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大侠 下+番外——相思引
相思引  发于:2011年11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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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沈征鸿脸色一僵,道:“宋楚,你说的对。只是不是她,又会是……”

他心内隐隐的想到那个人,却终是说不出口。宋楚自然也猜想到了,当下也不言语,只伸手紧紧的握他的手,“我们再到

前面看看吧。”

再走了一会,林子又密了几分。宋楚低头看着地上的痕迹,杂草已经枯萎,耷拉在地,不像有人踏过的样子。他抬起头,

一堵城墙豁然在眼前,只是墙上亦是爬满了藤蔓。宋楚问道:“墙过去是一片树林?”

“嗯,树林过去一点便是一条官道,通往下一个小镇的。”

两人再查看半晌未果,听得于伯在呼叫,便回了前院。于伯看到他们一身草屑,吃了一惊,问道:“少爷,小宋公子,你

们去后院做什么?”

沈征鸿不知如何作答,宋楚已道:“哦,是我刚刚叫沈大侠带我去看看那松林。”

于伯笑道:“原来小宋公子也喜欢松树,那可跟我们老爷的品味差不多呢。少爷,刚刚老爷叫我唤您去前殿,说是江湖豪

杰都到了,要商议对付邪神教的事。”他语气陡然沉痛下来,“刚刚我听阿木说,有个堂口被那邪神教挑了,死了许多的

兄弟。”

沈征鸿皱眉,“我换换衣服就来。”

进了房间,宋楚替他找了衣服换上,顺势抚着他的眉心,“担忧了?”

沈征鸿接触到他指尖的温度,心内放松不少,“嗯,若是邪神教光明正大,我倒也不惧,只是若这般偷偷摸摸鬼鬼祟祟,

害死的无辜之人就多了。”

宋楚点头,“听闻邪神教的左护法千夜是个心狠手辣之辈,武功更是深不可测,比起霍子语可难对付多了。我原以为现任

的邪神教主便会是他,岂知他竟甘愿为人下?”

“千夜?这名字倒没听过。”

“中原武林自然是极少人知晓,但他的名头在苗疆可谓无人不知。想当年我跟师傅去那里,还是他给下的毒。”宋楚冷笑

,“他十几年前用毒的功夫便已厉害非常,现如今也不知道会高成什么样子。”

沈征鸿神色一凛,“我会跟我爹提提这个人。”

宋楚点头,又道:“你若遇到他,最好离他三尺之外,这人阴险的很,当年我师傅不过是与他擦肩而过,他便下了至毒的

药,若非霍子言,也不知我师傅有没有命在。”他说到这话,显然是后怕至极,语气中都带些颤抖。

沈征鸿拥住他的肩,“我会小心的。”

宋楚微笑,“你快去罢,我等你回来吃饭,不然你又不肯吃了。”

沈征鸿脸色一红,“天气凉,你若无事便多休息一会罢?”

宋楚点头。

这日阳光甚好,沈征鸿离去后,宋楚见于伯也要走,连忙追了上去,“于伯,你现在要去哪儿?”

“今天来客甚多,老爷让我安排客房呢。小宋公子,你怎么不喜欢掺和江湖上的事?”

宋楚微笑,“我一没武功,二没才智,去管那许多做什么?”

于伯啧啧的叹,“那可可惜了,宋少主武功高,智谋好,若是小宋公子当年没有负气离家,现在说不得也是一位了不起的

江湖少侠了,我们老爷定然也会器重许多。”

“沈堡主偏爱年轻有为的少侠,这也是常事。”

“这可就委屈了小宋公子你,跟在少爷身边哄他吃东西。可也奇怪,以前少爷什么都不吃,你来了后,他倒比以前能吃饭

了。”

宋楚面上笑,底下却叹。

于伯,你不知道我用了多少方法才能让他吃下那么一点东西?

