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灭烟花 上——一个人玩字
一个人玩字  发于:2011年11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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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权?朕怎么不记得?是你们的父母妻儿?你们一个个玩得痛快了倒还来拘着朕,凭什么!”

漠云烦燥不安的说,“皇上,你这不是胡搅蛮缠么?”

寒照日瞪了他一眼,笑道,“朕怎么胡搅蛮缠了?难道朕说错了么?那日朕在燕归楼,可是瞧见好几张熟脸呢!他们怕是

恨朕占了先,横刀夺了爱吧?以为朕不知道,却拿什么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来诳朕,哼!”

漠云不禁哭笑不得的望着寒照日,“皇上,这国家大事,你倒说的跟争风吃醋似的了,你这不是强词夺理吗?”

寒照日笑着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哦,就容你们在外面花天酒地花街柳巷的风流快活,朕就该年年岁岁的青菜白菜

,偶尔想换个口味就成强词夺理了?一个一个的轮番上阵没完没了的质问、劝诫,朝堂上的事儿由着你们过问,朕的家事

凭什么你们也要管?朕要宠爱个人也还要你们首肯?那朕还做这个皇上干什么?你长胜侯的宝贝儿子还没日没夜的在花街

上横行呢,连人家的燕归楼都烧了,你这做老子的怎么就不去管管?只怕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吧?别以为朕不知道!”

漠云赧然怔了半晌,闷闷不乐的说道,“皇上,你打算就一直这样下去吗?那雪儿母子怎么办呢?”

寒照日盯了漠云一会儿,站起身来踱了几步,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漠云,朕也说不准。自朕登基以来,就一直忙着

统一大业,这根心弦一直绷得紧紧的,不敢有丝毫松懈,朕也有些累了。当年你把雪儿嫁给朕的时候,你就该明白,即便

是没有烟花,朕也不可能只宠爱她一个人。你也知道,在雪儿之前,朝中的几位重臣都有女儿入宫,可朕把后位留给了雪

儿,立了锐儿为太子,这也算是对得起你了。难道你还真要让朕这一辈子只爱她一人不成?你别忘了,朕可是皇上!”

三十三章:

“皇上!”漠云直直的望着寒照日,缓缓的说,“可雪儿爱你!她要的,不是一个后位,而是你的爱!是幸福!”

“爱?幸福?”寒照日蓦然仰天哈哈大笑起来,就仿佛漠云刚说了一个十分好笑的笑话。

“皇上?”漠云不知所措的望着他。

寒照日止住笑声,负手嘲弄的看着漠云,摇头道,“真想不到,你漠大将军统兵参政到老了,现在居然还能说出如此好听

的笑话来!爱?幸福?别说这是生在皇室之中的人想都没有权力想的,便是生于侯门权臣之家的——你漠云兄妹,也没有

资格去想,更别说还想要了!这简直是痴人说梦!朕没有爱,如何还能给别人爱?朕不幸福,凭什么别人要跟朕要幸福?

漠云的心不禁凉了半截,喃喃的问道,“皇上,这宫中,可有人得到过您一点点的爱?”

寒照日猛然一怔,忽然烦燥起来,顿时冷了声音,“你希望朕多情重情吗?可古自以来,身居高位者有哪一个能够重情重

义?还是你以为朕是天生冷血?你漠云自问又曾真心的对待过几人?况且就算朕没有爱过谁,可又有谁真的爱过朕?朕若

脱了这身龙袍,你以为朕身边的这群男男女女又会如何?你漠家兄妹又会如何?”

