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患——黎离
黎离  发于:2011年12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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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那天,也就是那天,他做了一件在往后的好久好久我都没办法原谅的事。那件事改变了我,他,美婕,我们三个人

的一生。

那日晚,他来到我们新房,端着三杯酒,微笑着对我们说:“哥,弟弟敬你跟嫂子一杯,祝你们能永远幸福。”说完顺

势递给我跟美婕一人一杯红酒,虽然觉得他行动怪怪的,和之前的话完全不符,我想,可能是他终于想通了吧,端起酒

杯不疑有他直接喝了下去。

喝了之后,你母亲当场昏倒,我也浑身无力,震惊地看着他。他却笑嘻嘻地把手中的空杯子在我面前晃呀晃。之后我倒

在了地上,可意识却一直很清楚。

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当居然当着我的面,他……他强暴了你母亲呀。我眼睁睁他着,他的每个动作都像是在用刀一刀

刀地从我身上剜肉,他是在凌迟我呀。想动动不了想喊喊不了,我当时脑袋里只有一个句话,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他根本就不是我弟弟,我弟弟一定是被这魔鬼给吃了,一定要杀了他。

等一切结束后,他没有离开,只坐在窗口静静地望着天,像只期待飞上天的丑小鸭,悲伤又迷茫。我可没心思去管他在

想什么,力气一点点恢复过来,床上的美婕却没有一丝要醒过来的迹象。

等有力气动时,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美婕抱到另一间屋子,她那么无辜,她什么都不知道。

回来时顺便再来了鞭子,那条鞭子是父亲当时用来教训我们的,那天我却用来教训他,像疯了一样拿起鞭子使劲的抽,

唯有这样才能减少一点心中对他的恨和痛。那是我一辈子唯一打过他的一次,那一次差点就把他打死了。

直到老孟出现,他当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拼命阻止我,还以为是我疯了。从头到尾他都没吭一声,开始是忍着不出声

,后面是昏了过去出不了声。老孟抱着我的腿大喊着先生,你再打他可就被你打死了,先生你怎么了,他可是你亲弟弟

呀。我想,我就是要打死他,我没那样的弟弟。他又叫道:“先生你想想老爷呀,想想太太呀,要是这样打死了小少爷

,你怎么向去世的他们交代呀。”

他的话终于还是起了点作用,使我想起母亲临终前要我答应的话,便停手了。我扔下鞭子对老孟说:“把他给我拖下去

关起来,谁都不准理他,今天的事谁都不准说出去,要是发现有人想要刨根问底的话,我就让他从此在这世止消失。”

