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子的幸福 下——飞鸟琳
飞鸟琳  发于:2013年1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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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说:“事情最初的起因,我们也不必再深究,只说目前的状况。公爵为了免除自己的后顾之忧,迫不及待地北上平叛,而陛下就采取了最方便的策略,紧跟在公爵之后出发,为了找到时机一举擒下公爵。”

安洁丽娜吃惊地说:“可是陛下告诉我,他北上是为了谈和,避免战争。”

伯爵说:“陛下为了扫清自己的障碍,无可避免会面对战争。我想他大概是不希望你担心吧。”

安洁丽娜想起埃尔弗临走时深情款款地向自己求婚时的情景,又想到自己一转身就背叛了他,不但没有管住自己的心,连身体都没有守住,心里极度惭愧,眼睛一眨,泪水就不住地落下来。

伯爵拿出一条手帕,替她擦了擦眼泪,又递到了她的手上,说:“果然女人家就是会这么紧张。我倒是觉得,陛下的情况不算糟。就像我们之前所预想的,陛下在出了威尔明顿向北的山谷里伏击了公爵,而且非常成功,很快就把公爵给活捉了。接下来,陛下就会接管原本由公爵指挥的军队,继续北上。”

安洁丽娜刚说了一句感谢上帝,伯爵就说:“当然也有糟糕的事。公爵被抓之后,并没有被押送回伊苏吕堡,而是随军行进,免得路上再有什么意外。陛下已经派人传了命令,只要一回来,就对公爵做最彻底的审判。陛下的做法当然是有道理的,意图是震慑各路叛党,不过今早消息一传回来,城里的公理教徒就集结造反了。现在治安队只是控制了一部分街区用来安置平民,其余街区都是一片混乱。因为陛下不在城里,公理教徒们没有留意城堡里的范围,而是在城里的各处教堂纵火破坏。所以现在城堡里是相对安全的。”

安洁丽娜说:“那我的父母呢,他们怎么样?”

伯爵说:“据我所知,你的家在莱蒙街吧,那里因为是商业区,所以也还没有遭到破坏。”

安洁丽娜站起身来,说:“那还是赶快回家看看吧,我想家人现在一定在为我担心。”

伯爵过来按着她的肩头,让她坐回到沙发上,说:“这件事就是我想说的,因为城里现在很不太平,所以你就先住在城堡里吧,应该只要两三天,街上的骚乱就会平息了。城堡里本来就有大量卫兵,保护你应该是绰绰有余的了。否则陛下回来,我就没办法交待了。前一阵子由于陛下交待的一些文书工作还没有完成,我才会一直进来,之后我都会很忙,不能再来看你了。如果实在闷得慌,就为陛下祈祷吧。”

安洁丽娜张口结舌,伯爵已经站起来快步走出了房间,她还想要说什么,但是已经没有机会再说了。完全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本来以为离开了城堡再也不回来,今天过完好好睡上一觉,就能摆脱那段不堪的回忆,结果被命令不得离开,形同软禁了。

323.

伯爵走后,安洁丽娜并没有在书房里坐多久,管家茄罗德就来了,带她去看为她安排的房间,不是一楼的客房也不是在四楼的大卧室,而是在三楼。安洁丽娜知道这里相连的几个小房间都是儿童室,不禁有些纳闷。

茄罗德解释说:“这个房间是陛下小时候住过的,离开之前,陛下就交待了,如果安小姐需要留宿的话,就住在这里。还缺什么的话,直接告诉我。”

安洁丽娜四处打量着,房间还留着许多的玩具,大多是玩偶,不过跟她小时候爱玩的玩偶不大一样,是锡制的小型人物动物还有日常用物,除此之外还有些木刻的小动物,以及还没有看完的故事书。而自己小时候只有几只破布偶而已。想起自己从小就羡慕别的拥有很多玩具的小孩,就连自己的表姐,玩具都比自己多得多了。埃尔弗生在这样的环境里,大概从来不知道那种羡慕和失落的滋味吧,可是如果设身处地想一下,埃尔弗的童年也未必就会比自己幸福多少。才发现,自己总以为埃尔弗对自己太冷漠,实际上真正冷漠的是自己,埃尔弗总是细心照顾自己的种种小心思,但自己对他连基本的了解都没有,更不用说去体会他的感受了。

