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笑着捋过他的发梢，低语，“我很高兴，你没跟联珠那没脑子的女人一样想杀我。”辕望畏惧地缩起脖子，刚才的话

果然已经一字不漏落到他的耳朵里了。

“不过我也很不满意。”抓住手臂的力道又大了些，没有道理地拽着他往前跑。看见床榻越离越近，辕望脸色骤变，剧烈

挣扎起来。

“怎么，过了那么久了还要上演这种戏码？”辕朔轻嗤，讥诮道，“反正到最后你都不是会乖乖求饶吗？何必现在装腔作

势。”

反抗不过和不曾反抗是两码事，辕望不想连最后那点尊严也沦丧。他继续努力甩开桎梏自己的手，缓慢而坚定。不紧不慢

，甚至从容的举动激怒了辕朔，他不吭声地翻转过辕望，不留情地扒下他的外衣，伸手进他胸膛蹂躏，胸前的那点樱红红

肿未退，现下一拧顿叫他疼得蹙眉闭眼，看他纠结睫羽，口气更恶劣了分，“你装什么高风亮节？你还要尊严感什么？它

能帮你脱身吗？能帮你把联珠唤回来吗？能帮你把孩子找回来吗？！”

不能，就算不能，那也不是你能占有我的理由！辕望知道答案为何，只是当这一切从他口里得来时，听上去竟是这般刺耳

。反抗的举动滞缓了下，辕朔抽回探入衣内的手，转抱住他的腰贴近己身，手掌一路下滑，隔着衣料揉捏他的臀，“辕望

，乖乖听话，只要你听我的话，刚才的事我可以不计较。”

除了威胁，你还会什么？辕望无声质问，他早已放弃用语言和辕朔交流，反正他说什么，这人也不会听，他只会按照自己

的意志自己的想法强迫他做些不甘愿做的事。辕望竭力躲避他的手，甚至不惜甩了他一个耳光。

“啪──”辕朔定定看着冷若冰霜的人儿，不怒反笑，伸手反扭过他双手箍在身后，毫不费力地将他欺压上榻。那淡泊失

神的眸子，凝画的尽是自己满怀情欲的神情。欢爱是种会上瘾的行为，尤其当身下人是自己朝思暮想许久的对象，辕朔毫

不费力地让辕望袒露在自己眼前，眼手并用挑逗着他的身躯。

整整一年时光，即使思想上仍是不甘愿，身体却要堕落得多。当唇齿间不禁意流泻出声呻吟，辕望知道自己完了，他撇过

头试图躲开那紧迫骇人的眼神，却被箍住下巴强迫转过脸，眼中映出的，是辕朔怡然自得的脸。欣赏动弹不得却美艳动人

的兄长，辕朔埋下头深吸他颈项间的气息，淡薄犹如雪水。他凑上去咬下痕印，一个深过一个。

“你是我的。”宣告着撩开自己衣摆，捋出骇人的凶器捣鼓他腿间的细嫩皮肉。辕望不适地踢动双腿躲避，灼人的热度却

是越升越高。呜咽着压下逼近喉咙的求饶，辕望捂住自己的嘴，同一时刻，下方却是失守。辕朔扳开他的双腿摆出羞耻的

幅度，抬眼盯看他下，含笑间立时贯穿他的身体。

“唔──”脸色顿时发白如纸，为了不让自己不出声，辕望已经用尽全部力气，绷直脚尖抽搐着。很不喜欢辕望排斥自己

而努力隐忍的样子，辕朔发狠地攻击他的身体，而当身下的他流尽眼泪时，心底的某一处又悄然软化。辕朔伸手撩开他粘

在额前的碎发，低吟：“辕望，说你喜欢我。”

拂开他的手，辕望仍回避着他视线的追逐，无声的冷漠清晰地告诉他：“不可能。”而方才从宫人口中清楚复述出的那段

话此时也回响在脑海，一遍遍重复那令他心如刀绞的声音，“没有爱上，因为是弟弟。”

