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on Heart(完结部)释放——FeelinSophie
FeelinSophie  发于:2011年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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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吧,孩子,哭完就忘了吧。”老爷爷轻轻拍打贺司潇俯下的随着哭泣抖动着的后背。“我不想失去我的儿子,你也不

想失去你的弟弟,而他们,也许并不在乎我们的不舍。孩子,很多时候不好的事情发生,没有什么能承担全部的责任,但

是还是有人付出了生命,还是有人痛苦不堪,这就是生活。”

“他病了,他不能控制,那……不全是他的错,但是……他杀人了,这……是不对的。”

“如果没有痛苦的洗礼,我们如何听到欢乐的呼唤?”把哭趴下的人拉了起来。“小贺,好孩子,让它去吧。”

“对不起。”我也对不起。

列车上的这一幕,车厢里不知来龙去脉的人看得迷糊,只记得有个长得很好看的年轻人在一个和蔼的老人面前哭了,哭得

很凶,他们都以为他们是祖孙,他们都以为是因为他们的私事。

洗尽了脸下车,已经没有了哭泣的痕迹,和老爷爷一起出来,沐浴在B城的阳光里。

并不是每一次见到这些受害者的家属,都会上演那么戏剧性的场面,估计是积压久了,而那位老人也真是非常地敏锐和开

明。是逝者安息后,生者才能得到平静,还是生者平静后,逝者才能得到安息呢?不管是哪一种,死亡对于死者是没有任

何意义的一个词,死的恐惧和痛苦,只对于生者存在。

还有一个受害者的家属贺司潇是走访不到了,因为他们已经移民离开,似乎这四个人都是独居的,也许是方便他们从事秘

密的非法行动,总是,对于贺司潇,这次旅行的一个目的,将要完成了。

人们总是记住那些凶手的名字,甚至膜拜他们,而自然地遗忘那被伤害和被同情过的受害者是谁。对于贺司潇,他没有记

住那些受害者的名字是因为他想原谅自己,原谅他的小琪。

对于我,没有记住受害者的名字是因为他们从来没有一个名字被叫,这样也许可以认为这些人是并不存在的。杀人是不对

的,无论是出于什么,因为什么,都没有借口那么做。

很多时候我们知道我们必须去那么做,控制不住那么做,但是这并不意味着,那就是对的。

Murder is unique in that it abolishes the party it injures.So that society must take the place of the

victim, and on his behalf,demand atonement or grant forgiveness.谋杀是独特的,因为它完全破坏了受害人,所

以社会必须为死者说话,而且以死者的名义来要求补偿或行使赦免。——W.H.奥顿

回到B城曾经的那个家,所有的家具都套着遮尘布,有些凄凉的感觉。

离开的人都是不会回来的,除非我们可以抛下萦绕在心头那刻骨铭心的记忆。

贺司潇只巡视了一下房子,就转身离开,住进了附近的旅馆。

对于一个游客来说,在他旅行的城市,是没有他的家的。

Ⅲ释放.13

杜明明来B城见他的神经科好友,就和已经提早一天到达的贺司潇约见了一面,其实他来这里已经提前告诉了他,这次的

见面是在两个人的期待和努力下发生的。

见面的地点是“月满珠”,尽管现在的老板不是司空,也一样是Ju爷的人,何况从贺司潇离开E城之后一直都有隐士暗中

跟随着保护他的安全,所以就懒得再找别地,这里他熟悉,而且菜式也对他的胃口。

贺司潇知道,不管他和Ju爷闹得多僵,他都不会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离开自己的保护。失去自己的孩子已经让他精神异

常,失去小琪,几乎是将Ju爷推入了死路,而如果再让贺司潇出现危险,那么我们的Ju爷估计就真的要成为传说了。为什

么事情会变成这样,贺司潇不知道,也没有那个能力推断出来,可能谁也不会想到。正如有人说的,最让我们恐惧和害怕

的,是那可以感知又无法预料的后果,以及当那个后果出现时,我们再无力挽回,无处弥补,无人求助的被动与绝望。

和杜明明是第二次见面,第一次两个人都没有仔细地看对方,这次要重新认识了。

“你和贺贺真像。”杜明明定定地看着对面的贺司潇,没有一丝回避。“你和贺贺一样好看。”

“我们是同卵双胞胎。”有些不好意思,实在没有猜到这会是杜明明见到他的第一句话。

“其实你就是贺贺,对吧?你也已经知道了,不是吗?”

