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灭烟花 上——一个人玩字
一个人玩字  发于:2011年11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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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天空没有月,也没有星,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还有温暖、却遥不可及的人声。

烟花,在寂寥的夜色里爆开。那样决绝的毁灭,是否只为刹那的辉煌与美丽?

卑微而高贵的生命,在最低贱肮脏的繁华里,绽开炫目的风华,却宛若烟花一样,转瞬悄然熄灭在最华贵、最冷寂的巅峰

温柔的令人怀疑,那样的美是否存在过?还是,那样的风情,只是梦中未及淡去的痕迹?

逝去得从容,却毫无犹疑。是无情?或无悔?还是爱过的云淡风轻?

第一章:上阳春色浓

煜,国都,上阳城,靖宁十二年,春。

这一年帝京的春节尤其热闹,因为去年冬煜国大军灭了璟国,煜终于一统中原,称霸天下。炎帝封赏将士,大赦天下,大

宴群臣,并下旨举国同庆一月。

夜色初上,上阳城中已然灯火通明,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寒照日锦衣绣袍,折扇轻摇浅笑安然,悠然穿棱在观灯游玩的行人之中,脚下只往那人多热闹处行去,还时不时的在小摊

点前驻足看看瞧瞧,摸摸这个又碰碰那个,显得十分的新奇有趣。张良亦步亦趋的紧跟在后面,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远处黑暗的天幕上,断续的绽开大朵大朵绚丽多彩的烟花,却转眼间就熄灭了,只剩下暗淡寂寥的天空。

张良见寒照日停下脚步来,忙凑上前去,“爷,要不要找个酒楼歇歇脚?”

寒照日走了这半日,倒也确实有点儿累了,于是点点头,“也好。”

张良抬头张望了一眼,即当先领路往路口有名的聚仙楼去。寒照日信步跟在后面,听得前面几个书生公子闲聊,“如今咱

们这煜国,可真是繁荣昌盛,国富民强啊!”

“是啊,瞧瞧如今这帝京的一派繁华气象,真是江山如画,歌舞升平,只怕是远远胜过了历朝历代呢!”

寒照日听得微微笑了起来,手中折扇轻摇,脚步也不由得渐渐放慢了。

“咱们煜国,历时三代五十七年才先后灭了北安、西晏、中明、南璟四国,如今终于完成了统一大业,眼下四海归心,政

治清明,国泰民安,正是一代太平盛世的景象啊!”

“难得当今圣上少年继位,倒是位百年难见的圣明君主啊!”

“不错!咱们这位皇上自继位以来,即勤修吏治,厉兵秣马,短短十来年就开创了这……”

忽然一辆华丽的马车从后面奔上来,车里隐约的飘出几句话来,“也不知道今儿燕归楼挂牌的角儿如何?”

“大哥急什么?待会儿瞧见不就知道了么?”

“哎,那燕归楼的帖子上不是写了么,说是个倾城倾国的绝色!”

“绝色?这前年的莲花公子、去年的风华公子与吟风姑娘,还有临风阁里的临风公子、清韵馆里的柳思姑娘哪个不是绝色

?”

前面马车才去未远,后面又接二连三的驰过几辆更豪华的马车来,老远就能听见车里兴奋的谈论声。

“哎,这燕归楼的风华公子不是年前冬至刚挂的牌么?”

“你还不知道么?这风华公子才挂牌没几日就给人买走了。”

“可惜可惜!这个风华公子可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可惜咱们兄弟还没福气消受倒先叫人独享了!”

路上不时的走过三五成群的少年公子,风流子弟,都在兴致勃勃的谈论着今晚的燕归楼。

“燕归楼前年的头牌莲花公子与去年的吟风姑娘,倒也都是令人销魂荡魄的姿色,只是到底却不如新鲜的好!”

“哈哈,兄台要图新鲜,何不去对面琼玉楼里的临风阁?”

“是啊,那临风阁里的临风公子正是前两日上元节才挂的牌,如今只怕还是热的呢。”

“对对对,那临风公子可是真真的人如其名,正是冰肌玉骨玉树临风啊!”

“那可未必,并例帝京花街名楼的清韵馆里的柳思姑娘,只一曲歌舞如今就已值千金了!”

