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峪哥哥——不透
不透  发于:2011年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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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誉知道他的意图,他其实对这里也很好奇。他开始清除另一侧的泥土。

不一会儿,一个圆形的轮廓出来了,类似井圈。

他们对视一眼。

继续掰泥土。

真的是一口井!井沿很浅,只比地高出半尺,里面塞满了石头、泥土。井水一点点往外冒,水很小。对了,这应该是一个

被人工圈起来的泉眼!

这里,难道曾经有人居住?还是野人?

两人面面相觑。随即各自走开,去查看周围的石头。

连皓往北走了两步,头昏昏沉沉迷糊起来。

他仿佛看到小六蹲在井台边洗黄瓜,一个四、五岁的小孩站在一旁看她。在没有习惯跟着青峪哥哥之前,他都跟在小六身

边,因为她主管整个焦家堡的饮食,跟着她,总有东西吃。

“给!”小六掰了半根黄瓜给他。

小连接过咬一口,脆生生的,有点甜。他满足地舔了下嘴巴,一跳一跳走开了。

这会儿,青峪正跟姑姑在房里研习医书,吴刚肯定砍柴去了,其他人种菜的种菜,打盹的打盹……小连啃着黄瓜,无所事

事。

他想吃完黄瓜就去扎马步,却一不小心走到最北边的小院外。

这是焦家堡的禁地。小六告诉他千万不要走近,里面养着大老虎,会吃人。青峪哥哥说乖孩子都不能去,去了会被姑姑打

屁股。姑姑每次走过这里都会看两眼,然后走开。连姑姑这么厉害的人都不敢进去,恐怕大老虎相当厉害。

可小连很想见识见识大老虎。他心里痒痒的,越靠近,心越痒。

小院的墙上有扇一尺见方的小窗。他很想从那儿往里瞧瞧,但他够不着。

小连四下看看,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他飞快地跑到柴房,搬了张瘸腿的木头方凳。

他很小心地把凳子坏腿的一边靠在墙上,不让它晃动,然后踩在横木上爬了上去。手可以够到窗沿。他两只手扒着窗的最

下边,努力踮起脚尖——

好漂亮的女人!小连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柳眉微蹙,杏眼含悲,粉红的嘴唇小巧丰满,脸色略显苍白,我见尤怜。

她正靠在窗边发呆。

小连张着嘴,想不通了。老虎呢?难道老虎就是这样的?不对!他虽未见过老虎,却在青峪哥哥的药书里看过图。

为什么大家都骗他?为什么这么漂亮的女人都不让他看?小连觉得有点委屈,噘了噘嘴。

这时,窗户边又出现一个人。那人端着一盘水灵灵的红心李讨好地站在女人身旁,不知道说着什么话,脸上的笑容温柔而

扭曲。

堡主!他居然是堡主!而且他还在笑!小连吓得不轻。手一下没抓牢,脚下的凳子很配合地稍微动了动,他身子一摇,就

一个跟斗栽了下来。

噼里啪啦。响动不小。

小连正躺在地上揉他的屁股,眼前飘来一个高大的人影。正是焦峋。

小连更紧张,躺着动都不敢动。

身体突然离地,他发现自己被焦峋拎着衣襟提在手里。

“谁让你在这里偷看的!”冰冷的声音吓得他气都不敢出。

“小杂种!”焦峋随手把他扔在地上,疼得他龇牙咧嘴,“下次剥了你的皮!”

小连还没看清怎么回事,焦峋就不见了,院门依然关着。

连皓眼神迷离,无法聚焦,院门和石堆交替在他眼前晃呀晃。

“连皓!”叫声让他清醒不少,晃动的院门终于不见了。

“连皓!快来看!”焦誉在十米开外叫他。

他走了过去。

“看这是什么?”焦誉拿着根树枝,朝一堆石头里一指——几块石头挣扎着从泥土里露出半截身体,而在这几块石头中间

,有一个小小的,满身泥污的石像。

“灶神。”连皓想也没想,就说。

“灶神?你怎么知道?”焦誉偏头看他。

“感觉。”

又是感觉!

不管怎么知道,不管这感觉对不对,这里,确实有人类留下的痕迹。

“我们似乎发现了什么。”焦誉冷静地对连皓说。

“嗯。我们要出名了。”连皓也出乎意料的冷静。这不正是他要的轰动吗?他怎么一点不激动呢?或许是刚刚的幻觉影响

了情绪。他使劲摇摇头,做梦也就算了,现在又有幻觉!

焦誉打开相机,开始拍照。连皓却没有拍照的欲望。他跟在焦誉后面,在想,自己是不是该去看一下心理医生。

13.幻觉2

连皓正稀里糊涂走着,焦誉突然伸手拦住了他。

“前面有漆树林!”他说。

漆树的样子在连皓脑中闪过。怎么感觉这么熟悉?他应该没见过漆树啊!

