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老头？”
“就是我师父，上任夕雨。”
“原来如此。”
“那晚我本来正在用轻功赶路，想快点儿到个城镇，我身上一文钱没有，能典当的都典当了，都饿了一天一夜了，一个头

晕不小心从天上掉下来了。”说到这儿，夕雨好像更不好意思了，吐了吐舌头，嘿嘿两下便用力的抓着头。
“别挠了，再挠你那头鸟窝就更乱了。”白玉堂伸手帮夕雨顺了顺头发，他打心眼儿里喜欢这个毫不做作的小丫头。
展昭没有说话，不过却和白玉堂做了同样的动作。
“别老把我当小孩儿。”总是爱摸我的头，原来这样，现在还这样，转头却朝展昭笑得灿烂，“谢谢展大哥。”
“不谢。”展昭发现自己心里很奇怪，不知为什么就是想疼爱这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感觉上就像多了一个妹妹。
“展大哥，不如你当我哥哥好不好？”夕雨满怀期待的看着展昭，好像街边被遗弃的小狗，大眼睛一闪一闪的，很是可怜

。
展昭心里一暖，看到夕雨那样的眼神，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好！”
夕雨听到这话，笑得更加灿烂了，眼眶却酸酸的，想流泪的感觉，不知道在一千年后的昭哥哥和白老鼠，你们会不会因为

我的离去而伤心呢？有没有像我这么幸运？
白玉堂发现夕雨的情绪瞬间变得有些伤感，脸上虽然在笑，可似乎呼吸间弥漫了一种哀伤，不至于吧，认那猫做大哥有这

么激动吗？刚想说话，就听见赵虎急匆匆的跑来：“公孙先生，我们在汴河边发现一具男尸！”
展昭、白玉堂和公孙先生听到赵虎的话就急匆匆的紧跟而去，谁也没注意夕雨听到这个消息是瞬间闪亮的眼神——我终于

找到留在开封府的借口了！

命案现场

第五章
当展昭和白玉堂赶到的时候，王朝他们正和三五个衙役们维持现场，看热闹的众人倒是没有簇拥上前，但也是围得里三层

外三层，私底下纷纷议论着——
“你说到底是什么人？”
“我哪知道……”
“听说连耳朵都被人割掉了……”
“竟然如此残忍，真是人心不古……”展昭和白玉堂忙推开众人，只见一男子身穿白色的丝绸里衣，外衣不知哪儿去了，

双手紧攥，双眼圆睁，嘴唇泛紫，似乎已死去很久，被河水泡的有些发白，浑身湿答答的，面相看来很是周正，只是这一

双耳朵不翼而飞，徒留下两道坑坑洼洼的血痕和耳洞，看起来煞是恐怖。
王朝见展昭他们到来，迎上前去：“展大人！”
展昭略点一下头，走近尸体，看起来除了表面的明显擦伤外没有致命的伤痕，于是对王朝说：“是谁先发现尸体的？”
“回展大人，是沿河叫卖炊饼的老李。”说完，指着抖若筛糠跪坐一旁的老人，“就是这老人。”
展昭见老人像是极害怕的样子，双手抖个不停，于是上前蹲下，与老人平视，温和的说：“老人家，不要害怕。”
“小……小人……小人……”
安抚的拍拍老人的双手，柔声道：“老人家，你好好想一下，你是怎么发现这具尸首的？”
“小……小人今早像常儿一……一样出来卖炊饼，刚想下……下摊儿的时候就见河上飘着个东西，小人本想这汴河通……

通皇城，或许是什么稀罕玩意，就央求卖鱼的老田给勾上来……没……没承想……是个死人……死人！”
见老李似乎又想起了刚才的可怕场景，说不出什么来，于是转头说：“王朝、马汉带李大爷回府做笔录。”
“是！”
吩咐完，展昭蹲下身，仔细观察尸体，白玉堂见状，也悄悄靠近，但始终站在展昭后面，却也目不转睛的盯着尸体看，展

昭知他不喜脏污，便也没有回头，心想这样看不出什么结果，还是回府让公孙先生……
“……很奇怪……”
怎么会有女孩子的声音？展昭和白玉堂同时回头，就看到一头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后，因为风的关系有几缕飘到了眼前，猛

一看像女鬼一样的夕雨嘴里嘟嘟囔囔的说。
“夕丫头，你大白天吓死人呀！”白玉堂假装受到惊吓般轻拍这胸口。
“白耗子，你才吓人呢！大哥，这个尸体不太对。”
“哦？夕姑娘，哪里奇怪？”
“大哥叫我小雨就好，这个尸体的——”还没说完就见到周围人的眼光都集中在她身上，“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呀！”