老孟他以前是父亲的助理,在我们家也做了些年头了,以前都是叫我大少爷,后来的接下莫氏后就让他改口了。

我知道他有跑去给小钰找医生,帮他端茶送水什么地,我也没管。等气消了我想的是怎么想办法弥补美婕同时蛮住这件

事,也没真想让他死了。渐渐地我开始选择遗忘这个人,遗忘自己曾经有个一个弟弟。

后来美婕被查出怀孕了,还是又胞胎,她兴奋的样子让人根本没办法说出事实的真相。她,一直以为孩子是我的,可只

有我知道,那是他的孩子,他果然说到做到了,这两个孩子生下来,会影响的不止是我和美婕两个人的一辈子呀。

我一直纠结着要不要孩子的问题上,一面不甘心一面不忍心。我找私下医生寻问打掉孩子对她是否有太大的影响时,医

生说她的身体不合适打掉孩子,很有可能造成以后不孕。看她那么幸福的样子,我决定忍了。让她生下他们。

渐渐地我陪她一起选小孩的衣服,鞋帽,一起想象孩子生下来的样子和他们的名字。甚到忘了孩子不是我的的事,也彻

底把他给忘了。或许根本不是忘,只是潜意识里回避它,那是我莫正雄活了三十年第一次想要逃避的现实。

孩子快出生了,我却整日因公司的事忙得不可开交,献少有时间好好陪她。直到孩子出生那天我才挤出时候去陪了她一

段时间,又忽忽起去处理公司的事了。说不介意是假的,我真的没办法做到像她爱孩子们那样去爱他们,心里,始终隔

着一层纱。

直到那天,我接到她的电话,电话里她哽咽着颤抖着说:“正雄,孩子,我们的孩子不见了。”那天才孩子们出生的第

三天,因为繁忙我连名字都还没给他们想好。

我心一惊,迅速赶回家,看到她抱着其中一个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她说:“明明他们兄弟俩躺在一起睡得好好的,可我

才转身那么一会儿,回来,孩子,孩子就不见了一个~~”

兄弟,我一听到兄弟两个字脑袋突然间就是像点燃的爆竹。炸得我耳鸣眼花。我冲到他房间一脚踢开房门,果然,不见

了。他带着一个孩子,一起消失了。

我朝屋里一堆佣人吼到:“给我找,就算是把地球给我翻个面,也找把他们给我找出来。”

是我忽略了,忽略了他年纪轻轻加上那颗聪明无比的脑袋,他绝对是事先安排好的。要不是一次带走两个不方便他肯定

会把他们全部带走。他果然没放弃他所谓的报复。

几乎动用了所有的力量,直到第三天都没找到他们。美婕却躺在床上不哭不闹不吃不喝,丢了魂似的。我这才发现她不

对劲,在她的身边发现了一张纸,上面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写着:“哥,孩子我先带走一个不要紧吧,反正他们都是我的

。谢谢你这几个月来对他们的照顾,还有,祝你们幸福。”

他果然说到做到了,幸福?往后的几十年,我没一天过得幸福过。我抱住美婕,叫她别难过,不管怎样他始终都是我莫

正雄的妻子,她的孩子的就是我的孩子。我会找回我们的孩子,然后,日子又回到从前,什么都没变。

她哭着倒在我怀里,嘴里不停问我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对我们。为什么他做了这样的事还能说出祝我们幸福的话,

我到底是那里得罪他了他加这样害我。

我没办法回答她,我没办法告诉他,一切,好像都起始于一个不经意间,轻意许下的诺言。

两天后,警察找上门来,说大人找到了,可小孩不在他手里。我问他什么意思,什么叫小孩子不在他手里,那人呢还不

快去给我找。

他们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他的看上去不太好,具体情况你去看看就知道了。人我们还没带回来,先来通知莫先生

您,然后再按你说的办。

我让美婕在屋里好好休息,我一人去了解情况,她不依,一定要跟着去,她说,孩子是他的,她有权力找回来。她对他

的恨,不应该转移到孩子身上去。我说好吧,那我们一起去。

我们去了,没看到孩子,带回来的,只有他冰冷的尸体和永远也说不清楚道不明的一腔惆怅。

第三十八章

那是个废弃已久的地下仓库,他不吃不喝的坐在角落里,谁也不知道有几天了。我见到时,他混身是泥和血,晕倒在地

。可想而知为了躲逃他花了多少力气。

明明同住一屋檐直,我再见他时,却离上次已经有差不多快一年的时间了。他瘦得只剩皮包骨,乍一看还以为自己见到

骷髅了。跟原来意气风发的他完全是两个人。而他的身边,没有那个小孩。我走过去,想叫醒他,却发现太久没和他说

话不知道从何说起,想摇醒他都不知道从何下手。

我蹲在他旁边,看着震惊地看着那个绻缩成一团干瘦的身躯,突然间有种心酸的感觉,什么责备的话也讲不出来。

他自己醒了过来,可能因为太久没见光线的原故眼睛系了条逢又很快闭了回去,我这才看到他的脸,眼窝深陷,干涸破

裂的嘴唇,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就像死去的人一样。我试着叫了声小钰,他他睁开满是血丝的眼慢慢地对焦距,嘴

角微微笑了笑,道:“哥,你来啦,你怎么现在才来,我都等了好久了。”

我吸了两口气,抓着他胳膊问他:“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孩子呢?”他眼里的光瞬间熄灭,扯出一冷笑说:“你叫他

们出去,别在这碍眼。”

我才想起身后一大批身一个个正在旁边各怀心思,我对他们道:“你们先出去,没我叫谁都不准进来。”美婕走在最后

边,他望着我们欲言又止,最后被老孟扶着走了出去。

我说:“这下总可以说了吧,孩子呢,你把他怎么了,他可是你亲生孩子你就忍心把他仍下生死不明?”

