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验+番外——夜雨穿林箭
夜雨穿林箭  发于:2011年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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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你说是我把你掰弯,所以要我负责?

真是有理说不清,我虽然没有女朋友,但是我也是直的好不好?!

算了,算了,我们青梅竹马一场,就算我负责好了。

平平淡淡过了六年,你现在是什么意思?想回归正途?

OK,我让你称心如意,我主动离开,为什么你还纠缠我不放?

本文绝对的HE,绝对无虐,关于一个美丽的误会如何澄清的故事……各位大胆的看!

主角:潘勇,张浅

配角:梁信,潘静,陈蕾,熊兰

01.是你离开了我,还是我远离了你?

我拿着被驳回的销售方案蔫叽叽的走回办公桌。

经理刚才的话还在我的耳朵边回响:做方案的时候要充分考虑到个体承受能力!

我鄙视他,我怎么没考虑了,这样的三类城市,GDP就那么点,你能指望我把销售目标怎么分解?

那么穷的一个省,一年要做50万,那不是开玩笑么?又不是大件耐用消费品,又不是易耗品,这么个破打火机,一年要卖

50万,你干脆我让我直接去撞墙算了,还直接点!

经理振振有词:人家ZIPPO不也一样做出市场了?

你在开玩笑么,经理?ZIPPO培育了多久的市场?我们接这个狗屁牌子接了多久?这有可比性么?再说了,这牌子说起来

是个什么进口货,在国内名声根本就不响,都没什么人听说过,这销量怎么能上得去?

但是我只能腹诽。

我一声不吭的坐在位子上,盯着电脑上的屏保发神。

旁边小乔凑过来了:“又挨骂了?”

我连“恩”一声的力气都没有,只轻微的点了下头。

小乔安慰我说,“别呕了,老大这几天心情不好,也不是有意拿你开刀。”

他的确不是有意,他故意。

我一直闷到下班,才拿起文件,准备回家继续修改。

一个人一种命,我认命。

要是这个方案不修改好,我估计我今年的日子都别好过。

路上觉得十分疲倦,连菜也不想买,直接回家。

开门进屋,两室一厅的房子一成不变的冷冷清清。

走进厨房,昨天那堆没洗的碗依旧堆成小山。

连昨天不小心掉的一小片菜叶还规规矩矩的呆在老位置。

我放下钥匙,强打精神洗了碗,给自己煮了点速冻饺子。

连调料也没放,我端着碗坐到电视机前,就着电视里那被吹得天花乱缀的XX手机,一口一口吃起饺子来。

我突然觉得房子里很冷清,特别的孤独。

现在已经十二月,房间里有供暖,并不冷,可这房间里透出来的冷气能把人给冻毙了。

我想找个人说说话。

但这屋子里唯一一个能和我说话的人,永远都在忙碌。

他回家只会叫累,叫我给他拿衣服放洗澡水,支使我倒开水拿啤酒,偶尔也会看看我的钱包,发现没钱了,放上一千两千

进去。

他心情好了,乐呵呵的招我伺寝,心情不好了,板着脸一声不啃的看电脑,眼角的余光也不会扫到我,在他心里,我永远

比不上那堆数字和报表重要。

我们有多久没有在一起看电视了?有多久没正儿八经说过话了?我回答不出来。

但是他这样早出晚归至少有一年多了,这一年多来,我一直过着“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日子。

所以潘勇说,你这人哪里该学市场营销,你该去学中文系。

我知道他意思我过于敏感,而且喜欢悲春伤秋。

我出生时,母亲都快38岁,属于超生性质。因为是属于意外怀孕,本来是要做掉的,可是医生检查后说子宫有异常不能流

产,必须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我才得以侥幸逃过一命。

我家三个子女,依次是大姐、二哥和我。二哥比我大13岁,从小他就不跟我玩,每次出去,他都偷跑把我撇在一边,还时

常偷摸告诉我,说我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

大姐比我大15岁,当时父母都提了干,忙得连回家来做饭的时间都没有,基本上就是大姐把我拉扯大,所以我和大姐特别

亲,比我亲妈还亲。

那时院里的孩子都挺大的,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没人陪我玩,只能跟在大姐后面,当小跟班。那时没几个人考大学,大姐

高中毕业后就进了我爸的厂里学做车工,车工班的那些小青工天天围着我姐转,只要我去了准会有糖吃。

后来过了很久,大姐终于有了一个男朋友。大姐每次去约会,一定把我给带上,弄得我准姐夫每次想牵牵手也尴尬的要命

,因为我总是奶声奶气的问他你为什么硬要拉我姐姐的手。

他们好了有两年,后来定了日子准备办喜事,在结婚前一个月,大姐下班时出车祸当场被撞死,准姐夫当时不吃不喝整整

一个星期,后来听说他离开中国去了日本。

大姐死了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适应,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也没有人告诉我。那时哥哥要考大学,父母

