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戏之戏语新醅(穿越)+番外——徽恩
徽恩  发于:2011年11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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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两年的假货,甚至是个浑浑噩噩的痴儿。他之前所有的苦心都变成一场笑话,而你可趁机攻入京都,他会失去最后为幽

儿守住的江山。这样,云馨依然与死人无异,甚至比死亡更凄惨,这是你现在的目的对吗?”

寻幽定定的看着我,他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只是轻描淡写道:“落儿,多说无益。”

恍然间有些想笑的冲动,我想就此自我了断,看寻幽的架势也知不可能。

我不怕死,我只是好奇如果我死了,那墓碑上该写些什么?古代著名的女皇帝立起过一座“无字之碑”,旨在功过是非让

后人评说。我不敢高攀帝王,只是在旁人看来,鄙人的一生更像是一出闹剧,黑色喜剧,甚至荒诞剧……无法叙说。

罢了罢了。

我随意的抬手,一饮而尽,药汁微微有些苦涩。

我盯着滚落在地的瓷瓶,它转了两圈,我似乎也跟随着转起来。在这期间,我听到寻幽断断续续的耳语:“……相思入骨

中毒已深,除此,无法可解。我不能让你死,即使你恨我……”

这种耳语更像是在啜泣,只可惜我的意识早已飘忽,分不清这一切究竟是幻觉或是梦境。

我仿佛离开了那座监牢,自顾自茫然地走着,待到回神时已经身在前世的校园。大学时的宿舍四周围着石墙,一进大门,

迎面的便是一棵年岁过百的榉树。我站在树底下仰头,天空是绿色的,无间无隙的绿叶的颜色。

……这是在夏季,我穿越之前的那个夏季……

眼前的公寓楼很高,有着一排排整齐的窗子,每一个房间的窗都是白色,阳光在上面溜来荡去,暴晒的窗棂有些褪色。

那种褪色的白就像古代王朝的葬礼。

葬礼上前来报丧的宫役们满身缟素,头上迎风拂动的丧巾就是这种白色。那些宫役匍匐在地,我在他们中间缓缓穿行。我

听见年老的宦官苍老而悲痛的声音在回响,原来是这个朝代的太子殁了。

我信步进入宫殿,大殿中央摆着两个牌位,一大一小,全都金字闪亮。一个小孩子跪在排位前,朝上行三跪九叩的大礼,

然后他捧过一樽御酒,轻酹灵前。牌位上的字很长,似乎是“大德弘功至仁纯孝”等等字样,我辨不清楚便靠前两步,恰

巧听见有人声,反射性地回头。

云馨!

他在暗处念着悼文,或者是其他的文章,听在我耳朵里却是一种声音——

“就知道你不信……”

“我不强迫你相信我,你也不要强迫我放开你,好吗?”

我不曾了解他是作出了何等的让步,我辜负的又是怎样一份苦心。

云馨,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不相信我自己罢了。

我转身向前,周遭的声响戛然而止。

尘埃落定。

这里只是一道长廊,曾经走过的那道漫长的回廊,回廊周围立着林林总总的冰冷的神像。

我突然释怀。

如果世间当真有神佛,当他们悲悯地从高处俯视人世的时候,可曾怜悯过自身?毕竟人类只是失去,他们,却永远无法邂

逅那稍纵即逝的凡尘,无法碰触那一碰即碎的美好。

至少我可以说:

我,无悔。

第十五章:一晌贪欢(上)

