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杨的人的东西。我忍不住弯起嘴角，从头到尾你都只属于我。不过，我不准备把事实告诉你。

最后我在书房站定。书房也是按我的想法设计的，墙壁上镶嵌书架，窗前放一套桌椅，中央放钢琴。本来我劈了一块地

给楚南方画架的，可惜自从他工作之后几乎不碰，就收了柜子。

现在站在这里，我无不感慨我们上半生走得太匆忙，忙着学习，忙着挣钱，连一起好好享受生活的机会都错失，徒留遗

憾和失落。

我坐在落地窗前的木质地板上，曲腿抱膝。以前楚南外出应酬的时候，我经常坐在这里望着小区门口，等着他回来。我

不知道那些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只是现在的我，似乎已经没有那个心境。坐了不到十分钟，就觉得全身不舒服。

我掏出电话打电话给楚南，很久才接通：“你现在在哪里？”

楚南沉默片刻，声音沙哑，想是宿醉的原因。“我现在在公司，有什么事吗？”

楚南的语气明显客气了很多，客套疏离。把我利用完了就想撒手了？这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我在家里。能回来一趟吗？……想咨询你一点事情。”

其实我就想好好看看你。

楚南犹豫一下，应声答应。

我挂断电话，心里有点期待。明明今天早上才分开，却像是和他有三年未见的时间隙缝，盼望着经久重逢。任谁和爱人

阔别多年未见，也无法不心潮澎湃。

约莫半个小时，楚南的黑色奔驰S350出现在小区门口。

我急忙起身下楼，宛如多年前楚南上班回来的时候，我站在门口等着他进门拥吻。

然而，这次我貌似冲动了。

楚南进来的时候见我站在玄关口时，满脸错愕，愣了很久都没回过神来。

最后我郁卒地走上前，搂着他肌肉厚实的腰身，把头靠在他肩膀上。

同样的人，同样的气息，同样的味道。

“楚南，我爱你。”我低声在他耳边呢喃，像美丽的咒语，锁着我们两人。

楚南全身瞬间僵硬，随即用力把我推开，装模作样低头换鞋。

我失落一秒，随即又释然，转头笑吟吟地走到布艺沙发上坐下，看着他换完鞋步履艰难地走过来。

“什么事？”楚南和我隔着沙发桌对坐，脸色些微窘迫。

我起身去厨房倒了两杯白开水出来，递一杯给他：“昨天喝了那么多酒怎么不休息？”

“没事。”楚南接过水，并没有喝，放在桌子上。“找我回来到底什么事？”

我很无奈。原本抱着欢喜的心情找你，结果碰了这么个冷钉子。你果然很欠收拾！

我弯腰坐下，不动声色地问：“看今天报纸没？”

“看了。”

我脸色尽量维持微笑：“今天我才发现，三年前我和张卓一起出的车祸。你说这是不是一种缘分呢？……而且，当年指

使垃圾车司机故意撞车的人已经调查出来了……”

楚南微怔，凝视我几秒，沉声说：“是谁？”

我暗忖，装模作样真是一门好学的功课。

我收敛神色，高深地说：“听说，……好像是你爸。”说这话的时候，我一直窥视着楚南的表情。只见他面色毫无波动

，显然就是知情的样子，更加笃定我的猜测。

楚南没有答话，我惊讶地问：“你不觉得奇怪吗？”

“嗯？”楚南霍然抬头，脸色有丝尴尬。“你说什么？”

我不知道他到底真的想入神了还是装疯卖傻，不过我卖乖地说：“我想这肯定是一个误会，我已经和我大舅说了，一定

要好好把这事儿给查清楚，还楚伯伯一个清白。你说对吧？”