“辕望，我想要的只有你，你知道吗？”力图温柔地挽回彼此间的感觉，辕朔轻摇慢移，一边扣紧身下，一边亲吻他的眼

角眉宇和鼻尖，最后覆上他紧抿的唇，舔过，吻下。

同样的话语他已经说过好多遍，不是不相信，而是从心底不敢接受，因为是兄弟。至亲的血脉是纽带，维系彼此，让其他

人永远无法拥有他们所有的亲密，至亲的血脉也是道鸿沟，一刀斩断超越血亲之上的情感。辕朔无所顾忌，因为他是君王

，辕望却始终不会点头，因为他是兄长。

被翻来覆去地折磨引诱，辕望的抵抗越来越小，只是他仍不肯发出声音，哪怕只是一个最简单的音节。偌大的宫殿，悄无

人声的内间里，吱吱作响的唯有硬木质地的龙床。

仰头一声长叹，辕朔遗憾地离开辕望的身体，憔悴的容颜不管不顾不闻不问，仿佛发生的一切只是虚幻。不明白，自己究

竟还有什么做的不够好，为何一年时间下来还是不能让他心甘情愿？抚摸着辕望的发丝，他再一次肯定自己向羽国挑衅的

决定没有错，尽管这只是不可靠的探子所报，尽管举国上下都不看好这场莫名其妙的战争，尽管自己的治国才能被臣工大

大质疑，他也不曾后悔。

“辕望，救回你的儿子你必须心甘情愿一回，听清楚了没有。”渴求地吻上他颤动的睫羽，即使商量的口吻也被辕朔说得

犹如禁令。

听进去也罢听不进也罢，答案还是一样，沉默。

同样沉默的时刻，发生在软禁联珠的宫中，遣下一干人等的宫殿异常冷清，辕兮伏在地上玩，时而抬头看着自己的娘亲。

联珠双目呆滞无神，口中反反复复念叨着同样一句话，“料中了，被料中了……”

辕兮蹒跚起身，晃晃悠悠走到娘亲身旁，抓牢她的手，害怕地晃了晃，恍惚看了眼幼小的孩童，狠狞的光一闪而过，下一

刻，辕兮便倒在地上，疼得哇哇乱哭。

“兮儿？兮儿！”意识自己错手伤了孩子的联珠赶忙抱起她的心肝宝贝拼命安慰，“兮儿对不起，是娘亲的错，娘亲不该

伤了你，长得像他根本就不是你的错啊……”

缩在联珠怀里，小小孩心中陡升出恐慌，面前最亲的人可能便是最想要他命的人哪。

09.变（3）

一月之约过去许久，外头的消息也陆续传入宫来。本来对世事毫无兴趣的辕望也忍不住拖宫人打听这次战争的实况和朝中

的反应。不出所料，没有理由的宣战无利可图的战争受到了最广泛的质疑，每日每日都有至死尽忠的朝臣跪在殿门外请求

君主收回成命，可辕朔铁了心，铁了心要通过这才战役掌握辕望的心，即使无名氏给出的讯息无误，即使他们成功解救出

自己的孩子，爱上这种事还是没有可能发生。

辕望很想劝他，放弃吧，哪怕所有的事情都朝最好的方向发展，血脉仍是自己不敢正视的隔阂，他们不可能，除非来生。

想归想，辕望却从来没有善良地给出提醒，隐约间，他希望一切都变得不可收拾，他渴望辕朔再不可理喻一点，继续刚愎

自用下去，直到自取灭亡。

恨和爱是相对的，而这两方的感情竟是同等强烈。所以，他漠然置之，所以，哪怕此生他只有再见自己的一个孩子，他也

要辕朔付出代价。

月升柳梢头，宫灯影自斜。万籁俱已寂，暗涌自横流。从宫人口中得知，不可一世的辕朔被二十位联名上书的大臣绊住了

脚步，当初推荐孙女前往制敌的傅秉义丞相大人此番竭力反对，更是拖着病弱身躯跪在殿外久久久久，若是旁人，昏过去

抬走转醒也就罢了，而这位忠心耿耿的老者，却再也没有醒来。

作为君主，辕朔也是心有不忍，特令手下备上厚礼安抚傅家人，面上傅家通情达理，可传闻要惊悚得多。孙女傅芷君为祖

父披麻戴孝，素来娇生惯养的少女此次却哭得极少，旁人看见她时记住的唯是她脸上的坚强。有人说，在傅老丞相头七的

晚上，其孙女对天发誓，要昏君血债血偿。

令国人动摇的消息还并非只此一件，君主狎玩男子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大街小巷，几乎人人都忍不住嘟囔，过去君主只

