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患——黎离
黎离  发于:2011年12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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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并没起到什么作用,她的身体还是在颤抖,脸色苍白地连抓住秋迹痕,手心毫无温度。“迹痕你知道我怕什么吗?你

知道我妈妈是怎么死的吗?哥哥一定是告诉你她生病死的吧。其实不是的,她说是吃了这种药死的!

“每天她都会吃药,然后就像个幽灵般整夜整夜地在三楼阁楼里游荡,那是她最喜欢的地方,他们以前住在那里。你从

来没上去过不会知道,三楼只有一间房间,整个是连通的。她会将串玲花移栽到盆里搬好多好多花上去,后来直接连土

一起种在上面。她一吃了药就会去找哥哥,找哥哥当成爸爸,抱着他一会哭一会笑一会嚷着要杀了他。那时我害怕极了

,就像现在这样害怕。

“从我们十一岁到十四岁,整整过了三年,那三年几乎每天我都觉得自己会突然死掉。直到那天,我清楚的记得那天,

她突然冲下楼来住哥哥,狠狠地打了他几个耳光,问他为什么要离开她,为什么要骗,为什么那么狠心。哥哥的嘴角一

直在流血一直不停地流,我好害怕过去拉他,我害怕哥哥就这样被她打死。结果她连我一起打,还骂我是狐狸精,她不

打哥哥了只追着我打。最后她跑开了,我认为她终于松手了,哥哥抱着我缩在角落里,血还是从他嘴里一直流出来一直

都没停。

“最后……最后她……她拿了一把菜刀,她说要砍死我跟哥哥,她拿着刀追我,哥哥把我藏起来,藏到屋子里。他却一

个人出去了,我拉住他,我说不要她会杀了我们的,可他对我笑了,他说没事,以后都会没事了,他叫我乖乖躲着不要

出去,直到他来找我。

“我听到打斗声,叫骂声,哭声,凄凛得像是处在人间地狱。他一直都没来找我,我等到什么声音都没了,四周诡异的

安静。他还是没来,我不放心就出去了。你知道我看到什么吗?我看到他混身是血地站在楼递口,就是那里,”她转过

身指着楼道尽头的地方给秋迹痕看,接着又说了起来:“他嘴里一直念着没事了,以后都没事了。我都到妈妈躺在楼递

上,还做着向上爬的姿势,她那时好瘦,那个样子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一样,手里还抓着那柄菜刀,嘴边淌着白沫。

身上到处都是血,沿着楼递一直不停地流好像永远也流不完。你说一个人怎么会有那么多血,整个屋子都被染红了,分

不清是哥哥的还是她的,那时我就知道,她死了。

“警察来了,其实我早就报警了,足足两小时后警察才来,来时什么都结束了。妈妈死了,哥哥背部跟腿上都受了伤,

可他还跟没事似的对我笑,跟我说阿玲,没事了,以后都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好了不要哭了,没事了,没事了。他一

直重复说这那样的话,直到送到医院医生给他打了麻药睡着了,嘴里都没停。

后来法医查出妈妈是因为药吃多了才会出现那种情况,他们说那种药吃少量的就会控制住精神让人产生幻觉,吃多了就

会发疯死掉,那是毒品啊。哥哥现在就是吃的那种药,我认得的,跟妈妈吃的一模一样,可是,可是,等我发现时,他

都已经戒不了了。我不知道怎么办,我好怕,好怕他有像妈妈那样,那样他会死的,怎么办,迹痕你告诉我该怎么办啊

。”

第三十四章

秋迹痕轻拍着她背部低声安慰道:“没事的,放心吧,有我呢没事的,他会很快好起来的,我们一起努力让他好起来。

没事的,没事的……”

“不~~”蔚串玲尖叫一声躲到角落里,抱住身体绻成一团瑟瑟发抖,像面对着极大的恐惧而无法自持,嘴里不停喊着

:“不,不要再说了那样的话了,当初哥哥也是这样不停地说没事了没事了,不要再说了,求求你了,我好怕啊。”

“好,好,好,我不说,阿玲你过来,不用躲了,我什么都不说了好吗?”秋迹痕搀扶着她,连抱带拖地把她带到沙发

上,还一面安慰着她。

好心痛,好无奈,他们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三年,三年之后又一个两个三年,看似阳光健康自信骄傲的兄妹俩,内心

藏着竟藏着如此惊心的秘密。这个秘密一直纠缠着他们,像一颗不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炸,所以他们终日惴惴

不安。直到遇到他,秋迹痕。可是又是什么原因让他俩都如此依赖他倾心于他呢?