漠云再也说不出话来,黯然的躬身垂首而立。

寒照日疲惫的挥挥手,“你先去吧,朕今日累了,改日留你吃饭。”

“皇上保重,微臣告退。”漠云急忙行了礼怏怏的退出书房。

寒照日怔怔的坐在书案后,神情恍惚的皱着眉头。漠云的话让他有点儿惘然,这半生他爱过吗?爱过谁呢?先皇母妃?兄

弟姐妹?还是现在的后妃子女?他不觉抬起了手抵在眉间垂下了头,心头却渐渐的浮上一个淡淡的影子来。

“烟花……”寒照日不禁闭上眼睛喃喃的低吟了一声。

这于这个少年,寒照日分不清自己对他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最初似乎只有不屑与厌恶,把他从燕归楼买来原本是抱了玩

弄的意思,不过是看不惯那班权贵富豪们面红耳赤的争夺一个小倌的丑态,何况还连他的宝贝弟弟都动了心思,到后来知

道他双腿废了和那悲惨的身世,原先的厌恶便成了可怜与同情,再后来又不由自主的多了一些怜惜,最后又不知不觉的参

杂了一丝丝的喜爱。

可如今,寒照日却再也分不清对他到底是爱还是恨了?爱吗?他总是能把素来冷静自持的自己惹得大动肝火忍无可忍,有

时只瞧着那张脸就能恨得牙痒痒的;说是恨呢?夜深人静时抱着那单薄纤弱的身子,却又难以压制的从心底里泛起丝丝的

疼来!

可是,自己终究还是没有把持住,最终还是动了他!到底是自己的定力不够呢?还是他果真媚术过人,不动声色间就轻而

易举的媚惑了自己?寒照日蓦然站起身来,吓了侍候一旁的张良一大跳,怔怔的望着他忘了说话,却只见他垂头在房中来

回的疾走。

张良不禁悄悄的退缩到角落里站着,屏息静气生怕打扰了他。

“笑话!”寒照日忽然定住脚,冷笑着掷出两个字,眼中寒光闪烁。他寒照日——堂堂的一代圣明君主,宫中嫔妃美人无

数,岂会爱上一个男子!还是一介青楼的小倌!那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自己顶多也就是可怜他罢了,岂会真的迷恋上他的

美色!

寒照日从来不是什么贪恋美色之辈,更别说会为了美色误国误民了!他纵然是美若天仙又能如何!想到这里,寒照日忽然

盯住了角落里的张良。

张良被他看得猛然一哆嗦,慌忙垂头躬身,战战兢兢的叫道,“皇上!”

“你说!”寒照日一步跨到他面前,紧紧的逼视着他。

“皇、皇上!让奴、奴才说、说什么?”张良颤抖着莫明其妙的望着寒照日,这皇上如今是越来越喜怒无常了,自打跟了

他还从未见过他如此反常。

寒照日眯着眼睛盯着他,一个字一个字的问道,“你说!朕是不是,迷上那个烟花了?”

“没没、没有!”张良哪里敢说实话,慌慌张张的猛摇头,直摇得晕头转向,“皇上哪、哪儿能迷、迷上那种、那种下贱

肮脏……”一句话没说完,寒照日冷冽的哼了一声,一双眼睛冷光四射的扫了他一眼,甩袖就走了出去。

“皇上!”张良哆嗦着叫了一声,连滚带爬的跟出去,见他大步的直往御花园中走去,便知道这又是要去找烟花了,不由

得越发的惊慌失措,知道这下马屁拍在了马蹄上了,心里止不住开始提心吊胆的想,这回真不知道自己会落个什么样的死

法了。

烟花如往日一样,坐在瑶池边的树影里,只是今日手中握了一根不知从哪儿弄来的钓竿,正有模有样的望着水面上一动不

动的浮标。过了半晌,那浮标微微的动了动,烟花立刻双手紧握着钓竿使劲儿的扬起来,鱼没钓到反把钩挂在了身后的树

梢上。

急得一旁的汉青直跳脚,“哎哟公子!说了你别用那么大的力嘛,瞧瞧,我又得爬到树上去取钩了,这都是第几回了?这

鱼儿又不在树上,你干嘛老是把钩往树上甩嘛。”

烟花沮丧的扔下钓竿,赌气道,“不钓了!这半天了怎么我就钓不到?你一下钩它就咬,难不成你们是亲戚吗?”

