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盒——银粉释定
银粉释定  发于:2011年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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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一会,又闭上了。

蒲天觉得脑袋里嗡嗡的,他听见余清气急败坏地叫,还想跟他说一句,没事,别担心。不过这一下的确摔懵了,后脑勺砰

地砸在地上,现在晕得不行,一下子起不来,也没法说话,边上乱哄哄更吵得他受不了。

他不是平白无故摔的,刚才他回头和余清说话,眼角余光忽然扫到马场售票处那里倚着个人,太远看不清脸,但是那一脑

袋银色头发他的确看见了,那是华朝!然后自己都没意识到原来勒马了,而且是狠命勒的,结果马被他勒得站起来,蒲天

没留神,被顺势抛地上了。

摔得不轻,但是也不重,蒲天自己心里有数,顶多轻微脑震荡,就是现在晕得很,睁不开眼,起不了身。余清恐怕吓得够

呛,咳,他这假度的,先是想方设法给自己消愁解闷,现在又被搞得胆战心惊,蒲天觉得真够对不住余清的,得请他吃饭

这时他听见华朝的声音,不很响,但是很清楚。蒲天睁开眼,果然看见华朝跪在身边,还拍着自己的脸,居然有点笑嘻嘻

。倒是余清一脸急相,正握着个手机在叫他们派车来,还紧张地看着自己。

蒲天顿时怒了,他就是被华朝脸上那一丝笑意给惹毛的。果然华朝可气的地方太多了,无缘无故地走没影,又无缘无故地

冒出来,害得自己前几天不知所措,现在丢人现眼,在公园骑马还带摔这么惨的!

余清打完电话,又扑过来握着蒲天的手叫他,蒲天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看,见华朝被余清拔拉到后面去了,只见着半个身

子,也不知是不是还在笑。

蒲天生华朝的气,不过他还是想要能看得见他,于是他勉强抬抬手,那意思让华朝过来点,结果华朝没动弹,余清倒兴奋

了,“蒲天!蒲天!你……你听得见我说话不?”

废话,听得太清楚了,你小声点,我脑仁都快被你震裂了。蒲天动动嘴唇,余清就凑耳朵过来听:“什么,你说什么?”

余清这一矮下身子,蒲天看见华朝了,他正看着他,虽然并不显得为蒲天有多着急,但是和那眼神一对上,蒲天觉得心里

暖洋洋。

余清侧耳听了半天,没见蒲天说话,转头看看蒲天脸上的表情似乎挺茫然,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天上,远处,其实蒲天是在

看他身后的华朝,不过余清不知道,他觉得蒲天这模样和书上说的意识障碍有点像,莫非摔到头了?糟了。

余清定定神,这回倒是轻声轻气,他问:“蒲天,你认识我吗?你……你记得自己是谁吗?”

余清问了两遍,蒲天没注意,华朝倒听见了,他扑哧一笑,蒲天于是回过神来,听懂余清在问什么,差点也笑出来,嗯,

不,是哭笑不得。

不过余清好歹这是在关心他蒲天,比华朝强多了,华朝还在那笑呢,蒲天心想,不怕我就这么摔得把你们都忘了啊。

所谓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使坏只在一转念之间。蒲天又闭上眼,攒了半天劲,于是颤颤巍巍地说:“……你是谁?

……我,我是谁?”

