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如梦(垂柳扁舟和烟雨 第二部)——猫猫舟
猫猫舟  发于:2011年11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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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朝堂上的“铁三角”,联手契合大刀阔斧的整顿朝纲一点都不含糊并且成绩斐然。

而这一次,有了杜笙元的引子,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畅了许多。

从各地传回来的折子看,虽然还有一些顽固派僵持着不愿动手,但是在墨景鹤看来,只是负隅顽抗罢了,等大势已定,就

算不用他出手,朝堂上的舆论也能让那些人自觉自愿的动手!不过,墨景鹤不想在此时做宅心仁厚的“仁君”,这个时候

,他就要杀一儆百以儆效尤,让那些还在观望还在等着他收回成命的人彻底死心。

以抗旨不尊的罪名杀了一两个驻军守将之后,人心惶惶下,各地的军改终于开展的如火如荼。

至于那个军改的真正的发起者,莫小桥,也在休息月余后,重新回到了朝堂,大肆封赏加官进爵自不必说。

然后紧接着,司徒南上了折子,以自己年事已高不堪重任为由,请求皇上允许他告老还乡。墨景鹤准了,并且加封司徒南

“安世侯”,领俸禄千石,并在他的家乡赐了封地,建制安世侯府。司徒南半生官场,在宦海中浮浮沉沉,历经了无数风

险磨难,临老了,得了如此殊荣,甚是安慰,当下,只感恩拜别离去。

司徒南离去,左相之位立刻有了空缺,但还没等下面臣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信心满满的等着为那个位置奋斗一下的时候,

又一道圣旨下来,左相的位置有人了。

是莫小桥!

这个结果多多少少是有墨景鹤的私心所致,他就是要让莫小桥留在身边,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他都要在自己身边!

对于这个结果,莫小桥一笑置之不置可否,魏连瑜也是淡然一笑讳莫如深。

而底下的那些个朝臣们,面上带着虚情假意的祝福恭贺,心底里却是一百个不服气,虽然承认莫小桥是做过一两件大事,

但是毕竟是年纪轻轻弱冠之流,怎么能担当如此大任?就算是魏连瑜,也不过是三年前,才做了右相,难道这莫小桥比那

魏丞相还要有能耐?

然,这些话,也只能在心底自己琢磨琢磨,没人敢顶着抗旨之罪上折子驳斥,依着那个莫小桥在朝廷里的蹿红速度,如果

还看不出皇上的心思,那就和猪没两样了。

于是,莫小桥的任命,还没到掀起风波的地步,就尘埃落定了。

这边厢,莫小桥风光无限走马上任,可说是如日中天。可另一边,却有人心里忐忑焦躁坐立不安。

楚音尘隐约觉得莫小桥有了变化,可是哪点变了,又说不上。只觉得小桥对自己冷淡了些许,可那天明明在皇城门口领他

回家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可是,为什么最近总是看他早出晚归,匆忙的甚至不能和自己好好的说上几句话便沉沉的睡去。

朝廷里下的敕令,楚音尘也略有耳闻。盛朝的官阶品级大部分沿用上朝,只是丞相一职分做了两个,左相和右相。这样设

置起一个制衡的作用,平衡朝臣的势力也是皇上的必修课之一。

可是,现在,却擢升弱冠年纪的莫小桥为左相,那上位者存的什么心思,在楚音尘看来昭然若揭,无论如何都不愿放手吗

心里冷笑一声,扭过头,看着被窝里睡得沉沉的小桥,禁不住伸手在他面上轻抚,柔软温热,让楚音尘心头一暖。

也许,最近真的太忙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错觉。楚音尘这样安慰自己。

抬头看,弦月如钩,入画明净。

嘴角轻轻勾起,楚音尘的手落在莫小桥的发间,轻缓抚摸,依然是满心的温柔和宠溺,小桥啊小桥,你怎么就那么不省心

呢?不过,你是我这一辈子偷过的最珍贵的宝贝了。

楚音尘在这样的自我安慰自我催眠中和莫小桥相敬如“冰”的过了几天,终于在仲秋的某个夜里爆发了,他也总算明白了

,前几日的那些忐忑不安不是错觉。

那日,莫小桥和裴圣从元庆宫议事出来,心情不错又兼秋高气爽桂子飘香,于是商量着要不要去天香楼喝上几杯,而在此

时,遇到了新任不久的户部尚书何文劲。

“莫丞相,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不过数日,已经从“大人”变成了“丞相”,真正的世事无常。

莫小桥带着一贯的淡笑躬身道:

“何大人,有什么要事吗?”

