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盒——银粉释定
银粉释定  发于:2011年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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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朝止住话语,和安宁对视一眼,安宁低声笑道:“说变态,变态就到。”

华朝报以一个苦笑,也压低嗓门说:“你怎么没告诉我他们也会来趟这趟混水!想害死我!”

安宁还没答话,朱夏和孟端阳已经快步过来了,他朝那两人挥挥手,凑到华朝耳边轻声说:“有我哪,孟端阳还能把你给

吃了?再说我也没约过他们!”

华朝扫了一眼大步流星趟水过来的孟端阳他们,“吃是吃不了,我量他饿虎扑食还抢不过你。可是很麻烦!这小子不长进

,年纪越大越麻烦!”他一把扯住安宁,把他拉进怀里说:“你知不知道被他缠上我有多麻烦!……赶紧把这事给办了,

咱们回去!他妈的,我要回家抱蒲天去,不要在这儿被……我靠,竺秋这小子到底溜哒到什么地方去了,看等找着了我狠

狠揍他!竟敢把你这烂摊子扔到我手里……总而言之,他过来了!你害的我,给我顶住!”

安宁顺水推舟地伸手揽住华朝的脖子,吹着气低声软语:“我这不正在尽量牺牲色相吗!我说,你都语无伦次了,放松点

,深呼吸……包在我身上,啊?所以,孟端阳是已经过来了,可是你能不能别再暴走了!妈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你这

当老师的也不长进,躲他干嘛!我胳膊都快被你捏断了!”

“华朝……没想到在这儿能遇见。”朱夏磨磨蹭蹭地还只趟了一小半,孟端阳已经三步并两步过来了,他大口喘着气,不

过显然还是因为兴奋,而不是趟河。他那热切的眼神一瞬不瞬盯在华朝脸上,既像是在和以往的记忆做比较,又像是想要

把那整个轮廓再一次深深地刻进脑海里,心尖上。

“我跟你说几句话行吗?就……就一会儿。”孟端阳小心翼翼地问道,华朝看看他,还是点点头,他顿时大喜过望,咧开

嘴笑得跟个孩子似的。

安宁就走开去和朱夏说话,孟端阳垂手站在华朝身边,好长一段沉默。华朝等了一会,见他偷偷打量自己,却不开口,就

拍拍身边的石头说:“坐。”

孟端阳这才坐了,想靠近点,又退回去,维持了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忽然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会转身就走了。”

“我教了那些年,要是你竟然到了我连看都不想看的地步,那我是不是太失败了。”华朝慢悠悠地说,“你还真是长大了

,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孟端阳笑了笑,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又闭上,只瞅着华朝微笑。

华朝也打量着他,两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一会,华朝于是站起身来说: “不说话?很好。你有长进。”

第6章:好消息

孟端阳也跟着站起来,又笑了笑,说:“我真想做回小孩子去,再听见你讲几个故事,说几回道理,再看见你坐在我身边

,跟我说笑话,就算是再让你狠很地骂上几趟、揍上几顿,也全都……心甘情愿。唉,不说了,今天能遇上你,就已经够

好的。”

“嗯,好。”华朝褒奖地拍拍他的肩膀,“你是大人了,很出色的一个,我很高兴。”

孟端阳欲言又止地看看他,满眼都是亲近之色,华朝盯着他的眼睛,他于是垂下眼,轻轻叹了口气,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华朝朝安宁他们招招手,孟端阳很识趣地迎过去一段路,跟朱夏会合,两人在稍远处站定,安宁又踱过来,回头看了孟端

阳一眼,轻声评论道:“和平演变?我还期待着能看一场全武行的。”

华朝低声笑笑:“他现在长大了,不来硬的,改成稳扎稳打。”他叹了口气,“做低伏小、甜言蜜语、讨好卖乖,活灵活

现的啊!我都得佩服他。……果然就是越变越麻烦,麻烦死我了!明明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我真想拿正大光明这四个字

往他脑门上砸个一百遍!”

“后悔了吧,死缠烂打是你教出来的,察言观色也是你教出来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那还是你教出来的,他这块料根本就

是你给琢成现在这样的,麻烦什么,再麻烦那也是自食其果。”安宁说:“谁让你当初没给他脑门上天天拍几回正大光明

,现在晚了,油盐不进了,你再说他,他也只当你是想要借故疏远。你还是忍着点,再麻烦也以身作则,继续雕琢他,一

日为师,终生为范,你得信他总能自己领悟的么。何况,这么成功的作品,我都羡慕你。”

“少说风凉话,当老师也是允许退休的!”华朝抱怨道:“每分每秒都要琢磨这死小鬼究竟想了些什么,想了有多深,我

已经麻烦够了!偏偏他这没边没际的鬼把戏还老是用来绕着我没完,麻烦死了麻烦死了!我脑子再够使,也不想这么糟蹋

。所以我说我喜欢蒲天呢,一见他就烦恼全消的,过安生日子多好,哎我真想赶紧回去……朱夏怎么说?他们为什么在这

儿?”

