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技(第一卷 换世录 穿越)下——委鬼
委鬼  发于:2011年12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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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朝焕哼了一声:“他是朕要的,由不得他选。”甄灿张口还要说话,被打断,“萧兆诚,朕是君,你是臣,你当明白

你我之间,没有争议,朕今日见你也不是来与你商议穆英瑜应该归谁,他在朕手中,朕喜欢他一日,便一日不放手,朕

若喜欢他一辈子那便一辈子不放手,至于你……你是个人才,与公来说,朕自问并未亏待过你,与私,也是朕先遇到了

他,若论先来后到,他也是朕的,你没法比!”

甄灿被他说得哑口无言,不是理亏,是气得无言以对,面前这人一口一个朕字,活生生的向自己炫耀着他的极权,甄灿

突然恨起来,恨秦昭阳抛弃自己,恨胡绉给自己的这个任务,恨说喜欢自己却一去不返的穆英琅,恨将自己嫁入穆家的

萧家人,恨……然而当他想到穆英瑜,他本以为自己应该最恨他,恨他明明口口声声说自己不好男色,却偏偏惹自己动

了心,可是却发现自己恨不起来,此刻他只想见他,极度的渴望见到他,似乎只是那人的模样就能填补心里被恨意炸出

来的那个缺口……

“我要见他。”他用几乎是乞求的口吻说道。

“不准!萧兆诚,你与他已做了十三年的夫妻,够了吧?也该把他还给朕了吧?”红朝焕也放松了语气,流露出无限怨

怼,苍天得知,当年他是如何度过一个个明知那人与别人同床共枕的夜晚,他以为世上再没有比这更痛苦的事,即使后

来遭遇的任何苦楚与之相比都不值一提!

甄灿看着面前的男人,十三年么?十三年的夫妻对于他来说似乎只是一瞬间的过往,够了?怎么会够?

然而理智再度回来,告诫他,穆英瑜不是你的,你不是一早就知道了么?就象天注定这男人要做皇帝一样,天注定穆英

瑜是属于他的,那你争又能争到什么?

一时间心灰意冷,苦笑一声:“那……陛下如今江山在握,爱人亦得,萧兆诚已一无是处,这丞相之位还是让给能者居

之,请许臣辞官归里。”离开吧,眼不见为净。

红朝焕皱眉啧了一声,道:“不准。”

甄灿冷道:“陛下不觉得有臣这样的人在朝堂上碍眼么?”

红朝焕无所谓的道:“他是你我二人的私事,朝堂之上,君臣共事,为的是天下,他,不在君臣之间。”

甄灿低头,这人确实已然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成长了许多,他已有了帝王该有的认真和理智,而自己……似乎反而退化了

?正想再说什么,就听皇帝接着幽幽地说道:“萧卿这样的人才,普天之下朕怕是再难找到第二人,丞相之位非你莫属

,希望萧卿不要令朕为难才好,朕若是心情不好,就不知萧家满门和那人会如何了……”

甄灿只觉额角青筋直跳,决定收回刚才对他的观感,怒视着他:“陛下以为强求,能得忠臣么?”

红朝焕笑笑:“朕才不在乎你是不是忠臣,朕只知道你会乖乖的做丞相就行了。”

甄灿挑眉,明知道自己只是意气却还是忍不住道:“做奸臣永远比忠臣容易。”

红朝焕还是笑:“你舍不得的,百姓……不,国事大业在你眼里比什么都重要,你舍不得的!”

甄灿咬着唇,沉默片刻最后道:“你欠我一个情。”

红朝焕神色微微一僵:“除了放他和这江山,其余的什么条件朕都应允。”

甄灿道:“让我见他一面。”

红朝焕眯着眼,思量一会儿后道:“你做二十年丞相,二十年后,朕放你辞官还乡,那时候朕许你见他一面。”

