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方尘彦抹了一把脸上擦出的伤，不再理他，不多时，他忽然听到耳畔传来小小的啜泣声，再然后，脖子湿了，

有眼泪流进他的衣领，潮潮的，热热的，搭在肩上的那一双小手，渐渐地，抱紧了他的脖子……

方尘彦心头颤了那么一下，他把林晓往上一颠，勒紧他的屁股，继续大踏步地往前走……

深更半夜一通好走，好不容易到了林晓的家门口，从林晓的口袋里掏出钥匙，进去，方尘彦终于把又睡了过去的林晓扔在

了床上，自己累得坐在床边喘了半天。

地雷跑来在方尘彦的脚边绕来绕去，方尘彦担心林晓的伤势，也顾不上跟它打招呼，他洗了手，掀起林晓的T恤，伤口大

部分在背上和胳膊上，都是擦伤，还挺严重。

大半夜的，药店都关门了，方尘彦想买消毒药水也买不到，他急中生智，想找些白酒来消毒，翻来翻去，还真在柜子里翻

出一瓶二锅头。

方尘彦爬上床，给林晓脱了衣服，又解他的腰带。

林晓一个激灵醒了，晕晕乎乎地抓着裤腰不放，“你干吗脱我裤子……”

“你腿上都划破了，不消毒伤口会发炎。”方尘彦掰开他的手，麻利地扯下他的牛仔裤。

林晓被脱得只剩一条小内裤，他起了一身鸡皮，鸡皮还没下去，整个人“嗷”地一声差点蹿起来——方尘彦沾着白酒的毛

巾已经按在了他血肉模糊的膝盖上。

“蔼——”林晓惨烈地大叫起来，“蔼——蔼——”

“忍着点，乖，忍着点……”方尘彦安抚他。

“疼！你想疼死我蔼——蔼——”林晓挣扎着大叫，伤口被酒水浸润的感觉好像无数细小的蚂蚁钻到肉里去，简直就像在

上刑。

方尘彦苦着脸，按住毛巾，“喂，祖宗，你能不能不要叫了，我都下不去手了，你就忍一下吧，一会儿就好了……”

林晓根本听不进去，他疼得都疯了，大口吸气，“嘶……疼啊……啊……嗯……啊……”

他夸张地挺着小肚皮扭来扭去，光滑纤细的长腿不停地乱蹬，把个小内裤扭得花枝乱颤，时而放开喉咙乱叫，时而咬着牙

低声呻吟，时而发难耐的轻喘，婉转低回，抑扬顿挫，叫得那叫一个销魂……

渐渐地，方尘彦脸红了，身上像起了火一样热得慌，直怀疑这小子是不是故意的……

他咬牙忍着涌上来的燥热，愁眉苦脸地跟林晓商量，“晓晓，别叫了，别叫了行不？人家听见还以为我怎么你了。”

林晓疼得要抓狂，脑子一秀逗，口不择言地大嚷，“你就是怎么我了，你耍流氓！”

“你说什么你？！”方尘彦一阵发晕，都气糊涂了——自己的伤都没管，好心先给他上药，这个不知好歹的臭小子！

“你就耍流氓了，流氓，流氓！你欺负我！”林晓没有意识到危险，还没完了。

“你……”

方尘彦一股热血涌到脑门上，他拼命保持的理智终于活生生地被林晓给赶跑了，魔鬼现身，他再也按捺不住，豁出去了，

毛巾一扔，去扯掉林晓的内裤，“对！我就流氓了，我就欺负你了！！！”

林晓察觉到不妙的时候，已经晚了，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下边一凉，就被方尘彦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按在了身下

，光溜溜地，四脚朝天。

林晓大惊失色，“你要干啥，你——”

方尘彦不理他，用力压住林晓的腿，一只手去解自己的衣服，他的心神已完全被那种长久的渴望所控制——他是那样想要

得到他，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他想要得到他，就现在，对，就现在……

“啊呀，”林晓感觉有什么又热又烫东西抵在了那个让他羞耻的地方，似乎还想往里挤，他瞪大了眼睛，“你干啥？！”

他问出口的同时，那个东西已经挤了进来。

“蔼——”林晓沙哑地一声惨叫，一种撕裂般的疼直窜大脑，除了那疼，什么也感觉不到了，他大张着嘴喘气，半天，才

缓过来一点，他惊恐地看着方尘彦，“蔼——你，你出去，快出去——”

方尘彦微皱着眉头，神情悲悯又严肃，却不见半点让步，好像下定决心要把他吃掉一样，慢慢地深入他，缓慢而坚决。

林晓吓得眼泪都出来了，他慌慌张张地推方尘彦的肩膀，“方大哥，我错了，我不骂你了，你出去吧……”

