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之壳——纯耶
纯耶  发于:2011年11月02日

关灯
护眼

如潮颔首。

倘若有一人要做什么,目的是什么,全天下都知道,能不失败么?

当然,周行的这句话,只是从一个角度看问题。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毕平庸是万幸的。他从未想过篡位,不然他铁定是皇

帝第一个拿来开刀,杀鸡儆猴的。

起先,众人都在赌,毕平庸他能坚持到几时,结果皆输。

他们的心情从一开始的看好戏,到后来的疑惑不解,再到纳闷。最后,就连关注的焦点也从毕平庸的坚持时日变成了揣测

他的真实用意。

最终,经过广大人民群众的力量,凝结出的结晶,总结出几种大致看法,共三种,层次各有不同。

第一种说的是,毕平庸他坚信以持之以恒感动美人心。

说出这种话的要不是太单纯,就是太蠢。难听点说,就是没脑子。

第二种说的是,毕平庸他每日定时来将军府,就是为了反其道而行,先让宋子钰他自个儿着急。

说出这观点的人,明显借鉴了毕平庸诱拐松二公子松其若的风流史,虽动了脑子,却不够深远。

第三种说的是,毕平庸此人乃十足一怪人,思维不同寻常,不能用寻常准则来估量。他为了拐美人,无所不用,然则又从

未出现过重招之举。因此,还有待进一步观察。

话说的含糊,却最为贴切。说出此话的人,定未雨先稠,深谋远虑。毕平庸听后,喜之,隧点评了一句,此乃真一佳才。

事情越传越广,连住在深宫的当今圣上都听到了这么点风声,对于毕平庸的行为也是匪夷所思,还常常故意留下宋将军,

想看毕平庸到底打什么算盘。

三个月就这么过去,事情还是没什么进展。毕平庸不急,宋子钰也不急,民众却先行被磨光了耐心,焦躁不已,急得团团

转。

周行也有点耐不住,特地来探探口风,毕平庸听罢,轻笑一声,道:“他们是皇帝不急急太监。”之后,又没了下文。周

行极是纳闷,不甘心要再次深挖毕平庸的八卦,一咬牙,神色谨慎的问道:“平庸你到底有什么打算?”毕平庸和气的竖

起一食指,摇了两下道:“不可说,不可说。”语毕,继续照旧晃荡着脑袋,进入将军府。

几个月下来,将军府的下人看到毕平庸前来都见怪不怪了,什么话也甭通报,只管往偏厅里带。长此以往,正主儿的面没

见着,却熟识了府里的下人们,坐在偏厅进行着明知无望等候的同时,还一面嗑瓜子一面和将军府里的下人攀谈起来。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保准自来熟。这话是毕平庸自个儿翻的。曾经为了这句话,还被他爹训了一顿,大骂他不学无术。

耸耸肩,毕平庸无辜的不当回事,继续和将军府的下人们天南地北。将军府的下人几个月下来,彻底摸清了毕平庸的套路

和脾气,顿觉这主子真是好伺候,无论何时何地都眉开眼笑,说错了话或说话越过了界也从不生气,可爱可亲,有时还能

那点小福利,充实自己的小金库。何乐而不为?毕平庸问的话,只要是小主子从未特地嘱咐严禁过的全都有问必答。何况

毕平庸只字未提“小主子现在去了哪儿”、“小主子正在干什么”这类违禁话题。

和下人们聊过天后的毕平庸,每日一副吃饱喝足的幸福单纯样,心情格外舒畅。他觉得他距离最初的目标越来越近了。

三个月过后,忽然有一天,毕平庸一反常态,不再每日定时来到将军府。而是窝在家里观花赏鱼,只是每晚厢房灯火通明

,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一连十来天,无一天例外。习惯了毕平庸先前古怪举动的民间众人更加纳闷,不明白他又是唱的

拿出。一开始人们以为他是欲擒故纵,但见宋家公子宋仪并没有拜访贤王爷府,毕平庸又无任何小动作。事情就这么拖了

下来,还是没半点进展可言。只得放弃此种想法,认定毕平庸是真的放弃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句千古名句是非常有道理的。毕平庸认输放弃宋子钰的谣言越传越离谱,搞得全国皆知。人