正爬到树半腰的汉青猛然脚下一滑,慌忙双手抱紧了树干,哭笑不得的嚷嚷道,“公子!你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立在假山旁边的寒照日忍不住失声大笑起来,大步走到烟花身后,轻轻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笑道,“你还真是骂人不带

脏字呢!朕瞧瞧,你这张嘴是怎么长的?”俯身一把抱起他来,坐在他的椅子上。

“皇上!”烟花笑嘻嘻的望着他,似嗔似恼的咕噜道,“这还不都是他给气的?凭什么烟花就钓不到,他一钓就一个准儿

?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吗?”

寒照日情不自禁的在他脸上啄了一下,笑道,“你不欺负人就很不错了,谁还敢欺负你?”

三十四章:

“皇上!”烟花不高兴的歪头瞧着寒照日嗔道,“瞧您,说得烟花就好像一恶霸似的!”

寒照日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故意左右端详着他,一本正经的点头道,“你还别说,还真是有那么一点儿像呢!”

烟花有一下没一下的揪着寒照日龙袍上的刺绣,恼道,“皇上,烟花哪里像恶霸?烟花欺负谁了?”

寒照日似笑非笑的瞧着他,“你说呢?”

烟花轻咬着薄唇,眼波流转的看着寒照日,过了一会儿浅笑盈盈的道,“皇上,烟花没欺负人的本事,也就时不时的,惹

个小猫小狗生生气的能耐而已。”

侍候在二人不远处的张良与汉青听见烟花这话,不由得吓白了脸捂住了嘴,惊恐万状的瞪着寒照日,这话中的嘲弄之意他

们自然听得明白。烟花一向待这宫中的任何人都是温顺平和、敬而远之,只是与寒照日却每每的暗中较劲,不肯对他用半

分心。寒照日因此异常的恼恨窝火,却又无可奈何。

寒照日哼了一声,一动不动的眯起了眼睛,似恼似怒的盯着烟花。

“皇上,不如您教烟花钓鱼好不好?”烟花放软了声音,装傻卖痴的双手抱着他的手臂央求道。

寒照日目不转睛的瞧着他,不说好,也不说不好,直过了半晌,心里的火终究是没发出来,只抱着他似笑非笑的说,“那

要是待会儿,那些鱼儿只咬朕的钩,你是不是又要问朕跟它们是不是亲戚了呀?”

烟花慌忙笑道,“烟花不敢!从来只有鱼目混珠的,这龙鱼怎能混为一谈呢?”

寒照日恨恨的瞪着他笑道,“朕不跟你一般见识,你反倒还登鼻子上脸越发的无法无天了,你信不信朕现在就把你扔到这

池子里去喂鱼?”

烟花笑嘻嘻攀着他的脖子,“皇上,您不就是烟花的天吗?烟花便是敢无法,那也绝不敢无天呀!再说,您就是把烟花扔

进了这瑶池里,那也是浪费了,鱼儿们是不会吃烟花的。”

“哦?”寒照日见他又服了软,娇颜俏语的倒越发的让人怜爱,便也罢了,一边拨弄着他长长的发丝,一边笑吟吟的问道

,“为什么鱼儿不会吃烟花呢?”

烟花双眉一扬,得意洋洋的望着寒照日,“皇上,烟花是属猫的呀!从来只有猫吃鱼的,您有见过鱼吃猫的吗?”

一言未毕,寒照日已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双手拧着他的两腮笑道,“你个小东西!”

旁边的张良与汉青这才松了口气,也捂着嘴弯腰笑个不住,一边又忍不住暗暗称奇。这满朝之中、皇宫上下,就没一人敢

如此惹得寒照日时喜时嗔、时恨时恼、时怜时爱的,也就只有这个烟花隔三差五的,浅笑盈盈间便云淡风轻的过了一个遍

,漫不经心的就跟翻书似的。

寒照日笑着笑着便看着烟花没了声音,只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的脸,一直不说话。

烟花给他瞧得极不自在,不觉轻轻笑道,“皇上,您这样瞧着烟花,难道烟花脸上有花吗?”

