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陪上一个大大的笑脸:“宫主大人唤小人前来有何要事啊?”
上官昊月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似乎从一开始,这个人就一直是这样,时常一言不发,独自思考,令人捉摸不透。
那双摄心的墨瞳,就像是在告诉对方所有想说的话。
算了算了,惹不起躲得起,我闪!
苍负雪被盯得头皮一阵发麻,忙不迭地转过头来,避开上官昊月的视线说:“宫主大人若是没什么事,小人先行告退了…
…告退了……”
下了一步台阶,衣角仍然被微力扯住。
上官昊月多半已经喝高了。
苍负雪无奈笑笑:“宫主……”
“苍负雪。”上官昊月冷不防抛出三个字,却是在叫他的名字。
我是不是听错了?
“苍负雪。”
上官昊月又唤了一声。
苍负雪吓得抖了一下,“在在在……”
话还未说完,整个人从衣角处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而下,重心不稳,一下子就摔倒在床上。
与其说是摔倒在床上,不如说是摔倒在上官昊月的身上。
上官昊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起身来,苍负雪维持着摔倒时的姿势,半倚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力气真大。
苍负雪彻底呆住,脸一下子变得热热的,尴尬地挪动了一下身体。
身后突然有一双手死死地环抱上来。
就这样被禁锢在手的桎梏里。
上官昊月环得那样紧,就像是耗尽了他一生一世的力气。
却又是那样寂静,只是把下巴枕在苍负雪狭窄的肩头,绛紫色的头带和着刘海软软地垂在苍负雪的视线里。
苍负雪微微侧过头,看见上官昊月生动的侧脸轮廓,半闭的双目,低垂的幽睫。
不由得一阵怔忡。
屋内酒香四溢。
难道这家伙喝高了把老子当成女人?
苍负雪伸手捂住心口,试图掩盖住心脏不堪重负的狂跳,断断续续地说道:“宫主……大人……我是……苍负雪啊……”
刚刚他不还叫了自己名字么。
看来自己又说了一通废话。
苍负雪挣扎着想要起身,上官昊月却是越抱越紧,并且微微地抬起头,带着醇厚酒香的气息轻拂过苍负雪的耳边。
无法动弹。
半分都无法动弹。
“不许走,留在我身边。”上官昊月轻声对着苍负雪耳语。
口中淡淡飘出的一句话,宛如千斤巨石投入平静湖面激荡而起的壮阔波澜。苍负雪脑子里“嗡”一声,刹时,什么声音都
听不见了。
留在……我身边?
我?而非本宫?
他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苍负雪的身形微微一滞,忍不住往上官昊月身上缩了一下,这一缩,突然间觉得身后似乎抵到什么坚硬又灼热的物体。
妈呀!!!!!
苍负雪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
这小子铁定已经把老子当女人了!
再这样下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苍负雪开始拼命挣扎,可他越是挣扎,上官昊月花在自己身上的力气就越有加大的趋势,骨头被捏得哢嚓作响,阵阵生疼
刺激着苍负雪的每一条神经。膝盖亦被狠狠压制住,此刻便是再想起身,也别无他法。
上官昊月见怀里的人渐渐停止挣扎,稍微放松了力道,伸手向前想要解开苍负雪的衣襟。苍负雪一个激灵将他推开,人还
没站起来,爬着就想滚下床去,转瞬间又被上官昊月拉回来反手抱住。
随着骇人的力道强压而下,苍负雪被硬生生推倒在床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上官昊月的双手死压住他的肩膀,呼吸急促,
目光灼热地凝视他。
苍负雪怎么会试过这种滋味,盯着上官昊月的眼神像是要喷出火来。他开始不顾一切地反抗,四肢并用,并大声骂出来:
“上官昊月我操你妈!!!!!我操……”
后半句还未说完,苍负雪的唇随即被一片滚烫覆上了。炽热的气息如三月春风吹拂在面上,引得苍负雪的心神如一汪被拼
命搅动的池水,混乱不堪,零落不堪。
上官昊月的唇在面前那人的唇上缓缓游移,随即滑过面颊,眼角,眉梢,沿着侧脸滑到光洁的颈项。
再利索地点了苍负雪的穴道。
苍负雪已经挣扎到筋疲力竭,穴道一下子被封,顿时胸前血气翻涌。不过,此时他连移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几乎就快哭
出来。
我居然会被压在一个男人身下?