侍者送上由贺司潇推荐的菜,希望这次能多吃到点东西,不让谈话又给耽误和浪费了。

“你知道吗?两年前,我的生活里突然出现了很多新的朋友,现在我才知道,他们都带着我没有的让我嫉妒的东西,可我

不能嫉妒他们,要继续和他们成为朋友,让他们来告诉我,关于小琪是谁。”

“我……其实应该认出你的。”杜明明遗憾地摇了摇头。“我的那份报告你看过了吧,贺贺是一个很矛盾的存在,他充满

了生的气息,却带着死的召唤,他的眼里有光,来自白昼也来自暗夜。”

“你最后一次见小琪是他12岁的时候,8年,人很变很多,何况是正好过了一个青春期,再加上小琪的眼里已经多了份伪

装。杜博士,你……认为黑夜也是有光的?光和暗不是相反的吗?”

“我们都知道,看到光就会同时看到影子,其实相反也是,你看到黑暗,就意味在不远的地方有光照。”

“你现在像是一个哲学家,而不是一个心理医生。”贺司潇笑了笑,让眼前的人也亮了。

“我觉得自己看到贺贺了,就刚才。我问过我的一个朋友,关于同卵双胞胎的事情,真的有太多科学还没有办法解释的现

象,他们的联系是那么紧密,甚至还会有一个受伤的时候,远在别处的另一个也会在同一个部位感觉到疼痛这样的例子,

真的是很神奇,不是吗?”

“知道小琪存在前,我从来没有感受到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我,尽管我知道,我从来不孤单。”

“知道吗?贺司潇,有时我会认为,我们也许都不认识真实的贺贺,或者小琪,或者Mickey,或者满月杀手bloody-moon

,随便叫什么,却因为他认识那个我们还没有见过和交谈过的你。”

“因为我是小琪想你们记住的他,因为他认为我比他幸福,对吗?快乐的小琪,发光的小精灵,在阳光里蹦跳,不知道痛

苦为何物,不知道死亡为何物,直到……发生了那件事情。”

“对,那件事情。”杜明明和贺司潇同时陷入了沉思,暂时忘了眼前正被咀嚼入腹的美食,忘记了他们所在的场所,忘记

正在进行的谈话,忘记了他们在讲述的那个已经不在世上的男孩。

那件还未知的事情,让Mickey开始了杀戮,成为了一个典型的连环杀手,成为了一个罪犯,给了那些人最后无情夺走他生

命的理由,甚至还会被法律变相支持。有什么地方出了错,却没有一个人可以站出来承担。

遗传,心理,环境,所有的事情聚集在一起,彻底改变了我们存在的方式。

“那件……我们还不知道的事情,可能很小很小,可我们就是不知道。”杜明明回过神来。

“就像最后一根压在骆驼背上的稻草。”而绝大多数的稻草是我放的,尽管我不知情。

“是啊,最后一根。”杜明明叹了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于是话题也转了“你和程巍,还好吧?你这次出来他不会担心

吗?从你们那次在我办公室见面,他就喜欢你了,我看得出来。”

“那次?”贺司潇微皱了下眉。“就是我给你送材料的那次?……你……你刚才说……那时他就喜欢我?”

“当他看着你时,瞳孔都放大了,这个他自己可能也不知道。”杜明明有点得意地笑了笑。“我也很喜欢贺贺,但是喜欢

和喜欢之间是不一样的,这点,你应该明白,不是吗?……这的东西味道不错。”

“也许他把我当小琪了也说不定,他也是很喜欢小琪的。”

“刚才还说了喜欢和喜欢是不一样的。程巍在读书的时候也和我聊到过他成长的事情,有很多的人,包括那个总是给他脸

色看,对他退避三尺的漂亮男孩。你知道,人有时就是那样,越是被阻止越是被反对就越想冲上去越想去占有,逆反心理

,在很多阶段都会产生。”杜明明说得有些不以为然,似乎还有点偷笑。“他更是这样,我还说过一定是他太那个了,把

人家小朋友吓到了,呵呵,那个……贺贺真是很有意思的。”

“像个娃娃?”

“是的。程巍还说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打架,那么小小的可爱的一个人儿,脾气很大,力气很大,灵活得不行,但是很好玩

。小孩子嘛,喜欢欺负自己感兴趣的更小的孩子,当然,也会因为厌恶这样更强烈的感情去欺负一个人,但是你还是可以

看出之间的区别的,不是吗?”杜明明不客气地吃着,还满意地点了下头。这是第一次没有食物自己飞进贺司潇的碗里。

“程巍和贺贺,他们没有缘分,不管是成为朋友还是别的什么。”

“你最后一次见小琪是在他12岁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也许已经认识清昊哥哥了。”

“认识了。”杜明明很确定地说。“12岁的Mickey,和其他12岁的孩子完全不一样,很早熟,看上去像是有14岁,15岁的

样子,不过那一样是伪装。……他看上去快乐了一些,也更加敏感。”

“小琪那时候就喜欢上清昊哥哥了,很喜欢,甚至是爱。对于一个12岁的孩子,真的是很早熟。”

“真的是12岁的贺贺吗?他的那颗受精卵是从你那里分裂出来的,你们……其实是一样大的。”

“是啊,一样大的。”笑容跃上贺司潇的脸又很快退去,快到都没法完全捕捉到这样细小的变化。“6岁被绑架离开亲人

,8岁开始见心理医生,12岁找到了自己最爱和最想依赖的人,14岁仍旧顽皮地往夏程巍的行李里塞青蛙,17岁还是司空

眼里活泼的精灵,20岁,嗜杀。……那三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真相对你来说那么重要吗?”