“我到前面看看,你在这儿等我。”焦誉独自往前走。

“我跟你一起。”他怎么可以让焦誉一个人去呢?万一有什么危险怎么办?漆树,他知道,怀斯曼提过,好象很毒,会让

人过敏什么的。但是碰了有毒还是闻着有毒,他忘了。

走了十几米,焦誉抬头看看,对连皓说:“看,这就是漆树。这个品种很危险,会让大多数人过敏。”

“哦,不碰没事吧?”连皓走近一点。

“有些文献记载,大面积的漆树林挥发出来的气味会致人于死地。”

真恐怖,连皓又后退两步。

“这里除了漆树,还有大片荨麻,千万别靠近。”焦誉说。

“荨麻也有毒吗?”

“嗯。被它的茸毛刺到会皮肤过敏,又痒又疼。”

“怎么会有这么多有毒的东西长在一起?”连皓问。

“可能是人为的。不过长势杂乱,应该很久很久没人打理过了。象是人为栽种,自然生长的。”焦誉解释。

“焦誉,你有没有闻到香味?”连皓有点紧张。

“闻到了,没事。那应该不是什么剧毒的东西。花香,很好闻。”

“会不会有什么花香会让人中毒?”连皓想起焦家堡禁地的那片树林。

“一般花闻闻都没什么关系。但有些花香太浓了会让人不适。所以太香的花不宜放在室内。”

连皓想,焦家堡禁地的香味,恐怕是哪种花种得太多了。

“我们到别的地方去看看。”焦誉说,“你要小心。既然这里有漆树和荨麻,附近很可能也有。走路的时候小心点,别刮

着蹭着了。”

“好。”连皓打起精神,应付这突发状况。

“连皓,我看这里有很多石头,不止我们看到的这些呢。”焦誉在一棵树下停住,对连皓说:“你看这里。”粗壮的树根

拱出地面,被拱出的地方隐约是石板的一角。

树影婆娑,连皓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跪在地上。

小连带着狗去掏蜂窝,自己被蛰了好几下不说,害得看门的小黄也被蛰得蔫头耷脑。姑姑罚他跪两柱香时间。

其实两柱香时间一点都不长,坏就坏在姑姑总在吃饭、吃晚饭的时候罚他跪着。闻着饭香,空着肚子,实在不好受。

跪了一会儿,一位青衣少年走来,蹲在他面前仔细端详他的脸。

“这里一个……这里一个……耳朵上一个!”他强忍着笑意,嘴却越咧越大,终于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两柱香点完没?”小连问。他现在饿得要命。

“还差半柱香。”青峪笑着说,“被蜜蜂追着蛰好玩吗?这屋子前前后后打泥洞的土蜂不够你玩的,还要去掏蜂窝?”

“青峪哥哥,你再去帮我看看香烧完了没。”小连恳求。

“刚看过。”青峪不睬他,继续说,“今天晚上吃的清蒸咸鱼,可香了。我们把它全吃光了。”

清蒸咸鱼?都吃光了?小连眼泪都快出来了。

这咸鱼是过年之前吴刚他们特地下山到镇上买来的大青鱼腌的。两尺半长的大青鱼洗净去鳞,切成一寸宽的鱼段,抹上盐

,腌十天,然后挂着阴干,可以吃到中秋。

每次拿上两三块,泡一泡去掉盐,撒上姜末、花椒、葱花,放在饭锅上蒸熟,简直是人间美味,比红烧野猪肉还好吃!

怎么就吃光了?

小连想着想着,嘴就扁了。

“怎么了?”青峪问。

小连抬头看他,眼泪在眼眶里转。

“骗你的,小傻瓜!给你留着呢,一会儿跪完了就去吃。”青峪终究不忍心逗他太过分。

“真的?”

“真的。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刚刚!”

两个身影,一大一小,一个蹲着,一个跪着,面对面说着话。连皓看着他们在面前慢慢淡去。

“连皓!连皓!发什么呆呀?”焦誉的声音。

“焦誉,有什么植物可以让人产生幻觉吗?”连皓回过神。

“有啊。大麻、南美仙人掌、一些毒蘑菇什么的。”

“前天吃的蘑菇没毒吧?”

“你有幻觉?”焦誉问,很严肃。

连皓点头。“我刚刚……看到了只会在梦里出现的情景。我知道不是真的。”

“蘑菇肯定没问题……”焦誉低头沉思。“不如我们今晚换个地方扎营吧?”他说,“我觉得这地方有点怪。可能有些我

们不知道的能量。”

“你是说……鬼神?”连皓问,“你相信鬼神吗?”

“我……应该不信吧?”

应该不信吧?是什么意思?信还是不信?

“你呢?”焦誉问他。

“我……应该也不信吧?”