我居然会被一个男人给强吻强抱?
死死瞪大双眼,失神地望着上官昊月近在咫尺的绝美面容。
他力气这么大,就要将自己的骨头捏碎一样,无论自己如何反抗,都是徒劳。
都是,徒劳。
无尽的屈辱瞬间席卷着愤怒与憎恨呼啸而来。
还有,恐惧。
即便再是憎恨,又能怎样?
他是揽月宫主,高高在上。
弱者为了存活于世上,必须学会屈服。
只是自己没想到,这样的屈服,竟然也包括屈服于强者的身体下。
都是,徒劳。
苍负雪气得浑身发抖。
直到上官昊月再度吻上他,苍负雪那紧咬的牙关被舌硬生生撬开,侵略一般地在口腔中肆无忌惮,要将那残存的意识分离
剥夺,他逐渐尝到甜腥的血液味道。
苍负雪知道,这一生,算是完蛋了。
周身从未如此僵硬与寒冷过。
恨他,恨他,恨不得杀了他,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无法饶恕,无法饶恕……狗屁不如的东西……禽兽!人渣!垃圾!
不知道上官昊月的吻到底持续了多久,仅能在他的唇离开自己的短暂瞬间得以喘息。
而令苍负雪羞耻万分的是,自己居然也有了反应。
苍负雪衣襟半解,肤色逐渐沁上一层淡淡的红云。上官昊月将苍负雪的衣衫尽数褪去,像摆弄一个死人一样摆弄着他。苍
负雪的双腿被大大分开,清晰地看见隐秘处,以及那稍稍抬头的欲望。上官昊月不知从哪里翻出一个青色小瓷瓶,伸出手
指沾了些许药膏,蓦地就将其探进苍负雪的后庭。
全身上下一阵剧烈颤抖。
苍负雪的眉毛都拧成一团。寒意由那个地方扩散到了四肢与头顶。
难受,又难耐。
现在,只求这一切能快点结束。
快点结束……快点结束……快点让它结束吧……
一遍又一遍地乞求。
上官昊月的衣服从肩膀上滑落下来,清冷月色下,莹润肌肤闪烁着如玉瓷般皎洁的光。
他将手指退出来,突如其来的空虚感令苍负雪顿感无所适从。一声仿佛不是自己嗓音的沙哑呻吟溢出喉间。
再也无法自持,无法保有理智。
上官昊月低下头,蜻蜓点水般地在苍负雪唇上啄了一下,然后冲他浅笑。
雾样的浅笑。让人遥忆起月下的昏黄灯火,青山外的写意流岚,天际尽头的浩渺云烟。
窗外,流光暗涌,繁花尽落无声。
九.
