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玉生烟 下——年小初
年小初  发于:2011年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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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作为房东我必须要保留一份备用钥匙,可是我绝对不会拿来偷窥这种事情哦……放心……啊!”

楚回直接拿起那本《理综模拟卷》砸了过去。

程诺砰地关上门,但还听得见他一边往楼下跑一边大吼的声音:“楚回!你这个恩将仇报的小人!”

庄景玉尴尬无比,红着一张脸走过去捡起自己的卷子,回来时却看见楚回的左手掂了一本《化学全解》,右手掂了一本

《数学王》,喃喃自语着:“嗯……右边的要重些……早知道就用这个砸他了,总比那个轻飘飘的卷子好……”

庄景玉被哽得僵在原地,无语。

第二十九章

两个人在一起的日子,过得很是简单。

庄景玉本来以为萧岚会时不时地来找他们麻烦,可是一晃将近两个月过去了,他却连那个人的真影儿都没见过──当然

,在各种媒体上见到,是不可避免的。

这房子里本来是没有电视的,可是住了一个星期以后,程诺就呼哧呼哧地搬了个电视上来,累的直喘气,说:“你们家

楚回的要求还真是多啊,在我这儿租房子的人个个都没有电视,人家都知道要好好学习,就他要特别点儿哦……”

楚回从门口慢慢走过来,递给他一叠钱,淡淡说:“你也赚得挺开心的,不是吗。”

程诺立刻很狗腿地站直身子,笑眯眯地接过了几张浑身冒着粉红泡泡的毛主席,他两眼发光,乐颠乐颠地数着。

庄景玉也曾奇怪过楚回的钱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这两个月下来,他从没见到楚回有固定的上班时间,每天都是睡到自然

醒,偶尔会出门一趟──但最多不超过三个小时。

庄景玉问过,而楚回也只是笑着摸摸他的脑袋,亲亲他的脸说:“乖,你只管在家好好学习就可以了,我们不会饿死的

。”

庄景玉有些黯然。楚回明明知道,自己不是这个意思的。

他很想告诉楚回,就算你真的是在用萧岚的钱也没有什么的,我不会因此看轻你的……可是每当这样一想,他又会觉得

自己很卑鄙很可恨。当初,他明明已经信誓旦旦告诉过楚回,他会相信他,永远不会怀疑他。

可是,他连短短两个月都没有坚持到。

庄景玉试探过,楚回见他坚持,也只能像被打败一般,叹息着说了句:“你放心吧景玉,总之,我的钱,都是正当来源

的。”

仅仅只是这么一句,就会让庄景玉悔恨不已。

后来时间长了,他也就渐渐不问了。既然楚回不想说,那么,他也就装作不在乎吧。他只是更加努力地学习着,或者用

楚回的话来说,是玩命一般地学习着。

他想好好读书,然后考上一个好大学,找到一份好工作,日后,多多赚钱,回报楚回。用很乡土的话来说,就是让楚回

以后能过上好日子。

这是一个很原始,也很天真的愿望。

每晚每晚,楚回窝在沙发里,撑着下巴看书桌下的庄景玉苦苦念书的认真侧脸,心里总是忍不住感叹,在现在这个社会

,还能如此单纯地相信“读书改变命运”的孩子,真的不多了。

至少,在他所经历的人生里,只有一个庄景玉。

楚回想的愣神,看的自然也就久了。本来在认真演算习题的庄景玉有时会感受到楚回灼热的目光,于是正高速运转的脑

子也就渐渐慢下来,最后实在熬不住,只能停下来。

等楚回意识到庄景玉已经好久没动笔的时候,庄景玉已经不知道在原地僵了多久了。于是他便笑笑走过去,站在庄景玉

的身后,低着头,搂住他的脖子,一边亲一边看他的习题册。

有时他在画立体几何,有时他在记化学方程式,有时他在背英语单词,有时他在连电路图……楚回总是将脑袋放在肩膀

上,把庄景玉蒙在习题册上的草稿纸掀开,笑着说:“有什么不能看吗?难道这还是秘密不成?”