威逼利诱也就罢,有时候竟也要用上色诱了。

沈征鸿似乎对上次破庙内吃野山芋的方式食髓知味,有时候故意不吃东西,专等着宋楚来喂。而且此人闷骚的很,要如何

如何从不开口,一张脸僵着坐在那,唇抿的死紧。宋楚怜他幼年惨事,不舍得骂,偶然这般再试了一次后,见他眉开眼笑

甚是沉醉的模样,便明了了他的心思。于是此后只要是沈征鸿闹别扭不进食,他就知晓他心内是存了这般想法。

路上两人又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宋楚自烧火的丫头到守门的护卫问了个遍,最后才道:“听闻沈夫人娘家可是漠北第一

豪绅,也不知当时怎么会嫁给人做小?”

于伯吃了一惊,往四周望了望,看到没人后,才低声道:“夫人过门来不是做小的。那时候太夫人还在,对原来的大夫人

可凶的很,极为不喜欢她。见她第二年还未生子,便迫老爷娶了如今的夫人。对外都道如今的夫人才是沈家正牌儿媳。”

宋楚恍然,“据说沈夫人刚来时可不受宠的很,居然也能忍受那么多年,当真了得。”

于伯也叹:“谁说不是呢?虽然夫人脾性不是很好,但当年受的苦却也是极多的。老爷不宠她,生的儿子也只在身边带了

几个月……”

宋楚渐渐想通,当年的事若自己猜测正确的话,那应当是沈夫人因妒生恨了。

客房并不远,于伯入了那后便招呼着下人去忙了,宋楚站在一边还在想着整件事,渐渐一阵凉风袭来,带落残留在树上的

两片枯叶。他紧了紧衣,正要往回走,突见不远处一大群人走来,显然正是沈夫人。

宋楚想要避开,沈夫人锐利的目光已经射了过来,于是他只能站在原地等他们走近。

沈夫人打扮的极为端庄,插在发间的金簪随着她的动作一幌一幌,格外惹眼。沈夫人靠近后,冷声道:“宋公子在这有何

事?”

宋楚笑道:“嘿嘿,不过是无事便到处走走。”

沈夫人神色微松,突然神色一扫,盯向他的脖颈。宋楚看不到自己脖子上有什么,但是沈夫人的目光让他颇为不自在,所

以情不自禁的拢了拢衣领。沈夫人勾唇笑道:“宋公子近日将鸿儿照顾的可真好啊。”

宋楚连忙垂头,“尽责而已。”

“哼。”沈夫人也不再言语,绕过他身旁慢慢离去。

宋楚惊疑之下,回屋拿铜镜一照,便发现原来自己脖子上有一道淡淡的吻痕。那痕迹本不明显,大概是昨夜沈征鸿在他脖

子上留下的,也不知沈夫人眼睛何以会尖成这样,竟然能发现。

宋楚也不惧,只是拉了拉衣领,掩盖好那痕迹。不多时沈征鸿回来,宋楚捏着他的脸,触手冰凉,连忙拨亮了炭火,微笑

道:“你们可讨论出个什么来了?”

沈征鸿正色道:“邪神教这次做的准备似比二十多年前更严密,现如今他们的情况是如何,我们一无所知。而那邪神教现

任教主,我们更不知是谁。”

宋楚闻言,沉吟着不言语,最后抬头笑道:“饿了么?我们还是先用饭。”

于伯送了两人份的饭菜来,宋楚问道:“死人脸呢?怎么没有过来?”

“我爹在前殿设了宴。”

“你怎么不作陪?”

沈征鸿扒着碗里的饭粒,“我……呃,可以不用作陪……”

“嘿嘿,沈大侠怎么又学会撒谎了?嗯?”