“当然,他是我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我必须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必须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必须知道

!”贺司潇迅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知道自己今天的心情很容易受到外界影响,容易烦躁不安,心脏又开始有些隐隐作

痛,有些堵得慌。“仅仅因为尿床就需要看心理医生吗?不是可以吃药治疗的吗?我知道8岁是大了点,那应该是环境的

改变导致的,不是吗?”

“他的监护人的主意,他的监护人很厉害,不是说钱和权的事情,而是……”杜明明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明白了。”贺司潇皱着眉,看着自己面前还是没怎么动的食物,又浪费了。

杜明明不说话,也不像开始一样抓住任何空隙吃东西,而是很安静地看着贺司潇,那眼神那么点挑衅。

“怎么了?你吃饱了?还是……”

“今天是满月。”杜明明突然的这一句话让贺司潇所有的神经都立了起来。怎么会不知道哪天是满月?心脏难受起来根本

不听他的,只是说是心悸发作有些夸张,因为他现在还能镇定地坐在这里和人吃饭聊天。

“对于B城的百姓,这个日子和其它所有日子都是一样的。”

“那么对你呢?这个B城曾经的居民。”

“是不一样的,因为……那毕竟对小琪很特别,曾经对我,也很特别,但是……再不会特别到去杀人。”

“再?”杜明明小心地挑出那个字。“贺司潇,你现在看上去很自信。”

“我想,也许连我的心悸也快不治而愈了。”贺司潇拿起筷子,给自己夹吃的。“其实关于小琪的事情你都已经写在了你

的那份报道里,而我就是想要和你见一面,所有认识小琪的人,我都好奇。”

“我对你也很好奇。”杜明明说着夹起一块鱼放进贺司潇的碗里。“这个味道不错,你今天都没怎么吃。”

“谢谢。”贺司潇第一次开口感谢给他夹菜的人,第一次,觉得不好意思。

第一次,贺司潇意识到,没有谁必须为他做什么,那些爱他,对他好的人,都值得他感谢。

Ⅲ释放.14

满月的夜晚,贺司潇和杜明明并排在街上散步,中间隔了一个肩膀的距离。

这个晚上的月亮饱满而清晰,明晃晃地不再是招摇和蛊惑,反而透着祥和与宁静,说相由心生,看来多少还是有些道理的

。如果那宽慰你的可以骚动你,那么也一样可以让你再次于震荡中找回平衡的支点。

站立在路口仰望天空,含笑的美丽脸蛋着了妖人的月光,迷惑着人的私心,却没有失掉自己的方向。终于在这个月圆之夜

找到了自己,心悸,并没有在最初那一阵失律的跳跃后到来,算是痊愈了吗?

“还走吗?”在一旁等待了数分钟后,杜明明问道。再下去,就快开始有人要围观他们了。

“从今天开始,我有了一个新的爱好,就是赏月。”贺司潇耸了下肩,做了一个深呼吸。“谢谢你。”

“谢我什么?”再次迈开步子和贺司潇在街上接着那段开始了半个多小时的毫无目的的漫步。

“说不上具体是什么,总之,谢谢你。”贺司潇放松地笑了笑。“对了,杜博士,你真的不怕我会杀了你?”

一个踉跄,差点很没有面子地摔个狗吃屎,杜明明诧异地转头看肇事者贺司潇,此人正乐呵。

“你还是会担心的对不对?可我不会杀你,真的不会。”这样的保证坦率,却也好笑。

“你这是什么保证啊!”杜明明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走着,没有去看一脸认真的贺司潇。

“我说傻话了是不是?呵呵,仔细一想也是。”贺司潇在一旁静静走着,又忍不住抬头望了眼月亮。

“还有,叫我老杜吧,那样叫我觉得别扭。”其实贺贺就是那么叫我的。

“好。”乖乖应和一声,脑子里想着别的事情。

“贺贺,你有什么打算吗?”这个问题,杜明明已经想了很久,其实他多少也猜到贺司潇是不会轻易就回去E城继续他从

移植手术醒来后那样木偶般的生活。他是怎样一个有活力的人,杜明明了解。

“旅行。”还是这两个字,一而再地脱口而出,是真的了。并不介意杜明明叫自己贺贺,因为现在的贺司潇已经没有了自

己是谁的困惑,何况那个杜明明口中的贺贺或许真是自己。“我会先去看次父母,然后……不知道,到处走走看看,去…

…完全陌生的地方,因为我已经把自己找回来了,所以不怕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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