方尘彦不理会他的求饶，拿开他的手，揽上他的脖子，箍住了他的头，看着他。

“我疼，呜呜，我疼……饶了我……”林晓吓懵了，只想放声大哭。

“嘘……”感受到身下小身体持续的战栗，方尘彦放轻了动作，搂紧他，低头，吻住了那颤抖的嘴唇，轻轻吻着……嘴唇

相碰，唇舌纠缠，方尘彦青出于蓝胜于蓝，直吻得林晓没了声音。

那个温软缠绵的吻让林晓渐渐安静下来，疼痛过后，慢慢地，随着方尘彦轻缓的律动，一股麻痒从下面缓缓扩散开来，仿

佛诡异的电流划过，直传指尖，连神经都在苏苏跳动。

林晓不由轻轻哼了一声，那种怪异的感觉，并不让人难过……

林晓不可思议地看着方尘彦，他很温柔，的确很温柔……他的眼神告诉他，他不是在伤害他，真的不是……

突然，不知道哪一点被触碰，有种神奇的感觉震荡开来，逼得林晓一声呻吟，收紧了手指，抓紧了方尘彦的肩膀。

方尘彦怜爱地抱着他的头，吻他，胸膛赤裸的肌肤摩擦相碰，热度渐渐烧上来，烧得林晓有些神志不清，他晕晕乎乎地垂

下眼睛，把脏兮兮的小花脸深埋在方尘彦的胸口，只剩喘息……

……

不记得是怎样睡了过去，方尘彦睁眼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方尘彦看着并不熟悉的天花板，恍惚不知身在何处，只觉得浑身酸痛，像是打了一场战役一般，他想动，却发现左胳膊不

知哪去了，低头一看，一颗脑袋压在他的左臂上，睡得正沉，生生地把他的手压麻了。

方尘彦也不敢动，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抚开林晓的一缕头发，看看他耳朵后的伤口，还好，已经结痂了。

他的手还未离开，林晓微微动了一下，睁开了眼。方尘彦的手收回来，停在半空，看着林晓，有些尴尬。

林晓盯了他半晌，转过了头，不看他。

方尘彦坐起来，看着一床的狼藉和满地的衣服，半天，愧疚地轻轻道了一声，“对不起……”

林晓干脆翻了个身，背对他。

“昨晚……”方尘彦还想开口。

林晓把脸埋在枕头里。

方尘彦无奈地呆愣了半晌，下床，穿好衣服，蹲在床边，小心翼翼地问林晓，“早点想吃什么？我去买。”

屋子里好安静，就在方尘彦以为他等不到回答了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两个字，“饺子，”顿了顿，又加上一句，“冰箱里

有。”

方尘彦走到客厅，打开冰箱的门，差点晕过去——满满一冰箱超市卖的那种速冻饺子，一袋一袋都堆成山了。

“你每天就吃这个？”方尘彦惊讶地问。

林晓没理他，方尘彦只好随便捡了两袋，拿到厨房去了。

林晓趴伏在床上，发呆，地雷一跳一跳跑了进来，蹲在墙角玩，林晓喊它，“地雷，过来。”

地雷屁颠屁颠地走过来，坐在地上，仰头看着林晓，哈哧哈哧等着训话，林晓探出床外，忿忿地扬手给了它一个小耳光，

“狗儿子，白养你了，你爹有难，你他妈的都不知道来救驾……”

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碰撞的叮当声响，是方尘彦在煮饺子。

林晓心里一动，钻回到被窝里去，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睛，头脑却越来越清明。

他知道，那个被李大白称为“第一次”的东西，没有了……

第四十三章：

方尘彦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儿一般，溜溜地一直跟在林晓身后，看看周围没人，小心地问他，“还疼吗？”

林晓面颊飞上两朵红云，扭开头，不看他，自顾自地往公交站走着。初经人事，肿痛是必然的了，可是他还坚持着要去上

班，现在任务很紧，较量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他必须尽快给警方提供刘十八贩毒的证据才行。

方尘彦看着稍微有点瘸的林晓，也不知道这瘸是因为膝盖的伤，还是因为昨晚的欢爱造成的，不过他估计99%是因为后者

，心里头很是愧疚，他很想送林晓去上班的，可是摩托车不在身边，只好作罢，眼睁睁地看着林晓步履蹒跚地爬上了公车

，一溜烟远去。

整整一个早上，林晓一句话也没跟他说。

到了据点，林晓窝在沙发上发呆，懒懒地，一动也不想动，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一会儿是昨天那男孩儿义愤填膺的眉眼，

一会儿是李大白谄媚的笑，一会儿又是自己在方尘彦身下扭动呻吟的糗样子……种种画面交错，颠来倒去，渐渐地，到最

后，别的都成了黑白，只剩下方尘彦凝视着他的一双眼睛，那双眼睛那样清澈，除了满满的怜爱，没有一丝乱七八糟的杂

念……

林晓叹了口气，双手揉上自己的脸，揉得皱巴巴的，不知如何是好。

呆了半晌，林晓决定站起来走走，他去了地下室，看见痞子侯正在仓库里摆弄一个箱子。

看见林晓，痞子侯招手叫他，“来，来看看，这是新到的一批货，很紧俏，不容易弄到呢，过来见识见识。”

