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自己的事没担心完,现在又担心到容佳那儿去了。”骆玥好笑。“容佳是个聪明要强的女孩,她父亲就她一个女
儿,肯定会全力帮她的。”
“如果容佳不认识我哥,那她跟骆桑在一起就好多了。”
“没有如果。”
“唉,没有如果,我现在开始担心后天去学校时会怎么样了。”无奈。
“你明天跟我去公司走一圈就知道了。”
“我不要去!”
“爷爷有事找你你也不去吗?”
“找我什么事?他没打电话给我啊。”
“你手机一直关机,所以他转告我,你从东兰回来后去找他。”
“他找我有什么事?”
“明天去了不就知道了。”
隔天一早七点半,骆玥起床上班时顺带也把三更拉起来了。困啊!一路上,三更哈欠连连。昨晚跟骆玥聊得太晚了,导
致睡眠不足。
车子在面包店前停下,骆玥去买了包点和牛奶,到了公司吃早餐。
“上班了还吃早餐?”
“没到时间,还有十分钟。把牛奶喝光,免得你老打瞌睡。”骆玥起身把笔记本拿出来,接好线,开始工作。
“你不吃吗?”
“不想吃了。”
“吃这么少,上班不饿吗?”三更咕哝着。拿起面包边啃边走到他办公室桌旁看他弄一堆数据报表。“爷爷什么时候来
?”
“应该在楼上了,中午吃过饭后你再去找他,他早上一般很忙。”
“那你这么早把我拉出来做什么!”三更恼。他困啊!
骆玥瞄了他一眼,腾出一手拍拍他气鼓动鼓动的脸,调笑:“真像只青蛙。”
“我想睡觉。”三更气弱道。
“来,我抱着你睡。”骆玥嘻皮笑脸地拍拍自己的腿道。三更横了他一眼。“我回去睡,午后再过来。”
“别。”骆玥拦腰把他扯到自己腿上,牢牢抱住。“你先把早餐吃完,呆会我带你去休息室睡觉。”
“在哪儿?”
“就在这儿。”
三更看了一下,发现确实有扇小门。“上次我来的时候没注意到有这门。”
“嗯,之后隔起来的,有时候加班累了,可以休息一下。”
电脑上的数据三更看不懂,只觉得眼花缭乱。吃完早餐,更加觉得困乏,靠着骆玥昏昏欲睡,但脑子里残留的丁点意识
告诉他这样会妨碍骆玥工作。于是,硬睁开眼睛,挣扎着要起身。“我要去休息室睡。”
“好,我去开门。”
两人一转身,便被玻璃窗外的几十双灿亮的眼睛吓了一跳。骆玥笑嘻嘻打了个手势后,那群人便作鸟兽散,各自回到工
作岗位。可眼光还是直射这边。
骆玥把百叶窗拉下,把石化了的三更牵到休息室。“别理他们,睡吧。”
想理也没精力理,三更一沾床便睡得不省人事。醒来时已经临近一点,打开门见骆玥坐在桌前盯着电脑看,便问:“吃
饭了吗?”
“嗯,醒了?”
“你在做什么?吃饭了吗?”
“等你醒来一起吃。”骆玥关了电脑,拿起钥匙转出来,倾身亲了他一下,笑着道:“迷迷糊糊的样子好像还没睡醒,
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王八蛋。”三更皱眉。
“哈,走吧,去洗手间洗把脸。”
走到门口时,三更便停住。“你同事们都去吃饭了吧?”
“去了。”骆玥这么说。
结果扭开门一看,几乎全都在,而且看样子像是专门等他出来的!三更心里哀嚎,恨不得拿块布蒙起脸跑掉。灼灼视线
中,每一步都如千斤重,好不容易走到门口,正待松口气时,身后飘来一个叹息声:老大家的宝贝真是超漂亮的!
三更脸色爆红,拉着骆玥急急往走廊尽头的红色标牌走去,拧开水笼头,掬起凉水往脸上扑——总算把那热气压下了些
了。
“以后会经常见面的,你羞什么呢?”骆玥笑嘻嘻扯了纸巾让他擦干水渍。
“为什么经常见面?”
“同事聚会什么的,那些人很爱玩爱闹。”
“嘿。”我不爱玩也不爱闹啊,而且很忙。三更暗想。
午饭回来,本来直接想上去找老人的,但骆玥说他现在午睡时间,于是,又在灼灼视线中回到办公室,意外发现骆桑竟
然在里面坐着。
“三儿,果然是你啊。”骆桑见了他很兴奋的样子。
“什么叫果然是我?”
“哈,中午下楼晃荡的时候,听见一群人在讨论骆玥家的漂亮宝贝,我猜估计是你在这儿了。昨天回来的?”
