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大侠 下+番外——相思引
相思引  发于:2011年11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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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寻了我多久?”

“不是很久……”

看到他躲闪的眼神,知道他定然没有说实话。宋楚笑,“正道大侠现如今越来越会说谎了么?”

沈征鸿脸色一红,低声道:“那日听说后,便一直在找。直到两个时辰前遇到霍子语。”

那便是,将近三日了?

不吃不喝不睡么?

宋楚纵然是身为男子,此刻感触亦良多,总觉得自己活了二十多年,第二次真真切切的感觉旁人他放在心上。他伸手抚上

他的脸颊,才发现他眼中布满血丝,眼袋也颇为严重。“笨蛋,若是霍子语骗你的怎么办?若他用的是请君入瓮的诡计怎

么办?沈大侠难道就不好好思量一番么?”

沈征鸿淡笑,俯下身来寻他的唇,开始只是轻轻摩挲,后来探入他的口中,似要将他的灵魂吸吮殆尽。宋楚在恍惚中,尝

到了他心中的不确定与惶急,当下细细的用舌尖抚慰他的唇角,让他慢慢的安定下来。

吻的深了,分开时唇角还挂着银丝。沈征鸿又慢慢的舔吮干净,然后抵着他的额头轻轻的唤:“宋楚……宋楚……”

“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宋楚再咬了咬沈征鸿的唇角,看着他抬起头,脸上泛起一阵红。“渴了么?还是饿了?”

“……有点困。”沈大侠脸上更涩,语气低不可闻。宋楚低笑,让他躺在自己身边,共盖着一条毛毯。

他身下铺的本是稻草,厚厚软软的也极为舒适。沈征鸿小心翼翼的圈住他的肩膀,将他环在怀中,视线却紧紧的盯着他胸

口的伤痕。

两人静静的没有说话,好一会儿后宋楚低笑道:“怎的不生气?或者吃醋?”

沈征鸿亲了亲他的嘴唇,“本来心上是有些不舒服,但刚刚感觉到了,霍子言似乎喜欢的是他弟弟?”

“嘿,你也看出来了?”宋楚咬牙切齿,“我以前也没察觉,只是刚刚他最后那句话漏了破绽。霍子言说的那么温柔,定

是为了气他弟弟吧?”他满脸沮丧,“若是今日他们之间没有说明白,日后霍子语定然是会对我纠缠不休的了。”

沈征鸿低笑,拍拍他的背,“以后我护着你。”

宋楚看他满眼的倦意,知他想入睡,道:“我们睡会吧。”

“好。”

洞外大雪依然未停,洞内却格外温暖。

【三十二】

睡醒时宋楚微侧了侧身,发觉胸口不再那般痛后,便想坐起来,却被一只手臂拉着继续躺着。沈征鸿低声道:“时间还未

到,霍子言说你还不能动。”

宋楚看着外面一片白亮,“是天还未黑,还是未亮?”

“未亮。”

宋楚推开他的手,跳了起来,微笑道:“那便可以动了。我好几天没有走动,你让我疏松筋骨。”他走出洞外,看到厚厚

的雪层,心下欢喜。此时天地白茫茫一片,纵使天还未大亮,但也是明的耀眼。沈征鸿怕他有闪失,起身追出来,正要言

语,突然脚下一软,跌倒在地。

地上都是雪,此刻他这一滚,身上发间都沾染了许多。宋楚走过去蹲在他身边,笑意盈盈,“饿了?”

沈征鸿红了红脸,点了点头。

宋楚大笑着摸他的头,“沈大侠在这稍候,为夫替你打食去。”

沈征鸿脸色红的通透,渐渐有往紫黑的方向发展。宋楚仰天大笑,只觉两情相悦,纵然有天大的麻烦也不再惧怕了。他几

日未动,此时四肢百骸痒的难受,真希望有地方能好好跑上一跑。

大雪茫茫,林中尽是光秃的树梢,他脚尖轻点,几乎没有在雪地上留下半丝痕迹。冬季动物本就少,他走了好一会儿都没

有看到什么猎物,正失望间,突看得树干后有毛茸茸的东西探出头来,宋楚手劲快,立时将那东西抓在手中,低头一看,

发现竟是一只硕大的冬鼠,几根胡须晃来晃去,后腿急蹬。

宋楚脸上一喜,也不理会它的挣扎,抓了便往回赶。

洞口斜倚着一个人,看到宋楚,手上铃铛轻摇,发出清脆的声响。宋楚走过去,看了眼霍子语脖颈上的痕迹,低低的笑道

:“霍公子终于得偿所愿了?”