清晨,黎山。

山中浮动着特有的迷雾重露,严冬虽过,空气依然有些微寒。时值早春,没有初生的雏鸟,没有归来的大雁,连往日唧唧

的小虫子也没有从土中钻出来,愈发衬得一切都空荡荡的。

此时的黎山犹如我的生活——

宁静、安然。

聆听着风吹过树林时的沙沙声,我小心翼翼的穿梭在众多林木当中。这里是天然的森林,没有精心修剪过的移植树木,更

没有用昂贵的鹅卵石、大理砖铺成的路供人悠闲漫步。彼时旅游,我可以鞋底一粒沙都沾不上;此时,我却要认真辨析出

哪一条是下山的小径,还得不时回头,以防迷路。

所谓:深山藏古寺。

如果天朝有位画家以此为题,那么我敢笃定,画中打水的小和尚应该就是不才在下了。

我提着鱼杆儿水桶站在黎山下,天朝人人知道黎山脚下是埘江,却并非都知道黎山脚下还有一条小溪。水流虽小,却异常

清澈。比起埘江的沉稳壮阔,它更为活跃,时而拍打在岩壁上激起雪白的水花。听说,一旦到了碧波荡漾,柳浪闻莺的时

候,天朝的酸腐文人就会蜂拥而至,竞相吟诗赋歌。

我没有见过所谓的榆柳环绕,不免诧异:“为何还要等到那时候?现在不也挺好。”

孟诩答:“啧啧,冬天太僵硬,徒然显得憔悴。”

我看看他四季不离手的纸扇,撇嘴:“真tm矫情。”

孟诩忍了忍,勉强没有发作。

孟诩?

别惊奇,是孟诩。

老人曾言:“劝君莫要做冤仇,狭路相逢难躲避。”

这是我醒来即见到孟诩时,最先映入脑海中的话。话说我当时一个鱼跃起身,还以为和这厮相聚于阴曹地府。心里那个悔

啊,早知道老子会早死,咱当年就不毒死这鸟人了。

可是……谁知他竟然没死,而我竟然也尚在人间……

往事果然不堪回首啊。

我挽起袖子,摇头晃脑地拎着鱼杆儿,席地而坐。不出三秒,孟诩就会出现,一同出现的还有他恼人的言论:“区区笃定

,这里钓不到鱼。”

我说:“你才疏学浅我不怪你。”

孟诩道:“即使区区才疏学浅,也晓得这……”

我不耐烦得皱起眉头:“你都承认你才疏学浅,还唐僧个什么劲。这鱼本来挺想让我勾搭的,一看见你就倒胃口溜了。”

孟诩道:“唐僧?”

我道:“这都不懂?就是说你唧唧歪歪得像个娘们儿。”

孟诩阴恻恻地开口:“苏公子。”

正巧杆一晃,我慌忙出手去稳,反倒溅了一身。我恼怒地回头:“大叔,你没事儿鬼叫什么!”

孟诩额头上明明青筋暴跳,却强制忍住,别开头不搭理我。

我心里暗自发笑,面上倒是不显露:孟诩啊孟诩,你也有今天。

不一会儿,孟诩复坐过来,旧事重提:“阁下勿要自寻烦恼,此处钓不到鱼。”

我笑:“大爷高兴,钓不钓到无所谓,更何况鱼也高兴,我何乐而不为呢?”

孟诩不屑:“啧啧,鱼也高兴,区区闻所未闻。阁下何以见得?”

我藐视他,果然没文化啊没文化:“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孟诩不语,不知是恍然醒悟还是算计着反击我。

我心情一片大好,扯着嗓子吼歌,极其沧桑的喉咙,也许这不叫吼,叫嚎,声嘶力竭。

我端详着孟诩脸色变了几变,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才起身,拂袖而去。他没离开两丈远,又回转过来骂道:“你,你…

…阁下这成什么样子!”

什么什么样子?

我踢了踢随意汲着的和尚鞋,活脱脱一个现代叛逆青年,隔艺术界那叫“野兽派”,就算放在古代也合该文邹邹得形容为

“浪荡不羁”。这厮不愧是“才疏学浅”,我朝他比了比中指,重新拾起鱼杆儿,翘着二郎腿垂钓。

孟诩咬牙道:“苏公子,这不像你。”

我转了转眼珠儿,立马儿换上一幅好奇宝宝的嘴脸:“奥?我可是失忆了,你倒说说什么才是像我?”