们幸灾乐祸的讽刺“毕平庸不过尔尔”的同时,宋子钰又一次出了风头,成了名人。谣言难听得贤王妃怒海滔天,连松其

若、裴晚邪、周庚竹他们听了都直皱眉,心里别提多不舒坦。可在府里度日的毕平庸听到这类谣言,始终无动于衷,继续

做自己的事。没一星半点的异常征兆。为此,贤王妃整日气愤不已,分外担心自己儿子是不是被谣言给砸傻了,最后还是

贤王爷再三安慰,才化解了心中郁气。

又晃了一个月,过了风头,谣言渐渐平息。毕平庸穿了件新买的紫杉华服,腰间佩戴了块辟邪玉佩,出了府,直奔京城第

一茶庄茗茶居。

轻车熟路的和小二打了招呼,走到一厢雅间门前,优雅的轻轻叩门,不待里面有所回应,就一个箭步开门走进房内,还侧

过身子挡住走道,抬起头,笑容亲切的对着坐于窗棂边,正悠闲的品着茗茶碧螺春的绝色男子道:“子钰兄,要见你一面

,还真是不容易……”

7.你追我赶

“贤王世子,一段时日未见,别来无恙。”宋子钰眼中的紫光一闪而过,略微错愕的表情迅速收起,左手边搁下一柄香扇

,七情不动的举杯向毕平庸打招呼,容貌依旧倾国倾城,嘴角一如既往带着浅浅的笑容,却依然让人觉得很欠扁。

毕平庸爽朗一笑:“平庸早就想来拜会子钰了,今个儿选日不如撞日,与子钰坐于雅间,品尝茗茶,小酌片刻,叙一叙。

子钰想来宽宏,必不会介意罢。”一边说,还未得到宋子钰的首肯,便径自落座于他的对面。明显一副不给人反驳的架势

毕平庸吩咐小厮,也上了一壶碧螺春,自来熟的殷殷替宋子钰倒茶,无意中望望他的脸,怔怔的有些许出神。

看出他望向自己的脸出神,宋子钰徒然升起一丝心虚,难得尴尬的干咳一声,弯起漂亮的眼,露出一副戏谑的笑容道:“

承蒙贤世子恩德,唤宋某表字,未免生分,宋某也以世子表字相称,世子以为如何?”话说的刁钻刻薄,阴险毒辣。冷嘲

毕平庸自来熟的同时,还热讽毕平庸一生不得更改的表字。

举国上下都知道毕平庸表字阿丑,还是当今皇上亲自拟定赐名,连那封圣旨还供奉在贤王府,改都不能改。别人也经常拿

这条讽刺毕平庸,但也只敢暗地里说。别说这是皇上亲拟的,说这话等于把皇上也骂了进去,犯了冒犯圣上的罪是要杀头

,甚至是株连九族的,就是贤王府也不是一般人等,敢与之抗衡的。即使毕平庸脾气好是出了名的,也真没人有勇气敢当

他的面,拿他的小字嘲讽他,难不保他不会当即大发雷霆,命人把犯上者当场宰了。敢说这话的恐怕除了皇上太后,就只

有宋子钰一个,此话一出,他较有兴趣的注视毕平庸,观察他的表情。

毕平庸丝毫未受影响,笑眯眯的颔首道:“甚好,甚好。只要子钰不见外就行。”

“阿丑。”宋子钰试探性的一唤。

“子钰。”毕平庸继续笑眯眯的一应,神色绝无半点虚假,仿佛他真的不介意似的。

宋子钰一拧秀眉道:“你到还真是不介意自己长的丑,一直以为你是装的。”

