靡靡之音(穿越)下+番外——夜残
夜残  发于:2011年12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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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语。

纤纤素手,骨肉纤匀。只是放在琴弦上,失了往日的水准。那音色声嘶力竭,惹得全堂都皱了眉。窃窃私语在溃不成军

的曲调中不断此起彼伏。花魁面色难看,我在角落看着那大客的样子。他并不是来捣乱的,不然不能这样失望,连连摇

头。花魁掩面离开,好好的表演变成出丑的戏码。

老鸨看不得到手的鸭子又飞了,说这里还有更好的琴师。她摆明就是撒谎,因为整个青楼上下,花魁是最好的。但是那

人和善,点了点头。老鸨让人送上酒菜,说马上去找那个高手。一副讨好的样子问起那琴的事。

天下名琴之首,名叫锦色。清雪之对这些最感兴趣,所以讨了上菜的差使,凑到那桌前。琴已经被小心的收回盒中,放

在那人身侧。当我靠近,盒中陡然发出声响。我吓了一跳,连忙后退。还没有碰到它,怎么会有响声?不过那人却发现

了我,同样吃惊。结果,在金钱的利诱下,老鸨让人把我粉饰一新,送上台去。

台是舞台。我觉得是断头台。虽然不是畏惧,但依然被目光灼得烫人。清雪之轻声说:“怕什么怕,弹琴又指望不上你

!看我的。”他一直都很自信,当然除了死这件事以外,起码面对任何人,他都有坦然的可能。死过一次的人,到底和

活人不同。

锦色在他手下,还未触摸就已经发出阵阵的蜂鸣。我有点吃惊,但身体处在他的控制之下,所以一颦一笑都如诗如画。

老鸨眼中的惊艳和那个大客的动容甚至已经蔓延出各自的眼神,赤裸裸的投到我这里。清雪之的手指奏出了可以称为极

品的音色,这天下名琴之首当然不是浪得虚名。我几乎以为自己会醉在其中,每个音入耳都会在脑海中化为飞花。更让

人惊讶的是,在乐曲将毕时,从门口飞进几只白鸟。正是寒冬,不知它们从何而来。但这仙境一般的情境,第二日就会

传遍全城。

“好……我以为有生之年都找不到能弹奏锦色的人,没想到这少年竟与它有缘。”银票自然是留下了,琴也赠给了清雪

之。那人走前对清雪之说:“锦色有灵性,只要你还活着,他就只认你这一个主人。既然你能弹奏,我留着它也只是废

物一个。送给你,但别用它杀人。”清雪之点头,我不知他是不是真的听明白了。一张琴,除非用它去砸,不然怎么杀

人那?何况谁舍得用这么贵重的东西砸?

后来清雪之说:“那琴音简直是有魔性的,如果我和它配合得更好,弹奏的更纯熟,怕是所有人都会死。”抬起手指,

我看到自己指尖一片血色。他说:“它连奏琴的人都想吞噬那……真是让人又爱又恨的宝贝。”

我不信,但第二日,那个花魁就死了。

找不到伤口,只是指尖同样血色无边。清雪之不顾旁人惊讶,坐在她床边,握着那几只手指:“你有幸弹奏锦色,就该

笑了。”

那琴的确认主,如果是我刻意的拨弄,它怎么都不肯发出声音。不知道同一个身体的两个灵魂,这张怪琴是靠什么分辨

的。但花魁死了,锦色又在我手中,清雪之这个名字也成为一个传说。虽然是男子,但却是当之无愧的头牌。老鸨恐我

离开,所以给了我很大的自由。可以选择哪天登台,可以选择客人献艺。最重要的,还是不用接客。

他问到我的过去,我就告诉他其实我是江湖上某个门派的后人。被人灭门,父母托孤。八个字就让他明白了一切。其实

离开之前,我身上还揣着一本自己家武功秘籍。但在这里长大,连识字的机会都没有。清雪之翻了翻,说他认识,让我

练。那是本剑法,据说可以独步武林。谁知道是不是谎言,要真那么厉害,怎么会让人杀个精光?不过我的武艺渐长,

让他很高兴。毕竟他知道自己更安全了。从那以后,就算他任性生气惹了什么事端,也都是我去摆平。老鬼就是老鬼,

吃完就睡,收拾桌子都让别人去做。

在他终于涂够了脂粉,做够了“面膜”,戴够了珠钗,穿够了罗裙,才抹了抹嘴说:“其实我上一世也是男人……就看

你这小鬼排斥,才逗你的。”天知道我这么多年来的挣扎到底为了什么?这个死人!