寒照日不禁伸手在他脸上轻薄了一把,哼笑道,“你脸上倒没有花,只是有你,这花便开也不开,也没有什么了。”

烟花不觉又红了脸,垂了头慢慢的笑道,“皇上,烟花哪里能抵得了这满园子的花呢?况且这花,年年岁岁都会开,烟花

……却似过眼云烟……”

“又胡说了!”寒照日扶起他的下巴亲了一口,起身把他放回椅子上,叮咛道,“玩一会子就叫汉青送你回去吧,天晚了

风大,朕还有事就不陪你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寒照日都没再去辰月宫,而是去了中宫与其他几宫,像是有意要冷落烟花似的,或者是想要证明自己并

没有被他的美色所惑。

辰月宫里的人不由得都为烟花着急,唯有烟花自己依然无忧无虑的,做着富贵闲人。

后来倒是汉青瞧着急了,忍不住在他耳边唠叨,“公子,皇上都这么多天没来了,你倒是动个心思想想办法呀!皇上不来

你就不能去瞧瞧皇上吗?再说皇上,可也没说就不准你去找他呀?你老是这样子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到时若是真失了皇上

的宠爱,你这往后在宫里的日子,可怎么过得下去!”

烟花漫不经心的白了他一眼,拿手里关外上贡来的紫水晶葡萄,一颗一颗的掷着水面上的花鱼,没心没肺的笑道,“这可

不真应了那句老话了么!”

“公子,什么老话呀?”汉青莫明其妙的望着他。

“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啊!”烟花回头戏谑的瞧着他。

“你……”汉青哭笑不得的瞪着他,无奈道,“公子,你还有心思笑我,我这还不是为了你急的!”

“好啦,汉青,你就别替我瞎操心了。”烟花把手中剩下的葡萄全丢进水里,淡淡的说,“皇上来不来不是烟花能管得着

的,不来我也乐得清净,我又何必自个儿去找不自在!再说,一个人大家争来争去的,有什么意思!得宠便如何?失宠又

如何?日子还不是照样过?烟花能活一天便算一天,谁还去管什么以后!”

“公子!你……”汉青听见他这些话,不由得心里一阵酸涩,顿时哽住了。

没几天,宫里就慢慢的传开了一件事,说是皇上忽然招了几位大臣未及弱冠的子侄入宫赴宴,宴后竟然下旨留下了玉尚书

之子十七岁的玉文华、以及高侍郎之子十五岁的高琪侍驾,并分别赐住永安宫与怀安宫。

于是举国上下无不震惊,朝堂后宫人心惶惶,玉尚书与高侍郎羞愤难言,闻诏之时奔入宫门跪在御书房外苦苦哀求皇上收

回旨意,而皇上却拒而不见,只说旨意既下断无收回之理。

然而,纵然烟花只是想与世无争的活着,但这次寒照日公然下旨招大臣之子入宫侍驾的举动,无疑却让他成为了众矢之的

。无论是朝堂之上的臣子,还是后宫之中的嫔妃,都对他恨之入骨。因为是他开了煜国帝王的男风之先,后妃们因他而失

宠,大臣们因他而蒙羞。

烟花却依然不为所动,除了待在辰月宫里,就是到御花园里坐坐,对于宫中的流言全都置若罔闻,便是有时听到辰月宫的

人说起,便立刻冷言喝止。

三十五章:

见太阳渐渐的斜了,烟花就又让汉青把他推到了瑶池边,一边瞧着水里的花鱼,一边用小锤子敲开了核桃来,慢慢的吃着

忽然寒照日与一俊美少年并肩从池边路过,瞧着烟花便走近来,笑道,“朕有些日子没去瞧你了,你可还好么?”

烟花笑道,“多谢皇上挂念,烟花好得很。”

寒照日笑了笑,指指身边的少年道,“这位是高大人之子高琪,日后你若是觉得闷可以与他玩。高琪,他叫烟花,你见见

。”

高琪应声上前,微笑着拱了拱手,“高琪见过烟花公子。”一边难掩惊羡的偷眼打量他,脸上渐渐露出嫉妒失落的神色来

烟花微笑道,“不敢,烟花行动不便,失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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