霍子语倚了上来,“哎呀,还不是得感谢宋公子的帮衬?”

宋楚笑,将手中的东西朝他眼前一晃,立马听到了一声尖叫。

“宋……宋楚,你拿的是什么?”

“老鼠啊?没见过?”

霍子语吓的不住后退,“怎么……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老鼠?”

宋楚得意的笑,“这东西可美味的很,今日你有口福了,有刀子没?借我。”

霍子语从腿上抽出把匕首远远的抛了过去,然后满脸惊恐的看着宋楚将那老鼠拨了皮,又用雪洗净,再清了内脏等物,才

将匕首再扔回来。霍子语自然是不愿再接,将那东西踢的远远的,窜了进洞。

霍子言跟沈征鸿都在里面,霍子语跳着往霍子言怀里靠,被他推开后,脸上立即布满委屈。霍子言无奈,只能任他钻进怀

里。

洞内有调味料,宋楚拿出来细细的往那肉上抹了,用树枝窜起来放在火上烤。洞内有器皿,他盛了雪水进来烧开,再给沈

征鸿递去。

不多时鼠肉散发出香味,霍子语疑惑的问道:“宋楚,那东西真能吃么?”

“你们邪神教不都是邪魔歪道么?平日剧毒的东西见你也没如何害怕,怎么此刻怕起老鼠来了?”宋楚斜睨着笑他。

霍子语瞪着他不说话。宋楚仔细将鼠肉烤好,撕了些往沈征鸿嘴里塞去,再拿了半只给霍子言。霍子语脸色立变,霍子言

却没有丝毫异常,慢慢的嚼起来。

霍子语看众人都吃的香,忍不住问道:“真的那么好吃么?”

霍子言撕了一块丢进他嘴里,慢腾腾的道:“你若吐了,就别再跟着我。”

霍子语本来欲吐,听了此话,含着热泪慢慢的咽下去。其实鼠肉并不难吃,嚼了几下后还有其他没有尝过的味道。

四人吃饱后,沈征鸿体力恢复不少,霍子言当即告辞,霍子语多看了两眼宋楚,做了个鬼脸后,也即离去。

宋楚跑了一阵,已觉身体疲乏。沈征鸿细心的替他换了药,又抱他睡了一阵。待宋楚再次醒来,洞外依然一片白亮,只是

洞内黑暗,沈征鸿已不知去了哪里。他心下虽不急,但也有些忐忑。再等了一阵,洞外突然传来声响,他走出洞口,看到

沈征鸿拖着一只山羊一步一步靠近。宋楚迎了上去,颇为好奇道:“你在哪寻到这山羊?”

“刚刚在林子里正巧看到它出来觅食。”沈征鸿微笑,将山羊提了进洞。宋楚早将霍子语扔的那把匕首寻了回来,此刻派

上了用场。沈征鸿对此并不擅长,他看着宋楚利落的将山羊的皮剥了,又将肉分为好几大块。

火烧了起来,洞内家什倒有一些,宋楚寻了一个铁锅,将羊肉切碎,放入大腿骨,然后开始炖。两人依偎在一起,烤着火

闻着香味,倒也其乐无穷。沈征鸿微笑道:“这山羊够我们吃几日的了。”

“你不回沈家堡么?”

沈征鸿握紧他的手,“等你伤好了,我们再一起回去。”

“嘿,只怕我凑巧这几日失踪,你爹已经知道当日那人是我了。”宋楚想到前几日弄明白的一切,不知该不该跟沈征鸿说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道:“那日是霍贤救了,他说你爹那日向我撒的药粉,是邪神教前任教主季屿的独家秘药。”

沈征鸿一愣,“这么说,我爹跟邪神教前任教主有染?”