极没有形象的吼出声，只见到白玉堂不忍目睹的遮住眼，展昭满脸惊诧的盯着她看。
夕雨的脸上瞬间布满了红晕，并且有向耳朵蔓延的趋势，自己是怎么了，想当初自己性格虽然火爆，但不说话的时候也是

美女一个，现在怎么跟个二愣子似的，难道是因为年纪变小了的缘故？
“夕丫头，三年后你或许是个惊世骇俗的大美人，但现在——”白玉堂瞄瞄夕雨鸟窝似的头发，几乎将脸遮了个完全，前

不突后不翘的平板身材，咂了咂嘴，像是看不上眼。
“白老鼠！你！”
白玉堂“嘿嘿——”的嗤笑两声，总算把早上吃的亏找回来了。
“睚眦必报的臭老鼠！哼！”夕雨转过脸不理他。
“白兄，夕姑……呃”在夕雨的瞪视下改了称呼，“小雨，我们回府吧。”
回到府内，衙役们将尸首抬到仵作房，展昭转身进了书房，刚走到门口，就被白玉堂拉住了。
“白兄，何事？”
“猫儿，五爷我心里堵得慌，不与你同去了。”
“哦……闻名江湖的白五爷也会怕尸体呀！”夕雨跟在后面调侃道。
“我会怕尸体？我看怕的是你吧。夕丫头，女孩子还是离这些东西远点，要不然晚上指不定哪个会去找你……”
“白兄——”无奈的语气，展昭仿佛看到邻家的三岁顽童吵架。
“我怕？我告诉你，我摸都摸十年了，什么样的尸体没见过。”刚说完，才意识到自己不小心将自己原来的经历说了出来

。
“十年？吹牛吧你。”也不想想你今年才多大。
“你才吹牛，我五岁就开始学医术了，算到现在不是十年？你不识数的吗？”
“你今年十五了呀，我还以为——”打量了一番，“我还以为你只有十二呢！”
“你这个白老鼠——”
“够了！！”一声怒吼打断了两人的低级吵架。
白玉堂与夕雨不由自主的缩缩脑袋，像犯错的小孩儿一样偷偷打量展昭绷得有些紧的脸。
展昭深吸两口气，缓和一下情绪才出声道：“白兄若有要事，尽可以去办，展某不送。”接着严肃的看着夕雨，“小雨，

你刚刚说奇怪，同我去见先生，说说看。”安排好两人的去向，展昭对白玉堂拱拱手，拉起夕雨进了书房。
进了书房，公孙策与包拯的脸上似笑非笑，憋得极其难受的表情，夕雨知道刚才的对话一定被听到了，丢人，从小到大的

人几乎都丢在这两天了，于是嘟嘟嘴：“想笑就笑好了，憋得很难受吧。”
听到夕雨的话，公孙策与包拯忍不住“呵呵——”笑出了声。
公孙策捋着胡子，微笑道：“夕姑娘与白少侠赤子心性，难得，难得！我已经很久没听见展护卫大吼了，呵——”
“大人，公孙先生”展昭微赧，转移话题般，“刚才在河边小雨说这尸首颇有疑点。”
“哦——不知夕姑娘可发现了什么？”
“我——”夕雨刚要说，转念一想，还是先确定一下再说，“我不很确定，还要好好的验一验才知道，不如我们现在去仵

作房再看看。”
包拯与公孙策对视一眼，这夕姑娘既然继承了医鬼的称号，自然不同寻常女儿家，可这官府之事让一毫无关系之人介入，

恐有不妥。
“包大人，我今早和公孙先生他们说的话并不是戏言的，我要历练三年，而全天下没有比开封府更好的地方了，练武——

这里刺客不少，医术——可以帮开封府验尸，帮府里的人医病，也可以减轻展大哥和公孙先生的负担，大人，我有一个不

情之请——”说完，还郑重其事的跪下，“我想在府里做事，您雇佣我如何？”
听到这话，包拯三人均吓了一跳，包拯看向公孙策，公孙策又求救的看向展昭，无奈下，展昭只好开口：“小雨，此事不

可儿戏。”
夕雨突的蹦起来，据理力争：“我不是儿戏，我很认真的，难道你们怀疑我的本事？”
“不是，只是这办案多有风险，怎好累你——”
“我不怕，而且你是我大哥，我帮你天经地义。”
“你一个女孩儿家，怎可混在——”
“你们会欺负我吗？”夕雨马上装的好像可怜的小兔子。
“不会，可是有损你的闺誉——”
马上变身成为豪气冲天的忠义之士：“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再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大哥你不是体会的最深的吗？你

在乎江湖人对你的看法吗？”
“展某为国为民，不计较——”
“我也不计较！”
两人僵持不下，最后还是包大人下了决断：“夕姑娘，不如你暂时居住开封府，本府为你另辟一别院，若府中有事，还请