蔚串玲盯着他,一动不动地和他对视,可又似在透过他看向别人,秋迹痕擦了两下脸,想问她有什么不对。她意外地笑

出声来,说道:“迹痕你知道吗?你很像我爸爸,不是因为你们的长像,而是感觉。你坐在舞台上低声吟唱的温柔,你

拨动琴弦的优雅,灯光聚集在你身上宛如仙子。那时候啊,爸爸总是带着我们一家四口坐在三楼阁楼里,给我们讲故事

,唱歌,跳舞,阳光洒在他身上,那时的他在我们心中就像是神仙一般,那时的我们都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那时的我还想过将来一定要像妈妈那样找一个那么棒的老公,那时候啊,总觉得连月光雨水都是如此美妙。漂亮的妈妈

,英俊的爸爸,美丽的楼阁,幸福的一家。多好啊……”

原来如此,终于知道原因了。像是长久以来压在心中的大石终于移开了,却更像是支撑自己走过那些风雨兼程的信仰彻

底瓦解了,他瘫坐在蔚串玲对面,看着独自沉浸在美好回忆中的她发起愣来。快崩溃了,做完手术的身体太不适合身心

疲惫,这样下去病情会复发吧,那样就死定了。

夜深人静了,他们谁都没说要去睡觉,楼上传来“哐”的一声,对望一眼同一时间站起来向楼上走。他们都知道发生什

么了。

打开蔚蓝壶房门,一个枕头飞到脑门上,怔了下,秋迹痕呼了口气,还好只是个枕头。蔚串玲打开灯,秋迹痕才看清蔚

蓝壶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到处翻找,嘴里叫着“药呢,我的药呢,给我,快给我……”被子枕头全都在地上,不远处一堆

玻璃渣子里躺着一只剩框的像框和一张全家福。没有其它可供他摔的硬物了,大概是蔚串玲把东西都藏了起来。

什么也没找到的蔚蓝壶看到门开了很快向房间外跑去却被秋迹痕一把抓住,大叫了声愣在门口的蔚串玲:“阿玲快去拿

绳子过来。”这才回过神的蔚串玲迅速说到:“家里没有绳子!”

“那就去拿件衬衣或是长毛巾过来!快啊!”

蔚蓝壶拼命挣扎,秋迹痕把他按在床上细声安慰着。大概感受到了身边的秋迹痕蔚蓝壶也稍稍安静了一点。蔚串玲拿了

两件衬衣把他手跟脚都绑住。

“你先看着他吧,我去找医生。”看了他们一会,蔚串玲突然说到。

“不能送医院吗?”秋迹痕问她。

“他们会把他送到戒毒所的,不能让哥哥去那种地方。”

秋迹痕点点,蔚串玲走了出去。走到门口时,秋迹痕叫住她说了句:“找靠得住的,没找到就算了,自己小心点,快去

快回。”

蔚串玲走后蔚蓝壶又闹过两次,秋迹痕被他弄得经疲力尽,还好是绑住的,否则还真弄不过他。大概半小时后蔚串玲回

来,带了个三十岁不到的年轻医生,戴着眼镜提着医生专用药箱看上去挺专业。看了下蔚蓝壶的情况拿出一支药给他注

射进去,几分钟过后便睡着了。

秋迹痕给他盖好被子,跟着大家走了出去。临走前又看了几下才放心关上门。走廊里听到蔚串玲说:“这么晚了还打扰

到张医生真是抱歉。”