林晓好奇，凑上去，“猴哥，什么东西啊？”

痞子侯从箱子里拿起一颗什么东西，扔给了他，“进口的，效果好，卖得特快，每次一来货就被抢光了，可不是谁都能买

到的……”

林晓接住那颗抛过来的东西，举到眼前一看，人立刻石化！

这，这不就是他在李大白车里捡的那种糖吗？！

一摸一样，连花花绿绿的包装都没变……

他脑子里嗡嗡作响，好半天，才问痞子侯，“猴哥，这有什么用啊？”

“什么用？呵，你想试试？”痞子侯没正经地挤挤眼睛，“吃了这个，先是不省人事，等省了人事，哼哼，那就是如狼似

虎，只想着床上那点事儿，想不了别的喽……”

林晓听得腿都软了——李大白竟然随身预备着这种糖，操，这个大淫棍，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幸亏自己没真的吃了这

糖，不然的话……

突然，“咣”一个炸雷在林晓脑中炸开了——

他是没吃，可是他给赵二宝吃了！！那师父他，他他他，他不会出了什么事吧……林晓脑子里的那颗雷轰隆乱窜，整个人

都傻了。

痞子侯觉得不对劲，打断林晓的愣神，“嘿，想什么呢？”

“哦，”林晓清醒过来，想起来他还有正事儿，赶紧打了个马虎眼，“没什么……就是，就是觉得挺神奇的……”

他想了想，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举着那糖笑嘻嘻地问痞子侯，“猴哥，这糖这么难搞，这得算是咱的镇店之宝了吧？”

痞子侯一乐，“这也算镇店之宝？切，这都是咱卖着玩的，上不了台面。”

“啊？这都不算啊？！”林晓故作惊讶。

痞子侯打量了他一番，痞兮兮地笑了，“傻小子，跟我接货也接了两次吧，咱接的那货，才是真正的好东西。”说着，贴

近林晓的耳边，轻声道了几个字。

林晓一听，瞪大眼睛，惊叫，“啥？！K粉？！”

痞子侯啧一声，拍一下他胸口，“嚷嚷什么，老大有意培养你，我才告诉你的，你听好了，我们只是经手，这个东西自己

绝对不能沾，这也是咱们这儿的规矩，听到没有？”

林晓木木地点头，“听到了……”

“最近风声紧了，老大说了，下礼拜再接一次，就先歇了。”痞子侯挠挠头，不无遗憾地道，随后一拍林晓的肩膀，“跟

着我，好好干吧，风声一过，猴哥带你玩一票大的。”

林晓谄媚地跟着嘿嘿笑了两声，暗中却紧张得一颗小心脏几乎要从胸腔跳出来了……

痞子侯见林晓脸色有些苍白，只当是他近日身体不好，没精神，照顾他，没给他安排送货的活，到了下班时间，早早打发

他走了。

林晓离开据点，微微松了一口气——痞子侯终于亲口承认他们在贩毒了，他得快点把这消息报告给丁小康，趁着他们暂时

歇手之前的最后一票，抓他们个现行，一网打经……

嗯，就这么办，林晓打定主意，暗暗握紧了拳头。

正琢磨着，人就走到家门口了，抬眼一看，有人杵在门口等着他，林晓心里咯噔一声，倒吸一口冷气。

“晓晓，我打你手机打了整整一天都是关机，怎么搞的，宝贝儿……”李大白一见他，笑嘻嘻地伸手就要搂他。

“我给扔了。”林晓低头躲过李大白的手，自顾自拿钥匙开门。

“啥？扔了？”李大白错愕，随即笑着贴上来，“玩腻了？没关系，哥再给你买个新的，更好的……”说着，跟着林晓进

了门。

“我不要，你别给我买了。”林晓面无表情。

李大白觉得不对劲，“怎么了晓晓，生我气啦？我是真忙，最近猪肉涨价，养猪的多了，好多客户跟我签单子，我也是没

办法呀……”

“没事，那你就忙吧，”林晓说着，弯身从床底下拖出了一个大箱子，推到他面前，“这都是你买给我的东西，你拿回去

吧，以后你也别来找我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眼皮都没抬，没正眼夹过李大白一下。

“晓晓，你什么意思啊这是？”李大白愣了。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不想跟你好了。”林晓低着头，“你给我那车买来就是个二手的，我折价卖了也没几个钱，加上你

那一年的房租，也就几万块，我现在没钱，等我慢慢赚钱还你吧。”

“到底出什么事儿了，你你总得让我知道吧？这不明不白的，你就不跟我好了？难道有别人追你，你就移情别恋了？”

李大白突然做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手指头指他，怒道，“靠，不是那个方老板搞鬼吧？！你说，是不是他，我找他算账

去！”

林晓终于抬起头来了，斜着眼睛，鄙视地看着李大白，“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你爱玩谁玩谁去吧，小爷不跟你凑热闹

了，小爷再贱也没想给你玩了再让你甩！”他很轻松地说着，声音却渐渐颤了，眼眶也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