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滦烟
滦烟  发于:2011年12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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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待我?

这样想着想着居然真的睡着了。醒来时,鞋子脱了,被子盖得整整齐齐。一抬头,小野正瞪着眼睛望着我。

“你居然睡着了!不兴这样的。”他支着下巴看得我,我心里发虚。

“几点了?我睡了多长时间了?”

“才四点。”

我掀了被子坐起身:“睡了两小时了?我得回了。”

“喂,你到我家就是来睡觉的?”他两只眉毛拧到了一块。

我揉了揉他的头发:“真得回了,给你赔罪。”

我穿上外套,听着他气急败坏的嚷嚷,还是离开了。

第二十二章

姨妈打电话过来让我去她家吃饭。

就在我与段薇在超市买食材的空儿,碰到了陆尔东和陆剑榕两人。

他们推着一辆购物车,看见陆尔东仰着头与陆剑榕说笑,看见陆剑榕的手始终放在陆尔东的肩头,看见他们擦身而过却

视我为无物,看见陆剑榕回头冲我微笑点头……

“嘴唇咬出血了……”段薇挡住了我的视线,捏了捏我的下巴。

我厌烦的撇过头,摆脱她的手。

她叹了口气,回身拿了包木耳丢进车里:“你呀,活的太认真了,那么严肃做什么,你累别人也不轻松……”

“我和你不一样!”我压制不住自己的火气。

“谁和谁能一样?”她转过身,双手交叉,“刚才那个男生是陆尔东吧?和他一起的又是谁?”

从他嘴里听到这个名字,我吃了一惊,迎着她的目光,皱起了眉。

“你喜欢陆尔东?”她的目光锐利,逼问的成分更重,“用这么凶狠的眼神看着我做什么?我说对了?”

“你想要哪个答案?是,还是不是?”我看着她,冷笑道。

她突然抬腿就踹了购物车一脚,转身就走,走着走着,提起裙子就跑了起来,一直没回头。

从姨妈家吃过晚饭,想着回家。

段薇一晚上神色清冷,对自己厌恶之态浮在面上,压根不用猜测。

姨妈对她从来不重语指责半分,只说让我多担待,别计较。

一顿饭吃得很不舒心。便无法多停留,只得悻悻然离开。

在回去的路上,天公不作美,雨夹雪下起来,天地间昏暗一片。

我把羽绒服的帽子扣在头顶,又紧了紧领口,但脖子仍然是空空的,一阵强劲的冷风灌进来,将水汽凝结成一个个针尖

,扎在脖子上,扎进了胸口里,硬生生的刺进心间。这雨雪逼得人无处可逃。

路过德福巷,街两旁的酒吧冷清的闪耀着幽暗的霓虹灯光。

正要推开其中的一个门,却被人按住了肩膀,回头看,竟是段薇。

她衣服湿了,额前的头发滴着雨水,脸上的表情猜不透看不明。

“你做什么?”我推开她的胳膊。

“别这样好么?”

我打了个寒战,感觉她的声音比周围的空气还要冷上几分。

一时乱了心思、百味杂陈。

我推开酒吧的门,迈了进去,坐在吧台前。

段薇随后进来,坐在我身边,也要了杯鸡尾酒,捏着樱桃梗左右搅拌。

她没有说话,我就只管喝我的酒。

一杯杯下肚,早已赶走了刚才周身的冰凉,心肺热了起来,烧的面颊绯红。

眼睛红了,看不清周围的环境、人物,却想起了在超市里看见陆尔东的情形,他的衣服第一次穿得如此干净整齐,他的

笑容第一次显得如此阳光明媚……可这一切看在我心里,全部变化成了无形的痛,就像剥洋葱皮一般,把那拳头大的心

脏一层一层的血肉剥脱……

段薇在旁边哼起了歌:“让软弱的我们懂得残忍,狠狠面对人生每次寒冷……谁把谁真的当真,谁为谁心疼,谁是唯一

谁的人……”

“别唱了……”我仰头喝干了杯里的酒。

她支着下巴冷眼看着我,缓缓道:“你这又何必……”

我又何必,为了一个陆尔东让自己如此狼狈。

喝到最后,自己的意识已经渐渐不甚清晰……

早晨醒来,头痛欲裂。诧异的发现自己躺在段薇的怀里。

她斜靠在床头,姿势并不舒坦,衣着整齐,连鞋子都没有脱。

我起身时,她也醒了,揉着胳膊膝盖并不说话。

我整理好衣服,回头对她说:“我上学去了。”

她抬头看着我,目光闪动,只觉得小心的样子如踏在九九时节还未融化的薄冰之上:“你……什么事情都别太当真,这

个世界假的很。感情的事更是如此,海誓山盟都是童话里的故事……”

我强笑道:“你把我当小孩。”

她笑了笑,对我摆摆手说再见。

回到学校,课间陆尔东没有主动来找过我。我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却无能为力。

原以为这样也就罢了,散了就散了。不想陆剑榕却找上了我。

“你以后别和陆尔东有什么牵连了。” 李钰靠在栏杆上,身体向前倾了倾。

我没有答话。

“我告诉过你,他和陆剑榕在一起……”

我面上挂不住,脸色一沉。再不济,也轮不到她来赶我走:“我也告诉你,现在,陆尔东和我在一起。”

“第三者不好当,想必你也知道。”她看了看我,嘴角上翘嘲讽道。

“我偏偏就拿着不撒手了,他能把我怎么着?”我笑了笑。

她竟道:“你们母子俩原来都是骚狐狸……”

“你说什么?”