他没回答,只是呆呆地看着,眼里充满着悲伤与绝望,白发的唇颤抖着开启了好久才沙哑地说道:“哥,你怎么就忍心

那样对我呀,我可是你亲弟弟呀,我都快死了你也不问问我怎么样,一个别人的孩子在你心里居然比一个和你生活了二

十多年的亲人还重要。那个人,那个人还,那么那么爱你。”说完泪就跟个没断线的珠子般一排排地滚了下来。

我不终是不忍呀,抱着他细声安慰道:“说什么胡话,什么要死不死的。我这不是来接你回去了吗。你看看你现在都成

什么样了,我们带上那孩子一起回去,我们是一家人呀。你们一起回去了才圆满呀。乖,告诉哥那小孩你把他放哪儿了

,哥知道小钰心软不会忍心抛下他不管的对不对。”

他说:“哥,我已经死了,回不去了,上次打的时候就把我打死了。可我的心一直跳着,一直跳着,他说,他不甘心呀

。你摸摸,摸摸看我的脸是不是冰冷的,我的手是不是冰冷的,我一直维持着最后一口气,就是想再见见你,再抱抱你

。”

我抱住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的泪就顺着我的衣领流到胸膛上,像是能刺进我的心里。他又说:“哥,你还记得那

年吗?那年冬天好冷,比现在还冷。妈妈抱着我说‘小钰,妈妈不怪怨你,这是命。现在妈妈终于可以死了,终于可以

解脱了。妈妈比什么时候都高兴。’我不明白,问她这是为什么,她说‘小钰呀,你要听哥哥的话,以后也要多帮帮他

,这么多年你身不好我都把心思放你身上了,经常会忽略到他,其实你哥哥才是最不开心的那个。’我说妈你放心,以

后我什么都听哥的,只要他不仍下我不管,我一辈子都听他的。妈笑了笑说‘对,这才是我的好孩子。’然后,我再也

没听见过她讲话。后来你们告诉我说,妈妈死了,再也不能抱着小钰讲故事了。我那里才知道,那十多年的痛苦,完全

是我加载到她身上的。我发誓,一定要遵守诺言,一定要一辈子跟着哥哥,什么都听他的。可是……可是……哥,你怎

么可以不要我呢,我是为你而活的,你打我骂我都没关系,可是你要扔下我取别的女人,和别人生活在一起,对我不闻

不问,就是不可以。

“可是,我错了,到死你也在恨我,到死,你心里都只有那个女人的孩子,真的好不甘心呀。”

我说不是的,我说小钰你要振作,别说什么死不死的。只要你好起来我,我什么都听你的。只要你还能像以前那样围着

哥撒娇,抱着哥睡觉,什么都不重要了……

说着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掉在他嘴边,他尝了尝笑着说:“真难吃。”

我抱起他说,我们走,我带你回家,我带你看医生,你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轻得就像堆干柴,靠在我胸

口说:“哥,你果然还是爱我的,你看,我赢了。我说过,你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我愣了愣,心像被人用重锤狠狠砸了下来,我说,嗯,哥最爱小钰了。我不知道当时为什么要讲那句话,只觉得如果不

讲的话会后悔一辈子。他听了咯咯地笑得很开心,然后逐渐没声了,我听到他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在我耳边说到:“哥,

其实那孩子……”

我停下脚步将耳朵放在他嘴边,又听到他重复了一遍:“那孩子……”没有听清楚他后面说的那半句,却再也听不见他

讲话了。我在他耳边叫了两声他的名字,我说,累了就睡吧,哥会带你回家的。

从此,我再也没找过那孩子,我知道,他是不会忍心伤害他的。他从来都是一个心软的孩子。

那段话一直讲到深夜,讲完后安静了好久,秋迹痕才从震惊中转过魂来。他颤抖着嘴唇对着倒在椅子上闭着眼独自沉思

的中年男人问到:“你说的那孩子,是不是,是不是与我有关?”