孟诩深吸一口气:“阁下此举乃是自甘堕落。终日吃喝玩乐,可比之牲畜!”

我继续好奇:“我这样是禽兽?那你还不如我叫什么,难道是禽兽不如?”

孟诩脸刷的乌黑,气得浑身颤抖:“真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我打了个呵欠:“大叔,咱俩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说话怎么可能在一个频道?切,你个出土文物拿什么教我?”

“什么PIN DAO?阁下说的是……”

我提高八度,嚷嚷道:“我说,夏虫不可语冰!”

此言一出,孟诩终于闭嘴。

我乐得清静,仰着脑袋看天看地看云彩,心境宁静坦然。

不理会为何是孟诩日夜守着我,不理会孟老狐狸这般忍让是被谁授意,不理会外面的世界又在密谋着什么……我只求一晌

闲情,只求独善其身。

不雨花犹落,无风絮自飞。

我扯下地上新长出的嫩草芽儿,含在嘴里道:“孟老狐狸,你说的我都不记得了,我知道你自始至终瞧不起我。可是我们

家那边儿有个姓庄的老头儿,他曾经问过一个问题:一个是用锦缎包好放在竹匣中珍藏在宗庙的堂上的神龟,一个是在烂

泥里爬的活乌龟。如果你是龟,你选择做哪一个?”

孟诩不答,我昂起头催促,他只得道:“区区认为,人与牲畜不可相提并论。”

“孟老狐狸!是个人都会选活着的乌龟好不好?你装什么装。”我嗤之,吐掉口中的草叶,懒洋洋的起身前行,畅然道:

“呜呼,吾将曳尾于涂中!”

孟诩蓦得扯住我,阴沉着问道:“阁下方才称呼区区什么?”

叫你什么?

孟老狐狸呗。

……

我眨眨眼睛:“我叫你什么?大叔啊,再不然就是禽兽不如的大叔。”

孟诩逼近一步:“苏公子……阁下可是想起来什么?”

我睁大眼睛,抱着头作惶恐不安状:“想起来?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怎么想……哎呀,我头好疼,疼死我了,怎么办……”

孟诩正待再逼问,话音未起便听得一个苍老遒劲的声音:“阿弥陀佛!好一个曳尾于涂中!”

不用猜,一声“阿弥陀佛”足表其身份,来者正是少林方丈,他身后跟着一个小沙弥。

孟诩不好再说什么,连忙端正颜色略略揖礼:“一嗔大师。”

第十五章:一晌贪欢(中)

一嗔方丈回礼,亦是一声“阿弥陀佛”。

那小沙弥上前一步道:“斋饭已准备妥当,师父请两位施主回院中用斋。”

孟诩一脸惶恐:“区区岂敢劳烦大师相请。”

一嗔道:“无事闲暇,无碍。”

“咣—嗡,咣—嗡,”,

山顶传来阵阵钟鸣,带着古乐的庄重和佛寺的虔诚,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晨钟暮鼓”了。

天朝崇尚黎山,不仅因为风景,更是因为风水。

不知这古寺建在深山之中依然香火旺盛,是否也因为此层深意。毕竟这山不是少室山,寺不是少林寺,除此之外,我还真

想不出什么理由能引来几乎成佛的一嗔大师。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来到饭桌前。

我皱着眉头点了点餐盘:“白菜。萝卜。面筋。”

小沙弥道:“施主可是觉得菜色单一?”

我道:“不是觉的,是嫌弃。拿这个来说,青红丝白菜,糖醋白菜,凉拌白菜,清酱烧白菜……可是不管怎么做,它都是

白菜。”

小沙弥合掌道:“阿弥陀佛,苏施主,凡所有象皆是虚妄。无论白菜还是萝卜,裹腹之物而已。”

我不以为然:“照小师父的意思,这白菜萝卜没有分别,都只是为了填饱肚子。那么生萝卜熟萝卜也应该没有分别,你们

干嘛还费力气把它做熟?干脆一人一个,抱着啃得了。”

我一鼓作气,装出一副杂碎的嘴脸:“我还以为出家人当真不打诳语呢,你瞧瞧:腌萝卜、炖萝卜、凉拌萝卜,爆炒萝卜

……这难道不是满足口腹之欲?还有脸说什么虚妄不虚妄的!”

