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人孰无过 下+番外——逝水残歌
逝水残歌  发于:2011年1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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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老恒王彻底着了慌,手忙脚乱的一通安慰,好容易哄好了,心里却嘀咕:“人说祸害遗千年,世人都死绝了,自家那

宝贝照样能活的好好的。”

且不说我们商战小爷这对活宝爹娘在王府里吵吵闹闹增进感情,单说商战这看似随意实则考虑周详的出逃。

首先,小爷那不是随便挑个时候就走的,那是在骑术师傅点头说他这马上的功夫过了关,又恰逢王府新进一批好马,自己

亲自挑了一匹看着过眼的,驯熟了,这才牵了这匹骏马溜达出来。

其次,小爷这路线是明确的,就是上西北军,会一会“五虎”,说白了,就是没事找事砸场子去的。他既然给自己娘留书

写的明白,自然不能傻啦吧唧的按去西北军的官道走,恒王府的亲兵在官道上拦截的时候,他早就骑快马抄近路先出了山

西恒王府的地界。

一出山西,小爷立刻慢了速度,骑着马溜溜达达,边赏景便在心里偷笑:我说要会五虎,没说马上去,且四处逛逛再说,

一上西北军,我那老爹必然得信,到时候又得把我揪回家,亏得我这些年,逢年过节再加上做寿,攒了这些的银两,不趁

此刻花出去舒爽一把,放在匣子里,等它下小的不成。

感情这位小爷会五虎是声东击西加顺便,出来胡混加烧钱才是真的啊。

商战正在马上盘算得美,忽然身下坐骑就不听使唤了,长嘶一声,连跑带颠的就往右边一处竹林子里跑。凭商战怎么吆喝

也不管事,好在这马也没颠出去多远就停在了竹子边上拴着的一匹母马身边,也不管背上的主人,上去就好一顿蹭外加尥

蹶子。

饶是商战这见过“大世面”的,此刻也不禁汗颜,忙着从马背上爬下来,叉腰站在两匹马旁边干瞪眼,嘴里不禁自言自语

:我这费尽千辛万苦的偷跑出来,自己尚未得着半分趣味,先便宜了你这畜生,不过你也不地道,咱府里多少匹母马我看

着都是俊的,平日里跟你也算要好,怎么你这刚离了家就全扔到脑后头,自顾自在这里拈花惹草起来。你若是人定是登徒

子薄幸男,就是马也算是匹色马,咱就凑合这一道,回头我得换了你,你这品性实在是跟小爷这人中君子柳下惠太不相符

了。

话音未落,旁边传来一阵低笑。商战一扭头,先呆了一呆,发笑的是个看着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白衣赤足,这还罢了

,奇的是一头银丝,散开披在肩上,加上白的近乎透明的脸,没有血色的唇,整个人都是淡淡的,仿佛随时都能让风给吹

散了。可是他这一笑,却仿佛冬梅初绽,于清冷中霎时透出无边艳色。

商战心里涌起一阵奇怪的感觉,并不觉得他笑得无礼,反而对自己能够引他发笑甚感欣慰,于是也朝那少年笑道:“不好

意思啦,我家这马小子太没规矩,唐突了你家马美人。”

那少年听了,好不容易忍住,结果又笑了起来,半天止住,并不生气,走过来冲商战道:“先别管它们了,我看你风尘仆

仆,必是赶路的,若是不急,往我家喝口茶歇个脚,怎说你这马引路让你来此,也是有缘。”说着一指不远处的几间竹舍

商战本性,虽然胆大但却心细,此刻却不由自主点了头,仿佛是从心里不愿逆了这少年的心意,让他脸上出现失望的神色

少年见商战呆傻傻的样子又是一笑。过来亲自牵了商战的手,往竹屋走去。

进了屋,商战扫视一眼,布置简单的几间小小屋子,却处处透着清雅。看着少年满脸喜气泡好茶又布置了几道小甜心,冲

商战喊道:“快过来尝尝,都是我自己琢磨的做法,外边可吃不到。”

