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儿。”骆玥轻唤迷离的三更。“那天骆桑跟你说什么了?”
“他问我是不是喜欢骆玥。”三更脑袋枕在他肩上,漫不经心地说。
“哦,你怎么回答他了?”骆玥轻笑。胸膛振动引起三更细微的颤抖,后庭菊口不禁夹紧骆玥的欲望。骆玥哼了一下,
继续问:“三儿,你怎么回答?”
“唔,我说喜欢。”三更轻轻扭了扭身体。“很久以前就喜欢了,很喜欢很喜欢。”
骆玥满心的欢喜全化为行为。良久,骆玥捧起三更的脑袋,一个长长的吻过后,他凝着三更的眼睛道:“三儿,你会喜
欢我多久?”
“不知道,喜欢到不能喜欢为止。”
“什么时候才不能喜欢?”
“什么时候?”三更笑了一下。“不知道,觉得不应该再喜欢你的时候。”
“三儿,如果一辈子都没有那种时候呢?”
“那就喜欢一辈子。”三更歪头粲然一笑。骆玥呼吸一窒,再次吻上他的唇,脸贴着脸问:“三儿,你看清楚咯,我眼
睛里有什么?”
三更仔仔细细的搜寻,暗黑的眼珠流转,深不见底,缓缓将他吸进去,然后,在最中心处,他看见了——“有我呢。”
三更说。
“是啊三儿,你都在那儿扎根了,怎么擦怎么揉都弄不走。”骆玥抱紧他。“起来吧,水凉了。”
回房抹上药膏时,三更突然“啊”一声,一脸惊慌失措叫道:“这么晚了!惨了!”急急忙忙穿上衣物就要往楼下冲。
骆玥将他拉住,推坐在床上。
“我得回家了。”三更苦着脸道。骆玥睨了他一眼:“袜子都没穿,你想生冻疮啊!”
“袜子呢?”三更睁大眼睛四处寻找。骆玥从柜子里拿出一双新的厚棉袜过来,蹲着将他白嫩的双脚托在膝上,把袜子
套上去。
“我的袜子呢?”
“在浴室,湿了。”骆玥站起来,拉起他亲一下。“走吧,我开车送你回去。”
“这么麻烦?我翻墙过去。”
“黑漆漆的,摔了怎么办?快走,不然不让你回家。”
三更一听,三步并两步快快下楼。骆玥将车开到巷口,看三更的身影消失了才离开。
回到家,见老爹一个人在看电视,三更紧张跟老爹解释自己在骆家吃晚饭,所以才这么晚。老爹笑道:“三儿,你是大
人了,总会跟朋友一起去玩玩的,过来坐着,暖暖手。”
“外头可真冷。”三更拿了凳子坐在炭火边烤火。修长圆润的手指被炭火映得透明绯红。他捉起老爹皱巴巴有些开裂的
手仔细摸。“老爹,你又没擦凡士林啊?”
“嘿嘿。”老爹干笑。“那东西擦着手滑溜溜的,不自在。”
三更不作声,进他房里拿了瓶子出来,沾了点抹在他受上,手指点点推开。“老爹,这大冷天的,你这手在外边冻了一
天,回来有烤火,你看这关节,还有这儿,都裂开了。天气要再冷些,保不准就流血了。老爹,你要嫌它滑腻,等擦完
后就戴上那软手套。”
“都老树皮了,还讲究这些做什么。”老爹不以为然。
“手要是冻裂了,你也不好做工啊。”
“是是。”老爹转移话题。“三儿,准备过年了,想想买些什么年货。”
三更想了想,说:“买些鸡鸭鱼肉蔬菜野菌萝卜,那些糖果零食不用买了,我和哥都不吃,年糕之类的晚上抽空自己蒸
就行了。”
“没有糖果哪来的过年气氛呀,多少买一点。回头一哥回来,再问问他。”
“他还没回来呀?!”三更惊讶。“不是早下班了吗?”
“可能有事耽误了或者跟朋友去玩了吧。”
十一点钟三更上床睡觉时,才听到艾晨上楼的脚步声。门被推开时,三更探头问:“哥,你怎么这么晚?”
艾晨不说话,也不开灯,关上门,窸窸窣窣换上睡衣便上床了。三更静听了一下,没声音,又问:“哥,哥,你睡了吗
?”
依然没声音。
三更忍不住猜测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如果是以往,艾晨决不会这样不理他的。说来奇怪,艾晨以前挺顽皮,时不时爱
闹一下三更。但从高三后,他突然变了个人似的,性子极沉稳。那时候三更以为是因为临近高考,所以他才暂时收了性
子。后来他知道,艾晨是真的变了,越来越有大人样。他们家的大事,现在几乎都由艾晨定夺……胡思乱想中,三更睡
着了。
隔天一早,三更一听到床下的动静,忙偷偷观察,见艾晨精神奕奕的跟往常没什么不一样,心想自己可能是多想了。
之后几天,三更也一直暗暗留心,甚至还偷偷跑到艾晨打工的地方看,一切安好,很正常!