莫正雄没有睁开眼,缓缓说到:“你还没听出来吗,你和小居,其实是他的孩子。你们都是他的孩子。现在知道我在知

道你和一个男孩子在一起时为什么不阻止你们了吗?同性恋果然是会遗传的。”

秋迹痕像是突然被一道雷给劈中了,呆愣愣地坐在哪里半天才回过神,他抓起旁边的水杯喝了两口,对莫正雄说:这件

事,他,我是说莫子居,他知道么?”

莫正雄摇摇头道:“这么多年来,我只对你一人提起过。我欠你的这辈子是还不清了,可事情就是如此,我不能让你到

我也死还不明不白,到最后都不明不白的过完一生。”

秋迹痕却道:“谢谢您让我明白事情的一切始末开端,说白了我并不明白你说出来到底是为了自己良心好受一点还是真

的为我着想,可是我从来就不觉得你有欠过我什么,所以这一点,请不必放在心上。”

莫正雄睁开眼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诧异,秋迹痕又道“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出去了。您也早些休息吧,晚安。”

说完不等他回话便径自走了出去。

莫正雄的眼底多了一丝岁月中积累起来的深沉,这个孩子,果然,不一样。是什么让他不相信这个世界的呢?

第三十九章

秋迹痕回到佣人给他安排的客厅一路上脑袋中都不自觉地冒出那句话“同性恋果然是会遗传的。”他起莫子居走之前给

他打的那个电话一,一字一句都能让他回想起来觉得毛骨悚然混身冰透。他说:“哥呀,不要以为我走了你就可以摆脱

我了。我现在是出去养精蓄锐,为了不久的将来来好地把你抢过来。我们血脉相连,从我认定你那一刻起你就是我的了

。我莫子居想要的东西,谁也别想夺走。”语气态度像极了刚才莫正雄回忆中的那个人,那个他们的所谓的亲生父亲,

可以为了爱不择手段甚至放弃生命的男人。秋迹痕起初只是一笑置之,可现在,心中却无端生起一丝不安。他那个接触

过的次数屈指可数的弟弟,到底,想要做什么?

经过园子时现在蔚蓝壶正坐在里面发呆,他走过去拍拍他后背,蔚蓝壶转身看见他,笑了笑说:“说完了,你们父子这

次可聊得久,不是把这一二十年没讲的话都讲了一遍吧。”

秋迹痕在他旁边坐下,脑袋轻靠在他肩窝处,闭上眼睛说道:“是啊,什么讲都讲完了,该讲的不该讲的。该知道的不

该知道了。当什么都知道了,反而无所适从了。这里呆着不舒服,明天我们离开好不好?”

蔚蓝壶拦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脑袋上,望着天上又大又圆的月亮说:“好,明天我们回家去。”

秋迹痕没有提他们讲话的内容,蔚蓝壶也没问。

第二天给莫正雄道别时他好像知道他们要走似的,对他们挥了挥手说以后记得常回来看看。再也没说什么了。

回到家蔚蓝壶说没睡好要去接着睡,秋迹痕说饿了要他支煮吃了。然后这位校园风云人物就乖乖跑去煮饭了。吃得酒足

饭饱里,自然该那个啥,俗话说温饱思淫欲。蔚蓝壶一双大眼睛在秋迹痕生上瞄来瞄去,准备着从何处下口。秋迹痕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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