时间过的飞快,清雪之就像一块巨大的磁铁,不断吸引各种各样的人到他身边。甚至包括一神家的当家。一神莲一和清

雪之在一起,就像大蒜终于找到了腌制它的大缸。不过我不喜欢他,因为他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不过也或许就是

因为这个,才让清雪之和他脾气相投。一神莲一总说我是嫉妒他和清雪之的关系。有可以嫉妒的吗?清雪之到最后也不

可能脱离我独自存在。

真正让我担心的,反而是夜摩雅。倒不是他比一神莲一厉害,那双桃花眼的确有些风流的资本。身份高贵,却并没有高

傲十足的架势。本来印象挺好的人,却忽然被我列到“黑名单”里。当然这个词也是跟清雪之学的。

因为清雪之这个没心没肺的妖孽,竟为了他,用锦色杀人。

89章

明明是极度温柔的语气,偏偏让靡音觉得每个毛孔都簇一声掠过寒气。无觞从不斥责他,但靡音会自己责备自己。事到

如今,自己还是无法全然相信眼前的男人吗?这个事实或许无觞早就知晓,所以他的语气和心思一样波澜不惊。但靡音

却意外的再一次被打击了。还是被自己打击了。

一时无语,静默和阴沉下来的夜色一样,填满了天地之间。月光不在,霎时飘雪。清雪之鲜红的披风在远处的角落露出

一点色彩,然后不见。怎么看都只有银白。靡音说:“我觉得有时候脾气太好比较伤身体,你该骂我的。”

“我只是觉得禁欲很伤身体而已。”无觞又笑开了,因为靡音确实说了一句很难得的笑话。只是他的笑容和刚才的不一

样,更趋进于一种要把人“生吞活剥”的愉悦:“而且,音儿……骂你是不是不如抱你更让你记得深刻那?”落进他眼

中的光辉就像星空璀璨,代替被遮蔽得雾蒙蒙的天气,让靡音除了眼前的笑靥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得不说无觞对付靡音的方法越来越有效果了。这事的结果,就是第二日清雪之离开时,连靡音的影都没看到。他四处

张望了一下,坏坏的笑:“小楚然肯定还睡着那……无觞,你是不是该节制一下?他才十几岁,你个老怪物比人家大几

轮!”符在一旁听得咋舌,揪着自己的耳朵确定是不是听错了。

无觞不在意,说:“这事还轮不到你操心。你还是好好考虑怎么抢回夜摩雅吧。”

清雪之哪肯认栽,不服气的说:“这个更不用你操心!”说完就甩着袖子登上马车。

符说:“主上,敢说您是老怪物的,是不是只有雪公子一个?”

无觞斜眼,说:“你刚刚不是也说了?”

符吐了吐舌头:“我只是不小心,不过我想,楚公子肯定不会说。”

无觞笑着说:“他要是有那力气倒是还好。”只是提起那人,主上的表情就会温柔几分。这个发现让符不厌其烦的用各

种理由谈起靡音,乐此不疲。

靡音刚刚转醒,已经日上三竿。昨夜飘雪,但没有影响什么。就像做梦一样,从门外走进来的是紫莲。有点迷糊的脑袋

挣扎了好一会,靡音才知道无觞又改头换面了。他说:“清雪之已经走了。而且,从影那里得到了消息,今日是西楚晁

进夜都的日子。”

看他那个打扮,就知道自己也要跟着西楚晁回夜都。不知道皇宫里的情况怎么样了,是不是只能维持表面的平和。“光

明正大的回去,不会让西楚晁太恐慌吗?”靡音一边穿衣服,一边说。一到冬天就会觉得很麻烦,衣服要多穿几层,束

发的方法也要改变以便适应披风的存在。所以基本上,这些啰嗦的事情都交给无觞了。

无觞说:“让他觉得恐慌不是也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吗?何况眼看就是除夕了,太子自然要出现。”好像刻意报复符的

兴趣,无觞用这副样子出现在她面前,成功的引起了女人的瞠目结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颇有些恐慌。

“楚公子……”符走在另一边小声的问:“那真的是主上吗?”此时的无觞已经靠在靡音身边,柔若无骨,翩翩惊鸿。

头发上插着一只银色的莲花发簪,嘴角一抹淡淡的紫红,怎么看都只是倾城尤物。

靡音知道这落差到底有多大,只是无奈的点了点头:“你就当没看到好了。”

“怎么可能当作没看见?我可是要作为珍贵的回忆留起来的。”

“你不阻止她吗?”靡音转过去问无觞。

“符自然是不会告诉别人的,所以由她去好了。”

“你怎么这么肯定?”

“她有和影同样的理由。”无觞看着符,说:“去准备马车。还有,联系影。告诉他按照计划进行。”西楚晁的消息来

源几乎都被影把持着,所以,无觞想让他知道什么,他就知道什么。清雪之已经去拖住他的人马,可是西楚晁还会以为

那些子虚乌有的队伍真的已经和他们回合。这就得靠影了。其实距离西楚晁那么近,影是完全有把握一击内杀死他然后

迅速逃走的。一直留到现在,不过是无觞的乐趣。

符和影共同的理由,让靡音想了很久。一直到夜都城门底下,还是有点似懂非懂。同坐在马车里的无觞倒是一路保持沉

默,这时才问:“还没想明白?”

靡音说:“独占?”这答案可笑,却最让人相信。

无觞说:“你觉得符有多大?”