“做得出来,还不许别人说了,全市有几个人不知道……”

“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我无法在这里多停留一秒,源源不断涌上来的怒气席卷而来,不能自持,到了教室门前全

身还在发抖。

“喂……陆尔东在哪个班?”有几个学生拦在我面前,我听到这名字,只觉一阵踉跄。这些学生十三四岁年龄,有的还

穿着86中的学校制服,陆尔东以前学校里的。他果真不是什么好学生,招惹的一伙的混混。

那小孩见我并不搭理他们,扯着我的衣服推搡起来:“喂,问你话呢,哑巴了?”

我竟是你们这伙小混混都能揉捏欺负的。气极,一脚过去踹倒了我面前最凶的学生。

他们围过来撕扯起来,竟颇为难缠。

正是怒气正盛,却被人一把抱住:“别打了!都给我住手!怎么回事?”

听见是陆尔东的声音,想到刚才李钰、陆剑榕,心里更加窝火。转身要走,却又被一小孩拦住了去路。我回身一脚,看

见那小孩倒在了地上,心里暗道:下手有些重了。

陆尔东脸色极为不好,过来我面前就是质问:“你能给我解释一下怎么回事吗?”

“老大,别和他废话,人善被人欺,这个人太张狂了,得教训教训他……”那些学生诉苦道。

我看了看周围的学生,再盯住了眼前的陆尔东,你要为你的小弟报仇吗?我算什么?在李钰面前强撑着面子,要是他们

看到陆尔东现在要杀了我的眼神,还会多此一举吗?当真可笑的很。

“你告诉我,怎么回事?”他又逼问。

我自嘲道:“就是听不得你名字,见不得你这人!觉得不顺眼就出出气,怎么了!!”

他抓住我的胳膊,咬牙切齿道:“我哪里又伺候的不对了?晨熹。这两天我做错什么了,你发的什么脾气!”

他故意的,他用这种阴阳怪调的语气和我说话,含着味的扁辱我。陆尔东你也这样对我。

我挣不脱他,一急,另一只手抡上去,不偏不倚的打中了他的左脸颊。

我吓了一跳,他竟没有躲。

“顾晨熹!你!”他果真生气了,甩开我的胳膊就走。

我楞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更不知如何是好。

晚自习他又没来上课,最后一节自习我也请了假。这真是个寒冬的夜晚,雪花夹着呼啸的北风,吹的人瑟瑟发抖。我在

陆尔东家门口来回的徘徊,却不敢进去。

刚走上台阶打算敲门,门却打开了。面前的人穿着毛衣,屐着棉拖鞋,手里领着垃圾袋。

陆剑榕看见是我,随即一笑。这个笑容,是多么冷酷与残忍,将我所有对陆尔东的幻想统统打碎了。

我狼狈的退后两步,几乎逃跑似得离开了那里。

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我为什么还要对陆尔东抱丝毫希望,为什么还不死心,为什么要过来,为什么要自取其辱?

陆尔东,你和陆剑榕既然是这种关系,你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我没头没脑往家里跑,到了家门口,赫然发现,错了,这不是我的住处,这是我妈和杨宪东的地方,这里没有我落脚之

地。

站在楼底下,看着客厅里电视闪烁的灯光,任由雨水夹着雪花狠狠的砸在脸上,眼泪竟仍抑制不住,一股股的淌下来。

第二十三章

中午时候在路上遇到了陆尔东。明明看见他就在我面前,嘴里叫着“晨曦”,却觉得他假的得很,声音是假的,笑容也

是假的。

我上下打量着这个人,这个跟着我上学放学三四个月的人,这个说喜欢我,抱我亲我的人……越看却觉得越陌生。

我对他也对自己说:“我不想再和你有半点瓜葛……”

下午、晚上我都没有去上课。

三九寒天,真的冷。我手和脚早没了感觉,一阵风吹过,只觉得脸上像刀割一样痛。

晚上喝了太多的酒,我沿着护城河在街上游荡,仰头望天,月亮挣脱不出乌云的束缚,天空又高又远又暗……

我蹲在地上,按着脑袋,想让自己镇定下来。

“吆!这谁呀?”

我感觉自己周围围了一帮的人,抬起头,黑压压一片,看不清楚。

我想站起身,却被人按住了肩膀:“我说,哥们有什么烦心事?瞧这一身的酒味。”

那人俯下身凑近我,我看着他是重影:“你是谁?”