汗,WHO AM I,成龙登场。蒲天自己都觉得可笑,连忙拼命忍住,表情无比僵硬,看起来咬牙切齿的。他看见余清那脸刷

一下就变了,不好意思啊,余清,余清,我真对不住你,你就当误交损友了一回罢!蒲天盯着华朝,见他疑惑地凑近来打

量打量自己,虽然还若有所思不太相信,不过这回笑不出来了。

蒲天挺满意,又闭上眼睛,心里琢磨怎么整整华朝,这时听见余清手机响,原来他们医院那救护车来了。

下来几个人,抬了个担架,还挺像回事,把蒲天搬上车去,余清跟着也进,然后!当一声关了车门,救护车直奔附属医院

这下蒲天傻眼了,华朝没上来。

医生们一阵忙活,给他东测西测左量右量,一会到医院,各科室一通转悠,B超CT来了个遍,蒲天已经不太晕了,老老实

实回答医生问话,不过失忆还继续装着,反正这也测不出个真假,他怕立刻就恢复记忆,被余清发现刚才是假的,跟他急

。听说脑震荡之后是可以有短期的记忆障碍,蒲天想,等明早起来,再把余清给认出来,不就没事了。

总算一通折腾完,报告也出来了,全好,除了──失忆。汗。蒲天看大夫那意思,身体没事,精神方面么,没辙,还是回

家呆着吧,躺会儿,静观后效。

不过余清认识人嘛,不放心,非给找了个贵宾病房,让蒲天住上一晚,留院观察以防万一。

蒲天其实不愿意住院,他想回去,到蛋糕店看看华朝在不在。不过他心虚着呢,不敢和余清争,再说你一个正失忆的人,

凭什么就能记得自己家在哪儿啊?凭什么又偏偏对那个蛋糕店这么执念啊,蒲天还真不知道怎么圆这个谎。得了,还是等

明天吧,他也正好琢磨琢磨怎么对付华朝。

要说余清这人吧,嘿,蒲天头一回发现,他还挺贤惠。会伺候人!

打热毛巾给擦手擦脸,水果削了好几样,又倒茶水,又问饿不饿,蒲天发现自己过几天真得请余清吃饭,得请好的,挑贵

的吃!

余清刚才受了医生教诲,让别急,别老问蒲天记不记得以前的事,让他今天休息会,所以余清现在挺安静,就在边上坐着

。蒲天呢,不敢跟余清说话,怕穿帮,两人大眼瞪小眼又挺尴尬,正好他头还稍微有点晕,就躺那儿闭目养神。

这几天睡眠不好,挂念华朝的事,刚才既然见着他了,知道是回来了,心里忽然安定,这会儿闭眼闭得朦朦胧胧,还挺想

睡。

房间里正一片静默,只听有人在门上轻轻敲敲,蒲天抬抬眼皮,见余清去应门,随后侧身出去,带上门在走廊上和人小声

说起话来,蒲天想那是医生来询问情况,就又闭上眼。

“你是?”余清看看面前这人,有点眼熟,想了会,哦,是刚才在马场冒出来给蒲天急救的那位,“刚才谢谢您了,我朋

友挺好。您……有事吗?”

“听说蒲天带你去过蛋糕店。”那人含笑说,“我是华朝。”

余清的眼睛顿时瞪得溜圆。

第8章:穿越之门

“蒲天他,有点失忆。”余清愣了一会,对华朝说:“你……进去看看?也许他能想起些什么来。”

“好。”华朝点点头,他抱着个大纸袋,这时从里面取出个小袋来递给余清:“糖炒栗子,你尝尝,趁热。”说着推门进

去了。

余清看门轻轻关上,呆了一会,觉得捧的栗子烫手,就在走廊的椅上坐下。

蒲天闭眼躺着,听见有人进来,“蒲天,”华朝轻声叫他:“有栗子,你吃吗?”

蒲天猛地睁开眼,看见是他,高兴地坐了起来。华朝已经剥了个栗子出来,送到他面前。这时蒲天想起来,自己应该要整

整华朝,连忙收了笑容,漠然说:“我失忆了,不记得你是谁,抱歉。”

华朝看看他,笑了笑说:“这是栗子,能吃的,很好吃的,你记得吗?记得就来一个。”

蒲天瞪了他一会,接过栗子送进嘴里。

华朝于是说:“我还买了好多生的,又好又新鲜,咱们回去做栗子糕吃吧,我拿手。”

蒲天嚼着栗子,坚持道:“我不认识你,不能跟你走。你是我什么人?”

华朝又送上几个剥好的,一边柔声说:“我是你主人,你是我宠物,咱们经常上床,家里开了个蛋糕店。”

妈的!“我什么时候变你宠物了!经常……那个……又是怎么出来的!”蒲天嚷道:“你想混水摸鱼,也在这儿篡改病人

的记忆!?”