茄罗德看出来她情绪欠佳,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她独自留在小房间里没有再出去。思来想去,越来越难过,不知道等到埃尔弗回来自己要怎么面对他。

自从海伦死后,城堡里再没有贴身侍女,此刻也无人会来陪伴安洁丽娜。据伯爵所说,城里现在到处一片混乱,可是坐在这个房间里,什么都感觉不到。白天在寂静中渐渐消逝了,晚饭由茄罗德亲自端进了房间,安洁丽娜草草吃完,无事可做,就脱衣上床了。身上还残留着菲斯莱特弄出来的红红紫紫的痕迹,白天事情在头脑里萦绕不去,无法入睡。

房间里有一座小鸟报时的钟,安洁丽娜只觉得那只小鸟已经跳出来了无数次。凌晨过后,安洁丽娜突然听到了一种奇怪声音,以为自己的听觉出了问题。可那声音一直持续下去,她不得不听清了,那是一种很细微的金属刮擦的声音,是从门上发出来的。安洁丽娜害怕得全身都紧绷着,不知道什么东西正站在门背后,想逃又不知道往哪里逃。过了大概有一两分钟,房门果然被从外面打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烛光照耀下,清楚看到这不是怪物而是菲斯莱特。

对于现在的安洁丽娜来说,这个人比魔鬼还要可怕,瞠目结舌地看着他,喃喃地说:“你怎么进来的,你来做什么。”

菲斯莱特哈哈大笑,那笑声像枭啼一般在午夜的空荡荡的走廊里回响着。他走进来,反手带上了门,说:“亲爱的安,当然是来跟你幽会呀。”

安洁丽娜说:“我明明锁好了门的。”

菲斯莱特说:“原来我的安想给我一点考验。不过这种门锁实在很容易开的,如果连这个都打不开的话,那我根本就没法混拉。”

324.

安洁丽娜想要拉铃,菲斯莱特却眼疾手快地抢先扯断了铃绳。安洁丽娜想躲,可是已经没有地方可以躲。菲斯莱特随手脱下身上披的薄衬衫,全身就赤捰了,男人的暗红的部位直接裸露出来,嚣张地挺着。安洁丽娜羞耻地转过脸。

菲斯莱特硬生生地挤上床去,把安洁丽娜抱到了怀里,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过来,说:“白天不是很热情的吗,怎么晚上反而害羞起来了?”解开了她的睡衣,得意地欣赏着那具点缀着红痕的美丽身躯,伸手抚摸着她腿间,说,“还疼吗?”

安洁丽娜闭上眼不理他,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溢了出来。菲斯莱特抚弄了一阵,翻过她的身子,从背后趴上来,两条腿粗鲁地挤进来撑开了她的腿,巨大的东西抵上来,毫不留情地一擦到底。安洁丽娜忍不住哭出声来,背上的人就像一条发晴的公狗,急促地戳刺起来。

这一夜安洁丽娜无法入睡,菲斯莱特始终不肯放开她。艰难地熬到天亮,菲斯莱特还睡着,安洁丽娜挪出了自己的身体,他也没有醒。这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安洁丽娜匆匆穿好衣服,拉开门走了出去。

城堡里跟她的家里不大一样,天刚亮,就有仆人起来了,沿路遇上,都向安洁丽娜行礼,也有仆人问她要去哪里,她只简单回答“去散步”,一路不停地向外走去。庭院里有巡逻的卫兵,虽然上下打量她,却也没有阻拦。一直走到城堡围墙下,才发现门还没有开。

安洁丽娜强装冷静,要求开门,守门的卫兵拒绝了她,说:“安小姐,现在任何人都不能出去。”

安洁丽娜说:“我现在一定要回去,你不能不让我见父母。”

卫兵说:“今天的情形跟昨天又不一样了。公理教徒们四处放火,昨晚上还杀了人,我们是在靠仅有的一点兵力勉强抵抗。如果现在放你出去的话,连你最基本的安全都不能保证。”

安洁丽娜呆在当地作声不得。卫兵还在絮絮叨叨地继续解释,唯恐得罪她,突然闭口不说了,直勾勾地看着她身后。

安洁丽娜扭头一看,几乎跟那卫兵一样吃惊,有一个男人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城堡里并没有苛刻的女主人,只有管家茄罗德在照料,仆人也好卫兵也好未免懒散了些,一点风吹草动都人尽皆知。这个卫兵早已知道这位惠特莫尔侯爵断了腿一直卧床,突然看到他自己稳稳当当地用双腿走过来,十分怪异。

菲斯莱特对卫兵也风度翩翩地带着笑容点头招乎,又对着安洁丽娜说:“亲爱的,你看我没说错吧?好好跟我回去吧,耐心地等着消息。有些事情,光是着急也没有用。”

安洁丽娜的手被他抓得生疼,不想在别人面前丢人,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跟着他往回走。卫兵看到了他们交握的手,吃惊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325.