史书载,萧兆诚为相,行事严厉冷酷,二十年间在朝野留下“悍相”之名,然其政见精辟,民间受其政策之惠者不计其

数。

后人对于萧兆诚的评价是两极分化的,恨他的人说他冷酷无情,党同伐异,朝堂上容不下任何与他意见相左的人;赞他

的人说他体察民情,所提政策都深得民心,是真正的为国为民……

为官二十年间,萧兆诚一步也没有离开过凤都。萧府内侍仆稀少,下人们说萧丞相是个不讲究的人,对吃喝玩乐都没什

么兴趣,最喜欢的就是在书房里摆弄那部当年盛丰帝让他修抄的《通史文库》,对待家中侍仆也颇和善,只有一回,一

个负责洗衣的仆妇不小心将大人平日常穿的一件重人常服与其他深色的衣物混着洗,结果污了色,被大人训斥了一顿…

萧兆诚终其一生,除了官服之外只着重人常服。

第九十四章:人演戏,戏惑心

光阴荏苒,霜染乌丝。

秋风起,园内的树叶落了一地,侍仆们已习惯了这里的懒散生活,没有主人的吩咐懒得动手。

他坐在书房内,无意间自书卷中回过神来,抬头,几乎是惯性的往边上的矮榻看去,有那么一瞬间似乎看见那人盘坐与

上闭目静修的残影……

看了一眼放在窗台上的日冕,唤来侍僮服侍着更衣,绛红色的朝服是皇帝特许的颜色,满朝文武只有丞相的朝服颜色最

接近皇族用的国色,只是这颜色对他而言更象是嘲弄和讽刺。

步入朝堂,走到百官之首的那个位子站定,看了一眼身后的众臣,这是多年来他为这个国家精心挑选出来的精英,每个

人都有自己的才干,未来有着无限期盼,不象自己……

皇帝姗姗来迟,精神似乎不太好,他已有些发福,虽然注重保养,但眼角的纹路却毫不留情的将岁月刻在脸上,迎上他

的目光,冷淡的似乎在说:看,我们都老了,你还要争么?

萧兆诚递上的奏折是一份辞呈,同时还是一份详细的推荐名单,将接替自己的人以及自己离开后整个朝廷格局的人事变

动等等。

皇帝很干脆的在辞呈上盖下了国印,没有丝毫挽留之意,似乎之前两人长达二十年的合作无间竟只是做戏一般,令下面

的满朝文武面面相觑。

散朝之后,萧兆诚被招入御书房,一上一下,君臣会面,良久无声。

终于皇帝耐不住打破僵局:“这二十年,你做得很好。”

他看着书案后的中年,对方眼中映着的是两鬓斑白的自己,二十年,漫长得好似百年……

“我要见他。”他说。

“你这人……竟不懂得转念的么?”皇帝苦笑起来。

“你答应过,让我见他。”他只一字字的坚持着自己的要求。

“你……”皇帝无语,叹气,“罢了。”招来宫人道:“去请佑国公前来,就说萧兆诚想见他。”

少刻,宫人回来,手中拿着一本册子,道:“佑国公说……不见丞相,让奴婢将这本手扎交给您……说您看了就明白。

他意外的看着那册子,抬头看了一眼皇帝,见皇帝亦是一脸惊讶,看来不是他在耍什么手段,接过册子来翻开,那是一

本日记,开始于二十年前的那个秋季……

“兆诚,救救我……”

“兆诚,为什么不来救我?你有那能力的不是么?”

“兆诚,为什么还不来?”

……

“三年了……兆诚,你是不是已经忘了我了?”

……

“朝焕说云州百姓为你做了个金匾……你终于成了你的志向,终究在你心里,国事永远比我重要是么?”

……

“十年,萧兆诚,你曾想起过我么?”

“十五年……”

……

日记并没有日日记录,断断续续,且越来越少,最后一天的内容正是今日,上面只简短的写着一段话:“莫道情薄,叹

君来迟。”

捧着手札,心里竟是一片木然,莫名的觉得可笑,果然什么都敌不过时间,穆英瑜此刻是恨自己的吧?那至少说明他曾

经爱过自己……

离开皇宫,凤都城外停着一辆马车,站在车旁等他的是李畅,二十年在龙的身上留不下印记,他还是当年那十七八岁的

少年模样,只是眼中的天真淡了些许。

“萧哥哥,见到穆哥哥了么?”看到他来,少年迎上去,张口便问。

他漠然的摇了摇头:“没有。”

李畅皱眉,不知如何安慰这人一身的失落,最终喏喏开口道:“对不起,离开海太远,我们龙族属水,你们同苍的皇帝

拜的是火凤,皇宫里到处布着结界,我进不去,不然,我早就将穆哥哥救出来了!是我没用……”

他再度摇了摇头:“不……跟你没关系,是我伤了他的心,现在他不要我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李畅叹气:“那……难道我们就这样走了?”