楚南平淡的面色开始慢慢僵硬，放在大腿的手也开始微微抖动，他已经失去了他的沉着冷静。就像这么多年来他拿捏着

我的死穴把我吃得死死一样，我今日也得让他尝尝这份辛酸。

我含笑绕过桌子走到他跟前，在他愣神之际跨坐到他大腿上，双手环上他的颈脖，嘴唇在他耳边轻轻摩挲，我知道这是

他的敏感点。

“楚南，抱我。”

楚南的身体更加僵硬，木愣地跟块石头一样。

楚南在我面前总是占主导地位，我何尝见过这样的他，心里更加得意起来。

我滑下手直接解开他的皮带，不想被他一把抓住。

“你说他会没事？”楚南声音颤抖。

我在他肩膀上无声狡黠一笑，而后斩钉截铁地说：“一定没事。我大舅出马，所向无敌。”

“他……他或许真的想要……”楚南闪烁其词，欲言又止。

我把头稳在他肩膀上，伸出另一只手解他皮带，嘴里同时轻轻地说：“我们好久没有那个了，我们先做了才谈好不好？

”

以温杨的身份同他在一起将近一个月，但真正发生实质性关系却屈指可数。他说是顾及我的身体，我还狠狠感动了几遭

。真把我当白痴耍啊。

楚南另一只手环过我的手臂，阻止我进一步行动。“家里没有套子了，下次吧。”

我很想回他一句，那十五年你戴过吗？

我不为所动，继续欲行不轨，扯掉皮带拉开拉链，楚南的声音开始急促起来。我顺势甩开他握着我右手手腕的铁掌，伸

进衬衫里慢慢揉捏。

“……对你身体不好。”楚南喘息。

如果换做以前的温杨，我大概感动得临表涕零不知所言。现代版的柳下惠啊，坐怀不乱，体贴入微，堪称模范中的典范

，典范中的极品。

我迅速解开自己的皮带，微微站起来身来剥下束缚，不待他缓过气来重重把他压倒在沙发上。“楚南，这是你的义务。

”完了在他因为瘦削凸起的脸颊骨上啃一口。

楚南双手推着我肩膀，嘴里依然正义禀然：“我先去买套子。”

我撑起双手盯着楚南双眸，促狭地说：“以前我听到过一个人做过一个很形象的比喻。他说，为什么男人都不喜欢戴套

子？——原因很简单：打个比方说，当你想挖鼻屎的时候，你是拿张纸包着手指挖舒服，还是直接伸手去掏爽快？”

楚南又愣了愣。

我想他肯定在琢磨着我是怎么知道的。哈哈，因为这话就是十八岁那年他同我说的！

趁他呆愣之际，我直接扑倒！

刚开始的时候楚南颇为别扭，不过也不想想和他厮混十五年，我就算再傻不啦肌，也摸清透了他全身二百六块骨头的构

造，最后还是拜倒在我裤腰带下。

我奸笑，真是扬眉吐气。

傍晚时分，胃造反，我挣扎着睁开眼睛，只见楚南睡梦中一脸餍足的表情，我忍不住会心一笑。我伸头在他鬓发上轻轻

吻一口，表达我此刻心情舒爽。

他原本计划着这次一定能把楚建业从那个位置给扳倒下来吧，没想到落了空，大概醒来后又要怎么算计着别的招。我终

于理解他为什么喜欢看《肖申克救赎》了，敢情都是一路货色，熬着性子打持久战争！可是，我就喜欢他这点！

大学毕业那一年，楚南带我去他家厮混的时候被他爸给逮了个正着。那时候我们都年少气盛，大言不惭决不妥协。那时

候的我只想着我不能失去楚南，从未考虑过假如一意孤行，将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灾难。