何文劲面庞黝黑消瘦,平凡无奇,只是两只眼眸里不加掩饰的光芒泄露了他的精明。

“呵,其实也没什么事。”何文劲挠挠头,憨憨一笑:“就是想来谢谢丞相。”

“谢我?”莫小桥莫名了,和裴圣面面相觑,疑惑道:“谢我什么?”

何文劲忽然敛了笑容,正色道:“军改的顺利实施,让我朝的储备整整多出了近一年的税银,这些功劳都是莫丞相你的。

一席话,让莫小桥对这个相识不深的人有了改观,何文劲,不仅有攒钱的能力,还是个性情之人。

于是,当下,和裴圣决定,三人同去天香楼,不醉不归。

何文劲没有推辞,大方的跟了去。只是,快到天香楼的时候,裴圣忽然想到了什么,轻轻拉了拉莫小桥的衣袖,低声道:

“小桥,要不要去请楚公子?”

莫小桥脸色一滞,继而挤出一丝微笑,缓缓摇头:

“不,不用了。”

裴圣看着莫小桥清癯的背影,眨眨眼,不解,俩人之前还亲密无间如影随形,为什么现在有了生疏呢?

066.扁舟-决裂破碎

那夜,裴圣第一次看到莫小桥肆无忌惮的大笑,飞扬跋扈的神情让裴圣隐隐害怕。

一点不像平日里那个淡定从容的小桥,那样的笑容里,总让人看出故作的痕迹。森森的笑意,让裴圣暗自蹙眉,这样的小

桥,很不好,真的很不好。

何文劲则不然,兴许是并未和莫小桥深交,因而觉得这个莫大人莫丞相出乎意料的豪爽,和听到的那些闲言碎语完全不同

,是个性情中人。

于是,酒过三巡,俩人酒酣耳热,何文劲完全没了朝臣的矜持,光着膀子,敞着衣襟,一手把酒一手揽着莫小桥,大大咧

咧的喊:“小桥,来,喝了这壶酒!”

莫小桥朗声大笑,回手揽住何文劲的肩,颇为豪气的喊道:“好,文兄,我陪你!”

裴圣向来嗜好杯中之物,可是,今夜,却生生的被比了下去。眉角抽搐两下,无语,默默的端了酒杯自斟自饮,目光落在

反常的莫小桥脸上,猜不透也看不明白。

但是,很快,在裴圣护送已经烂醉的站都站不稳的莫小桥回去的时候,就知道了答案。

楚音尘这一夜过的极不安稳,朝议早就结束了,可到现在还不见他的身影。脑袋里顿时涌出许多有的没的胡乱的思绪。

是不是又犯病了?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还有,……那些鬼魅的黑衣杀手!

一想到这儿,楚音尘脑袋就炸了,乱了分寸,没有细想,偷摸的跑到皇宫里溜达一圈,看看没什么异样,又跑到裴圣府上

逛了逛,依旧没看见人影。

于是,心里的忐忑不安更重了,晃晃悠悠,一步三摇浑浑噩噩的回到家,却不想,在家门口碰到了醉得站不稳的莫小桥,

心口顿时被泄了气,所有杂乱的思绪都纷飞不见了,心急火燎的上前,想要抱他在怀里,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立刻让楚

音尘目瞪口呆。

莫小桥靠在裴圣怀里,媚眼如丝,毫不留情的推开想要抱住他的楚音尘,沙哑着嗓音,淡淡道:

“你是谁啊?”