“我猜测不止如此。”宋楚低声道,“我原来便猜,大夫人兴许就是季屿。”

沈征鸿惊讶,一时间手足冰凉,“你是说,‘她’是男的?”

“我仅是猜测,但应该也差不多。”宋楚知他必难以接受,当下也不多加细说,只靠在他肩头慢慢添着柴。沈征鸿愣在当

地,想着宋楚说的这些话,实在是难以消化。但内心却隐隐的有些认同他的说法。

比如说那个人,从来不涂胭脂等物,身上也没有脂粉的味道。再比如那个人,声音并不如自己娘亲般悦耳,反而有些低沉

只是,当时年纪太小,所以对这些事,并无所觉……

香味慢慢在洞内扩散开来,宋楚起身盛了两碗,特意将大腿骨夹在沈征鸿碗中,微笑道:“兴许还有些膻味,你凑合着吃

吧。”

沈征鸿感激他的体贴,所以即使再厌恶食物,也端起碗慢慢吃起来。宋楚见他肯乖乖听话,心下更喜。如此过了几日,宋

楚身上的伤渐渐愈合,两人也可慢慢的对起招来。

此地四野无人,洞内且暖,食物也足,两人住了一段时日,竟都不愿就此离去。宋楚心知,如若回了沈家堡,将来所要面

对的事,定然是千难万难。如若侥幸,或许可以保得性命,如若一个不慎,那便是如同失足深渊一般了。

这日两人渐走渐远,身后留下一串清晰的足迹。雪也慢慢停了,但林中的树枝因承受不了雪的压制,偶尔发出“噼啪”声

断裂开来。宋楚看着身后的足迹,突然笑道:“沈大侠,听说你武学尽得你爹真传,剑法在当世已算得上是一等一的高手

,我却从未见你显示过轻身功夫,不如我们来比划比划?”

沈征鸿知他有时候爱玩闹,当下也应道:“好,你说该怎么比?”

宋楚邪笑道:“人人都说轻身功夫的化境,莫过于踏雪无痕。沈大侠,你敢不敢跟我试试?前面有棵大树,我们便在那里

停住可好?记得,可千万别踏旁边的树干。”

“好。”

两人拉开架势,宋楚凝神静气,好一会儿才道:“开始!”

他话音刚落,两条身形立即快速的晃动,一青一白,步伐难以看清。前方的树并不远,两人只一会儿便到了那处。宋楚蹲

下身来看两人跃过的路,忍不住笑道:“沈大侠,你可输了。”

沈征鸿也蹲了下身,看到自己跃过的脚印稍比宋楚的清晰些,脸色微红,“宋楚,你比我厉害。”

宋楚捏他鼻子,“不止厉害,还厉害许多。”他抚着他的脸,慢慢摩挲,眼中的笑意变得越来越认真,最后,他轻声道:

“所以,以后我若要去做什么,你别担心。”

沈征鸿心下一紧,眼眶发热。

最近几日两人都避免着不谈这个话题,但夜深人静时,他看着怀中熟睡的宋楚,思绪却忍不住飘向两人之间的种种问题。

纵然他如今明了当年的事应是自己的爹的不对,但又如何能与他作对?

而若不帮宋楚,自己又如何能安心?毕竟,沈天青才是做错的那个。

却不想,宋楚竟会如此明白他的心思。

【三十三】

两人在林中又玩闹许久,直闹的头发衣上都附上薄薄的一层雪后才罢休。走回山洞,宋楚躬身去燃了火,又将剩余的羊肉

烧了。洞内渐渐暖起来,发上衣间便显现出一股雾气,沈征鸿微笑道:“也不知以后,还有没有这般机会到这里来。也不

知这地方到底是何人所布置。”

“应该是霍贤吧?他要躲避邪神教的追踪,自然是要多往偏僻处走。也不知他这番去找师傅,会不会被邪神教的人暗暗跟

踪,然后连着我师傅也一起被找到……”宋楚语气中含着浓浓的担忧,“本来依我师傅的武功,对这些宵小之辈又有何惧

?只是当年他为我不慎从那崖上跌落,从此以后自保的能力虽有,但若要论敌这许多高手,却又……”

沈征鸿握紧他的手,“你别担忧。听你说过的,那霍贤似对你师傅还余情未了,他定然会护你师傅周全。”他突然微笑道

:“宋楚,如若一切事情了结,你带我回去见见师傅好不好?”