忙里忙外,也没有人关心着我。

再没有人温柔的把我从被窝里拉起来,一边给我穿衣服,一边跟我说:“浅浅一会你自己洗脸,姐送你上幼儿园。”或者

是她怜惜的捏捏我的脸说:“浅浅,你再坐一会,姐一会就下班。”

丧事之后,我坚决拒绝去幼儿园,每天早晨又哭又闹,我父母每天早晨也没时间陪我折腾,于是把我独自一人锁在家,一

锁就是一年。我那时就呆在家里,早晨睡醒了就坐在被窝里,有时对着镜子说话,或者是把大姐给我织的毛衣拿出来抱着

讲狼外婆或者是白雪公主的故事。

童年里那一年,给我这辈子都烙下了印,所以我真的很怕孤独,只要一个人呆在房间,我觉得要象要濒临死亡般的窒息。

只要我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我就老是回忆起我姐来。

很多人只记得长大的事,我却还清清楚楚记得小时候发生过的每一件事。

我吃了两口饺子,觉得实在难以下咽。

记忆却如同潮水来袭,汹涌拍岸,一下涌入脑袋。

我换了个台,电视里传出劲爆歌曲,碰碰的节奏让我的胃也跟着抽筋。

看看表,已经快七点了。今天不知道潘勇多久回家,我也实在没有精力去想他。

他实在是个大忙人,有时回家,累得一句话不想说,躺在沙发上半天不喘气。

有时出差回来,脸色发青,胡子茬茬的还要在书房里连夜做文件。

他确实很忙,不仅仅是嘴巴上说。

因为他很忙,所以他晚归。

因为他很累,所以家务事都是我包干。我洗衣服扫地拖地板熨衬衣。

因为以上两点,所以我们没有交流时间。

他就算有时回来得早,他也不会和我语言交流。

因为他更喜欢肢体交流。

因为他很累,所以肢体交流多半是乘骑式。

……

这他妈的都是什么狗屁?

我含着半口饺子,食不下咽。

婚姻有七年之痒,我和他已经六年了,难道已经开始痒了吗?

我回答不出。

曾经我们也象别家小夫夫一样甜蜜,电话短信满天飞。

从多久开始,他不再每天10个短信给我了?

从多久开始,他不再一天几个电话给我了?

从多久开始,他开始打电话说,他不回来吃饭了?

从多久开始,他开始不打电话,也不回家吃饭了?

从多久开始,他超过10点回家了?

从多久开始,我睡着了,他还没回家了?

……

我突然发现,他变得太陌生,我已经看不清楚了。

我努力的仰着头回想,可是发现他的脸在我的脑子里已经模糊了。

我对他的记忆只保留了那一双双塞在洗衣机里的臭袜子,那洗澡后永远丢在洗手盆而不是洗衣篮里面的脏衬衣,那每天他

出了门,就乱七八糟的领带堆。

我已经想不起他长什么样子了。

我不承认我是七年之痒,因为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很长情的人。

我当年既然那么爱他,不顾死活,甚至放弃了家里安排的公务员工作,死也要跟他在一起,这不是爱得深么?

可是,我现在居然无法再想起他的脸。

真可悲,不知是我,亦或是他。

时间真的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它不知不觉的改变着你,改变着你周围的东西。当你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已经晚到无法

去修正了。

难道是该分手的时候了?人家都说异性恋都有离婚分手的那一天,更何况我们这样的同行恋。

连一张能保障的纸都没有。

日久生情,日久也能淡情,当激情渐渐被生活磨去了光芒的时候,某一天大家才突然意识到,哦,激情不在,爱弛情衰,

只剩下寡淡无味的渣滓了,还不如分手。

不分手,拖着也没什么意思,不过搭上了两个人青春岁月,实在不必等到白发苍苍,才叹一句悔不当初。

分手了,也许一个人痛苦,也许两个人痛苦。

不分手,两个人都痛苦。

综上所述,可否这样得出结论:分手痛苦的人数≤不分手而痛苦的人数

如果是这样,为何不分手?

当我咽下最后一口饺子的时候,饺子已经凉得快成了冰棍了。

我不想洗碗,丢到水槽里。

反正只有我一个人吃饭,一周七天,每天吃一个碗,两个星期才用洗一次。

我拿出U盘,插到电脑前,开始想我的方案。

好吧,我再分解一下。

先把城市重新分类,然后……

不知何时,我又开始走神,等我第三次把自己从发呆状态拉回来时,我知道不解决这个问题,我思想实在不能集中。

潘勇常常说我脑容量太小,思考一件事的时候,不想明白,就永远无法进行下一环节。

OK,我认,我承认我脑容量小。

我没有几个好朋友,唯有一个和我同病相连,梁信。

他家大熊是个工作狂,他也常常跟我抱怨。

可是至少大熊还知道每天固定一个电话打给他,而我只有在洗衣服的时候才知道家里还有另一个人存在。

看看我的手机,估计最近一个月内,都没有潘勇的一个电话,他到底是否还记得世界上还有我这样一个人?