毕平庸轻轻的捧起碧螺春,抿了一口,坦然而答:“长的丑不丑不打紧,平日里眼观到的是别家人,自己长的好看顶什么

用?总不能每时每刻拿着个镜子,使劲往自己脸上照罢。”歪理一套一套,却又叫人无从反驳。

“还真是一个样……”宋子钰掩嘴一笑,意有所指道。

“一个样?像谁?”毕平庸道。

“一位故人……他自个儿长的明明是天上地下第一绝色,却一天到晚愁眉苦脸……”宋子钰道。

“哦?真有这回事?那他现在人在何处?”听到“绝色”两字,毕平庸两眼迸发出骇人的亮光,又因出自绝世美男子宋子

钰之口,更是大感兴趣。

宋子钰看得有趣,故意叹息,垂首道:“他十几年前就已经失踪了……”

“可惜一美人。”毕平庸叹息一声,随后又正色道,“子钰,上次见面失礼之处,让你见笑了。还望子钰多多包涵。”

“阿丑客气。”宋子钰一口一个阿丑,叫的得极是顺溜,特别快意,就仿佛和毕平庸八辈子有仇似的。

“只不过,不知阿丑的鼻血是否还会时不时的流?”宋子钰有意提及毕平庸的尴尬,毫不畏忌的打趣道。

毕平庸呵呵一笑:“托子钰洪福,现今算是彻底好透了……”还有半句话,他抿了抿嘴,始终没说出口。

毕平庸第一次见到子钰,惊讶的不仅仅是他绝无仅有的美艳面容,而是涌上心头的一缕强烈的熟悉感,震撼着他的内心。

看见子钰的一瞬,他却有看到另一个自己的恍然。躺在床上辗转无眠,夜里拿着铜镜,借着窗外月色,呆呆的盯着自己这

张平凡的面容,不明白自己看到子钰后,明明是不同相貌的人,一个美一个丑,长得天差地别,南辕北辙,为何会产生这

种错觉?

毕平庸觉得这种古怪的错觉,简直即荒唐又可笑……

先前的几个月,虽有流鼻血的因素,没去见子钰,可更大的原因还是在于他自己看到子钰面容是那份心悸的熟悉感。等到

他那份奇妙的熟悉感渐稀,主动出击,子钰又故意耍他,不让见着。不在意的同时,又隐隐松了一口气,慢慢的任由心中

那份莫名的情感沉淀。时至今日,他一触即发,一击命中,逮着子钰,方才替他倒茶,又心底那抹熟悉感又悄悄升起,令

他有些迷惑。

“可否讨教一下,宋某到底是如何被阿丑逮着的?”宋子钰若有所思的微笑问道。

“子钰不必介怀。平庸施的是雕虫小技登不上大雅之堂,平日里不过向将军府里的下人们询问子钰昨日干了些什么,仅此

而已。”毕平庸毫不掩饰的作答。

宋子钰是个聪明人,聪明人的说话方式就是一点就透,毕平庸最爱和这类人讲话。照他的话讲即是:和聪明人说话,你只

要前半句,他就知道你所指的是什么物什。这多轻松啊。歪理又是一套一套的,却还是没办法反驳。

“百密必有一疏。”宋子钰微微一笑,顾了人城。

毕平庸又一次傻了眼,愣了片刻才知道答话:“愚者千虑,必有一得;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宋子钰眼波流转,扬扬秀眉,道:“宋某平日观阿丑言行,一直有个不解之处,还望阿丑能够倾心告知。”

毕平庸抬抬手道:“子钰不用客气。请讲。”

“家中已有如此多的美人,为何还要出去开眼界?”

“爱美之心,人间有之。这世间只有更美,没有最美。”

“阿丑最喜欢哪一个?”宋子钰又问。

“美人风韵各有不同,现今最喜爱的自然是子钰。”毕平庸红不上脸,从容道。

“既然子钰问了这么多,是不是该我提问了?”还不待宋子钰开口,毕平庸即使抢白道。

宋子钰似笑非笑,做了个请说的手势。

毕平庸看看手中的茶,又看看宋子钰搁在桌上的茶杯,问道:“子钰也喜欢喝碧螺春?”