“他们也听说了那神秘山洞的事,就过来看看。”安宁说:“听说竺秋可能陷在里头,就说要帮忙出力一定愿意。你看呢

?”

华朝沉吟一下,点点头。安宁看看他,说:“那孟端阳可也得跟着了,你不麻烦了?”

“怎么不麻烦,一想到我就麻烦得不得了。”华朝笑了笑说:“不过他这麻烦,我还应付得过去,有他们帮手,这事不就

能早点办完了么,再麻烦也值啊。”

“那好,跟我想的一样。”安宁笑嘻嘻地朝朱夏他们招招手,一边转头对华朝又补充了一句:“你也顺便拿正大光明往孟

端阳脑门上砸砸看了。”

“嗯,永远不嫌晚。”华朝低声笑着。

“你打算怎么办?”余清倒坐着趴在椅背上,向正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的蒲天问道。

蒲天暴走并不罕见,好在一般来得快去得也快,余清还觉得今晚他发作得不很猛,只吼了几下就作罢,既没扔东西,也没

让余清起来陪着出去空地上练练手,那就不算太失控。

蒲天用力咬左手大么指,他没什么主意,过了一会说:“明天我还去那儿,看看。至于现在,我得去睡,你自己随意,好

好娱乐吧。”

“我跟着你一块去看看,行不?”余清见蒲天转身要走,忙说:“挺好奇的。”

蒲天想了想:“行,去。”

怎么跟密室杀人似的。

蒲天已经关了门去睡,余清一个人滚在沙发上,把蒲天描述的华朝那神秘失踪的事又想了一遍。过程太简单了,没什么想

象空间,概括起来根本就是,他说他要上楼去,他就去了,然后他不见了,再也不见了。

余清皱着眉,虽然蒲天没说,不过他知道蒲天在想什么,说不准华朝明天就回来了哪,蒲天一定就是这么希望的。

余清不由叹了口气,这种念头跟“说不准股票明天就涨了哪”堪称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他记得前几天网上逛见一个贴,

又拿那个什么说事来着,哦,“爱一个人,你会等多久?”还记得下边跟的有一楼挺绝,“如果我爱他,会等他一天,我

不是王八,还有很多年。”

唉,说得好啊,要是孟端阳来了这一套,余清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不过,管他的呢,日子总得照过吧?嗯,自己那时

候肯定蹿蒲天这来消愁解闷一阵子,然后就当人生新开始了,少了谁不是活啊。何况蒲天才认识那人几天呐,就说等上他

一礼拜,认识你多久,我等你多久,总算够情义了吧。真有一辈子的缘分,这红线就总还能连上,要是命里只该有那几天

的好日子,又何苦吊死在一棵树上,回头是岸吧。

不过不做王八只等一天云云,现在对着蒲天扔出这话来,那他余清就是白痴,活该挨砖头了。

余清想了半天,结论就是一句话,走着瞧。也的确是没什么办法。

哥俩第二天果然又去蛋糕店,去了之后一看,果然又是没戏。余清偷眼看看蒲天,见他脸上还挺平静的,也不知是真没想

法,还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寂静。

今天更冷,太阳虽大,但没什么热量,风呼呼的直往身上撞。余清陪着坐了一个多钟头,站起来蹦哒无数次,自己还纳闷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经冻,真是这些年空调房里惯坏了?

后来蒲天见他冷得够呛,让余清去斜对街的小吃店里买点热的吃,余清答应着,说要不我买两杯热豆浆回来咱俩喝吧。见

这时车流稀少,他就一甩腿,蹿到马路对面去了。

“蒲天。”这嗓门耳熟,蒲天转头一看,真是小岳,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正站自己边上。“他是谁?”小岳问,朝余清那

方向努努嘴。

“我哥们。”蒲天拿眼神询问,小岳知道他问华朝回来没有,摇摇头。蒲天于是笑笑,倒也不失望,只拍拍椅子邀他来坐

小岳并不推辞,就在他身边坐了,两人互相看看,小岳说:“问你点事。”

“说。”蒲天搓着手,往上呵热气。

“你怎么想的?往后也天天来?”小岳从兜里掏出串钥匙,一扔一扔地托在手上玩,蒲天记得那里面有一把就是拿来开店

里那玻璃门的。

“谁知道呢。”蒲天默默地出了会神,后来笑道:“我么,没什么事,想来就来了,在这坐会儿。你呢?怎么今天不去上

课?”

“今天没课。”小岳摆摆手,仿佛把课程全都一挥抹去了似的,他原本板着脸,这时忽然咧嘴直笑:“我看店长没几天就

能回来。”

“真的?!”蒲天猛地转过身来,眼睛直放光,都亮闪闪了,“他和你联系过?”

“哼哼。”小岳得意洋洋,他刚才装了小半天镇静,不过实在乐不可支,现在已经没办法再不动声色,虽然吊吊蒲天的胃

口也很有趣,不过现在对小岳来说,有个人分享分享华朝即将归来的愉悦,更有吸引力。那张满是可爱相的小脸无比阳光

明媚:“店长让捎了个信来,今天早上送到我手里了。”

见蒲天只顾对着他傻笑,小岳就继续:“说,不告而辞不好意思啦,回来好好向你们陪罪,小岳和蒲天好好相处,那么就

这样,你们好好地等我回来。小岳摸摸,蒲天……”说到这里,小岳停下来,朝蒲天看看,蒲天笑得合不拢嘴,连忙问道

:“我怎么?他怎么说?”