楚音尘愣在当场,傻傻的进退不得,看着红潮满面酒气熏天的莫小桥,气闷的不知该怎么发泄,但又想,或许真的是喝醉

了。这么想着,楚音尘还是耐着性子伸手去拉莫小桥:

“小桥,你醉了,跟我回家吧。”

裴圣从刚刚那一幕就看出了端倪,恨不得赶紧扔掉这个烫手山芋,忙不迭的把莫小桥交到楚音尘手里,以求脱身。

就在莫小桥快要落到楚音尘怀里的时候,莫小桥忽然“酒醒”了,轻笑一声,直了身子,在楚音尘面前站定,扬着下巴,

静静笑道:

“你真以为我醉了吗?逗逗你而已。”

楚音尘莫名其妙的理不清头绪,这是怎么回事?一夜不见,怎么就变了个样子?冷漠疏离骄傲反复。门口的灯彩随着夜风

摇曳,静静的在莫小桥眉眼上碾过,而此刻,那样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眉眼,却染上了风尘烟媚,表情也是自己不曾见也

看不懂的。

怔怔的捏着手掌,一动不动的和莫小桥对峙,希望能看出些许自己熟悉的情绪。

裴圣看看莫小桥再看看楚音尘,拉拉莫小桥的袖子,小声道:

“小桥,你怎么这么说话啊?楚公子可是帮过我们的。”

莫小桥挑眉冷笑,轻启朱唇,凉凉道:

“我又没有求着他帮我。”

说罢,甩了袖子,径自进屋了。

留下错愕莫名的裴圣,和不可置信的楚音尘。

裴圣咽了咽唾沫,心里盘算着,今日这场面,是非之地不宜久留,速速离开才是上策。于是,简单的告别之后,便乘着马

车离开了。

楚音尘压根儿没注意到有人离去,一双眸只牢牢的盯在隐在院落里的那个身影上。

僵硬着身子一步一步的追了上去,前面的人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楚音尘就算好脾气,也被莫小桥这没头没脑的一通闹

,心里的怒火早就烧得如火如荼了。

“莫小桥!”楚音尘忍不住喝道,三两步上前,拉住莫小桥。

因在气头上,手底下也没轻没重了,莫小桥吃疼,恼恨的转过头,一脸嗔怪。

楚音尘知他疼了,心一沉,赶紧松手,嘴里也少了底气,露怯的问:“你这是干什么?”

莫小桥淡定的站在原地,白皙的脸庞染上红晕,眼眸满是点点波光,映着这样的月色,竟然让那个出尘脱俗的莫小桥有了

风情的味道。

楚音尘却无心注意欣赏这难得的美景,他不喜欢这样的小桥,因为他的眼底里,满是冷漠和寒冷,有了穿不透的大雾弥漫

莫小桥抱着手臂,注视楚音尘良久,忽而冷笑一声,轻渺道:

“你还不懂吗?楚音尘。”

这是楚音尘第一次听到莫小桥用冷静到不带丝毫情感的声音叫自己的名字,即使在他揭穿自己身份时,也不曾用这样的语

气和口吻。

心脏突突乱跳,楚音尘捏着手掌,反复呼气数次,沉下声来,缓缓道:

“什么意思?”

莫小桥忽然收了笑意,看似无奈的叹口气,慢慢的一字一句的从牙间蹦出:

“我们散了吧,楚音尘。”

风清月明,紫薇和木槿依旧相依相偎的寂静无声,枝头上挂的灯彩悄悄的停住了,只若有似无的散发着光亮。

一定是梦,呵,大晚上的,一定是做梦了!

“呵,呵呵,小桥,别闹了,你累了,回屋休息吧。”

楚音尘试图转移话题转移注意力转移刚刚听到的话,可是,没用,那个刺耳的声音依旧在耳边不停的絮叨:

“楚音尘,我再说一遍,我们已经散了。”

伸出的手,颓然落下,楚音尘缓缓垂了头,心头陡然痛到麻木,喃喃低语: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突如其来的怒吼,让莫小桥心头一颤,荧弱的光落在楚音尘脸上,愤怒和心痛几乎扭曲了他的五官,原本是漂亮的眉眼,

此刻却红着眼,呲裂着唇,尽力的宣泄着自己的不甘不愿不解!