三更放心了。
卷二十八:牛刀小试
开学后,三更把那座未完成的雕塑拿到学校雕。刚打开纸箱时,宿舍里一伙人都叫起来了。一个个嘴巴咧得见牙不见眼
,那笑声老远让人听了都觉得恶寒。“哇拷,太牛x了三儿!哈哈。”
“三儿!加油!咱顶你到底!打倒那票刻薄四们!”——刻薄四,即曾有人戏称,雕塑专业的学生们,大一刚入学还不
会拿刀时是极厚实的,所以被称为厚板一;到大二时,会弄刀了,开始把自己一两层粗皮厚皮削掉,所以被称为剥削二
;大三时,刀法熟练了,能把不够滑嫩的皮片去,所以被称为片鸭三;大四时,刀法出神入化,身上也就只还剩薄皮一
层,所以被称为刻薄四。
三更在作品截止前二周,按学校要求先将作品交到校评审部初选。一周后,导师告诉他,他的作品在校评审部通过了,
而且很多评委对他的作品赞赏有加。三更和小松等人很高兴,要知道,他们学校的评审员有些还是这次比赛的评审员呢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等待,等初赛过后,看能否入选复赛,过了复赛,还得决赛。一层层筛选,一层层淘汰。
这天下午,三更放学后便和小松一块去学校食堂打饭。回途径女生宿舍楼时,忽然听“哎哟”一声,两人还没反应过来
怎么回事,一根晾衣杆已经重重打在三更的右手臂上。三更手一抖,饭盒掉落,还好盖得严实,里面的饭菜没掉落在地
上。小松帮捡起饭盒,担心问:“三儿,你手臂不要紧吧?”
“痛死了。”三更隔着厚外套揉揉痛处。抬眼巡到底是哪一层扔下来的。八层楼,每一层走廊上都站着不少女生,不知
道是哪个扔的。
“走吧,回去拿红花油擦擦。”
两人走了二十来米,就被一个气喘吁吁的女孩拦住了。“同学,对不起啊。我本来拿杆子是想撑衣服,不小心被绊了一
下,好巧不巧就打到你了。你没怎样吧?”
三更和小松哑言失笑。小松对那女孩道:“同学,你认错人了,你打到的不是我,是我身边这一位帅哥。”
“呃?”女孩满脸通红的转向三更,这一看,当下就傻眼了,老半天才能回过神来,羞涩道:“真对不起,你没事吧?
要不要去校医看看?”
“没事,回去擦点红花油就行了。”三更笑道。女孩立即说:“你等会儿,我那有药酒,我现在去拿给你。”说完咚咚
跑了。
“三儿,等咱回到宿舍,怕是要吃冷饭了。”小松好笑。打开饭盒挖了两勺吃下。又说:“三儿,你吃不?”
三更摇头,将毛衣领子拉高。虽然已经四月中旬了,但天气还是挺冷,有时候中午会有些阳光,其他时候,都是阴冷的
。十分钟左右,那女孩又跑回来了,将手上的药酒递给他。三更笑道:“其实之前就想告诉你,我们宿舍有药酒,不用
这么麻烦你跑来跑去的。”
女孩脸又红了,直接塞进他手中:“打到你我心里不安,你就拿着吧。”
“那谢谢你了同学,我们先回去吃饭了。”小松捧起冷掉的饭盒,推推三更。“三儿,走了。”
两人朝女孩点点头,翩然离去。那女孩呆了半晌突然回过神来,无限懊悔:啊!我怎么忘了问他叫什么呀!!
半个月后,初赛结果出来了,三更的作品入选了。
哇哈哈……宿舍里,阿奇等人敲盆打碗,鬼哭狼嚎了足足五分多钟,被舍监警告了才停下来,“三儿,太牛了,真想去
刻薄四看看那些落榜者的绝望的脸。”
“得意什么呀,才入复赛而已。”
“三儿,这你就不懂了!为什么不得意?哈,咱厚板一的艾三更同学竟然打败一票刻薄四的老油条们……哇,想到就让
人激动不已!三儿,过几天校报估计会采访你了。”
“那不行,咱三儿哪能说采访就让人采访的,到时候,咱得先挡在前面说些官方语言。”小松咳了一声,微微笑:“谢
谢各位拨冗前来参加厚板一之艾三更同学的采访会,因为艾同学昨天晚上不小心睡晚了,到现在还没醒,所以请各位先
耐心等待,有什么问题可以先问我们,谢谢谅解。”
“程小松同学,请问您哪位啊?”阿奇怪声怪气问。
“哟,这位记者同志,您昨晚是磕到头了吧?快去医院看看,别因工作耽误了治疗,神经这病吧,可大可小,照您这程
度,我估计已经大了,快走吧,回头我会帮您现场录音的。”
几人你挠我我敲你的乐得东倒西歪,笑闹过后,有电话找三更。是容佳。三更告诉她入复赛了,她在那头乐得跟什么似
的,直说周末要约他吃饭。三更笑应了。刚挂了没一会儿,又有电话找三更。这回是骆玥。直接叫他去校门口。
三更打从开学到现在,都没见过骆玥,上回打电话说他出差,现在才回来吗?三更轻快的走着,快到校门口时,被一个
女孩拉住衣袖,她惊叫道:“哎?是你呀!真巧!你的伤好没有?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三更愣了一下才看出是上次打到他的那女孩,朝她笑笑说:“只是一点点青肿而已,早就好了。”
“那就好,你哪个系的?几年级?怎么称呼?”