那人笑了一声:“你打我们学校同学的时候不是很威风吗?这会是……”

我没等他说完,右手拽着他胳膊往下重重一拉,抬脚踢中他的肚子,两个人翻滚了一圈,我压在了他身上。这几乎是最

后一搏,损耗了我所有的气力。脑后突然中了一击,之后发生了什么,我都没有了意识。

等再醒来时,浑身酸痛,头脑痛的厉害,夜已经深了。

我扶着城墙跌跌撞撞的回家,走着走着,眼前就出现了幻影。陆尔东站在我面前……

半夜醒来,看到身边一张熟睡的脸,我猛地做起了身。

宿醉的原因,让我头痛的厉害。

我缓缓举起手,狠狠的甩了自己一巴掌,自己连一丝尊严都不留了。

我抱起衣服提着鞋,准备离开。关门的瞬间又朝屋里看了一眼,心里又酸又软。

下楼时,突然看见客厅里一明一暗的火光,是打火机。我努力保持镇定,慌张的穿上衬衣裤子。我感觉到从那边沙发上

射来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我,像要杀了我。

我颤抖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突然感觉自己就是第三者,可耻的第三者,破坏别人的家庭,和别人的妻子上了床。

我没有回答,坐在地上系起了鞋带,我真想再抽自己两巴掌。

可下一刻陆剑榕的声音响起:“他睡着了吗?”他的声音如此平静,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我诧异。

他一如之前的语气:“他和你做完了……你们一起……他快不快乐?”

我以为我听错了,震惊的朝他看去,夜太黑,只能看到他端坐在沙发中的轮廓。

他是给丈夫找了个“援助交际”吗?然后问我他的丈夫有没有得到满足?

他一直背对着我,此时,向后挥了挥手,说:“你走吧。”

我蹭的站起了身,紧握着拳头。陆剑榕啊,陆剑榕!你莫要欺人太甚了!

我一字一顿的说:“我今天就睡这里。”

沉默,绷紧了神经的沉默,空气凝滞的沉默。

最终,他站起了身,在门口披上大衣,走了出去!

外面的天蒙蒙发亮,我回到那个屋里,空气里弥散着昨夜一场欢爱留下的污浊气息。

陆尔东还没有醒,看着这张面孔,心一点点往下沉:“你和我在一起……到底快不快乐?”

第二十四章

早读课,我没有去楼下背书,教室里也没什么人。

“昨天怎么了?怎么打架了?”姜波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我身边。

我没有说什么,低着头,翻开本英语书,半天也没看进去什么字。

他也拿着本英语书,坐在我旁边的位子上,也不出声念,就盯着一页。

他见我看他,也转过来看着我,神情复杂。他在桌子下抓住了我的手:“晨晨……”

我浑身一颤,莫名的心酸。手心出了汗,握着他的手却觉得是握着一块冰。

终于用上全身的力气,一点一点将手抽出来。

他却又握住,看着我,也不说话,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嘴角边就出现了一个深刻的酒窝。

有些时间没注意到他,他瘦了,面庞轮廓深刻,有棱有角,不像以前那样圆乎乎的。

他在我身边坐了很久,直到上课铃响,才起身离开。

剩几天就过年了,补课期间不上晚自习。

我陪爷爷买年货回来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在院子里,看见了我妈,她没有进屋,裹着个厚厚的大衣,站在屋檐下。

问候了爷爷,递上水果后,她说让我回家住。

我进屋收拾东西,外面妈妈与爷爷却没有再开口说话,知道我出来。爷爷道:“现在高考最重要,不要把心思放在其他

上面。”

我知道我在这里住的时间里,有几天没有回家,爷爷不高兴,却没有正面指责我,大约我也成人了,有些事他不好说,

也不好管的太严厉。

我低头答了声,拖着箱子跟着妈妈走。爷爷坐在沙发上没有动,没有起身送,也没有过来关门。

我妈接了我的行李过去,两个人沉默着,昏暗的路灯将她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

地上结了冰,她脚下一滑,身体前后踉跄,我丢了皮箱跑过去扶住她。

她回头向我笑了一下,说:“快去把箱子拉过来。”

我回来后,挽着她的胳膊,两人相互支撑着一路慢慢往家走。

她嘴里呜咽着,像是喃喃自语:“晨晨,我总算解气了……”

“什么?”

“杨宪东离婚了,家产一分没有……”母亲语气缓缓地。

我没明白,继续问:“那怎么办?”

“哼!恶有恶报……”

我突然意识到母亲的语气厌恶憎恨的语气中竟带了一丝抑制不住的兴奋:“妈——”

“我得歇会,抱不动了。”她将那箱子书丢在地上,用围巾擦了擦额角的汗。

我这才明白,这一切原是她的一场报复……

第二十五章

今早自习还没开始,却见姜波拿了两张照片放在我面前:“你竟搞出这种事情。”他快将我的肩膀捏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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