“说来说去,都不如先去瞧瞧这燕归楼今儿挂牌的角儿,那新鲜自是没得人能比了,说不定还是个风华绝代的佳人呢!”

“这话说得是!再说这燕归楼自来挂牌的,就从没有过庸脂俗粉!”

刚才还在谈论国事的几个书生,听到这些话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这帝京日渐繁华,可这奢靡却也日渐成风啊!”说罢

大摇其头,快步而去。

寒照日笑了笑,忽然对张良说,“走,咱们也去这燕归楼瞧瞧热闹。”

张良大惊,失声道,“爷!那种地方哪里是爷去得的!”

寒照日哼了一声,“这世上有什么地方是我去不得的!”折扇一收,随着往燕归楼去的人流不紧不慢的转过街角,往帝京

有名的花街逛去。张良不敢再说,只得小心的跟在后面。

这燕归楼占地颇大,是近年来帝京有名的花楼,在整条花街,燕归楼说排第二,那也绝没人敢居第一。这日销斗金的处所

,那富丽奢华自不必说,就是这后园的奇花异景也丝毫不亚于王侯公卿的园林。

此刻,燕归楼宽阔的圆厅中已是人声鼎沸,座无虚席,就连廊下也站满了人,四下里都挤得水泄不通,上面一围阁楼包厢

的贵宾席更是坐满了王孙公子,面前的紫檩木小几上摆着鲜花瓜果、美酒点心。

大厅中央空阔高大的圆台上,铺着大红华贵的波斯地毯,下面绕着圆台放着一溜十二个齐台高的美人形封盖大铜炉,一袭

半透明的白纱帐从楼顶直垂到台中央,随着上下四面花窗吹进来的夜风如烟如雾般的飘浮着,纱帐的外围也放着八个精致

的封盖小铜兽炉。

寒照日负手立在门口冷眼观看着,半晌,张良才跑出来领了他走上二楼正面的包厢。

张良上前放下窗前的珠帘,寒照日一掀衣罢坐下来,翘起腿把扇子搁在小几上,面前的果点看也没看一眼,接过张良捧上

的清茶,一面呷着茶水一面透过珠帘放眼向其他几面阁楼望去。

只见有四个阁窗里堂而皇之的坐着当朝的几位公侯重臣,其他几处阁窗里的人倒不认识,不过瞧其气度架势只怕亦是权贵

富家子弟。与寒照日邻近的一个阁窗里坐着的竟然是他的宝贝弟弟寒观云,正春风满面旁若无人的与身边的美人亲妮调笑

寒照日不由得冷下了脸,几不可闻的哼了一声,静立在旁边的张良悄悄的瞧了他一眼,连大气也不敢出。

燕归楼中骤然一暗, 四周顿时灯火全无,众人不由得呼吸一窒,厅中猛然静了下来,刹那间寂若无人。

当一切都在黑暗中沉淀下来,才有人猛然发现,中央高台顶上似有疏星闪烁。细细看去才知道,原来燕归楼大厅中央的顶

上竟然是空的,可以直看到外面的天空,台上的轻纱隐约的晃动着。

第二章:魂销燕归楼

燕归楼,大厅内。

一环银色的月光,顺着烟雾似的纱帘慢慢的垂了下来,将一围白纱温柔的环在了怀中,春风悄无声息的来临,恣意的将重

重轻纱撩向四面的夜空。月环中央宽大的云床上铺着及地的月白丝缎,缎面上散乱的堆砌着无数的玫瑰花瓣,花瓣间浓浓

的露华冷光幽幽。

一人宽袍广袖倦卧于花上,丝缎般华丽的长发流光似的倾泻了一地,素衣外套弄出弧度纤美的脖颈,素瓷一样的泛着柔润

的珠光,清澈如水的月光细腻的绘出那优美如画的轮廓。

远处,谁在轻弄箫管,婉转幽深如叹息?又是谁,在漫扣云板,浅唱低迷宛若梦幻?是谁?在月光里沉沉深眠,幸福而又

安祥……

“月光仙子……”

黑暗中,谁在喃喃呓语?