上官昊月将苍负雪的双腿抬起来,死死地压到苍负雪胸前。
极尽屈辱的姿势。
苍负雪想闭上眼睛,但此时睫毛仿佛凝了霜一般的笨拙沉重,不听使唤。瞳孔中清晰地倒映出上官昊月的影子,那样满载
情欲的躯体,那般尽致淋漓的美丽,惹得心神止不住一阵荡漾。
无奈周身僵硬,只能任由上官昊月摆弄。
那片温润的肌肤立刻就贴近了苍负雪的身体。
苍负雪怕得倒抽几口凉气。他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却更是将后庭愈发清晰地暴露在上官昊月眼底。
浑身亦是止不住地剧烈颤抖。
此时此刻,连叫骂的力气也消匿了踪迹。
上官昊月俯下身来,唇瓣开始在苍负雪的颈项与锁骨上缓缓游移,流连吮吸,那淡红色的情欲花朵便悄然无声地绽放开来
。
“唔……!”苍负雪闷哼一声,酥麻难耐的感觉由颈项扩散至脚尖头顶,理智在眼前人不断的亲吻里逐渐消失殆尽。
忽然,他感到上官昊月的唇离开了自己。
苍负雪还未回过神来,上官昊月已经毫不留情地挺了进去。
苍负雪甚至来不及发出任何叫喊或呻吟。
异物入内的感觉,异常清晰。
整个房间里都能听到丝帛碎裂的声音。
做梦也没有想过,自己那个最隐秘最见不得人的地方居然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之下,被人肆无忌惮地撕裂,侵犯。规律的抽
送如同无止尽索求的深渊,苍负雪知道他已纵身跃下,万劫不复。
伴随着那淫靡的水渍声响,以及雕花木床嘎吱嘎吱的摇曳声,渐渐的,有猩红的液体从二人交合的地方缓缓流下,蔓延,
碎了一地的触目惊心。
苍负雪望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绝美面容,那比月更寂凉的眼睛,一直死死攥在手心里的被褥,忽然就松了下去。
十.
清晨。
苍负雪是被冻醒的。
原本以为自己将会一宿无眠,没想到却还是因为太过疲惫,双眼一闭就沉沉睡了过去。
原本以为那样在意的事情,足以毁掉后半生的事情,其实也不过如此。
自己依然活着,完好无损地活着。
苍负雪睁开眼,发现自己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衣衫凌乱地覆盖着身体。
勉强动了动手指,穴道早已自解,却依然令身子感到僵硬至极。
最僵硬的,还是那个地方。
即使到了现在,一阵阵彻骨锥心的疼痛不断地从下体传过来,不断地提醒着昨夜那不堪入目的画面。
感受到身旁一阵阴冷至极的视线,苍负雪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再猛地一下坐起来。
立刻一阵头昏眼花。
待到视线变得清晰,苍负雪看见了坐在自己身边的上官昊月。
那样寻常的眼神,他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上官昊月的表情仍是淡淡的。
淡淡的,杀意。
苍负雪低下头,不敢注视那双眼睛。
瞥见身下的雪白床单,早已红白交错,一片狼藉,那是昨晚一夜云雨的痕迹。
无以复加的屈辱与厌恶。
苍负雪唯有将那床单死死攥住,就像是在死命抓住仅存的一点真实。
上官昊月淡然道:“在本宫动手杀你之前,滚。”
他刚刚说什么?
苍负雪微微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滚。”上官昊月重复了一次。
滚,对么。
这算什么?
用完了的抹布,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扔掉?
或者是穿一次的衣服,商标都没剪就丢?
苍负雪冷笑一声:“当我是公共汽车想上就上吗?”
上官昊月干脆闭上眼睛,神色不惊地说:“本宫不想多说废话。快滚。”
苍负雪皮笑肉不笑地答道:“宫主大人,不用您多费口舌,我会滚,滚得远远的,会把宫主大人昨夜酒后乱性勾引男人强
上男人的英勇事迹广而告之的。”
流血的那个,是苍负雪。你当然感觉不到痛苦。
被压在下面的那个,也是苍负雪。你当然感觉不到屈辱。
苍负雪的拳头将被褥攥得死死的。他默默地将衣服一件一件地穿好,挣扎起来要下床,才刚刚接触到地面,双腿一酸,整
个人沿着床边的台阶滚落了下去。
一步,两步,三步……
天旋地转。
汉白玉台阶步数不多,可是那坚硬的石板撞在身上擦在脸上仍是极痛,苍负雪从最高的地方坠落下来,轻盈至极,无声无
息。
摔得头晕目眩。
上官昊月没有伸手扶他,甚至没有报以任何关切的视线。
比起昨夜的上官昊月,完全判若两人。
恨他,恨他,恨不得杀了他。
但是,心又是如此阵阵抽痛。
垃圾!