为什么?莫小桥咬着牙根,狠狠的压着眼底的疼痛和悲伤。音尘,对不起!水袖之下,攥着被指甲划伤的手掌,湿润的泛

着丝丝血腥。

“楚音尘,看看你眼前的这个人,不再是民间那个无权无势无地位的灯彩匠人。现如今,我是这大盛朝上握有重权的权臣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这些,都是他给我的。”

语调一转,急转直下,莫小桥的语气里有了温柔和欣喜。

楚音尘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莫小桥,心底的惶恐层层加深,这,还是自己认识的小桥吗?或者,自己从来都不曾真正的认识

他。

“呵,之前我一直拒绝他,是因为我想要更多,楚音尘,我从来不是你想的那样单纯天真。权利这东西,只要拥有,就能

获得更多自己想要的。”

“现在,景鹤给了我,我有什么理由拒绝?更何况,他对我,一片真心。而你,不过是这茫茫江湖中一朵小小的浪花,你

是贼,我是官,你的存在只能让我的处境更加尴尬。所以,我们……”

“他对你到底做了什么?”

楚音尘不相信,一点都不相信莫小桥的话,就算他真的不曾了解他,但是他明白,小桥不是那样贪慕权势的人。所以,唯

一的可能就是墨景鹤对他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或者用某种见不得人的手段逼迫了他。

为什么还不相信?莫小桥眉宇微蹙,就这样相信是对你最好,音尘。

抿了抿嘴,终于做了最后的决定。

清冷的秋夜中,有着比寒冬腊月还要森寒的声音,静静的飘荡:

“呵呵,我和景鹤,做了所有的事。所有你能想象的事,楚、音、尘。”

低柔的声音透着无边的暧昧和绯靡。

楚音尘瞪着眼睛,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呼吸。

所有的事?所有我能想象的事?

他不敢相信自己疼爱的宠爱的深爱的小桥会说出这样的话,思绪开始混乱,茫然无措,然,心底还抱着一丝希望侥幸开口

“那,之前呢?你对我,又是为何呢?”

“呵,我不是说过了吗。逗逗你而已。”

这句话如同晴天里响起的炸雷,楚音尘彻底懵了,彻底愤怒了,彻底失控了!

他再无法保持冷静,自己的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的揉捏着,一点一点裹着缠着,紧紧的不停歇的,疼得几乎要停滞。

猛然的举起手,带着掌风直向莫小桥,决绝而凌厉,至到看见近在咫尺的少年镇定的神色里闪过一丝惊惧。楚音尘生生的

在离莫小桥胸口不过缝隙的地方停住了。

楚音尘对着莫小桥依旧清明的瞳,瞳眸里,他看到了泛着浓烈杀意的自己。

大口大口的喘气,如同溺水而出的人,倏忽清醒了。

自己在干什么?自己想干什么?仅仅因为被抛弃就想要杀了他吗?

是啊,是应该杀了他,谁让他如此糟践自己的心自己的爱!他是第一个让自己动了真心的人啊,为什么又要在自以为幸福

来临的时候给自己捅一刀,捅一刀还不够,还有剁吧剁吧碎成无数片。

他既然碎了自己的心,那又怎该不杀他呢?

可是,偏偏下不了手,楚音尘收回手,心底苦笑,就算他伤自己这般,却还是下不了手!

就因为他是第一个让自己动了心生了情的人,所以,杀不了他。

“好,莫小桥,我认了。从今往后,你我是路人,再不相见!”

这样的结果若是你想要的,我成全你。小桥,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莫家小院儿,依旧静静的伫立,散发着丝丝缕缕的清寒和哀伤。

067.扁舟-爱恨离别

楚音尘真的走了,自己的目的也终于达到了,莫家小院儿里,空空如也。

莫小桥站在院子中间,茫然的看看幽暗寂静的四周,凄惶的笑了,月光下的脸,惨白的面无血色。

掌心的血一点一滴的滑落,褐色的土渐次晕开,风里,有了淡淡的腥味。

疼痛从掌心蔓延开来,皮肉被割开,热辣辣的疼。然而,却怎么都比不上心口的疼痛。不,应该说,那里已经没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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