这倒也不是庄景玉故意的。自从楚回只用了一分锺就解答出了他想了整整一个晚上的物理题之后,楚回每次走过来看他

做的题目,他就有一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就像是被老师盯着一样,又紧张又害怕,生怕自己做的不对。

那一次,当他看着楚回几乎是毫无停顿,如同行云流水般把算式列出来的时候,他是真的被惊呆了。他知道楚回聪明,

可没想到这聪明还能体现在做题上。要知道,楚回已经有整整七年没碰过书本了,可是对于这种东西,却比学校里那些

做题都做到麻木的高考党还要熟练。

吃惊过后,庄景玉难免有些感伤。任何一点小小的比不上都可以让庄景玉心生卑微。在楚回面前,他总是一个小矮人。

楚回总是对庄景玉闷闷不乐的模样感到好笑,然后揉揉他的头发,抢过他的笔,在他不会的地方写下几个令人茅塞顿开

的方程式。幸好庄景玉也不笨,在楚回提醒之后,总是能立刻找到关键,掌握方法,迅速将题解出来。

楚回便会很欣慰地说:“嗯,不愧是我的景玉……又做对了。放心,有我这个老师在,你一定会比学校里那些傻乎乎做

题的家伙考得好的。为了表扬一下你……唔,来,亲一个。”

庄景玉一个闪躲不及,就被楚回攫住了嘴唇。

暖黄的灯光打在他们身上,将两个人拥吻的身影暧昧地投射在身后的墙壁上。庄景玉每次都抗议着在半空中挥笔,但最

后总是会被楚回一手打掉。黑色的中性油笔啪嗒嗒滚到地上,而这两个人,也渐渐滚到了床单上。

简单太久的日子,总还是需要点激情,才能一直幸福的。

而每次这样以后的第二天,庄景玉睁开眼的时候,先是会看到高高的天花板,然后,就会听到厨房里乒乒乓乓的声音。

隔不了多久,楚回就会凑个脑袋进来,笑着催促庄景玉快去洗漱,大肆推销他的爱心早餐。

说起做饭这类的家务事,两个人也是分工合作,从未有过争吵。在见识到楚回的厨艺之后,庄景玉终于忍不住笑:“喂

喂喂,看来你也不是全才嘛……简直不能想象这么难吃的饭会是出自你手哦……”

那一次,面对着那盘焦糊糊的菜,楚回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下厨。而结果当然是──完败。

楚回苦笑了一下,将菜倒进垃圾桶。眼神里,暗暗无光。庄景玉以为心高气傲的楚回是因为这个小失败而心有不甘,便

急忙上前安慰。

楚回自然是说没事,只是在心里喃喃自语:我的确不是全才……不像那个人,样样拿手。

可是对于庄景玉这样吃过苦的孩子来说,做饭这种事情自然是不在话下了。不过就算是这样,第一次给楚回做饭吃的时

候,庄景玉也还是蛮紧张的。

这也没什么想不通的。在自己在乎的人面前,任何事情,都想要做到最好得到赞同。

楚回当时逗他玩,只抿了一口汤,就紧紧皱起了眉。这把庄景玉吓了个半死,连忙拿起勺子自己尝了一口,砸吧了几下

说:“没什么怪味啊,挺正常的……”

直到看到楚回捧着肚子笑倒在餐桌上,庄景玉才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然后,黑了整整一晚上的脸。

楚回后悔不迭,哄了他一个晚上,最后使出杀手!,在他的肩骨吹气──这是庄景玉最怕的事情。后来,楚回把笑个不

停直往后缩的庄景玉压倒在身下,浅笑着说:“没想到景玉你的心眼儿这么小……”

庄景玉瞪了他一眼:“是你太坏了。”

楚回笑得宠溺,揉揉他的头发。

不过,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两个人静静抱了一会儿,庄景玉到底还是忍不住,压着声音小心翼翼地问了句:“喂……我

做的饭到底好不好吃。”

楚回亲亲他的嘴角,软软扔出三个字:“傻孩子。”

庄景玉转转眼珠子,还是不甘心:“那……是不是最好吃的?”