是严酷而已，并未做出出格的事来，国中上下也是齐心协力，人人得以安居乐业。但如今君主却一意孤行，不顾民众怨声

而强行开战，失了人心，失了权威。加之个人操守被世人质疑，战局刚开，墨国士气前所未有的低靡，但机关部队优势仍

在，可仿佛天放弃了墨国一般，更巨大的阴谋正在悄然酝酿……

“主子，暂时就只有这些消息了。”收受辕望“厚礼”的宫人掐着嗓子细声细气道，“主子可还有什么吩咐？”

“联珠王妃那儿可有消息？”

“王妃近日来倒没有什么事，安静得很。就连小世子也比以前乖巧，很是让人放心，该不会是感觉到宫里的不太平了吧。

”宫人若有所思道。

辕望无言，宫人所欣慰的正是他所忧虑的，联珠怎么可能毫无动作？那日得见到她已是决绝，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怎么可

能甘愿让一切恢复到平静，何况外头越来越乱，他不相信联珠没有打探消息，更不相信她不会不利用这次时机进行一切，

这异常死寂之下她到底有何种打算？辕望有些忐忑。

可笑，真的可笑。辕望回过神，坐在椅上苦笑。一边是担忧，一边又期望他玩火自焚，或许在心底他说希望辕朔殒命的，

但是不希望脏了联珠的手。

“你先下去吧。”辕望捏着太阳穴道。

“是，若是君王回来了，我会记得通知主子您的。”宫人恭恭敬敬道，这份拘谨和客气完全是看在钱的面子上。

辕望点点头，宫人垫着脚尖小步急趋着离开了，刚听见开门的“吱呀”声，随即宫人一声尖叫，辕望为之一颤，忍不住回

头。但见个小小身影扒在门上朝里头张望，乌黑浑圆的眸子透露出超越年龄的尖锐，而这刺痛皮肤的目光正笔直落在他的

身上。

是兮儿。

辕望心中一阵激动，可这激动并未抹平随之而来的疑惑，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联珠呢？

“哟，是小世子啊，吓了我一跳。”宫人故作亲昵得蹲下身，视线刚好和辕兮持平，骄傲如辕兮并未留意到宫人难看的笑

脸，仍旧近乎苛刻得看着他这个父亲。辕望浑身不自在，却忍不住朝他伸出手去，唤了声：兮儿。

感受召唤，辕兮立即向他跑去，小孩儿警惕极强，定定站在辕望手边许久，直到辕望主动将它纳入怀抱，他才不动声色地

让他抱。又过了许久，才伸出细胳膊搂住他的脖子。

“主子，这可不好，若是君上回来看见了，会发怒的……”君上发怒后您是什么下场，您不会不知道吧？

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想违抗。辕望无端陷入犹豫，可辕兮却替他下来决心。

“爹爹，你不要我？”辕兮仰着小脸，出奇严肃。

望着辕兮没有回答，辕望径直对那宫人道：“若是辕朔回来，劳烦公公通报了。”

知晓他心意已决，宫人不再多言，点点头唉声叹气得离开了。这外快也不好赚啊。

宫人退走，辕望将辕兮抱坐在膝盖上，问道：“你怎么来的？”

“娘让我来的。”辕兮生硬道。

“你娘她人呢？”辕望顿感不安。

“娘说，她有事做，叫我来找爹。”