宋楚偏头去看他的脸,见他微笑的似是极为期盼,不禁道:“好啊,只是若去了,你是跟我师傅下聘啊还是要嫁与我?”

沈征鸿红着脸道:“定然是……定然是……”他语气低了下去,呐呐的说不出话来。宋楚只含笑看着他,看他能躲闪到几

时。沈征鸿嗫嚅许久,终是沉声道:“宋楚,我们之间就算没有行世间这种礼俗,我也会待你很好。”

宋楚怔了一下,尔后低笑,两只手紧紧缠握在一起。

洞内陡然静了下来,只听得到火枝发出的声响。宋楚抬起头看着洞外,看到白茫茫的又在飘雪,像是飘向一片寂静的心湖

,突然间,就冰冷起来。

他想起师傅那一夜喝醉酒的模样,一张温文的脸上布满痛苦与无奈,酒液从嘴角微微淌下,汇成一道小溪,从衣领中落了

下去。他眯着眼笑看着窗外那一篇明朗的星空,嘴里念着“霍贤”两个字,无比苍凉。

宋楚那时候不明白师傅的心境,很自然的觉得,如若那个人不好,那便再去找一个更好的、不会让自己伤心的人来爱,不

是皆大欢喜吗?

然而认识了沈征鸿之后才知道,人这一辈子,当真正爱上之后,也许世间仅此一人,除了他之后,便再也找寻不到、也触

碰不到你心底最柔软的那一处。

因为世间也仅此一个他,旁人不论音容样貌再相似,却也不会再是心尖上的这个人。

两人吃了东西后,收拾了一下洞内便即离去。外面没有马,两人只有执着手慢慢前行。这时雪层更厚,脚步落下去,便留

成一个深深的坑的痕迹。走了许远,两人还是没有看到人烟,天亦已慢慢黑下来。

宋楚道:“你进这雪林可用了多长时日?”

“我来只顾着担忧你,倒没有计算这许多。”

宋楚想到他的行径,心下担忧几分,“沈大侠,你年纪也不小,以后行事之前多计划周密,若霍子语是对你有歹意,此刻

你焉有命在?”

沈征鸿脸色一红,连连点头。

宋楚本还想再说,但想到沈征鸿也是担忧自己,便不再说下去。两人又走了一阵,突然远方依稀能看到烛火。两人大喜,

走了过去,正看到有一男子拿着钢叉警惕的开了门,看到是他们,松了一口气,道:“刚刚听到声响我还以为是有什么猛

兽。两位公子,此时夜沉,怎么还在此处流连?”

两人见他穿着兽皮,一张脸上嵌着浓眉大眼,甚是精神,显然是此地的猎户。两人各禀了姓名,又说在此地迷路,希望能

留宿一夜。

猎户倒也大方,当下迎了两人入屋,宋楚见到屋内还有一少妇,怀中抱着稚儿,看到进来的是人,松了口气。她怀中的孩

儿正是眼睛半眯半睁间,看到进来两个陌生人,眼睛全部睁开了,好奇的看着他们。

宋楚跟沈征鸿见了礼,那猎户咧开唇笑道:“孩子他娘别担心,去取些酒菜来。”他放下钢叉,伸手抱过孩子。妇人进了

厨房,不多时端了几盘肉出来,又烫了一壶酒。猎户请两人入了座,腼腆的笑道:“家里简陋,没有什么好招待的,两位

兄弟可莫嫌弃。”

沈征鸿连忙道:“此地荒山野岭,兄台肯收留在下两人,已是极为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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