苍负雪骂了一声之后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倔强地昂起头。每走一步,就会扯到昨夜留下的伤口,他咬牙,一瘸一
拐地走出了这个令人生厌作呕的地方。
在他跨过那高高的门槛的一瞬间,听见上官昊月说:“来人,把床单被褥通通给本宫换掉。伺候本宫沐浴更衣。”
苍负雪的心底有什么东西彻底沉寂了下去。
已然痛得双腿都微微打颤,就连正常站立也很是困难。
依然清晰地记得自己在那个人身下辗转低吟的镜头。
依然清晰地记得那种几乎将他的五脏六腑都撕裂揉碎的剧痛。
依然清晰地记得深入骨髓深处的欢愉与颤动。
即便是千般怨恨,万般屈辱。
这些东西,之于上官昊月,到底算得上什么?
到底算什么?
现在,苍负雪总算是有些明白江湖上的人为何那样惧怕揽月宫主了。
对,差点忘了,上官昊月是揽月宫的宫主。
这样的人,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什么理由。
只要他高兴。只要他愿意。一切皆有可能。
上官昊月让自己去那个鬼地方。
再死死抱着自己不让离开。
甚至还用上了点人穴道这样的阴招。
罪魁祸首,明明是他。
可是,被勾引的,受伤害的,都是我。
苍负雪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回自己的房间的。道路明明那么复杂,他的一双腿机械地向前迈动,走着走着,就看见了迎面
而来的逐月。
逐月满脸错愕地看着衣衫不整,憔悴不堪的苍负雪,看着他光洁的脖子上那点点殷红的印记。
情欲的印记。
逐月搀扶着他进了屋,让他躺在床上,端来热水,细心地为他清理身体。每一次碰到下体的伤口,苍负雪的身子就剧烈颤
抖一下,惊得逐月一阵寒心。
宫主……下手是真的很重。
看着躺在床上这个眼神涣散,面如死灰的人,逐月选择了保持沉默。
这样的事情,苍负雪不可能会忘记,亦不需要再被提起。
在床上躺了几天,身体总算是稍微恢复了。
此仇不报非君子。
苍负雪又恢复了他的一贯作风。
不就是个破事儿吗?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因此而一蹶不振?难道必须像个黄花大闺女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
这回让他捅老子,老子下次捅回来!
苍负雪乖乖在房间内待了几日,却隐隐觉得不妥。
现在的状况,还能留在揽月宫里?
苍负雪自己脸皮足够厚,可上官昊月的脸皮真的比他还厚?能够容忍一个爬过自己床并且有散播谣言之嫌的无名小卒?
想着想着,神色又逐渐黯淡下来。
抑或者,是他根本就不在乎。
既然他不在乎,老子又何必在乎?
若无其事地待在揽月宫吧。
反正,也是见不到他的。
绝对见不到他的。
见不到他,也不会想起他,不会记得他。
转念一想,难道这揽月宫里是缺女人吗?或者说,上官昊月根本就是个Gay?
苍负雪唤了逐月几声,没有得到回应,不知道是上哪儿逍遥去了,于是自己走出屋外,准备四处散心,调解心情。
穿越过几个院落。
院子正中正绽放着大片大片的九重葛,错落有致,美不胜收。
苍负雪走过去,找了个石头凳子坐下来。
忽然,他听见一阵清脆的嬉笑声。循着那笑声望去,前方不远处竟有两个小孩子正在追逐打闹。
这是苍负雪头一次看见揽月宫里有这么年幼的孩子。
因为以往极少走出房门,就算是偶尔走出也极少观察四周人物,揽月宫这样的是非之地竟然会有小孩儿,这令苍负雪顿感
疑惑。
不过,苍负雪天生就不是一个对小孩子充满爱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