楚南和楚建业闹翻了之后，我们俩被迫放弃研究生保送，投身社会。

楚南从小就是心高气傲的性子，怎么可能忍受在别人手底下打工，加上楚建业刻意阻扰，雪上加霜。那段时间我忙着找

工作和对付楚建业的软硬皆施，同样是昏头涨脑。就在我们被逼得快要崩溃的时候，石毅不知道去哪里想了办法通了关

系，绕开楚建业的关系网，同楚南一起开始创业开超市。

我又从绝望的深渊中找到救命的稻草，三人合力兜兜转转十年，终于让公司走上正轨。

自从知道我和楚南关系之后，楚建业曾在私下里不止一次找过我，要我离开楚南，甚至连狠话都撂下过。那时候的自己

已经见识过人间百态，自然知道我们那条路的辛酸，但楚建业越是不想我和楚南在一起，我越是不想放手。

我告诉自己：我爱楚南，就算我们的结合是罪恶，就算所有的人都说我配不上他，就算连我自己都不自信，就算楚南始

终不能给我安全感，在他亲自说放手之前，我都不会妥协。

出车祸之前，楚建业又找过我一次，告诉楚南马上将会同唐家大小姐也就是唐小曼订婚，警告我最好识相离开。那时候

，我正在怀疑楚南有事情瞒着我，听到这样的话心里更是绝望。

但我的骄傲和自尊不会让我狼狈，我掷地有声地同楚建业说：“除非我死了，不然我会缠上楚南一辈子！”

第二十六章：单恋

我轻手轻脚地爬下沙发到浴室洗干净身子，边洗边想我都堕落了，竟然沦落到一个人凄凉的解决这个难堪的清洁问题。

他妈的，一定要把这笔账给要回来！

洗完出来的时候，听见楚南开始打呼噜。我站在客厅沙发前盯了他很久，人家依然镇定自若，呼噜打得震天响地，好像

要跟全世界通报他在睡觉一样。

我记得我们公司刚开业那会儿，楚南晚上经常出去应酬，留我一个人在家望着墙壁发呆。当他回来的时候，我又睡不着

了，半夜睡在床上睁大眼睛望着天花板神游天外。后来不知道他怎么发现了，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他。

我不敢再惹他烦心，就推说是因为他晚上打呼噜声太大把我给吵着了。楚南还真信以为然，一直都以为他睡觉打呼噜来

着。其实，除了感冒鼻炎犯了，他睡觉特安静，安静地让我觉得恐慌。

由此可证，楚南已经醒了。

我转身打开冰箱一瞧，空无一物。于是我就煮了点白米粥，两个大男人吃起来绝对牵强的分量。我其实挺喜欢给楚南做

饭，那是一种成就感。但辛苦煮的劳动成果一次次被扔进垃圾桶，我心灰意冷，宁愿吃方便面也不想自己一个人做饭一

个人吃，食不下咽。

半个小时之后，我把盛粥的锅端到沙发桌上，一个人悠闲地坐在沙发上，边喝粥边欣赏眼前的活生色香春光乍泄。

以前我就崇拜楚南那钢铁般的意志力，现在我觉得他就是一个传说。在清醒意识下，连续半个小时打呼噜，不畏饥寒交

迫，光杆子司令般躺在那里任我欣赏，何止是传说，简直就是一凤凰涅槃的远古神话。

慢条斯理解决完一碗，我捡起扔在地上的大衣，掏出手机开机，只见哗啦啦爆出十多个未接电话和多得暂时无法统计的

短信。始作俑者，大部分都是唐磊。

如此人气，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我当着楚南的面给唐磊回了电话。

唐磊大概一直守着电话，一节铃声还没响完就接了起来：“杨杨，你在哪里？”

以为我现在情场失意？——那我怎么能让你失望。

我酝酿片刻，黯然神伤，哀毁骨立，撕心裂肺：“找我什么事？”

“你电话一直打不通，我……我担心……”唐磊语气拿捏得非常到位，做到了一个关切者该有的语言欲言又止，语调揄

扬顿挫，感情色彩饱含关心关切关怀。

楚南雷声打得更响，我心里笑得更欢快，表面上却悲切哀伤：“你担心什么？”

“担心……你现在在哪里？我们先出来谈谈，好不好？”