沈征鸿叹,“宋楚,我做什么总瞒不过你。早上你说了要等我一起吃饭。”

宋楚见他神色颇为扭捏,心下不禁好笑。回想起第一次见他时,他脸上冰冷的模样,竟跟现在有天壤之别。

似乎不知不觉间,两人之间便有如此亲密的关系。两人吃饭吃的慢,各说了一些散漫的话,最后宋楚说:“你若有重要的

事要做便去做吧,不用管我。”

沈征鸿点头。下午无事,宋楚待在房内将那地图又拿了出来细细的研究,最后眼光还是落在了那七层阁楼上。他想起上次

刚进去不久便被人发现,所以未曾好好搜寻。

那地儿如若要藏人绝对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是要掩人耳目,却是绝佳场所。

他拿来笔,按着记忆将上次有护卫藏身的地方作了注解,又将要查探的路线画了出来。最后想到今日沈夫人锐利的眼神,

知道近日定有一番麻烦,所以将夜探的日子又往后推了推。

【二十九】

夜色凉,宋楚洗了澡后早早的爬上了自己原来睡的小床。尽管加了一张被子,他还是觉得冷。闭上眼,他索性运气了内功

,一股暖流立时从丹田升起,流过四肢百骸。

被窝暖了,思绪渐渐清明起来,自然忽略不了伏在屋顶上的人微弱的呼吸声。宋楚打了个哈欠,实在佩服沈夫人思维敏锐

,竟仅从一道模糊的痕迹,就能怀疑出他和沈征鸿的关系。

宋楚也不管屋顶上伏了多少眼线,只管自己安安心心的睡觉。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房门“吱呀”一声轻响,沈征鸿走了

进来。他看到宋楚睡在往日的小床上,脸露讶异。宋楚伸出手指指了指屋顶,然后佯作刚睡醒状:“沈大侠回来了?用过

饭了么?”

沈征鸿一脸平静:“用过了,宋公子先睡吧,我去沐浴。”

“好。”

洗了澡出来,沈征鸿擦着湿发,听着屋顶上细微的响动,内心突然生出一股不忿。当下拔出木架上的剑,冷声道:“屋顶

上是何方宵小之辈?竟敢夜闯沈家堡?”

他出剑极快,屋顶上的瓦片被他击穿几片,暗光中几条人影飞速逃逸而去。

宋楚自被窝中露出两眼,低低笑道:“你又何必管他们?这是你娘派来的人。”

沈征鸿惊讶,“她?为什么?”

“她今天看到我脖子上的痕迹,怀疑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嘿,看来明日我得出堡一趟。”

“去做什么?”

“逛青楼。”

沈征鸿抿唇,看宋楚一副轻巧的模样,内心一紧。虽想得到他此招是为了掩人耳目,不知为何却还是难以接受。

宋楚见他不说话,顿时也不言语。两人便这么一个站着一个躺着相互对望。许久之后,沈征鸿将剑放回架上,淡道:“我

去修补下屋顶。”

沈征鸿走了出去,屋顶上很快传来声响,那一小块破损的地方亦很快被填满,那些微亮的暗光渐渐隐去,只留屋内一盏孤

灯残照。

沈征鸿再次入屋来,关好了门,一步一步的靠近宋楚的小床,最后掀开被窝,除下鞋袜躺了进去。

小床逼仄,容一人有限,何况是两个成年男子?当下两人只能肌肤相贴,呼吸相融。宋楚看着他黑亮的眼眸,低笑道:“

沈大侠什么时候竟变得如此忍不住了?如若忍上几个晚上,兴许你娘便会将这想法打消了。”

沈征鸿紧紧环住他的腰,亲了口他的脸颊,“她要怀疑便怀疑去。”

宋楚看他晶亮的眼里面闪现的光华,隐隐的知道他要说出什么承诺,但他此时却不想回应。还未想到要说什么话题将眼下

的氛围岔了开去,沈征鸿已道:“我也正想跟他们说,我喜欢你。”

宋楚微怔,随后勾唇,“沈大侠,你开什么玩笑?”

沈征鸿脸色一变,语气有些颤抖,“宋楚,你只当我是在开玩笑?”

宋楚见他眼眸的光亮一点一点的黯淡下去,心知他确是真心,但如今的自己,却以什么来接受?

他凑了上去咬他的唇角,故作随意的低笑道:“生气了?”说着舌尖却继续去勾他的舌。沈征鸿僵着脸不说话,却不由自

主的回应他的吻。

宋楚见此法奏效,自然不遗余力的继续吮他的唇。情事上宋楚虽大方,却也极少这般主动,沈征鸿自然被诱的失了阵脚,

渐渐全身火热,恨不得跟身下的人一起融化了才罢休。

床极小,两人翻身不便,衣物变得难以褪却。沈征鸿低头看着宋楚脖颈上的红痕,怔忡道:“我娘就是看到了这个么?”