商战失笑,第一眼见他,觉得飘然如谪仙,让人不敢亵渎。这几句话下来才发现,原来是个极热心好客又自来熟的人。

未等商战坐稳,少年又道:“你从哪来到哪去?你家里在哪?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一口气问了出来,就趴在桌子上

,眼巴巴看着商战。

商战噎了一下,瞪着少年,苦笑不得:“你平常都是这么和人说话的?”原本商战也是个惯会做面上功夫的人,若是和旁

人,断不会如此直接,只是和这少年,似是只一面就极熟,因此也不愿跟他客套。

少年慢慢坐起来,笑道:“我平日里碰不到什么人的,我又极爱热闹,对别处的风土人情特别好奇。”

“都说百闻不如一见,你与其在这里守株待兔(战少爷,守株待兔不是这么用的= =),不如亲自去看看,岂不是好。”

少年听说,起身转了一圈,冲商战道:“我这模样,你不奇怪么。”

商战点点头:“我头开始以为你不是人,还吓一跳呢。”

少年一挑眉,不满道:“不是人还是狐狸精不成?”

商战嘿嘿一笑:“哪有气质这么好的狐狸精(战少爷,人家狐狸精都是美艳非常气质出众的好不好= =),我以为是遇上

天上的神仙了呢。”

少年听说,抿嘴一笑:“那倒不敢当,其实我这是中了一种很奇怪的毒,所以这样。”

商战听了怒道:“是谁如此狠毒,暗箭伤人。”

少年笑着摇摇头:“不是,是我爹爹早年受伤的余毒,我这是胎里带来的。而且,我家里都是行医的,已经找出法子治了

,听我表哥说,扎几针就好。”

商战听说,松了口气:“那你还不赶紧治,等治好了,还不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说完拍拍胸脯,“到时候我陪你去,

专挑好吃好玩的地方走。”

少年黯然一笑:“可我还是有些怕,万一这一针扎下去,我就死了呢,那不是什么都没来得及,白活了这一世。”

商战听了,低下了脑袋,心里也有些不好受,过会像忽然想起了什么,猛抬起头,眼睛闪亮:“不如你也学我,留书出走

,咱们马也是现成的,银子也是现成的,咱们两人作伴,美美玩上一圈,然后我去打架你去治病,岂不是好?”

“这……”少年面色明显有些迟疑。

商战再接再厉道:“不要东想西想的了,你这般瞻前顾后,万一真让你给说中了,给一针扎死了,岂不是冤。”

少年听说,不再犹豫,用力点了点头:“就听你的,你等我一下,我这就给我表哥留书。”说着又迟疑一下,“不过我现

在可没有钱,先借你的成不?”

商战豪气一拍腰间:“说什么借不借的,我这有呢,咱们就花着,何分彼此。”

少年抿嘴一笑,低头飞快写着。

商战探头一看,笑道:“原来你哥哥叫做云枢,那你也是姓云的了,你叫什么?”

少年摇摇头:“我没名字,大人们说不起名字阎王爷记不起我,就不会勾走我的魂,因此大家都就着我的姓叫我云儿。其

实我挺羡慕云枢哥哥的名字,这个枢是灵枢的枢,听说是个挺了不起的医书。”

商战道:“我觉着云儿更好听,以后我就也这么叫你成不成?”

云儿轻轻点了点头,不好意思一笑。

商战也笑道:“偷跑是磨蹭不得的,咱们快走吧。”说着拉了云儿出屋,两人飞身上马。

两人这一路,捡好吃的吃,好玩的玩,遍览美景,一路谈谈笑笑,竟然十分投契,日子是悠哉的很。

这一日到了西北大营,商战突然想起了离家的初衷,跟云儿将前因后果一说,商量道:“云儿你说,怎么着我来都来了,

是不是得拜拜山头,较量一番。”

云儿神色古怪:“你说你偷跑出家,原是为了找五虎的晦气?”