连哀求的语句都用上了？

——那我不去实在是太不厚道了。

“石头，我心里好难过，说不出的难过，难过得好像世界都抛弃我了。这么久了，只有你一个人打电话来安慰我，我…

…我……”我背过身趴在沙发上，以免让楚南偷瞧出我无声贼笑。

唐磊更加慌乱：“杨杨，你现在在哪里，我来接你。”

我叹口气，气若游丝地说：“不用了，我现在马上去XX宾馆酒吧，你在那里等我就行了。”说完我立刻失魂落魄地挂断

电话，再重重抽泣一声，哀伤啊，悲凉啊，凄惨啊，让惆怅万千来得更猛烈些吧！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我穿好大衣，把空调调高几度，走到依然雷声大作实则竖耳倾听的楚南身边，上下其手，最后恋恋不舍地啃两口，才心

满意足地出门。今天真是让我好好体验了一番三十余载从未有过的老奸巨猾，身心得到极大满足。

我誓死要将此伟大宗旨贯彻下去，才不枉我脑残这么久！

我在车上好好审视了自己一番，面色苍白，眼睛红血色猖狂，黑眼圈可以去做使用XX产品前的真人广告，要多狼狈就有

多狼狈，百分百符合形象要求。

到达酒吧时，果然把唐磊吓得不行。

“杨杨，你怎么成这样了？”我很佩服如此幽暗的光线下，他的眼力这般强悍。

我做到吧台上，要了一杯黑啤。无意中瞥见架子上面还有印着张卓名字的啤酒杯，真让我对此酒吧好好感动了一把，死

了三年多的客人的专用杯子还收着。

我淡淡说：“你都知道了吧。”

唐磊也不点破：“你准备以后怎么办？”

我把悲伤洒得满酒吧都是，失意地说：“反正我一向都是被人抛弃的命，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唐磊始终只有二十一岁，急功近利没忍住，凑近我耳边痛心疾首地说：“我在学校看到他牵你手的时候，就知道他一定

是没安好心。可惜那个时候我和你的误会那么深，你不肯听我的劝告。”唐磊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诚恳地不能再诚恳

：“杨杨，从三年前遇到你开始，我就喜欢你，一直到现在，从未改变过。”

我不动声色抽出手，呐呐笑道：“你女朋友呢？”

唐磊立刻表明自己立场：“我已经和她分手了。那时候和她在一起不过是安老爷子的心，我怕他来找你麻烦。杨杨，我

是真心的，我爱你。毫不夸张地说，这世界上没有别人比我更爱你。”

我抬头望天花板。你说毫不夸张这句话时，你已经在夸张了。

“唐磊，我想问你，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来得忒波涛汹涌了。

“喜欢你单纯，善良，真诚，坚强，宽容。喜欢你使小性子，任性，耍无赖。你所有的优点缺点我都喜欢。”铿锵有力

。

唐磊说这话时，我正低头喝啤酒，差点没吐出来。我凝视唐磊半响，还是没忍住，脱口而出：“唐磊，你什么时候变得

这么……肉麻了？”其实我更想说恶心的。

唐磊眼睛暗淡一下，又迅速恢复活力：“我知道当年我伤了你的心，我也知道我做过很多对不起你的事，但是我是真的

喜欢你。想必你也知道了吧，楚建业已经下台了，明天就会见报。明天你就没有了价值，他就会扔下你，他从来就没有

爱过你！”

唐磊越说越愤慨，恨不得把楚南那颗黑心给掏出来公诸于众。

我很平静地望着他涨红的眼睛，无辜地说：“他为什么会扔下我？”

“他自始至终都是在利用你，从三年前就计划好了！杨杨，你不要执迷不悟！”唐磊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已经彻底失去

理智。

这正是我想要的。我玩弄酒杯，莞尔一笑：“唐磊，你果然知道。”你从头到尾都知道我在被利用，甚至你可能还是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