姓张的医生回了句:“没关系。”便没在讲话,声音冷冷的,像他的性子般。客厅里,蔚串玲在倒杯水给张医生后向秋

迹痕介绍到:“迹痕,这是张医生,是莫家专用家庭医师。上次莫子居来看哥哥时说要有什么事就找他。没想到这次真

的麻烦到了他。”

秋迹痕向他点头说了声:“你好,谢谢你。”

继续用他无机质声音回到:“不用客气。”顿了下再说到:“你们不用担心,病人的毒瘾并不深,我想是近一个月才染

上的吧。”蔚串玲说是的。他点点头又接着说下去:“针对这样的情况我建议用自然戒毒法。是指强制中断吸毒者的毒

品供给,仅提供饮食与一般性照顾使其戒断症状自然消退而达到脱毒目的一种戒毒方法。缺点是较痛苦,当然为了减轻

痛苦,期间我们也可以使用一些镇静之类的药物。

能不能成功取决于你们,因为他痛苦时作为他亲人或爱人的你们也会很痛苦,关键看你们能不能坚持下去。”

说完掏也一张名片递到蔚串玲手中说到:“用什么事打电话给我就好,不用像今晚这样大老远地跑来找我。”

“嗯,好。”蔚串玲收起来。

“那我先走了,”提起箱子张医生准备离开,秋迹痕和蔚串玲都站起来送他。临行前他对秋迹痕说:“你的情况比他还

要糟,注意休息,复发了很危险。”

秋迹痕点点头送他离开。蔚串玲皱眉不安地问道:“迹痕,你还没好吗?”

他笑笑说:“别担心,这种病需要静养,只要不复发是没关系的。”

蔚串玲也笑笑说:“这样那算得上静养,看看都凌晨二点多了。还是先睡觉吧,今天先和哥挤一夜行么?客房都没来及

打扫。”

秋迹痕很难得的有点脸红地说道:“也,也好。”说完看到蔚串玲玩味地看着他,尴尬地把脸转向一边:“我的意思是

说反正都这么晚了,也不能再麻烦你去打扫屋子了吧。”

蔚串玲眼神没变他脸越发红得可爱。抬头指了指楼道说:“那……我先上去了。你也快点去睡觉吧。”

看着秋迹痕仓皇而逃的可爱样,终于露出了最几个月来第一次开心的笑容。蔚串玲对着他背影喊了句:“我哥房间里有

睡衣,你自己找啊。”

秋迹痕的脚步又加快了几分。

蔚蓝壶房间里,秋迹痕果然找到了一大堆睡衣,他随手拿了件白色的走进浴室。这是蔚蓝壶房间里套用的浴室,秋迹痕

有点紧张,虽说以前多次来到他家,也偶尔进过他房间。可要说在他家洗澡还和他睡在一起,这可真是第一次。好多个

第一次啊,都毁在这家伙手里了,第一次拥抱、接吻、上床,咳咳,这样说太暧昧了,只是上床睡觉而已。

打扫了一下地上的玻璃,全家福上的四个人笑得很幸福,秋迹痕心疼地把它放到蔚蓝壶旁边的床头柜上。

躺在他身边又睡不着了,秋迹痕翻来翻去瞪着眼睛看着窗外的月亮,还满圆的。解开他手跟脚上的衬衣,太浪费了,明

天说什么也得去买两条绳子回来。

在他脸上偷吻了两下,没醒。再在嘴上亲了两下,没醒。秋迹邪恶地笑起来,拿手在他原来帅得掉渣现在却瘦得颧骨都

能挂油壶的脸上揪了两下,再做几个鬼脸,他承认,这家伙虽然瘦了可还是很好看的。有点心疼了,揉揉的头发把他抱

在怀里,睡意终是袭来。睡着前他想:“我竟会做出如此幼稚的行为,完了完了,退化了。笨蛋果然是会传染的。”