我知道,对于僧侣来讲,这罪名是极重的。

此处是孟诩与我暂居的一个小院落,虽说在寺中却极为僻静,平时来往的僧人不多。当下,因一嗔方丈远道而来,寺中有

些地位的僧人都聚集在这间厢房之中。不出意料,我此话一出口,除了一嗔大师之外,其他人全部沉了脸色。

众僧人看向一嗔方丈,后者犹如丝毫未闻,面色如常。孟诩摆摆扇子,不明所以。古寺住持见了这动作,嘴唇虽抖了抖,

却未指责我什么,直接带领众僧入座用饭。

孟诩侧过身来,小声说:“苏公子,啧啧,别以为阁下激怒他们就能被赶走。”

我牵牵嘴角,笑得没心没肺:“孟先生,小人可没长您那幅花花肠子,想不出这种逃跑方式。还是说,您老在故意提点我

?”

孟老狐狸,本少爷可不是想被赶走。即使要走,也是光明正大地走。本少爷主要是想看看你和这寺庙有什么猫腻。这一试

探之下,果然古寺住持也是寻幽的走狗。由此看来,我自打醒来就被禁在这寺庙当中也并非毫无理由。

我边思忖边向旁边撤开板凳,坐下来吃饭。方伸出筷子,一嗔方丈移开那盘腌萝卜。我愣了愣,改变目标下手。这次他又

挡住了凉拌白菜。我乐了,还以为这老和尚超脱,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

一嗔方丈道:“阿弥陀佛,施主既嫌弃这斋饭,又何必为难?”

我道:“嫌弃是嫌弃,但饭还是要吃的,总不能饿死不是?”

一嗔方丈放下碗筷,一幅听我详细道来的样子。

我嚼着冷馍,慢悠悠道:“传说,有一位佛教圣人,他曾经潜心修炼六年。在这六年中,他每天只进食一麻一米,最后饿

得快要死了。幸好有一位牧女经过,送给他一盘乳糜才得以活命。没过多久,这位圣人就坐在菩提树下悟道成佛。”

我拍拍手中的残屑,喝口茶润润:“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一粒米难倒英雄好汉。不仅人要吃饭,和尚要吃饭,佛祖也是要

吃饭的!”

一嗔方丈道:“饿馁将毙,幸有牧女献乳糜。这是佛祖释迦牟尼,并非故事。”

我睁大眼睛,故作无知道:“唉呀,原来这里的寺院也知道祖释迦牟尼啊!你看你看,我什么都不记得,让大师见笑了。

呵呵。”挟起一筷子白菜,继续道:“既然大师也明白这典故,可否为在下解惑?释迦牟尼当年是迦比罗卫的王子,他为

何年纪轻轻就舍弃王位偷偷跑了呢?真真奇怪,他到底有什么不满而想逃跑呢?”

大师没表态,孟诩倒是“吧嗒”一声把筷子放下来,霍然立起身,神色不明。

我厚脸皮地干笑几声,心中不免惴惴,他怎么了?难道看出什么来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我赶忙盘点刚刚话语中可能的纰漏,却见孟诩低头瞪我两眼,暗含警告的意思,然后快步出门。

一旁的小沙弥见我和一嗔方丈谈论佛家经典,便道:“辰时有早课,施主若有心向佛亦可来听。”

“早课是什么?”

“众弟子颂念佛经。”

“颂念是为何?”

“保持佛性清静。”

我笑:“佛性本就清静,谈何保持?”

小沙弥一怔,连道阿弥陀佛,一嗔大师问:“施主此言何解?”

我道:“慧能大师曾言: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如果需要经常洒扫和保持,那是不清静之心,而不是佛心、佛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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