靡音想了想,说:“大概二十出头。”

无觞笑着说:“我遇到她那年,她大概五六岁。现在,她三十有余。你看不出,是因为她长年留在无上门,各种丹药应

有尽有。”

靡音说:“她迟迟不嫁,是因为你吗?所以会格外看重单独和你相处的记忆。”不肯告诉别人,恨不得将别人不知的无

觞占为己有。明明知道不可能得到,但亦师亦主的情分还在,她谈到无觞总有那份不同寻常的喜悦。“影那?也是同样

的原因?”

无觞说:“我知道影对你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他很好奇究竟在你身上,有什么是值得我留恋的。而且,你知他一向胆

大,所以我与你,还有和夜国的关系,他也打听的一清二楚。”这倒没有考虑过,或许很早开始影就已经开始追踪无觞

的去向,所以才会在夜都的紫阳阁安插眼线。可是影知道了这些,也不打算和任何人分享。

靡音说:“虽然符说你并不在乎他们,不过你对他们的纵容,已经比任何人都高了。”

无觞笑着说:“音儿是吃味吗?真令人高兴。不用担心,除了你以外的人,都和我无关。”

靡音瞥了他一眼:“只是说句实话。”靡音相信就算小母妃死在他眼前,无觞也不会皱一皱眉的。他愿意保护她,只是

因为自己。如果真是这样,那就不用担心了。这样说着,马车已经驶进夜都。由于换了普通的马车,所以没人知道这里

坐着的,就是前几个月带着大队人马乘着华丽马车浩浩荡荡离开夜都的太子。

不回玄冥宫,也没有去莲香阁,几人来到一座距离莲香阁很近的院落。据说是无上门名下的产业,至于为什么荒凉的好

像一座空宅,就不是靡音需要考虑的范围了。

“西楚晁已经住进驿馆了。”符笑着送进茶水,动作麻利的就像饭馆的跑堂。

无觞说:“说重点。”

符绞着袖子一脸委屈,说:“和贵妃那里没有消息,所以没有重点可以说啊……”

靡音问:“是因为把守严密?”

符正了正脸色:“与其说没有响动,不如说这人就像根本不在一样。”说完就出去了。

靡音看了看无觞:“什么意思?母妃不在靡音宫?”

无觞不以为然,只说:“影已经告诉西楚晁他的乌合之众已经到达夜都之外。你母妃的事,怎么也要等西楚晁死了心再

说。”皇后到底找了什么人,能轻易伤害到小母妃那?如今纵使有诸多猜测,靡音也只能暂时将这件事放在一边。

眼看就是除夕,就算内忧外患,这时也该有所压制。起码朝廷之上尽量闭口不提南方重重忧患,不到迫不得已都不会把

焦虑挂在脸上。不知道这是习俗还是懂事的表现。就算没有亲自临朝,无觞也对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如指掌。程远也

被人护送回来,依然和靡音一同住在一起,和紫莲保持“亲密接触”。不能回府,所以程远每天都唉声叹气。如今事情

已经完全不在他的掌握之中,所以他自己也知道心急没有任何作用。一同回来的还有小布,一脸兴奋,看不出旅途奔波

除夕那日,程远一早就被叫到靡音那边。“今天宫中设宴,程大人理应位列其中。”紫莲在搅一碗莲子羹,吹凉了送到

靡音手上。靡音顿了顿,才说:“所以,你可以回府了。”

程远犹豫了一刻,左右看了看,又上下打量着太子。紫莲在一旁笑,说:“怎么,程大人还怕太子害你吗?你自己的府

邸又不是龙潭虎穴,怎么就回不得?”

本来还有疑问,结果被紫莲一搅合,什么都问不出来了。只能拜别太子,匆匆离开。

靡音说:“他晚上会去吗?”

“明知道可能血溅当场还怎么肯以身犯险?可惜君要他死,他就不得不死。”

换句话说,程远会接到圣旨,所以这浑水他是趟定了。“好戏什么时候开场?”

无觞说:“焰火燃放之时。”每年能点起焰火的时候不多,除了今夜就是皇帝的生日。而这个混乱的时候,倒是格外适

合发生一些突发事件。看来西楚晁也挑中了这个时刻,上演挟天子令诸侯的把戏。无觞继续说:“等会我先回去,让符

把那个紫莲送来。晚上你带他去。让西楚晁好好过个年。”

靡音说:“你现在可知我的身份?”紫莲摇了摇头。

靡音又说:“今晚我要参加个宴会,你只要跟我同去,其他的事什么都不要问。”

紫莲颤巍巍的点头。符不知道对真正的紫莲说了什么,反正他现在已经完全表现成一只受惊的兔子,缩在那里连抬头都

不敢。靡音伸手,说:“过来。”他现在的样子,和讽刺程远的“紫莲”相差甚远,西楚晁也是一看就会发现。可是紫

莲只是靠近靡音,保持三步以外的距离。靡音往前几步,将他拉到自己身边。紫莲马上尖叫一声,然后蹲在地上动弹不

得。靡音无奈,冲着门外:“……你把他怎么了?”

符大笑着走进来:“楚公子可是金枝玉叶,怎么能让他随便碰那?”

靡音看了看紫莲,八成这女人跟他说自己浑身都是毒之类的:“无觞说可以的。”

符绕着鬓角的发丝说:“这样吗?他真的不会生气?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给他吃了点摄魂的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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