商战点点头,为难道:“只是这里守卫森严,不知怎么才能混进大营。”

云儿一笑,拉了商战的手道:“随我来。”

说着掏了腰牌,拉着商战从正门走了进去。守门的兵士躬身一礼,叫道:“五将军。”

商战目瞪口呆。云儿冲守门的点点头,拉了商战直奔中军帐。

迎面几人俱是生脸,唯有自己老爹黑着脸但是感觉很亲切。

商战心道,原来老爹也学会守株待兔了,几步蹭上去,笑道:“老爹。”

老恒王怒道:“臭小子,这就是你不对了,说好了光明正大挑战的,怎么偷偷摸摸先把人老五拐走了大半年。”

商战猛回头,看向云儿,云儿不好意思一笑:“你都没说明白,我也是刚知道。”

商战瞪眼道:“那你就是精通五行八卦土木机关的五将军?”

云儿点点头,小心翼翼问道:“那还打不?”

商战一拍大腿:“咱俩自己人,打什么打。”

云老五心里一暖,低头一笑,悄悄握紧了商战的手。

番外二:

闲散宗室当得久了,被自己的亲弟弟打压惯了,商清几乎忘了自己曾是高高在上的金枝玉叶,执掌千军的马上将军。

所以当听到圣旨里清楚明白的写到要重新起复自己,尽管只是任命他为堂弟商战的副帅,还是让他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但是以他现如今的地位,是不够资格面圣的。更何况,在他心中,真正的天子永远只有自己的父亲。弟弟商平,不过是个

狼子野心篡权夺位的乱臣贼子。就算如今被他连施诡计,夺了这帝位,也只是一个冷酷帝王、无道昏君。

只要一想起商平为了打压自己的势力,自毁朝中大将,扶植外戚势力,以致现如今朝中无人,异族猖狂,乱我河山。商清

就忍不住一阵咬牙切齿。

但事已至此,如今商清是自身难保,表面上商平没有动他,实际上一举一动都在商平的监视之中,实在是回天无力。

想到这,商清不由一声长叹。相比这个让他寒心的帝王和朝廷,他更加挂心的是自己结义兄弟唯一的幼弟,如今尚扣在商

战手中的苏家公子,苏郁。

窗外零星的小雨飘进屋子,打在商清的脸上、身上,商清一激灵,伸手抹了抹脸,不由自主皱起了眉头。

相比商平的残暴无情,堂弟商战则更加让人难以捉摸。若说商战原本将苏郁扣在身边是为了牵制领兵的苏涵,但如今苏涵

已经战死,自己的军中势利瓦解殆尽,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自己几次三番仗着已经故去的小弟和商战的几分交情,厚着脸皮去向商战讨人,总是碰钉子。这苏郁虽然原本性子可恶,

是个名满京城的恶霸纨绔,行为放荡,为人粗鄙,却是苏涵临死前唯一的牵挂。若是不能保全他,如何对得起自己这位为

了大商流尽最后一滴血的好男儿。

想起进来越传越盛的流言,商清心中一阵烦躁,努力自我安慰,就凭商战对小弟一往情深,男宠什么的,绝对是无稽之谈

,更何况对象是苏郁这草包,跟自己钟灵毓秀的小弟如何能比。这么想着,方勉强压下满腹心事。

不出所料的,这次虽然为副帅,却是实在“副”的彻底。军中大小事,全都插不上手、连说句话都没什么人听。全军上下

,唯以商战马首是瞻。此种冷遇慢待这几年受多了,商清倒是能泰然处之,与其在京城中抬眼见方的小院中郁郁而终,还

不如战死沙场来的快意。

男儿汉大丈夫,马革裹尸也算是死得其所了,想到此,豪气顿生。伸手一抽随身宝剑,细细擦拭起来。

“殿下”帐外一个清清淡淡的声音响起。商清一愣,军中众人似乎刻意忽略了他皇子的身份,只以“副帅”呼之。如今乍

闻旧日称呼,仿若一下子回到父皇在世,志得意满的时日,心中一时酸楚激荡,努力稳了稳心神,方开口道:“什么事?