听着这句话,楚回的心,不着痕迹地震了一下。不过,他却很快又如常地笑起来,绞着庄景玉的头发,淡淡说:“是。

可惜,当然不是。如果,仅仅从味道上来说的话。

他骗庄景玉说是,他也骗自己说是──原来,骗人这种事情,也并不是那么难的。连他都习惯了,习惯得可以收放自如

了。

其实这真的无所谓,有些话说出来,既伤人又伤己,何苦呢。

萧岚那些华丽的厨艺,做出来的饭菜是很可口,可惜,都是深入骨髓的毒药。

而自从这件事情以后,楚回对烹饪也渐渐上了心。在观摩了庄景玉好几次做饭经过以后,更是兴趣浓浓,非得买了好几

本食谱放在家里,慢慢学,只要一有空就拿出来练手炫耀。

先不说楚回的手艺到底锻炼得怎么样,但就说随意摊在沙发上的那几本食谱书,庄景玉每见一次,就忍不住要笑一次。

楚回的确算得上是言出必行,自从买了食谱回来以后,每天只要一有空就窝在沙发里琢磨。庄景玉有时候忍不住嘟囔:

我看你比我还认真,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要去考厨师资格证呢。

而为了更好地在实践中锻炼自己的厨艺,楚回也常常心血来潮地拉着庄景玉去超市里买菜,为他的下一个“杰出作品”

备齐材料。

于是庄景玉时常担心,楚回的钱包会不会真的就这样扁下去,再也鼓不起来了……

不过庄景玉倒是很惊奇地发现,楚回选菜的功力还挺高的。他就此表扬过楚回,楚回却只是淡淡一笑,没什么特别兴奋

的表情,说:“是吗。以前看别人是这么选的,记下来了而已。”

直觉告诉庄景玉,那人必定不同寻常,可是眼见楚回一副不想再开口的模样,他也便知趣地打住了。

两个人一边笑一边选好菜,然后推着车在偌大的超市里,慢悠悠地晃。庄景玉是第一次知道楚回竟然这么喜欢吃零食,

呃……雅哈也许不算零食。楚回也喜欢吃山楂,在家的时候,有事没事儿,嘴里也总是叼着一片。

庄景玉觉得楚回喝那么多咖啡不好,有时候便劝他把雅哈换成酸奶。可是楚回却把他放进推车里的所有酸奶都又原封不

动地放了回去,眉目疏离,语气冷淡:“我不喝酸奶的。”可能意识到自己口气过重,便又微微一笑,躲避过行人的眼

光,牵起他的手,捏了捏,轻声说:“你要是不想让我喝,那我就不喝好了。”

逛完超市,结账,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在路上慢吞吞地闲晃,然后晃回家。如果遇到好吃的小吃摊,两个人就停下来