忽然,一少年托着一枚流光四射的明珠,在月环之中衣袂飘飘发丝飞舞的缓缓坠落于台上,莹润的珠光映出他绝美的笑靥

“莲花公子!”有人轻叹。

灯火骤起,整个燕归楼骤然明如白昼,所有的人都如梦初醒,不由自主的深深的吸了口气,又不约而同的凝神往台上望去

,立刻就屏住了呼吸。

花瓣中的人儿双颊微晕,容颜安祥,就如正在燃烧的花海之中静静的沉睡着的一轮璧月,那纤薄青涩的五官,已然美得不

染纤尘。

莲花公子一袭粉衣,赤着双足侧身坐于云床上,双睫微敛,含笑注视着花瓣中的人儿,将手中的明珠抛置于那长长的青丝

里,越发衬得那头长发光滑如丝,莹润似玉。

莲花公子轻轻的将少年的身体展开,让他仰卧于花瓣上,伸手抚上那光洁的额头,丰润如玉的指尖如拨弄琴弦一样的、轻

轻浅浅的掠过那挺拔的鼻峰,拂过那艳若胭脂的纤唇,落在那淬玉一般的脖子上,最后深深的留连不去。

随着莲花的手指轻动,少年的衣襟渐渐滑开了,露出颈窝下的锁骨,那细致的锁骨就像两枚小巧的竖琴,仿佛只要以指轻

叩就能发出天籁之音。

莲花公子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滑过少年的锁骨,抚向那单薄平整的胸肌,一片雪原上露出了一点红英,恰如白梅心中一

点正在幽幽燃烧的蕊朱。莲花抬起一根手指,指尖轻轻的碰触了一下,蕊朱立刻傲然的挺立起来。

少年浓郁的长睫微弱的颤粟了一下,纤唇花瓣一样的微微绽开,发出一声弱不可闻的叹息。

莲花轻笑了一下,又恶作剧似的曲指轻弹了一下,那点蕊朱越发的鲜艳夺目。

少年修美入鬓的双眉轻轻的皱了起来,莲花忽然滑下云床屈膝跪在了台上,俯身下去用双唇轻轻的噙住了那点蕊朱,少年

的身体猝然颤抖了一下,呼吸渐渐的沉重起来,双眉皱得更深了。

莲花伸出一只手,从少年的胸膛慢慢的抚上锁骨,然后顺势下滑,衣衫逐渐脱落,露出圆润秀美的肩峰。

少年的胸膛起伏渐急,脸上的晕红更深了,张开的双唇娇艳欲滴,唇瓣中贝齿玉色微露,眉宇间渐渐的露出不安嗔恼的神

色来。

莲花撑起头来,凝视着少年的脸微微的笑着,一手在他的脖颈间来回的抚弄,一手去揉捻另一点红英。

少年终于断续的轻吟起来,挣扎着想要抬起衣袖中的手,却又力不从心的垂了下去,如染胭脂的脸上溢出了细密的薄汗,

泛着微微的水光,如朝露中初开的花蕾般娇艳而羞怯。

空气中忽然弥漫出一缕青涩的幽香,浅淡而清新。

少年的呻吟渐渐的缠绵起来,却柔弱得宛似杨花柳絮,无从捕捉却又牢牢的沾在了人的心上,让人战栗着止不住的去遐想

,却又茫然不着边际始终没有着落。

肆意揉弄的手,渐渐的滑下了高原,缓缓路过薄如玉璧的腹地,一路蜿蜒向前探进,顺着手势云衣微开,露出一线耀眼的

莹雪。

然而,那最为绮丽夺魄的风光,却终于掩映未露。

所有的人,一颗心都不由自主的跟着紧张的悬在了那处,强烈的渴望与期待紧紧的扼住了脖子,灵魂却沉迷于欲望忘了挣

扎,不知所措的一路坠向黑暗的深渊。

莲花的左手骤然扬起,空中层层轻纱飘然垂落,瞬间朦胧了无限风光。

众人猛然松了口气,开始正常的呼吸起来,心底里,却隐隐隐约约的升起了无限的失落,似乎刚才自己明明就要攀上人生

的顶峰了,却在最紧要的那一刹失了足,身不由己的重重跌落了下来。

轻纱中忽然传出清越的吟哦声,“嗯……不!别……”