两人对看片刻,笑了。

“走吧。”

“好。”

有些事,搞不清,就先放着。

连皓跟在焦誉身后。越过焦誉的肩膀,他又看到了一个身影……

厨房里年轻的小六正烧火煮饭,一个年幼的孩子在灶台边跑来跑去。

“小六,要那个……那个!”小孩指着灶台上一个石像说。

“那个不能玩!”小六往灶堂里添了一把柴。

“我要玩,我要玩!”小孩开始耍赖。

“那是灶神,不能玩!小连乖乖的,她就会保佑我们天天有肉吃。你要是不乖,就只能天天喝稀饭。”

“哦。”小孩似懂非懂,看看灶神像,不闹了。

连皓死死地盯着那个灶神像,直到她渐渐看不清。

“焦誉,我们去看看那个灶神像!”他说着就往那堆石头走去。

焦誉帮忙抬石头,连皓把石像拿了出来。

用水把石像洗干净,连皓呆住了。不正是他们灶台上放的灶神吗?这回不是感觉,是他“亲眼”看到的!

连皓把石像放了回去。他觉得头很大。

这里,难道是焦家堡?他梦里的家?为什么会是一堆堆乱石?为什么被掩埋于泥土中?还长满了树木和杂草?

他心里有点难受。他对焦家堡有很深的感情。那里,是他和青峪哥哥的家。

“连皓,这石像有什么问题吗?”

“我刚刚看到它了。”

“我也看到了。”焦誉说。

“我看到它原来的样子。放在灶台上,还有人在烧火。”他看向焦誉,焦誉一脸惊讶。

“难道,这里的土地神在向你述说曾经发生的事?”

“不知道。”连皓苦笑。

“你……没事吧?要不要现在离开?”焦誉关切地问。

“不用!”连皓暂时不想走,这里,或许能给他做了十几年的梦一个合理的解释。“今晚我们还住这儿好吗?”

“好。只要你不怕。”

经过一天的观察,连皓已经将这里的地形熟记在心,还把这里和梦里的焦家堡对应起来。

傍晚,他把帐篷挪了个地方,搭到青峪的房间所在的空地。那里,现在长了一棵月桂树、一棵侧柏和一棵野山楂。这些是

焦誉告诉他的。

焦誉钻近帐篷的时候发现连皓把他的睡袋拉开了铺在草上当垫子。

“这……”

“今天我们盖一起吧,我怕冷。”连皓跟着钻进来说,其实他是怕焦誉冷。

“好……吧。”焦誉躺下。

连皓靠着他躺下,展开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躺了一会儿,焦誉开口:“你身上真热,象个火炉一样。”

连皓心里一动。冬天,他赖在青峪哥哥被窝里的时候,青峪总是搂着他叫他“小火炉”。

“我新陈代谢比较快。”他说。

静静地躺了一会儿,连皓闻到一股很淡很淡的香味。“焦誉,你闻到香味了吗?”

“闻到了,昨天就闻到了。是夜来香。”焦誉说,“但今天没看到有夜来香。”

“可能在那片漆树林里。”连皓记得梦里曾经闻到过这个味道。有时候傍晚进林子就能闻到。只是比这浓得多。

“有可能。”

“这味道,真的没毒吗?”他不放心。梦里,这味道让他很不舒服。

“夜来香挥发出来的香味会让人心跳加快,浓了对心脏病和高血压病人不好。”焦誉说,“这里是室外,离花又很远,香

味很淡,应该没事。”

“哦。”连皓放下心。

忽略了花香,焦誉身上成熟男人的味道直往连皓鼻孔里飘。他心神荡漾,无法入睡。偏偏心里有鬼的时候胆子特别小,身

也不敢翻,大气也不敢透。

连皓僵着身子任心脏狂跳。这夜来香太神了,果然能让心跳加快,他想。

待到耳边传来焦誉均匀的呼吸声,他才大着胆假装翻身,一把搂住他的腰。不敢摸,不敢动,保持着这个姿势,居然也慢

慢睡着了。

14.情人锁

青峪和封周逸在门口切磋武艺。

小连不愿意和他们在一起,独自在前院练功。练了一会儿就心烦意乱。他跑到天井就着泉水喝了几口,向自己房间走去。

青峪哥哥的房门半掩着。小连想起讨厌鬼带来的几本书,好奇心上来了。

他推门进去,看看书桌,没有;书架,没有。会在哪里?拿开枕头,没有;掀开被褥,没有。在房里转了三圈,还是没看

到。

藏哪儿去了?他使劲想。

会不会在箱子里?小连看向放在两张长凳上的红木衣箱。箱子没锁,他直接打开。里面放着冬天的衣服。小连翻开一叠棉

衣,果然!一本《岐山剑》正躺在下面。

随手翻一翻,有插图,他喜欢。图画得还不错,舞剑的公子体态轻盈,气度不凡;吟诗的书生长相俊美,温文尔雅……这

是什么?他凑近一点看:两个人以奇怪的姿势纠缠在一起,表情痛苦不堪。练功还是打架?搞不懂,看看怎么写的。

这一看,事情就大了。

他发现自己浑身发热,嘴巴发干,拼命咽口水也没用;而他的身体,也发生了从来没有过的变化。

小连慌了,赶紧合上书,放回箱子里。放了也没用,还是很热,下身挺立,磨着裤子,有一种陌生的感觉,让他又害怕,

又想继续。

还没来得及细细体验,他突然感觉到胸口一阵轻微的绞痛。小连立马坐在地上,想调息运气。刚一提气,胸口更疼。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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