“嗯。”

沈征鸿伸出指尖,将那地方抚慰了好一会儿,突然俯下头,竟又在那个地方吸吮啃咬许久,直到那痕迹又清楚如初才罢休

宋楚惊讶,却也不忍推开他。沈征鸿看着他的眼,神色认真,“宋楚,我是认真的。”

他继续浅吻他的眼角、鼻尖、脸颊、唇瓣,最后轻咬上他的耳垂,“宋楚,我是认真的!”

屋内烛火昏暗,眼前似乎再一次模糊了,什么都看不见,只听得耳边有柔软的温柔的声音一遍一遍的说:“宋楚,我是认

真的……”

宋楚闭上眼,心尖悠悠然叹气。

我也是认真的。

天气越发寒冷,不过几日,天空突然飘起了雪花,开始还如沙粒般,最后已是鹅毛大雪了。

不知是何原因,邪神教近半月都没有动静,宋远向沈天青告辞回了宋家庄,林御和小三儿虽还在,但也在帮着沈征鸿处理

堡内事物了。宋楚见他受到重用,心下也欣慰,只是想到大夫人的事,还是不知该如何。

自那日后,沈夫人倒没有再派人来监视他们,也不知在打着什么主意。宋楚不敢松懈,沈征鸿却仍如平常一般。

大雪在地面积了几尺厚,脚步落在上面发出轻响,宋楚听闻沈天青要去江北,心下终于有了计较。

他原本在江湖上查探甚久,才怀疑当年那个黑衣人是沈天青。但上次交手时,任宋楚如何使出浑身解数,沈天青却仍没露

出燕林谱上的剑招。

所以他上次颇为想不通,却苦于没有第二次机会试探,只能隐忍不发。

这日沈天青刚从前门出去,宋楚已绕着小道从后门出去。他早就租借好了马车,此时跃了上去,叫车夫疾走,不多时已看

到了沈天青的队伍。

马车远远的跟着,由于沈天青这次去是为了生意场上的事,是以并未带许多护卫。一行人行至晌午,已到了一个小镇。宋

楚叫车夫买了些食物送到车内来,自己并不下车,待吃了些填填肚子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面具往脸上一带,提着剑疾射

而出,目标正是坐在一旁吃食的沈天青。

他速度本快,沈天青武功却也端的了得,他拿起桌上的剑一挡,身形已跃至一丈后。宋楚有心要逼出他所有的武功,所以

也不理会旁人,只自顾自的往沈天青攻去。他这一出手,已再不留余招,只将师傅平日教导的剑招源源不绝的使出来,封

了沈天青所有的退路。

燕林谱既在天下剑法中封为尊,自然是不可小觑。当年那兄弟两只随意挥洒,剑气便从四面八方追寻而来,根本无迹可寻

。到了巅峰,莫说刀剑,就连草屑都能化为利刃。

宋楚悟性虽高,但终究还是到不了那种境界。但他全力出招,却也迫的沈天青手忙脚乱。

他们此刻处的地方本就是一间简易的饭铺,在追逐中屋顶已破了好几处,雪花纷纷扬扬的洒下来,再加上地上扬起的雪粒

,一时间目光所及之处,竟是格外的模糊不清。

沈天青剑法杂,俨然是集天下武学之大成,待再过了几十招,沈天青仍未使出燕林谱上的剑招,他手臂上却已添了几条口

子。

宋楚心下讶异,心神渐分,不知突地,沈天青突然自怀中掏出什么物事一扬,细微的粉末立时被吸入鼻腔。宋楚自觉不惧

毒药,也不在意。但过了几招后,身体渐渐疲软,招式大缓,全身竟失了力。

宋楚大惊,一个不小心,沈天青的剑已刺来,送入他的胸膛,染出红色的血。宋楚颓然倒地,一时间竟连剑也握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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