众人顿时心中一紧,急切的瞪大了眼睛往轻纱中望去,却隐隐约约的怎么也看不真切,两眼直恨不能瞪穿了那薄薄的数重

轻纱,依稀能见莲花公子依然跪坐在那里。

发丝,如流水般自纱帘间层层抖落,战栗着似乎带了某种微弱的挣扎,少年的吟叫越来越高亢,尾音隐约的带出哭泣的呜

咽,却直欲揉碎了人的心去。

空气中的香气越来越清晳,却越来越清冽,并固执而孤独的、游离于其它所有的香味之外,恍惚有着一种不肯流于世俗的

高傲与寂寞。

少年清越如歌的吟唱,渐渐的破碎嘶哑起来,忽然间纱帘一抖,一只纤秀的手如蝶般破茧而出,在微凉的空气里猛然握紧

,仿佛想要抓住什么似的,最后却什么也没有抓住,终于失望的垂下,松开了。

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被那只手紧紧的抓住了,仿佛是自己的心,被紧紧的攒在了那只纤弱的手心里。

“啊!”猛然一声清锐的呼喊,声如裂锦划过众人的耳际,却又骤然而止,只剩下余音袅袅,一层弱似一层的、往夜色中

颤悠悠的荡了开去。

那只纤秀的手猛然扬起,紧紧抓住了手边的层层纱帘,用力的扭绞着,扭绞着,最后颓然的松开、垂落了下去,几片血一

样艳红的玫瑰花瓣从轻纱中缓缓飘下,失神的跌落在了华丽的红锦地衣上……

灯火,猝然熄灭了,燕归楼里一片黑暗,众人猛然的松懈了下来,呼吸粗重的瘫软在了座位上,不觉浑身大汗淋漓……

第三章:奇货自可居

燕归楼,大厅。

直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燕归楼里上上下下才重又亮起了灯火。

众人都已在黑暗中悄然的收拾齐整,此刻都已冠带尊严、正襟危坐,下意识的抬头往台中看去。

然而台上早已空荡荡的,连轻纱也未剩下一缕,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各人恍惚间做了一场无比绮丽美妙的春梦而已。

大家正怅然若失间,燕归楼的楼主红尘浅笑盈盈,风姿翩翩的走到台上,目光淡淡的一掠全场,向众人浅浅一福,笑吟吟

的开言道,“不知诸位大爷,对今日我燕归楼挂牌的人儿,可还满意?”

这下燕归楼顿时开了锅,满厅上下的人们群情激昂的呼喊起来,“满意!满意!”

“太满意了!那简直就是仙子下凡嘛!”

“太美了!真真是个勾魂摄魄的尤物啊!”

“真是个妙人儿!那声音,天!叫得人魂都飞了!”

“这燕归楼果真是不同凡响啊!竟然还藏着这样的宝贝!”

“红尘!你就别卖关子了,快快说这美人儿到底是谁?”

“快说快说!别再吊咱们味口了!”

“对对对!春宵一刻值千金呐!红尘,赶紧开始争彩吧!”

“对!快快争彩!爷们可都等不及了!”

“争彩!争彩!”众人都举手呼吁道。

“不忙!”红尘抬起双手略略往下一压,不慌不忙的微笑道,“诸位,红尘今儿安排这一场,自然是要让众位爷们明白这

妙人儿独有的好处!今儿燕归楼里挂牌的这位,论模样儿,自然是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完美的,论其它的琴棋书画,那也

是无一不精,尤其是这琴箫,哪怕是这帝京里头卧虎藏龙,我红尘却敢夸口,只怕也是无人能及!”

说到这里,红尘含笑扫视了众人一眼,又缓缓的接道,“但是,这琴箫纵然美妙,却是这世间所有。而这妙人儿勾魂的嗓

音,那却是自然天成啊!刚才诸位也都听到了,不知红尘说的,可有假?”

“没有没有!这人间纵有琴箫美乐,却哪里比得上这妙人儿的天籁仙韵啊!”众人立刻下意识的摇头。

少年那段千回百转的轻吟浅叹,仿佛还在天际云端里似有若无的传来,顿时,大家的一颗心又开始颤颤悠悠摇摇摆摆的。

红尘击掌微笑道,“各位爷果然都是知音!不过,这妙人儿还有一个妙处,众位爷只怕还不知道吧?不知道众位刚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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