第三十五章

清晨醒来,秋迹痕睁开眼,正前方不到一厘米处一双漆黑的眸子瞪得老大盯着他,他也瞪回去。好十几秒过后,秋迹痕

认输,很不舒服地揉了几下眼。可那双眼连眼睛珠子都没动一下,秋迹痕手在他旁边晃了晃被一把抓住,先是看到他眼

中闪着无法置信的光再慢慢转成惊喜、爆喜、狂喜,直到泛着泪花有些湿润了,才狠狠地一把拥在怀里。

秋迹痕从喉咙里挤出两声:“轻点轻点,骨头都快断了。轻点轻点,没气了没气了。噢,我腰的诶。”

蔚蓝壶放松了些,仍没放开他,在他身上一阵乱摸,最后确定是完好无损的才松了口气。扳着他的脸狂吻一阵过后,喘

着气无限循环地说:“我没做梦吧,没做梦吧,没做梦吧……”

秋迹痕说:“我……我确定你没做梦,因为,我快……快被你勒死了!!!”

蔚蓝壶又再他脸上“叭,叭”地亲了几口说:“呵呵,真没做梦,真没做梦,真没做梦……”

秋迹无奈地翻他几个白眼之后,在他屁股上捻了点肉用力旋转了360度,蔚蓝壶大叫一声“啊”之后,说:“你在做梦,

你在做梦,你在做梦……”

那只是起床前发生的一点小状况而已,秋迹痕没放在心上,嘟哝了一句:“不准闹了,睡不着就起床给我做早餐去,能

吃了再叫我。”转过身继续睡美容觉。最近他染上了一个很坏的坏习惯,就是赖床。把早餐时间订到十一点半左右,方

便和午餐同行。这都是让苏佐给惯出来的。

半睡半醒之迹,身后浓重的呼吸让他侧身,正好看到蔚蓝壶绻着身体,一只手抓住衣服另一只手被自己咬住,眼神迷茫

满头大汗不停地在抽搐。愣了两秒过后他骂了句该死扑过去把他压住。

蔚蓝壶已经意识不清,死命地挣扎。一不小心,他俩人一起滚到地上,秋迹痕头撞到床头柜角痛得他瞬间脑袋空白。缓

过神来他大吼一声:“蔚蓝壶你TM再乱发疯我就把你从窗口扔下去!”或是因为秋迹痕在有生之年终于发火,俗话说不

叫的狗才会咬人那么不叫的人一叫起来是有些恐怖的,蔚蓝壶竟然停下来呆呆地看着他。还问了句:“迹痕你怎样了,

有没有事,疼不疼?”秋迹痕趁机从后面抓住他的双手抱住他,没好气地说:“大清早的能不痛吗?你自己去给我试试

。”两秒过后又折腾起来,蔚串玲闻声赶过来,“嘭”的一声把门踹开。两人合力将他手脚绑起来仍到床上。秋迹痕喘

着粗气压在他身上没力再动弹。

蔚蓝壶身上的睡衣敞开一大片,胸前斜着一条十公分左右的伤疤让人触目惊心。秋迹痕望着伤痕恍惚着用手指尖来回摩

挲。身后传来蔚串玲的声音:“迹痕你先守着,我去给他弄些吃的来。”

这才注意到她身着睡衣靠墙站着,蓬松着头发刚起床的样子。秋迹痕翘着嘴角点了下头,她也点头说:“镇不住了叫我

,自己小心。”说完带门出去。

蔚蓝壶呆呆地看着他,眼光迷离思绪缥缈地说道:“迹痕,我好难受。”秋迹痕将他头靠在他自己肩上,嘴里不停安慰

着:“没事了没事了,忍忍,再忍两天就好了。”蔚蓝壶一口咬在他肩上,鲜血顺着他嘴角往下,染湿了两人的胸膛。

秋迹痕痛得混身一怔,看他在拼命挣扎着也没推开他,嘴里一个劲的安慰着:“没事了,没事了,再忍忍就好。”

被绑着的双手背轻抚上他的脸,嘴角还挂着血丝:“你回来了。”“嗯,嗯,我回来了,回来了。”秋迹痕点点顺便帮

他擦擦嘴。“你为什么要走,你走了,她疯了,你回来了,她都已经死了,你还回来做什么?”

听他这样说秋迹痕顿了顿,继续说道:“没事了,我就在你身边,我再也不会走了,乖别乱想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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