,吃吃小吃,和热情的店主聊聊天──无论怎么样,都是好的。

最后,他们回家。

是的,尽管沿途都是美色,可是终究还是抵不过目的地的温暖。因为那里,是家。而家这个东西,他已经有好多好多年

,不曾相见。

他已经孤独了太久,煎熬了太久,当他走进监狱时,他甚至已经绝望──难道这辈子,他注定要与冰冷的栏杆和冷漠的

人世为伴。

幸好,他遇见了楚回。

这句话就像是信教徒夜夜不忘的祷告,每一分每一秒,都要虔诚地念诵和祈祷。

这个世界是流动的,所以每个人身边的角色也总是停停留留来来往往。可是岁月流转,你会发现,无论周围的脸孔翻来

覆去换了多少张,却总有那么一个人,始终站在同一个地方。

他离你可能不是最近,却总是在你最需要的时候,靠过来一只肩膀。

这情景看起来有些像演电影。你在人潮汹涌的中心,他在人潮寥落的境外,可是你们相视而笑,心意相通,无论是怎样

的铁壁铜墙,都难以阻挡。

在你看来,除了你俩之外的天地,尽是一片灰蒙。

可是终其一生,究竟有多少人能在身边一张张模糊的灰色脸孔里,发现那一抹唯一不变的彩色呢。那些灰色都是诱惑,

从别人的手心流到你的手心,又从你的手心流到别人的手心。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始终都是留不住的。

他们或许也会是某个别人生命中的那一抹亮色,可是在你这里,他们只是匆匆流走的过客。每个人生命中的彩色不说唯

一,却终究是难得。

即使身边的诱惑再多,这茫茫天涯,人的一生,也总需要有一个家。

而对于现在的庄景玉来说,那个家,只能是楚回。

第三十章

时间就这么晃晃悠悠地晃悠到了四月份,天气越来越暖,离高考也越来越近。在某个阳光明媚的周末,楚回觉得自己要

是再这样宅下去就快要达到和一楼那个极品宅男一样的水平了。这样一想,楚回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这还真是恶寒。

他又看看还趴在书桌上奋笔疾书的庄景玉,心里估计着,这孩子要是再这么学下去,估计就快要学傻了……

于是,他毅然决然地从沙发上站起身,对庄景玉说:“赶快收拾收拾,我们出去。”

庄景玉现在的脑子里只有模拟卷上的那道排列组合题,他正咬着笔杆子苦苦思索呢,听到楚回这么一说,便下意识地抬

起头,茫然地看着他,嘴巴微微一张:“啊?”

啪嗒。

于是,那只黑色油笔又再一次不幸地滚到了地上。

楚回走过去,弯腰给他捡起笔,往桌上一扔,头一低就攫住了他的唇。庄景玉虽然很惊讶,可是这些日子下来,他对于

这种事情,已经完全地……习惯了。

过了好一会儿,楚回才放开庄景玉,揉揉他的头发,笑着说:“你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庄景玉的脸唰地就红了。

楚回看到庄景玉红了脸,便笑得更厉害。他凑到庄景玉的耳边,轻轻吹气说:“算了,我们还是别出门了……免得你被

别人拐走了……”

庄景玉的脸唰地……熟了。

他尴尬地咳了两声,推开楚回,嘟囔着说:“别告诉我你也赶上春天发情了……”刚说完这句话他就暗叫不好。偷偷抬

头瞄了一眼楚回,看到的,果然是对方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庄景玉打着掩护,一边收拾桌上的书本,一边装作漫不经心地问:“出去干嘛呀。”

楚回随手翻了翻庄景玉的习题册,微微蹙眉:“你做的这些太都没水平了,我去带你去书店买点有用的。”

听见楚回这么说,庄景玉立刻黑了一张脸。他一把抢过楚回手上的书,语气不满:“我压力已经够大的了……你就别再

打击我了。”沉默了一会儿,他又闷闷地开口:“我又没你那么聪明……不像你,就算不做题也可以考得好……”

楚回看着庄景玉那副黯然神伤的模样,觉得心疼又想笑。他伸手捏捏庄景玉的脸,笑着说:“你这傻孩子,我都是一个

快三十的人了,你还跟我比这个?”

庄景玉也觉得自己够傻的。他仰起头,仔细打量了一下楚回的脸,那股认真劲儿让楚回都不得不抹了把自己的脸,狐疑

地问:“怎么了?难不成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不成?”

庄景玉拍掉他的手,笑得一脸灿烂:“没有。我只是觉得,你看起来哪里会有快三十的样子……我们俩一起走出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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