“不爱喝。”宋子钰垂下眼帘道,睫毛微颤道,“不过是以前一位故人爱喝,他离开后偶尔也试着尝尝……”宋子钰削瘦

的脸显得格外苍白,浑身莫名的透出一股落寞。

看得毕平庸仿佛感同身受,心中被人一揪,扎似的生疼,喉咙莫名一哽,生涩道:“是不是你方才提到的那人?”

“正是。”宋子钰缓缓抬头,微微的醉人一笑。

毕平庸平静的笑说:“子钰兄对那人倒是念念不忘。可见两人定是情深意重。”

宋子钰眼眸嫣然闪过一抹紫光,越发笑得暧昧不明:“不。我其实很讨厌他,甚至恨他。”眺望远处的琼楼玉宇,宋子钰

的眼神变的迷茫,“他看似有情,实则无情。他不懂人间爱恨情仇,只知随心所欲。他博爱每个人,却又对每个人平等视

之。最可恨的是他明知不要招惹他人,却还到处闯祸无意识的招惹他人的瞩目!”说到最后一句,宋子钰刷的转过头来,

死死的盯住毕平庸,仿佛眼前的他就是宋子钰多年来愤恨的人。

“阿丑,你认为这种人该不该死?”宋子钰的眼眸深处燃烧起熊熊紫黑烈火。

毕平庸被宋子钰刹那散发出来的凌厉气势所镇住,呐呐答道:“呃……是……”

宋子钰满意的点点头,嘴角滑过一丝戏谑的笑容道:“因此,我决定等我逮着他,我定要他栽在我手里。”

毕平庸难得没接上话。沉默不语。

宋子钰见状,拿起折扇,唰得撑开,摇了摇,思索片刻道:“据悉阿丑已双十,正值弱冠之际,却又无一妻妾。既然都喜

爱,何不把美人纳入房中?”一看就知道,分明是想转移话题。但水平糟糕。

毕平庸不疑有他,端起碧螺春道:“子钰要听真话还是假话?”其实,子钰的这个问题有很多人问过他,他高兴时敷衍几

句,不开心时,但笑不语。

宋子钰四平八稳的一收香扇,沐浴春风般的笑道:“是真是假全在阿丑的一念之间。倘若阿丑不愿讲真话,问在下是真是

假又有何用?最终还是逃不过一个‘假’字。”

“子钰好见解。”毕平庸欣赏的赞道,放下手中小巧的陶瓷印花茶杯,竖起自己的食指道,“其因有三。其一。自觉长的

太丑。”

“太丑倒不至于,只是相貌平凡罢了。”宋子钰这句话难得没有讽刺意味,客观的很。女大十八变,男大虽没女大十八变

这么厉害,至少十七变是铁定的。毕平庸虽说幼儿时长得难看,少年时长的别提多丑,可到了成年原本揉成一团的五官,

全部长了开来,难看的脸也逐渐变得平凡。倘若把毕平庸身上的华服变粗布,头顶上的玉面金冠摘下来,走到大街上和平

民没啥两样,保证不会有人认出他是个亲王府世子。说他丑的,其实大部分不是对他小时候印象尤为深刻,就是把他和他

的四个兄弟姐妹做比较了。毕平华,毕平懿两姐妹花都是京城美少女前三名,他的弟弟毕平凡,名字平凡,可相貌和他哥

哥是完全朝两个极端,别提有多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乃十足一风流公子哥,不是毕平庸那种号称“全天下最像风流公子

的公子哥,全天下最不像风流公子的公子哥”能够比拟的,毕平凡乃十足一真金。最后是他的妹妹毕平理,正值十六岁花

季,少女情怀,爱美爱的人尽皆知,打扮也打扮的花枝招展,成天期盼着白雪公主的戏码。五个兄弟姐妹排排站,四个长

得如花似玉,一个其貌不扬,长相平庸。

毕平庸一听,笑得更加开怀:“子钰如是说,平庸越加喜爱你了。”给他点颜色,他就开起了染坊。宋子钰一头黑线,决

定还是不说话的好。

毕平庸直接忽略宋子钰的脸色,伸出中指道:“其二。古往今来,但凡纵欲过多者,不是早死,就是多肾亏,死得快。平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