从伊苏吕堡的骚乱发生的次日开始,菲斯莱特就开始在城堡里自在地到处走动。仆人们乍看都会吓一跳,但马上都明白他之前是在装病。比起这件事,更让人吃惊的是,从此菲斯莱特跟安洁丽娜突然形影不离如胶似漆了。虽然荒唐,但王国上下目前一片混乱,也就没有人多事地跟埃尔弗或者伯爵普罗克特报告。而且与外界的接触本来就变得很困难,城堡里连果蔬之类都慢慢紧张起来。

安洁丽娜最初非常恐惧羞耻,但习惯真是件可怕的东西,与菲斯莱特的相处就如她曾经梦想的一样美好。菲斯莱特本来就是一个容易相处的人,目前身边只剩下安洁丽娜一人,自然就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到了安洁丽娜身上。他做人就是这样散漫,既然眼前只能与安洁丽娜在一起,就不会故意与她为难。他整日里笑逐颜开,高谈阔论,连安洁丽娜带来的那棵小小的幼苗都煞有介事地开始认真照顾,饶有兴味地看着那丝线般的绿茎慢慢抽高长出新叶,为了怕它枯萎,很用心地计算着浇水的时间。

随着那棵幼苗的成长,安洁丽娜的心也渐渐敞开了。眼前的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能时时刻刻与自己喜欢的人相伴本来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情。连最初令她痛苦不堪的身体胶合都很快变得愉悦起来。梦都会醒,但是她不想去想梦醒之后会发生什么,人生里有这样一场美梦总比一无所有的好。

两个人一起被困在城堡里并不是一件多么难受的事,庭院里的风景赏心悦目,他们可以一起手牵着牵在其中漫步。各式各样的玩乐设施也应有尽有,安洁丽娜花了跟多时间跟着菲斯莱特学习玩撞球。如果是在外面,母亲根本不可能让她玩这个,因为这是男人的游戏。可是她平衡感和方向感都很好,玩起来得心应手,虽然不可能赢过菲斯莱特,也找到了足够多的乐趣。

没有了主人,两人在城堡里就是身份最高的人了,仆人们都已经在这里服务多年,没有人会来刻意冒犯他们,管家茄罗德的职责只是招待客人打理日常生活琐事,也就尽职尽责地把这两人一直好好照顾着。

与此同时,利默里的战况其实并没有多糟,安恕的海军的确开到了北面的海域,大多时候按兵不动,但当王军需要支援时,反应也相当灵活。不会做实质性地进攻,只是在旁边稍做协助,要么用炮火冲散叛军的阵势,要么截断其后路,直到攻克了城镇,才会暂时登陆补充些食物清水顺便找机会捞点好处,接着就又随着王军的步伐启程。这中间的分寸拿捏得相当精准,不会让王军感到威胁,又显得非常友好,好到了埃尔弗时常在心里犯嘀咕的和度。于是进展不快不慢,逐步拿下了长岬四郡和利默里,活捉了叛军的首脑人物以及利默里的亲王莱尔德。

326.