“嗯。”三更有些僵硬的点头。“你不上去工作?”
“没到上班时间呢,急什么。过来坐吧。”
“我去睡一会。”
“现在睡觉?别睡,跟我聊聊天。”
“你去找其他人聊,我困。”三更快快闪进休息室,锁上门。不管骆桑在外头怎么拍门鬼叫,他不理会,趴在床上给自
己催眠:他们说的都是鬼话,我没听见,睡觉。
自我催眠了几遍之后还真睡着了,二点半骆玥叫醒他,带他到最顶楼跟秘书交待一番后便丢下走了。三更郁闷得不行,
跟着一脸精明的女秘书进入豪华宽敞的办公室。
坐在黑色檀木办公桌后的老人见到他,朝身后的女秘书挥挥手后微笑道:“三儿,来,过那边坐。”
三更依言走到会客区,正襟危坐。老人看他这样不免好笑:“这么严肃做什么?爷爷又不会怎么样你。”
“嘿。”三更放软身骨,挪近老人,笑嘻嘻把脑袋伸过去。“爷爷,要不我给您打一下?”
“爷爷打你做什么?”老人笑喝,手掌抚向他脑后缓缓摩挲,温暖的感觉如同老爹的抚爱。三更伸手抱了他一下,歉然
道:“爷爷,辛苦您了。”
“臭小子,知道就好,以后有时间要多陪爷爷聊聊天。”
“哈,好啊。”三更烂笑。“爷爷,您今天找我有事吗?”
“也没什么事,前段时间你兰一老师打电话给我,跟我说了你们在东兰的事。”老人睿智沉静的眼神绞在三更脸上,见
他听到这话时神色不变,依然笑盈盈的,便问:“三儿,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不想。我知道爷爷从没想过太为难我,我感激您都来不及呢。”
“是啊。始终是狠不下心。”老人叹道。“我第一次看到你的作品时便知道,你是个温暖孩子,越接触越觉得温暖,爷
爷打心里喜欢你。”
“爷爷,那些事情都过去了,不要提了,说到底,我是要谢谢您。”三更的表情异常平静,清澈的眸子里尘埃落定的淡
定。不管过程如何,他希翼的几乎都得到了不是吗?未来如何不可知,但,却更让人期待。
“好吧,那聊聊其他的,毕业作品雕得怎么样了?”
“半成品,下个月应该能完工了。”三更凑近,神秘兮兮问:“爷爷,这次的作品您还要收吗?”
“呃?”老人愣了一下,呵呵大笑,弧线化解了威严,人一下子变成普通的和蔼可亲的老人家。“收,怎么不收。听兰
一说你们这次的命题挺有意思的,我等着看呢。”
“爷爷,打个商量吧,哪个我们展作品时,要是凑不够数,您把以前的作品借给我展,行不?”
“行,怎么不行,到时候我会吩咐董席帮你们准备的。”
“谢谢,交给学姐办就可以了,她……”
“先别高兴得太早。”老人打断三更的兴高采烈。“你们几个还需要磨练。是进修还是各地游历创作,你选一个。”
二选一?这两者的关键区别在于:进修可以和骆玥在一起;游历就得跟骆玥两地分离。
“……让我想想。”三更一时拿不定主意。
卷七十九:细水长流
“进修吧。”凌迎欢说。
“随你。”向阳说。
“你拿主意。”老爹说。
“进修。”艾晨说。
“都差不多。”容佳说。
“嘿,进修也可以到处游走啊,很自由的不是吗?”骆桑说。
……
“你觉得怎么好就怎么做,反正两者都挺自由的不是吗?”骆玥说。
好吧,进修。
有导师保荐,三更轻而易举入了研读名单。定下来后,三更便觉得风轻云淡了,每天悠悠然地雕毕业作品,绘草图,看
书……虽然有时遭同学们审视的眼光及某些带明显妒忌意味的言论攻击,但三更一律置之身外,耳不听为清,眼不见为
净。
流言久了自然就烟消云散,学生们有比关注他人感情更重要的事要做,毕竟考进大学不是为了八卦。
毕业展依然是在市中心展览馆举办。这天,所有人都到齐了:老爹,艾晨,容佳,骆玥,骆桑,阿其等人,李澜,向阳
,凌迎欢……
“东兰”四组雕作深受好评,但不参与拍卖,小松奇怪问:“三儿,那人这次怎么把咱们四人的作品全收了?”