华朝哈哈直笑,把大纸袋整个送到蒲天怀里:“给你,这顺手,使劲砸!消消火。”说着他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用手

挡住眼睛:“来吧!”

蒲天抄起一把朝他扔过去,栗子打在华朝身上,又四散着滚落在地上,华朝于是咧咧嘴,既像是疼,又像是笑。蒲天又抄

一把,想扔,又不忍心,正在那里犹豫,华朝从手指缝里看见了,嘻皮笑脸地说:“舍不得我了?那,别生气了吧。”

“去你的!”蒲天抡圆了又是一把过去,看来有几个砸得挺狠,华朝哎唷一声,用手揉揉。这下蒲天真的砸不下去了,他

把栗子往床头柜上一放,“我不能浪费粮食。”

“那咱们回去吧。”华朝说。

“不。”蒲天扭脸。

“那你继续砸?”

“也不。”

“哦……那,你现在的问题是生我气,对不?不但不是失忆,而是正相反,记得太清楚了,生气。”华朝摸着嘴唇,深思

熟虑地说,“我现在的任务是,怎么想个法子让你消消气。”

“没错!我不回去,也不砸你,我就在这儿生气!对,我就呆这儿,你想不出办法来,我哪儿也不去!”蒲天无赖地嚷道

“好。”华朝一转身,出去了。

蒲天愣在当场,他没想到会这样。他其实已经不太生气了,就是纯粹地撒撒娇,只要再来一个台阶下,他立刻就回到店里

去,准保跑得比华朝还快。华朝不是有的是台阶吗?给他一个有什么难的?他怎么甩手就走了?

蒲天胡思乱想一通,连忙跳起来去追华朝,推门就见华朝正和余清嘀咕,一见他出来,余清蹬蹬蹬就过来了:“蒲天!你

、你、你没失忆!?”

出卖我……釜底抽薪……断我后路……蒲天气得手都抖了,后悔刚才没拿栗子当炮弹往死里砸。他一转身蹿回房里,找到

大纸袋,搂着就出来了。

华朝见他来势汹汹,立刻转身就往外走,蒲天抡圆了几把出去,天女散花机枪扫射,可惜华朝走得快,住院部静悄悄的走

廊上一阵辟哩叭啦声后,空落一地香甜软糯糖炒栗。

蒲天还想冲上去追击穷寇,被余清一把拖住:“别走!你说,到底怎么回事?你吓死我了!”

完了,他显然气疯了,蒲天还不知道余清么,自己这要一坦白,余清立马就得是一通拳头过来,也罢,这医院算是呆不下

去,不然的话真得要住进来了。蒲天一硬头皮,从余清手里掣出胳膊来,朝华朝的背影大喝一声:“别跑!给我站住!”

脚底抹油追击华朝去也。

华朝跑得比兔子还快,蒲天追出来已经不见他踪影,他正手搭凉棚四下搜寻,只听背后脚步声响,却是余清杀过来。咳!

害死我了,蒲天正在走投无路,一辆黑色越野车悄无声息地迅速驶来,刷地一声在他身边停了,副驾驶这边的车窗开着,

华朝在里面招手笑道:“快来,逃命要紧!”

蒲天想往里蹦,已经被余清揪住了他胳膊,“往哪儿跑!”余清吼道。

蒲天急中生智,把怀里那大纸袋往余清手里一送,“接着!”乘余清一愣神那功夫,他拉开车门往里一扑,华朝哈哈大笑

,一脚油门下去,越野车迅捷无比地驶离了现场。

蒲天扒着椅背往后望了一会,见余清没再追来,这才吁口气,转身在位子上坐坐好。这时他们已经开出了医院,正沿着森

林公园外围那条马路朝蛋糕店方向行驶。

蒲天偷眼看看华朝,见他也正望向自己这里,视线两下里交汇,华朝又看回前方,不过伸了一只手过来,握住他的手。蒲

天缩了一下,华朝不放,于是他说:“停车,停车!”

