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讨论了些什么呢？”
“你一定不相信我把中药都搬出来了，医生允许你配合中药一起治疗。”
“听起来不错。”贾永乐其实很怕苦。
贾永乐的主治医生，有着强壮肌肉的帅哥这时敲了敲房门，“赵先生，我在办公室等你，如果你认为我们需要再彻底‘研
究’一下的话。”
赵玄叉着腰，他对帅哥医生笑了笑，刚想说话的时候贾永乐抢先了一步，“去吧，他看起来很迷人。”
赵玄习惯性挑高了眉，“你说什么？”
“我在这里没问题的。”
“唔，我可不这么认为。”赵玄把贾永乐搂在怀里，“我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的。”
那个帅哥的确很迷人，但他却兴奋不起来。
贾永乐看着赵玄的眼睛，他在思考这句话的真实性。
“你不用为我改变的赵玄。”
“你知道我不会为任何人改变的。”他把脸埋在贾永乐的脖子间。
“你一直清楚自己要什么的，不是吗？”同时贾永乐也不想再去改变赵玄，他可以很肯定的是以前的自己一定会为了赵玄
留在这里的决定而欣喜若狂。但现在他只想珍惜身边的一切，毕竟改变不是爱。
“我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我只是……贾永乐我……”赵玄咬着下唇，有一句话他很想说，却不知如何开口。
“不要勉强自己，你做不到的。”说我爱你三个字很容易，但相对的责任也多了很多。
“我们不要再讨论这个话题了。我想要你，现在。”赵玄性感低哑的声音不断在贾永乐的耳边回荡。
“嗯。”这才是赵玄的风格。
贾永乐笑了笑，他想通了，他从今以后不会要什么责任和承担。
只要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已经是最好的。
“赵玄你他妈最好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段阳闯进赵玄的办公室，把一份文件扔在赵玄的办公桌上。
“就那么回事。”赵玄扫了一眼。
“你他妈什么时候变成了贾永乐的代表律师？！”
“就是刚才，我已经和贾永乐的监护人取得协定，我现在是他的法定代表人，我会代表他起诉李福安。”
“但据我所知你是李福安的辩方律师！”段阳觉得自己被赵玄玩死。
“我取消了合同。”这也是刚才的事情。
“你知道这要赔偿多少钱？！”这对段阳而言不止是震惊，要赔偿的金额会累垮整间事务所的！
“是你说钱不是万能的。”赵玄十指交叉。
“你、好、样、的！”段阳气疯了不断在赵玄的办公室里踱步，“你打算怎么打？”
这家伙就像夏晨曦说的那样无法无天，他明知道赵玄这样做会拖累事务所的，可是他还是不用自主的站在他那边。
“意图谋杀，不，应该是连环谋杀。”
“你知道你的身份有多尴尬，李福安上一任官司是你打赢的，这下你要推翻你以前的证供！赵玄……这很难！”
“我知道，所以你最好现在就滚出去，别烦我。”
22.
贾永乐把眼睛努力的睁开，每次要滴眼药水的时候他就特别难受，那些眼药水像硫酸一样疼。虽然赵玄已经明确告诉过他
这是个必须做好心理准备的过程。
贾永乐吸了吸鼻子，适应了眼药水在眼眶里的影响。他的视线比前几天好很多了，但是透过相机望出去的视线还是朦胧的
。
他究竟还能不能摄影，这是个心烦的问题。
宋金枝把麦片倒进一个大碗里，贾永乐很久没回家，她变着法子做最营养的食物。
“我吃不下妈妈。”可惜他没什么胃口。
“也许你该看看这个。”宋金枝把一份今天的报纸递给他。
因为当日他在李福安家中找到的断指和器官，让李福安被司法部门正式起诉。这是个好消息，不过李福安的代表律师却变
成了赵怀清。
“为什么会这样？”他很惊讶。
“赵玄和我商量过了，他现在正式成为你的代表律师起诉李福安。”
“但可笑的是我是当事人我居然一点也不知道！”
“别激动，这对眼睛不好……我以为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宋金枝解释着。
“赵玄呢？他是真心想要这么做？”
“事实上这是他提出来的。”
“可是……”
“我知道这样做对他而言是很困难，但我觉得我们应该相信他。”
“我只是担心社会舆论对他的影响。”贾永乐担忧的说。
“赵玄，这是律师协会发出的相关文件。”妮可把一张信笺放在赵玄的办公桌上。
“fuck！他们居然这么做！”赵玄看后把信笺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赵怀清居然向律师协会指正他的行为有违律师道德，而且声明他作为当晚的目击证人和当事人的感