“不……”辕望下意识站起身，放下辕兮欲夺门而出，辕兮伸出小手拽住他的衣袖，用劲全身重量拖住自己的父亲，张着

小嘴竭力用话语阻止他的动作。

“不要去，不要去！”牙学语的孩子反反复复重复着同一句话。辕望忍不住将他抱起，直视他的眼睛道：“爹爹去去就来

，兮儿乖乖呆在这儿。”

“不要。”拒绝的话语清晰地从孩子的嘴里吐露出来。辕望颇感头疼，刚有打算把他锁在房里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人到访

了。自己的名字自别人的口中提及，辕望说不出的反感，正打算无视这声呼唤时，那人径直跑到了自己跟前，扳住双肩，

抬起下颚，逼自己对视。

“上弦？！”为什么连他也来了？！

10.变（4）

“你怎么会……”已经不能用惊异来形容，辕望竟向看到辕朔一般连连倒退，兮儿回头抱紧他的脖子，背对突如其来的人

。

上弦不发话，眼底皆是心痛，辕朔，你好！看你把辕望折磨成什么样子，过去敦厚慈和的人怎会这么战战兢兢？上弦亦步

亦趋，情不自禁握紧他的手臂。

“上、上弦？！你到底怎么会在这儿的？你不是在前线么？你走了战事怎么办？”很难避免被接触的厌恶，辕望轻轻挣扎

着。

“不怎么办，我为什么要替他拼命！他还这样对你……”心被剜了下，狠戾在眼底一闪而过，“不杀了他难消我心头之恨

。”

“你居然想弑君？！你疯了吗？！”猛地挣脱他的手，辕望抱着孩子节节倒退。

“我没疯！当下他人心尽失，正是好机会。”嗜血的光从前线带到了宫廷中，辕望熟悉得无以复加，一场血雨腥风仿佛就

将在自己眼皮底下发生，而针对的人正是他的弟弟。

“你想怎么做？”他的声音在颤抖，兮儿抓紧背后衣裳的手也紧了又紧。

上弦面露狐疑，“联珠没告诉你么？”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从不高声讲话的人尖叫起来，兮儿也痛苦地皱起了眉。

“辕望，难道你不希望他死么？”上弦紧张地抓住他，自己最害怕发生的事是不是成真了？辕望是不是对那家伙有不一样

的感觉了？

“死？你让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死？我为什么要愿意？！”辕望失声喊道。

“辕望，你冷静点，他不死，你的噩梦就不会断。”上弦显然比联珠更有耐心，他轻抚着辕望的发丝，眼光愈发柔和，若

是可以，他愿代替所有人保护辕望，并让辕望，属于自己，“不是我们狠心，是辕朔罪有应得，你知道吗？”

“可、可……”辕望还是不愿听，他躲开上弦的手走得更远，不住摇头，不住拒绝。

“你必须下决心，就像联珠一样。”眸色渐深，上弦发狠道。

“联珠去做什么了？”辕望仿佛不觉得自己的嘴唇在动，疑问的声音却冲了出来。

“……若是你不能下定决心，那我不会回答你，你只要乖乖等在这儿，一切都会结束的，朝着你希望的方向……”上弦想

要恐吓却有狠不下心，最后还是放软了语气，他悄然接近辕望身边，想要触摸他苍白的脸颊，不料，竟被扭过头来的辕兮

咬了一口。

“兮儿……”辕望低声喝止，却忙不迭护住兮儿全身，盯视上弦，那一瞬，上弦身上的杀气侵犯到了兮儿，好像恨不得将

这个孩子碎尸万段，辕望狠狠抖了下，讥讽起来，“我希望的方向？还是你希望的？！”

“辕望？”收起狠戾，上弦面露哀伤，“难道你真的喜欢上了辕朔？”

“我问你，是不是你让联珠去下毒的？”他的声音在颤抖。

“……你知道了？”

心头一凉，不再关注眼前人是如何出现的，辕望看向微敞的大门，冲了出去。

“辕望！”上弦喊了声，本想拦住他，却在最后一刻放他走了，这个时候，联珠应该已经得手了，让辕望看到“成果”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