华朝看看他,依言在路边靠了,“你……”没等他说完,蒲天侧身过来,伸胳膊把他给勒住了一通啃。华朝就笑,也圈住

他脊背摸摸摸地。

两人搂搂抱抱好一会,都开始气喘,华朝说:“我想得你好苦哪。”

蒲天把他一推,瞪眼说:“再苦也没我苦!还不快开,赶紧回店里去!……楞什么,你想在这车上办事还是怎么着!”

华朝直笑,凑过来狠狠亲了他两下,车子又飞快地行驶起来。

肯定超速了,不过蒲天还是觉得慢,过了好长一会才到店门口,蒲天先跳下车去,华朝也跟着下来。

店门已开了,小岳正在打扫整理,见他们回来,正要开口,华朝把车钥匙往他手里一塞:“帮个忙,把车停库里去。”小

岳还想询问,那两人已飞一般地先后蹦上楼去了。

“这年头的大人们,真不像话。”小岳摇头叹息。

蒲天头一回发现原来自己还能这么……怎么说,虽然挺雷人的,饥渴吧。他现在满脑子就只剩一个念头,把华朝给办了。

或者,被华朝把他给办了。

都一样。

只要是华朝就行。

这时已经是下午三四点钟,西面的阳光懒洋洋地撒满了大半个房间,浅金色,带着点不太浓烈的红彤彤,让人觉得很温暖

,就是个顶顶适合散心畅怀的下午欢愉时光。

当然他们这欢愉是稍微激烈了那么一点点,不过有什么关系呢,那是华朝啊,这家伙又回来了,真好。

完事之后天都黑了,冬天,太阳下班下得早。

两人卷在一条被子里,华朝说:“你饿么?今晚上吃火锅怎么样?买点牛羊肉来涮涮,再加火锅丸子,蔬菜,金针菇……

多买点。”

“五点过了吧,吃了长肥肉。”蒲天摸着他说:“不过我挺想吃的,爽一把。嗯,让小岳别回去了,一块儿。”

“好啊,人多热闹,爱吃什么都弄点,你那朋友,余清?打电话让他也来啊,咱们认识认识。”华朝又抱抱他,就打算起

来穿衣服。

“等等。”蒲天想起件事,一把拽住他:“我刚摔了的时候,你笑什么?哼,一点都不关心我,还看笑话,瞅你那脸就来

气。”

“哪有的事。”华朝摸摸他后脑勺说:“我知道你摔不着,不然的话哪还能笑么。”

“怎么摔不着!”蒲天火来了,“你当我米其林轮胎人,橡皮做的啊?你们家伙计从奔马的背上飞出来了哎!还笑!有你

这么漠不关心的黑心老板么?”

“别发火么,我给你求过神符,众灵护佑,想摔都摔不着。”华朝亲亲他的嘴说:“不信的话,你现在从这窗口跳楼下花

园里试试,看摔不摔得着。”

“怎么,你当我白痴?”蒲天翘嘴道:“我不跳,摔断了腿算谁的,又不是你疼。”

“哎,你谁都能不信,我的话你得信啊。我跟你说,你就跳,要是擦破一点皮,我乖乖躺下让你压一次。”华朝钻出被窝

,穿了衣服,又拉蒲天起来,“穿上穿上,我楼下接着你去。”

“不跳,跟傻子似的,摔了被人问起我都没法说。”蒲天套了衣服,也打算跟着华朝下楼,“要说你躺下让我压一次,嗯

,光凭你搞失踪这事,就该赔我享受一回。反正我不跳。”

“你还是怕疼。”华朝点头说:“这么大人,看起来还挺像回事的,怕疼啊怕疼啊。不过也是,是我不好,就瞅你刚才叫

得那个劲儿,我就该知道你怕疼,爱嚷嚷。”

 “什么!”蒲天一把揪住他说,“你扯上那个算怎么意思?!我不跳是因为,但凡脑筋正常的,都不会跳!你说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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