“呃,雕刻一年级,艾三更。”三更乖乖答道。女孩眼睛一亮,直勾勾道:“三儿,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我是美术三
年级的李澜。”
“噢,你好。”三更被她看得脸红,微微垂下头。可爱!李澜心里呐喊,急猴猴拿出笔纸问:“你们宿舍电话多少?”
三更又是一愣,乖乖报出。哇噻~怎么会有这么乖巧又漂亮的学弟呢!!李澜当下就想仰天长啸。三更见她表情太诡异
,心里有些发毛,忙说:“学姐,我还有事先走了,再见。”说完便匆匆向校门口走去。
“三儿!回头我打电话给你!”李澜在后头狂吼。
三更走得更快了,在门口左瞧右瞄都没见骆玥,心想他是不是还没到?
“三儿,在这儿。”骆玥在正对面马路边站着叫他。三更抿嘴笑,快步穿过去,问:“找我干吗?”
“吃饭去,你没吃吧?”骆玥上车。三更拐到副座坐好,转头道:“你打电话来之前是打算去吃了的。”
“想吃什么?”骆玥将安全带给他系上。
“都可以。”
两人去吃了广东菜。随后骆玥开车沿着江边兜转一圈,开回别墅。三更惊叫:“我明天还要上课呢!”
抗议无效。三更被骆玥拖上二楼,衣服被扒下时,三更作临死前挣扎,哀求道:“骆玥~我明天要上课。”
“我知道。”骆玥边脱边吻边回答。“明早我送你去学校。”
“唔!”
浴室里,熊熊的情欲疯狂燃烧,骆玥迫不及待地冲进三更的身体里,引得他吃痛蹙眉,微抬起身子惊喘:“疼,你慢点
。”
“三儿。”骆玥压下他的头,嘴唇吻上,身体欲望差点爆开,忍不住狂抽。发泄过后,紧搂着他的身子,冲洗干净,抱
上床,沾上药膏在那稍染血丝的菊瓣处揉开。
三更脸蛋酡红的闭着眼睛任他摆布,一会儿又惊喘了一下。骆玥转过头紧张问:“还很疼吗?”三更摇摇头,满脸羞赧
。
骆玥趴在他身上,脸对脸贴着,低笑道:“不疼了?”三更不语,转开视线。
“刚才真该死,竟然控制不住自己。”骆玥嘴唇滑向他耳边,哑声道歉。气息拂得三更耳脖处痒痒,不觉笑出声,板正
他的脸,亲了一下。
这一亲,如星星之火,足以燎原。
三更唇边无意识发出的单音节让骆玥欲望狂奔。这一次不敢再横冲直撞,身下这副躯体像朵花儿一样娇嫩,得细心呵护
才能让它保持芳香。
细细绵绵的吻,如雨露滑过叶面,带着微微清凉的舒适,从颈脖处一路往下,往下……三更轻轻呻吟逐渐加重,轻颤着
拱起身子承求更多欢愉……
“三儿,跟女同学交往要保持适当距离,知道吗?”骆玥紧盯着他潮红的脸蛋道。三更空白的脑子稍微回复正常运转,
但还是不明所以,愣愣问道:“哪个女同学?”
“就今天在校门口那个。”一看就知道有不良企图,暂且先不管这企图是什么,以三儿这单纯的心机,逃不脱。
“她是三年级的学姐。”三更说。
“不管她几年级,总之以后碰上这类女同学,别跟她们太亲密。”骆玥十指交握住他匀称葱白的十指,有些漫不经心的
说。
“我们没有很亲密呀。”
“那还不亲密?”骆玥挑眉,拉开他的腿,整个欲望没进去,撑起上半身问:“难不成像我们这样才叫亲密?”
三更的脸爆红。骆玥恶劣地勾唇一笑,低头在他脖子及锁骨处吮了几个吻,然后轻轻浅浅的律动,逗得三更躁动不已,
双腿自动缠上他的腰,身子扭着。
真乖。骆玥赐赏。
卷二十九:迎风摇曳
“三儿,你会喜欢我多久?”
“什么时候才不能喜欢?”
“三儿,如果一辈子都没有那种时候呢?”
“三儿,你看清楚喽,我眼睛里有什么?”
“是啊三儿,你都在那儿扎根了,怎么擦怎么揉都弄不走。”
那天晚上骆玥所说的话,在我脑子里翻腾了千万遍。
他是在向我表达什么吗?
他喜欢我,这我知道,但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呢?
想不透,不如就这样吧。
——三更。
周五晚回家,三更跟老爹及艾晨说入复赛了。当下把两人乐得跟吃了兴奋剂似的,尤其是老爹,吃过饭便迫不及待往龙
伯陈叔家宣扬。艾晨笑道:“三儿,老爹一碰上你什么好事就乐颠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