那是一个相当闷热的夏季,终于趋近尾声的时候,埃尔弗到达了利默里的首府凯特里克。与他会面的是亲王莱尔德的弟弟加勒特。加勒特与哥哥的关系说不上太好,像所有不得志的贵族一样,常年隐居在一处乡下田庄里。站在他的立场,当然不会认为自己哥哥的行为就是所谓的“叛国”,可是哥哥被擒,他也没有任何的遗憾。八月的某一天,埃尔弗在凯特里克的大教堂里授予了他亲王的头衔,而他也在神坛前许下了永远效忠王国的誓言。

一切大致妥当了,埃尔弗没有再多做停留,送走了安恕的舰队,押着一干人犯返回伊苏吕堡,一路上遇到了零星的公理教徒的抵抗。在刚到达伊苏吕堡,开始镇压城里的叛乱时,突然收到了消息,安恕的舰队离开之后,的确按照约定没有在王国的任何港口登陆,而是袭击并占领了东面海上的奥克尼群岛。

奥克尼群岛的土地面积并是不特别大,但是岛上有渔村也有丰富的矿产,最重要的是,那是去往新大陆的海上必经之地。安恕的船队近来频繁来往新大陆,王国却从不允许其在奥克尼群岛上登陆。时至今日,埃尔弗才明白,安恕人的一系列安排,目的就是在奥克尼群岛。埃尔弗以及保王党们整日估量着公爵一派的势力,根本没有想到安恕人眼里最有价值的东西究竟在哪里。这个时候如果再分心北上奥克尼群岛,实在不智,只能一鼓作气拿下伊苏吕堡再谈其它。

安洁丽娜与菲斯莱特困守在城堡里,无法得知外界的情形,菲斯莱特是有恃无恐,安洁丽娜却时时去城堡的大门跟卫兵打听消息。终于有一日听说城中的状况有了好转,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立刻回家。她令人安排好了马车,终于还是舍不得不与菲斯莱特道别,走回前庭,菲斯莱特正靠在门廊的柱子上懒洋洋地看着她。

安洁丽娜心里只想着,也许这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吧,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念头,心痛得快要撕裂,却还要扯出一个微笑,说:“我听说城里的状况有了好转,所以今天要回家看看了。”

菲斯莱特走了过来,轻轻搂住她的腰,在她耳边小声地说话:“是埃尔弗回来了,所以我的安要逃跑了,对吧?”

安洁丽娜的脸瞬间苍白起来,这是她一直明白却又一直不敢深想的问题。城堡里的仆人个个都知道了自己与菲斯莱特的关系,埃尔弗也马上就要知道了,他会失望还是会瞧不起自己?他是会愤怒地责骂还是会体贴地保持沉默?但至少,他是不会为了自己伤心的,因为他根本不爱自己。

菲斯莱特说:“有一件事情,在临别之前,我必须恭喜你,你自己感觉到了吗?你怀孕了。”

安洁丽娜震惊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菲斯莱特的脸。

327.

菲斯莱特说:“这种事情也得靠运气的,并不是每个年轻姑娘都那么容易。于是我加倍努力。毕竟还是有结果了。当然,我离年老体衰还很远呢。”

安洁丽娜一时简直抓不住话里的意思,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菲斯莱特说:“怎么,你不相信?我对女人的了解比身为女人的你还要多得多了。不信我们现在就叫医生来?”

安洁丽娜说不出话来,赶紧抓住他的胳膊,拼命摇头。

菲斯莱特说:“是呀,要叫医生也不必急在现在,等到埃尔弗回来再叫也不迟。这是一份多么华丽的礼物呀。年轻的国王为了自己的坎坷命运不顾自身安危亲自出征,回来之后不但可以大权在握,而且分别数月的未婚妻还怀上了个孩子,真是喜上加喜呀。”

匪夷所思的话一句接一句地从菲斯莱特的嘴里涌出来,企图狠狠刺伤安洁丽娜。在闷热的夏日午间,说不清是因为语言的伤害,还是因为自己身体的反应,安洁丽娜眩晕起来,天旋地转,菲斯莱特的声音似乎突然离她很远,但还是非常轻!地一字不落地传过来,喉咙里又酸又麻,马上就要呕吐,但又吐不出来。

菲斯莱特看到她的喉咙和胸口突然一阵抽动,多少受到了惊吓,手上一松,安洁丽娜软倒在地,已经晕了过去。

安洁丽娜身上的痛苦似乎不可抑制地传染到了菲斯莱特身上,他一阵烦恶,对着远远候着的卫兵招了招手,卫兵过来把安洁丽娜抬上了马车,重重护卫之下离开了。这确实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安洁丽娜。

菲斯莱特在城堡里颇为不耐地等待着埃尔弗,可是没有等到。同一天下午,几个卫兵不由分说地抓住了他,却也并没有像他的最悲观的预想那样把他关进水牢,而是一路上楼将他关进了阁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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