情纠葛会严重影响他的专业精神，所以律师协会禁止赵玄参与这次官司。
“你爸这次做得太狠了。”段阳拍着赵玄的肩膀安慰着。
“我知道，他要毁了我！因为我是他恶心的同性恋儿子！”赵玄击打玻璃泄气。
“冷静点赵玄，也许还有别的解决办法。”
“没时间了，下个礼拜要出庭，现在必须由你顶上。”赵玄在第一时间分析利与弊。
“我？！这可不行！”
“你不是目击证人而且你和当事人没有感情问题。”
“你知道我只擅长打商业，刑事不是我的专长！”段阳紧张的说。
“我会从旁指导的。”
“赵玄，难道你就不想光明正大和赵怀清打一次？这不是你一直的梦想吗？”
“我很想，我他妈做梦都想打败他，可惜时不与我。”赵玄叹了口气，但是他不会认输，就算不能和赵怀清站在同一条起
跑线上他也不会认输！
“我尽力吧。”段阳扰扰头，他对自己没把握。
夜半时分，只有床头的闹钟在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提醒着贾永乐现在他正在失眠。
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当眼睛看不清楚的时候他反而觉得自己更能看清赵玄的心。他为他所作的一切感到惊讶，这甚至不是
赵玄一贯以来的风格。
窗帘被风吹得微微刮起，有窸窣的声音，贾永乐看见一个人影正从窗户爬进他的房间里。
“赵玄？”
“嘿，最近还好吗？”赵玄站在床边笑得一脸邪气。
“你怎么不从正门进来？”
“这样比较有偷情的感觉不是吗？”赵玄抱住贾永乐低头嗅他脖子间的味道。
“别这样，我今晚没洗澡。”贾永乐推搡着。
“我还不知道原来你身上的味道会激发我的兽性。”
“你不是有洁癖的吗？”反正赵玄就是越来越反常。
“我是有，但我不介意去改变。”赵玄说着舔了舔贾永乐的脖子。
“赵玄，这样真的好吗？我不希望你为了我改变什么……别企图打断我，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他太清楚赵玄，如果不
是一鼓作气说出来，他会被赵玄的话题所左右的。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聪明如赵玄当然知道。
“我只想找回自己的良心。”他眨了眨眼慢慢的说。
“你的三宅一生和乔治阿曼尼怎么办？”贾永乐无法想象赵玄不穿名牌会怎么活。
“我把它们估清了，也取消了秋天法国的导购之行，我打算把余下的钱投入事务所里。”当然，如果不是逼上梁山他死也
不愿意这么做。
“这是你吗赵玄？”贾永乐迷惑的抚摸他的脸，他还是这么英俊，却叫他无法相信。
“律师协会那里怎么办呢？”
“我会想办法的，现在让我好好看看你。”赵玄温柔的舔着贾永乐的眼睛，这么美丽的事物他几乎差那么一点点就失去了
。他不想再做让自己追悔莫及的事情，他几十年的人生里从来没觉得欠过谁，唯独这一次他觉得自己有点逃不掉的错觉。
“嗯……赵玄，今晚留下来……”贾永乐喉间发出细碎的呻吟。
他弯下腰用牙齿咬开赵玄的拉链，用鼻子摩擦那勃起的前端。赵玄那里总是积极的回应他的热情，一下就变得很大。贾永
乐低声笑了，张口含住用舌头慢慢的刺激前面的小孔。
赵玄如他所愿紧绷了腹部，他十指穿过贾永乐逐渐变长的头发，把他拉起来。
“呃？”贾永乐无声的询问。
“乖，把嘴巴张开。”赵玄亲吻了那两片柔软的唇瓣，他越来越越喜欢和贾永乐接吻的感觉。他可以很温柔的与他的舌头
进行漫长的嬉戏时间，看他情不自禁把双腿缠上自己腰部的表情。
就是这样看着，不用任何刺激，他都想要他想要得发狂。
早晨的时候贾永乐是被宋金枝的敲门声吵醒的。他睁开眼睛，发现视力比前几天好了许多，至少看东西不会有重影。
昨晚他经历了一次异常激烈的性爱，他不敢肯定自己发出的声音有没有吵醒隔壁房间的宋金枝。
他应了门，发现窗户开着的，赵玄已经走了。
宋金枝把头探进来，“亲爱的，下来吃早餐吧……那个，他走了吗？”
“嗯。”贾永乐局促的点点头，脸上发红。
昨晚他差点被做到晕过去，赵玄就像怎么也要不够似的，一直到凌晨他们才躺下，彼此亲吻了一会儿才熟睡。
贾永乐胃口很好的吃了营养麦片，他想他必须为赵玄做些什么。
“妈妈，我出去了。”坐以待毙可不是好习惯。
“记得把墨镜带上。”外面的紫外线会影响贾永乐的视力。
“我知道了。”
站在这扇门前，贾永乐有一点儿紧张，但是他还是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赵怀清看起来不太认得他，他只好把墨镜除下。
