子。

终于,在张良的神经就快要绷断的时候,寒照日缓缓的把镜子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然后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的看着烟花

张良不知所措的张了张口,一声皇上却没有叫出声,整个人僵硬的定在那里,冷汗滚滚而下,早已湿透的衣服快滴出水来

烟花一双明澈的大眼睛呆呆的望着寒照日,不知不觉间抬起手来咬住了手指。

六十一章:

寒照日不动声色的瞧着烟花故做镇定的样子,慢慢走过来,目光无意间触及到地上的画,不觉顿住了脚看着那张画,张良

慌忙过来拣起,双手捧上。

“莺啼如有泪,为湿最高花。”寒照日看了半晌,若有所思的念出画上的题诗,然后走近烟花坐在他对面,把画放在两人

中间的小几上,一动不动的看着烟花。

烟花低下头,下意识的伸手捏住画就要撕,却被寒照日拨开了手,拿开画。

“拿去裱好给朕,把朕的朱笔拿来。”寒照日把画递给张良。

张良捧了笔砚过来把笔递给寒照日,捧着砚台在旁边侍候,寒照日一手执笔,一手握住烟花的下巴。

“皇上……”烟花惊疑不定的往后瑟缩。

“别动!”寒照日冷冷的喝道,一手强硬的定住烟花的脸,另一只手上的朱笔仔细的画了起来。

张良愕然的瞧着,渐渐的笑得憋不住了,慌忙用一只手死命的捂住嘴,涨得满面通红。

寒照日扔下朱笔,伸手道,“镜子!”

张良慌忙过去把笔砚放在桌子上,把镜子送过来。

寒照日示意张良搬开榻上的小几,坐过去把镜子拿到烟花面前,一手拥着他,笑道,“看看,朕的手笔如何?不比你差吧

?”

烟花看着镜子中活脱脱的小花猫脸,不由得哭笑不得,抬起手就要去擦,却被寒照日按住。

“你敢把脸弄花了,朕就一根根剁了汉青的手指!”寒照日冷冷的看着烟花,一字一字的说。

烟花身子一抖,“皇上……”抬起的手定在空中,最后无力的垂落下来。

寒照日又伸手把烟花拥进怀中,举起镜子,亲妮的把脸紧贴着烟花的脸,笑道,“告诉朕,镜子里面是什么?”

烟花沮丧的看着镜子中一黑一红两张相映成趣的花脸,闷闷不乐的说,“一只威风的老鼠——啊不是!是老虎!老虎!一

只可怜的……小花猫。”

寒照日放下正欲敲上烟花脑袋的手,哈哈大笑的扔下镜子,双手扶住烟花的肩膀,边笑边得意洋洋的打量他,然后在他唇

上响亮的吻了一下,笑道,“小花猫,没有老虎的允许,不准洗脸,知道么?”

“嗯。”烟花哭丧着脸,不情不愿的用鼻子哼道。

寒照日也不计较,大笑着起身,由张良侍候着洗漱。

烟花眼睁睁的看着寒照日洗得白白净净清清爽爽的扬长而去,忍不住抬起手来想拭自己的脸,记起寒照日的话,又无力的

放下手来,低头见扔在榻上的镜子映出一张面目全非的脸,不由得气恼的拿起镜子,狠狠的摔在地上。

雨后清寒,未到黄昏汉青就叫人关了门窗,放下了殿中所有的帘幕,烟花懒洋洋的歪在软榻上,漫不经心的翻着手中的一

卷书,榻下铜兽暖炉中的炭火映的四周通红,旁边桌上放着各色水果点心干果花露。

忽然一个御前小内侍走进来,躬身禀道,“公子,皇上请公子去崇文殿赴宴。”

“赴宴?”烟花一愣,抬起头来看着小内侍,“皇上还请了谁?”

小内侍恭敬的回道,“回公子,还有端王爷与田将军、玉公子和高公子。”

“哦?”烟花随口应了一声,却并不起身。

汉青忙上前问小内侍,“皇上可有让公子洗脸?”

小内侍惊奇的偷眼看着烟花,摇头道,“没有。”

汉青顿时愣住了,不知所措的看着烟花,“公子……”

烟花不理他,微笑着对小内侍说,“我知道了,你去吧。”

“哦。”小内侍应着,愣愣的去了。

“公子,难道你就这样子去?他们肯定会笑话你的!”汉青愣愣的问。

烟花扔下书,不以为意的说,“皇上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哪里是要我去赴什么宴,分明是要拿我当小丑呢。”

“那怎么办呢?”汉青急道,又忍不住抱怨,“公子,我劝了你多少回了,叫你不要惹事了,你偏不听,要什么样的纸没

有?你竟拿皇上的脸来乱画!这要换了别人还不知道怎么死呢,就有一千条命也没了!”

烟花懒洋洋的笑道,“我也不是故意的,谁叫皇上当时就睡在我手边呢?我写着写着字一回头看见他的脸,一时没忍住就

顺手画了两笔,后来就忘了,谁想到皇上还是个有仇必报的君子呢?”一边撑起身来,漫不经心的从旁边桌上的花篓里抓

起几颗杏核扔进铜炉里,拿起火钳扒了热灰埋住,然后拿起铜炉边上的镂金手炉放在榻上的小几上,夹了几块通红的炭放

进去,又把一碟子糖梨子搬上小几,探头从窗台上摸出一根金针,穿了一个糖梨子在上面,架在手炉上烤起来。

“不是故意的才怪呢,谁有你这么大胆!”汉青没好气的嘀咕,见烟花慢条斯理的忙活,不禁目瞪口呆的问道,“公子,

你还烤这个做什么?你不去了吗?”

烟花随口答道,“我说了要去吗?”

汉青又急了,“公子!皇上都让人来叫你了,你不去不是成心抗旨吗?”

烟花不慌不忙的转着金针,却答非所问,“去太医院再给我拿把金针来,上次拿的怎么又只剩一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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