多多帮忙，至于这薪俸——”
“就由我的薪俸里扣除吧！”展昭抢着说。
“就如此吧！”
“哦也！我可以呆在开封府了！——啊——！”夕雨用独特的现代方式庆贺，高兴地大喊还一蹦三尺高，是真的三尺高，

她忘记了自己现在有轻功，跳得太高头顶到了房梁，转眼间乐极生悲了。
展昭好笑的走过去，按住痛处轻柔：“你就不能像个姑娘家。”
“怎么连大哥都这么说，“夕雨撅着嘴，感觉就像以前跟昭哥哥撒娇，“我们快去停尸间，啊，不！仵作房吧。”转身要

走，却被展昭一把拉住。
“你呀！——先整理整理头发再说。”
第六章 验尸
等夕雨整理好头发到达仵作房的时候，公孙先生与展昭已经检查一遍了，见夕雨进来，满头的长发如今编做一条长辫，盘

在脑后，似乎是将厨房的王大娘的围裙借来裹在了身上，口上还罩上白色的布巾，只露出一双眼睛笑得弯弯的，看着被她

这装扮吓到的公孙先生与展昭。
“大哥，公孙先生，这是验尸的必要装备，”透过布巾有些发闷的声音，“大哥，公孙先生，你们查出些什么了？”
“这尸体并无外部致命伤，颈部有一道淤血，应是被人勒住颈部，窒息而亡。”公孙先生经自己刚刚检查的结果告诉夕雨

，“其余的我还没看。”
“哦！那咱们一起？”夕雨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条布巾，唉～没有手套就是不方便，一边感叹，一边便要将尸体的衣服扒个

干净。
“小雨，你要干什么？”展昭忙伸手拦住夕雨上下忙活的手。
“脱下他的衣服呀，要不然怎么验？”夕雨有些诧异的盯着展昭看。
“可是……你一个姑娘家……”
“哎呀～大哥，这个我见得多了……又不是第一次，再说我只是验尸，又不做别的……”
“可……还是……”展昭仍旧犹豫。
“没可是啦！”夕雨摆摆手，低下头就要动手，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收手从怀里拿出两块大布巾，瓮声瓮气的说：“

大哥，公孙先生，掩住口鼻，尸气对身体有害的。”
展昭与公孙策结果布巾，围在脸上，鼻间闻到了轻微的薄荷香气，就听夕雨说：“这上面我洒了些药水，我喜欢薄荷味儿

，你们不介意吧。”一边说，一边动手，“我其实也很少验尸，虽然尸体见过不少，当年上学……哦，我是说学艺的时候

，也和法医……嗯，也和其他师兄师姐们学过，总还是记住了些的。好！衣服扒完了，接下来我说什么，请公孙先生记录

下来吧。”
“这具尸首，男性，年龄估计在三十到三十五岁之间，身高……我是说身长七尺一寸，”心里默念千万别说错话，千万别

说错话，“皮肤黝黑，肌肉发达，毛发较多，体表无明显致命伤，双耳被利器所割，右耳后颞骨有一明显伤痕，牙齿缺失

一颗门齿，应是掉了不久，也许可以在凶案现场找到，身上多处明显伤痕，应是被棍状物击打所致，颈部有淤痕，初步断

定窒息而死……”伸手拿起旁边放置的小刀，“下面进行解剖……呃……五脏检查”
“颈动脉曾受压迫，气管亦有损伤，血液呈深红色，心脏回血缺失，肺部扩张，应该是窒息而死没错，内脏包括脾、肝均

有不同程度的挫伤□，肱骨……桡骨……腕骨……髋骨……股骨……胫骨均有不同程度的骨裂或骨折，此人死前应是受到

猛烈的棍棒击打，且此人□……呃，我是说□被绞掉，死前必然受到虐待，检验并未发现毒物，根据此人穿着以及牙齿的

磨损程度，此人应是从小锦衣玉食，出身必是富贵人家，他手掌虎口及指腹处有茧，应是习武之人，大腿内侧皮肤粗糙，

该是经常骑马的，嗯……差不多基本上就这些了。”
检查完，夕雨抬起头了，见公孙先生和展昭眼也不眨的盯着她看，不禁好奇：“你们看什么？”
“无事，只是惊叹于姑娘手段如此精湛，看来，公孙策以后必定要与姑娘好好切磋一番。”公孙策放下笔，感叹不已，“

真是学海无涯呀！”
一番话倒是说得夕雨脸红起来，“公孙先生不必客气，夕雨这也是熟能生巧，”以前上研究所的时候，天天摸尸体，再不

会的人也会了，“不知是否还有遗漏之处？”
“小雨，你说这尸体有古怪……到底是哪里古怪？”
“哦！大哥，你不说我倒是忘了，这具尸首看内脏的变化是死了不足六个时辰，大约是昨晚亥时三刻左右遇害，其尸僵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