“哼，是你？你来干什么？”赵怀清对同性恋还真是该死的嗤之以鼻。
“放过赵玄吧，这么多年来你对他的伤害已经够了。”他今天来就是想对赵怀清说这句话。
“身为一个律师必须公正严明，他连最基本的律师道德都没有，被律师协会控告是迟早的事情！”赵怀清拍着桌面怒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赵玄拒绝了李福安的官司他才会找上你的。”
“那又如何？”
“你不觉得你很卑鄙吗？我一直在想作为一个父亲你把赵玄逼到绝路究竟是为了什么，我想现在我知道了，你是因为害怕
吧，害怕终有一天你会输给你最不齿的同性恋儿子吧！”
“放肆！你算什么人居然敢评价我！赵玄会后悔的，你看着吧，他会亲眼看见自己因为摊上同性恋而输得一败涂地的！”
“你真可悲赵怀清，告诉你吧，就算赵玄真的输了，他也不会后悔因为自己是个同性恋，他更不会哭求着回到你的身边，
你做这么多最后还是得不到他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鬼话！”赵怀清按下答录机，“把这小子给我赶出去。”
“我妈妈一开始也不赞同我和赵玄交往，但是赵玄告诉她，如果她尝试阻止我的话，她将会永远失去我。这句话我今天原
封不动的交给你。”
这个男人只是不懂怎么表现他的爱。他给的压力就像弹簧，只会让赵玄急于躲避和逃离。但相同的，如果不在乎，他可以
彻底遗忘赵玄，不会总是想尽办法阻挠。尽管看起来有点幼稚，但那是他在乎的方式。
贾永乐打电话约赵玄见面，在事务所楼下的餐厅，那里有很好吃的自助餐。
从电话里面听到赵玄的声音，他的心情似乎不错，他说再过半个小时他就可以下班。贾永乐计算了一下时间，从这里走过
去事务所可能会遇见刚下班的赵玄。
手机又发出了震动，赵玄从文件中抬头，“怎么了，只是几个小时不见你又开始想念我了？”
昨晚贾永乐隐忍的呻吟让赵玄回味，也许偷情真是一种不错的方式。
“赵玄？……是我。”电话那头传来熟悉却也陌生的声音。
赵玄愣了愣，“你回国了？”
“嗯，我们现在可以见面吗？”何言哲有些不确定便试探的问。
“有事吗？”赵玄的声音一贯冷酷。
“我只是……想见见你，我现在就在你事务所下面……不会打搅你很长时间的。”
“我只能给你半个小时。”
23.
何言哲在咖啡座里看着人流的涌动，他脑里仍旧记得那个修长俊酷的身影，慵懒不羁的脸部表情，时尚且永远搭配完美的
衣着，他是在出国后六年的时间里才深刻且清晰的明白，他永远也忘不了赵玄。
因为他的出现，人群都有些静止了，他无论去到那里都是焦点。
烟灰色夹克，黑貂毛全领，下身是烫得笔直的黑色休闲裤，在这个将近秋天已经像冬天一样寒冷的城市是一道奢侈的风景
。他栗色的头发被风吹得微微凌乱，柔软的垂落在额际，凌厉的眼神在人群中扫一眼就已经发现了自己的位置。
何言哲有些忐忑。他不知道赵玄会不会重新接受他。
毕竟他曾经负他那么深。
赵玄坐下来点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何言哲听见他说，“有事？”
很简单的两个字，却也生疏的表达着最好不见的意思。
“我回来三天了。”
“嗯，所以？”赵玄望了望窗外的街道，只有枯黄的枝叶被风刮走，没有人走动的痕迹。
“我知道你一直在生我的气赵玄，我只想告诉你我当年是迫不得已。”何言哲说起当年有些激动。
“迫不得已？对，你是迫不得已拿了一百万跑到美国，你是迫不得已一个电话都不曾打给我，而我还傻傻的等你，最后在
别人的口中听到你已经出国的消息。”赵玄冷哼，不屑地吐着烟雾。
“对不起，我知道我伤害了你。但无论你信不信假如当初我没有接受你父亲的一百万我们今天也不会在一起。”
“为什么？”赵玄终于正眼看那个男人。
“我们差太多了不是吗？你是书香世家，我只是个贫穷的可怜人，我什么条件都没有，我想如果我能更有本事日后就配得
起你！”
“所以你就拿了赵怀清的一百万然后背叛我们的爱情？”赵玄熄灭烟头。
“对不起。”其实这么多年来何言哲一直活在内疚当中。
而赵玄只觉得释然。
他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今天终于有答案了。
当年他鼓起勇气向赵怀清坦诚自己的性向并被彻底的侮辱了一番后，他还是相信他当时的爱人何言哲会永远和自己一起对
抗这种不公平的宿命。
但其实不是，最后是赵怀清冷笑着告诉他，何言哲已经拿了一百万远走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