“走吧。”

一人一龙,简单的行李,马车辘轳轻轻的发出吱呀声,载着一车的怅然去远。

凤都皇城内,天师府的小楼顶,红朝焕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只白玉制的坛子,望着外面没有一丝浮云的碧空,久久的发着

愣。

忽然开口轻声道:“他怕是已经走远,再不会回来了,此后便只有朕陪着你了。”停了一下,又带着些撒娇似的怨怼道

,“你到底还是最心疼他,说什么怕他难过,叫朕帮你写那劳什子的手札,你看他过了二十年,连你的笔迹都认不出来

……你可知道,朕也是会难过的呐,你就忍心叫朕替你瞒着他。”

又是片刻静默,皇帝再度自言自语:“这不公平!你跟他过了十三年,跟我却连个零头都没过上,我比不上他么?比不

上么?明明是我先遇着你的!英瑜啊——”言毕,老泪纵横。

人生数十年,转眼便到了终点。

宁静的小村庄,教书的老先生在病榻上已躺了数日,外面传来敲锣打鼓声,他想起什么来问在床边服侍的“孙子”:“

小畅,今日是朝焕帝的寿诞罢?”

李畅轻声回答:“萧哥哥,是隔壁林大哥娶亲呢!现在是择英帝四年,朝焕帝崩了四年了……”

“哦……”他轻轻地应了一声,是啊,朝焕帝四年前驾崩,太子红择英即位,天下已经不是那个人的天下了……那英瑜

呢?英瑜还被他关在那里么?他怎么样了?

“小李哥,我娘让我给萧先生送这些鸡蛋来,他好些了么?”虎头虎脑的孩子提着一筐鸡蛋探进头来,额头上纹着只黑

色的虎纹。

李畅上前接过蛋来,苦笑道:“谢谢你娘亲,跟她说今后别送了,先生身子不好,吃不下这么多。”

孩子有些担心的看着榻上的老人:“先生,您早些好起来罢,我还等着听您的课呢。”

他努力笑笑,目光落在孩子额头上的纹身,有些刺眼。如今额上刺纹已然不再是羞辱的象征,自从朝焕帝令太子烙上狴

犴纹之后,纹额饰就成了百姓眼中象征吉祥的表示,男孩子出生后会纹上虎、豹之类的猛兽以示强壮的祝福……没有人

还记得它最初的含义。

闭上眼,他觉得自己只是打了个盹,然而身子一轻,眼前出现的是一座办公室,大桌后坐着的男人有些面熟,再看自己

竟是一副年青的样子……

男人打量他忽然失笑:“甄灿,醒醒!恭喜你任务圆满完成!”

甄灿?不是萧兆诚么?他有些恍惚,突然记忆的闸门被冲开,往事一桩桩一幕幕的展开,原来他不是萧兆诚,他叫甄灿

,是个鬼差……他的任务是帮助朝焕帝坐上王位并辅佐其治世……眼前的男人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胡绉……原来一切只是

在演戏,只是演戏罢了……只是戏!

“怎么了?”胡绉有些担心的看着他,“我看你一点也没有开心的样子啊!喂!上头说了,你的任务完成得不错,特准

你挑个良辰吉日投胎,当然按约定,投到哪家也由你自己决定……”他说道。

甄灿看着他,半晌:“这一辈子的经历,是算我的还是他的?”

胡绉一愣:“什么你的他的?他是谁?”

“萧兆诚,到底是我演了他一辈子,还是我根本就是他?”他迷茫的问道。

胡绉正色,认真的打量他半天后,缓缓答道:“你不要忘记你只是个演员,扮演着萧兆诚这个角色,那一生只是一出戏

,戏里的人爱的,恨的都不是你!”

原来他们爱的,恨的都不是我啊……他茫然的想着。

“唉!我说你想那么多做什么?这样,你先在这儿坐一会儿,我去转生部拿个资料,一会儿带你去投胎。”胡绉风风火

火的消失了。

他依旧茫然,这么说,穆英瑜爱的也不是我?可是他面前的人明明是我呀!是我没错啊!他反复这样想着,无法解脱…

胡绉消失的时间不长,只一会儿又回来,抓住他满脸急切:“兄弟,我知道这事有点棘手,可实在是太急了!你就当帮

哥们儿一次!快!有个魂无论如何你得帮我去补一补……”

“什么?!”

第一卷·换世录·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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