来人依旧淡淡应道:“新拟定的军中布防图,王爷命小的送一份给殿下。”

“哦”商清回过神来,“进来吧。”

门帘轻挑,夕阳的斜晖射了进来,商清的眼睛被光晕所惑,一时有些刺痛,下意识用手一遮。来人进门,帘子复又合上了

待看清来人,商清不由大怒,伸手拽住来人手腕,一用劲,喝道:“哪里来的狐媚子,谁准你打扮成这副模样!”来人银

发白衣素颜,连五官都和过世的小弟有五六分的相像,甚至气质做派,都是一般无二的优雅淡然。商战留了这样的一个身

边人,用处不言而喻。

真是岂有此理,凭你商战有千种理由,我家兄弟,岂容你如此亵渎。商清久经沙场,原本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虽然这几

年饱受折磨,但骨子里还是留了三分狠劲,当下想也不想,抬手就要往来人天灵盖上印。心中只一个念头,我家兄弟冰清

玉洁,岂是你这下作娼妓可以肖似的。

来人不闪不避,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商清举起的手掌,唇边竟然溢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神情像足了脑海中的故人,商清手掌轻颤,愣在当空竟然拍不下去。一阵尖锐的破空之声,接着商清就觉手腕一痛,被

暗器击中,软了下来。

门外响起商战清冷的声音:“苏郁,不过让你送个布防图,你都能惹出祸事来,究竟我家奴才哪里做的不好,竟让菩萨心

肠的大殿下下了杀手。”

前一句是跟他的身边人说的,后面却又跟商清对上了话头。

商清闻言一震,复又握紧了来人手腕,有些语无伦次的颤声道:“你是苏家的阿郁!怎么会!我少时见过你的,不是这样

的,你的头发,头发怎么了?”

苏郁仍旧冷清清的立着,不言不语,商清却飞快捕捉到了苏郁脸上一闪而过的痛苦之色。慌忙松开了一直死命握在手中的

腕子,可是有些迟了,好似白玉雕成的手腕上,早就沁上了一圈紫黑色。商清傻愣愣的瞅着,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商战却不知什么时候从门外进来,走到苏郁身边,轻轻拂起披撒的银丝,边抚弄边漫不经心道:“觉得奇怪吗?苏郁的头

发,是听到兄长的死讯后,一夜之间变白的。这身白裳也是我看他可怜,赏了他,权作孝服了。”

苏郁身子微微一颤,商战又道:“这次我是定要斩了南疆王的首级,以告慰那些战死沙场的三军将士,带了苏郁来,他出

一份力,也算是为兄长报了仇了。”

商战说着,看向商清:“大殿下,这仇怨,我心中替苏郁、替我自己,都牢牢的记着,一笔一笔,算的清清楚楚。虞侯算

一个,南疆王算一个,活该千刀万剐,没有什么说的。可你扪心自问,若不是他们跟了你这扶不起的阿斗,何至于如此凄

惨。当初我曾提议和你联手在暗处搜罗证据,苏相在明处,合众人之力灭了虞侯这个祸害,可你们却都犹豫不决,以致错

失良机。”

商清闻言一声苦笑:“虞侯势利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当时实在是不愿因一己私怨而乱国。”

商战冷冷一哼:“假仁假义。”

商清无言以对,看向商战,语气中带着几分哀求:“商战,我知你一心想为小弟报仇雪恨,当初你远在山西,收到消息时

胜负已分,何况咱们原本没有多大的交情,你投效商平方能一展抱负,保家卫国,这也无可厚非。只是如今虞侯已除,你

大仇得报,你何苦再为难苏郁。”

商战一声冷笑,伸手揽过苏郁肩膀,看向商清:“大殿下,怎么今时今日,你仍旧如此自负,我留苏郁在身边就是为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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