小岳瞪他两眼,把手一伸,蒲天这才明白,赶紧说:“鱼干,鱼干!要多少都行!我知道,你放心。”

“哼哼,”小岳满意地点点头,这时又想起件事,说:“店长回来,你不能跟他告我的状。”

蒲天一楞:“告什么状?”

“说我讲假话,骗你说他不回来啊,诸如此类的。”小岳警告他,“我那不是说假话,他是有前科,一走好多年没音讯。

“哦,这个,没事,我不说。”蒲天连忙拍胸脯:“坚决不说。咱们俩好好相处,你放心,而且我从来不打小报告,有什

么事咱俩私下解决么,向华朝告状那算怎么回事,这我明白。华朝说我怎么?”

“抱抱、捏捏……”小岳千娇百媚地飞了个吻过来,“亲!”他刮刮自己白嫩的小脸,吐吐舌头轻声笑着说:“还有附言

,蒲天,我现在太想你了,真的真的太想你了,乘我出门这几天,自己出去多玩玩,回来可就没你的假了。完毕。……啊

,肉麻肉麻,这究竟肉麻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啊!再加我十包鱼干色情污染精神损失费。”

蒲天不好意思,挠着头咧嘴笑,想忍都忍不住。小岳也开始笑个不停,见蒲天高兴又觉得牙痒痒,怕出人命不好咬他,就

伸手指头来揪蒲天的脸,蒲天往后一闪,用手招架,小岳蹦过来追杀,两人正一起犯傻不已,余清揣着袋子来了,他刚才

在街对面就看见小岳对着蒲天飞吻,又见蒲天笑个不停,还以为小岳就是华朝,余清赶紧过街来,边走边目睹事件全过程

,这时已经张口结舌,“蒲……蒲天?蒲天,蒲天!”

第7章:骑马要全神贯注

叫了几声蒲天这才听见,见余清惊愕状站那儿,正想解释,小岳乘隙进攻,终于成功揪到他的脸,用力拧起来直扯,见蒲

天龇牙咧嘴,小岳哈哈大笑。

“蒲天,”余清楞楞地说:“你这、这位……华朝,有暴力虐待狂倾向?你、你……你难道……好这口?”

小岳听得嘿嘿直笑,也不辩白,扔下一句“鱼干记帐”,转身跑了。

“这、这……”余清还那儿发楞,蒲天看看他,接过豆浆来,“这什么,走吧!”

“去哪?”余清诧异地问,“你不蹲点了?”

“陪你度假!”蒲天掀盖喝那豆浆,烫,甜!真是这辈子喝过最棒的一杯豆浆,“我想想,要不,咱们骑马去?”

“森林公园那儿?”余清高兴了,“好哇!不过……你真不坐这儿了?你那位,他怎么走了?”

“罗唆什么,走!”蒲天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那个不是,你乱点什么!走走走,路上给你说。”

这森林公园他们以前常来,里面骑马的场子特别好,马壮,价钱也公道,而且离他们学院很近,方便。

这天周一,人不多,场子差不多全空着,两人各要了一小时,挑好马,就进去溜哒起来。蒲天心情好,让马跑得挺快,一

圈一圈地转,余清跟他并排跑了会,就勒慢速度小跑着溜。

蒲天高兴,是人都能看出来,余清想,才认识那么三四天,离了就过不得,一句华朝很快就要回来了,又给乐成这样,看

来蒲天陷得不浅啊。余清还真对华朝产生兴趣了,他想看看,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余清边逛边想,蒲天已经从后面超了一圈上来,他略略减速,回头朝余清笑道:“怎么啦,发什么楞哪,跑起来啊!”余

清答应一声,正要赶上去,只见蒲天好好地跑着,忽然猛一勒缰绳,那马一个急停,几乎人立起来,然后就看见蒲天没坐

住,被这一下颠掉了,仰面朝天从鞍上摔下来,马倒是又往前跑着走了。

“蒲天!”这太快了,只发生在电光火石般的一瞬间,余清吓得心都颤了一下,他连忙勒住马,自己跳下来朝蒲天那里跑

去。

蒲天闭眼躺在那儿,一动不动,胸口起伏倒还均匀。余清不敢随便挪动他,就趴在边上大叫,这时工作人员和其他游客也

跑过来,有人嚷着要不要叫救护车。余清刚开始有点昏头了,这时镇定下来,赶紧掏手机打电话,他倒不是拨120,而是

叫他们学院附属医院的救护车,因为那也算是孟端阳家的,里面的医生他平时都混熟了,叫得应,而且距离近,几分钟就

能到。

这时边上冒出个学过急救知识的,也跪下来查看,他拍拍蒲天的脸,又轻轻叫了几声,蒲天竟然也就睁开眼睛,看了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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