我拨号给梁信,在我快要挂掉时,他终于接起来。

喂。声音懒懒的。比我还没精神。

“你怎么了?”我问。“昨天夜生活太丰富?”

梁信听着话激动起来,“我操TMD的个逼,丰富?相当丰富!我现在都他妈的快成手枪一族了!那头猪出差一个月,还不

准我去酒吧过过眼瘾!我操TMD的!”

我笑起来,“那么惨?不过证明他爱你啊,我多希望有一天,也有人对我说这句话。”

梁信有气无力的直哼哼,“我不信潘勇那么大方,准你去泡夜店?”

我无语,他的确没明确说过允许还是不允许,因为我向来很乖,没有他陪着,我从来不去那种地方。

我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不知道。”

“不知道?丫的你就去泡,看潘勇不打断你的狗腿!”梁信哼哼,问我:“你打电话就为了关心我的夜生活?”

我沉默了一会,问他:“你和以前的男朋友,分手有什么先兆吗?”

梁信估计蹦了起来,不知道撞到哪里,哎哟了一声,他也顾不上了:“你们要分手?怎么可能?我家那个熊,还常拿你们

来教育我,说我对他不够专一,怎么回事?快说!快说!一会小爷急了,直接杀到你家去。”

我苦笑,说:“我不知道,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没有一起吃过饭,没有一起看碟了。最近他都是半夜才回来,我

只有在早晨起床时分才能看到他,都不知道是半夜几点回来的。你说,到这份上了,是不是也就该分手的时候了?”

“还做ai吗?”

“如果他回来的得早,就做。”

梁信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如果连性都没有了,估计就应该分手了。”

丫的,这鸟人脑子里面都想些什么啊?我无语。

“你不知道男人没爱也可以有性么?你怎么知道他是因爱而性,还是因性而性?”我反问,“生理需要啊,是男人都要发

泄,和人做,总比自己打手枪好。”

“说的也是,”梁信喃喃自语了一句,说:“三儿,这事你得考虑清楚,不管你分不分,哥哥我都支持你。但是我不希望

你后悔,你要是做错了,这辈子都会在后悔中度过。”

我磨牙:“我就这点出息?我离了他还活不了了?”

“不,不是这个意思,”梁信思考了一下,说:“我是说你会后悔曾经有的幸福,因为自己的考虑不成熟而放手,结果为

此而后悔没有完整的划上一个句号。”

梁信是做广告策划,说得话经常让人觉得摸不着边际。

我挂了电话。

我继续思考。

难道分不分手,还能做SWOT分析?

我趴在书桌上,把头埋在手臂里。

没有头绪,我收拾了东西,洗澡上床看书。

睡前必然要看半小时的书,这是我多年的习惯。

02.原来分手也可以当项目来分析

第二天,我依然在电脑前奋战我的方案,看到经理跑到我桌前来晃荡。

他不必怕我偷懒,我张浅做事一向还算态度认真。

结果他跑来只是跟我说一句话,他说:“方案下午必须交。”

“经理!”我叫住他

他转过头来,问我什么事,一边埋头给小乔的报销单签字。

“如果一件事情无法判断能不能继续做,怎么办?”我问

经理看了我一眼,说:“最简单的办法,把做这件事的好处和坏处都罗列出来,把能抵消的去掉,然后比较,务必使利益

最大化。”

看吧,他没有说找出必然,他说利益最大化。

果然是商人。

现在是上班时间,我收心做事,下午交方案,分手的利益最大化问题,我晚上回去想。

工作上,我还是很敬业的,就算效率不高,至少态度端正。

为了好好思考这个利益最大化问题,我下班买了土豆和牛肉,还有生菜和黄瓜准备好好补充营养,免得我的脑容量又当机

等我吃完饭,已经8点了,牛肉不是很软,不过我也吃了小半。

我一边回想着经理的话,一边进书房找了张白纸。

我决定细化一下,分两个部分,一个写潘勇本人的优缺点比较,第二个写分手的好处坏处比较。

中间画一条大竖线。左边写:潘勇的优点,右边写:潘勇的缺点。

现在我心情还行,所以我决定先写他的优点。

潘勇这个人很顾家的,他们公司里面发了什么东西,他绝对一口不动的全部拿回来,和我一起吃。不象我,我虽然也拿回

家,但是路上总要多少偷吃一点。

好吧,那么第一点就是:顾家

潘勇很忙,经常很晚下班,但是再晚他也必定回家睡觉,只要我睡了,他必定轻手轻脚的爬上床。

因为我从小神经衰弱,如果半夜醒了,只有靠打游戏熬到天亮。

好吧,第二个优点:半夜不会吵到我。

第三点嘛……我咬着笔想了很久,想不出来。于是我开始写缺点。

简直不必思考,直接罗列:

一、不做家务,而且一点学习的意思都没有

二、不爱干净

三、生气了会冷战,我不低头,他坚决不会和我说话

四、不和我谈论工作或者生活,不与我交流(肢体交流不算)

五、不会关心人

六、从不给我买礼物,也不记得我的生日,纪念日,不喜欢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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