“我不知道。”三更笑眯眯道。
“小子,祝你们顺利毕业,晚上庆祝一下吧。”向阳走过来道。
“好啊。”
五点半,依然是郊外的饭庄。和乐融融的气氛,欢快的场面,谈笑风生,好不得意。准备开饭时,三更道:“等一下,
爷爷还没来呢。”
“爷爷?!”众人惊叫。
“是啊,他说要过来的。”三更看看表。“应该快了,再等一下。”
众人一时沉默。三更笑兮兮搂着身边的老爹低声道:“老爹,爷爷是个好人。”
“我知道。”老爹放松神经,慈爱地看着阿奇几人感慨。“真快啊,你们都毕业了。以后老爹想见你们恐怕就难了。”
“怎么会!我和三儿一块进修;阿奇和李子要跟在兰一老师身边流浪一阵,会回来的。”
“哦?兰一不在东兰了?”向阳好奇。
“老师每年都会去各地游走三四个月,这次是专门等我们的。”三更解释道。“搜集素材后再回东兰雕。”
“等你们?你和小松也跟着一起去吗?”
“嗯,昨天打电话给老师的时候决定的。反正有两个多月的长假,干脆跟老师四处走走……呃。”三更突然挺直腰闷哼
了一声。众人虽然看不清到底怎么回事,但一看骆玥深沉的表情和三更一脸心虚的表情,大乐。显然两人在这问题上没
沟通好。
后腰上的手如蚁啃,骚痒难耐。三更悄悄伸手拉开他作乱的手,附耳求饶:“我也不是故意,本来想今天晚上跟你说的
。”
骆玥轻哼,扭过头不理会他。
门被拉开,骆家老爷子来了,艾晨主动让位,让他坐到老爹身边。
碍着老人威严,一时间全场沉默。
三更环了众人一眼,叫道:“吃饭吧,我饿了。”
得令,所有人又都默默进食。三更和小松忍不住了,他们对老人可没什么顾忌,这气氛让人消化不良。于是,便像往常
在宿舍吃饭一般闹开。嘻哈笑闹的,把其他人也都给逗乐了。
“爷爷,真想去别苑住了两三天再走。”小松说。“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阿奇李子一起去。”
“行啊,明天就去吧。”
“可票已经定好了,后天早上的车,直达十万大山……”小松一脸苦恼的表情。
“好地方啊,多集些素材,加油啊小松。”向阳拍小狗儿似的拍拍小松的头。“提醒你们一下,记得进山要穿长裤长袖
衫,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把面给蒙上。”
一番话听得小松一惊一乍:“为什么?”
“山里毒蚊啊毛虫啊什么的特别多,穿短袖绝对是找死。”最后那个“死”字还故意加重了语气强调,三更顿时觉得心
寒,他怕那些软绵绵的虫子,一看见就打哆嗦。
“喷花露水可以吗?”
“喷杀虫剂都不行,那些东西是不死之身……”向阳说得眉飞色舞,吊销的眼角带有惊吓的意思。
“别听他扯!”凌迎欢打断他的话。“拿些外擦的药和花露水就可以了。记得一定要穿长裤长衫……”
凌迎欢把往年进深山老林时碰到的情况大概说了遍,交待交待一些注意事项和预防措施,三更比上课还认真的听,仔细
努力在脑子里记牢。
八点钟散席后,骆玥把三更拖回家沟通——用某种特殊的让三更很想,真的想,非常的想哭的方式仔细沟通,比如这种
——
“唔……停……”折磨他这么久了,还不消气吗?三更无力的抓着枕头哀嚎,哼出几声带哭腔的鼻音,身子蹭着床单试
图减缓体内被点燃的大火。“骆玥……”
“嗯?”骆玥漫不经心地应。嘴唇四处游走,双手继续往火上烧油,存心要把三更从里到外烧个焦,也快烧焦了,瞧他
白皙的皮肤已经红透冒烟了,像朵盛放的芙蓉。
三更恼啊!惨兮兮哀求:“骆玥,不要这样,我错了。”
“哪儿错了?”手拉开他双腿,灵巧手指从脚掌开始往上摸爬。
三更轻颤,语不成调。“应该先跟……你说……唔下次不会了……”
“才没两个月又想离开了,我伤心啊……”骆玥在他滚烫的皮肤上撒下几个凉吻,让三更犹如在沙漠中饥渴交迫终于找
见绿洲般激动了一番,但随后发现这仅仅是海市蜃楼。
“我不想离开……可难得有机会……跟老师一起……”
“知道了……”
汗水浸湿了床单,床上的人依然纠缠不休。
夜已经很深了。
“三儿,睡了吗?要去冲一下吗?全是汗。”骆玥拍拍趴在他身上的三更。
“动不了……抱一下。”三更气弱道。
骆玥轻笑,轻松地把纤弱的三更抱进浴室,将他的身体清理干净后上床睡觉。“三儿,有哪儿不舒服?”
“酸,全身都酸。”三更眯着眼已经准备进入睡眠状态。
“那明天就在家呆着,别去学校了,让小松他们帮你收拾东西就行了。嗯?”
“唔。”
两个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