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几个怎么办?们也会认?”
“这不用你操心,我会让他们配合你的。”
收起电话,小六摆出一副谄魅的贱样:“姐,为什么不直接把他们做掉?留着不怕节外生枝?”
“直接做了,莫正雄不会怀疑吗?早晚会被那只老狐狸查到你头上去,到时好让你把我也斗出去吗?”
“那不会那不会,小六永远和姐您是一条心的。只不过那些个,相得过吗?”
“没什么信不信的,只要他们说出是自愿的这种话,其它的也没什么机会说了。你可给我找得好啊,随便一找就能找到
一群白痴,绑个人强奸毁容都做不到,还把我家子居伤成那样,看我在他们身上一一讨回来,我就不姓程。”
小六惶恐地离开,程希怡独自对着天空发呆,口中念念有词:“小六啊小六,子居都这样了,你还能如此风调雨顺地活
着吗?”
程希怡尽好做人儿媳妇的责任,也不管莫子居还是否会醒,坚持每天都来照顾他。刚来时看到莫子居被成那样,她哭得
歇斯底里,发誓要一辈子守在他身边不管将来会怎样。莫家夫妇被她着实感动了一把,她父母却吞吞吐吐欲言又止。莫
正雄没说什么,必竟谁都有孩子,谁都想孩子将来过得好。
三天后莫正雄查出了四个匪徒,他们居然敢为了点钱将他儿子伤成那样,而且另一个刚认回的儿子也因此有可能失去生
存的机会,他咬牙切齿几乎立刻把那几个混蛋碎尸万段。程希怡拦住他,说是她想替报仇,而且怕他生气伤肝。考虑到
她对小居的感情,他也就应了。
秋迹痕每天都由蔚蓝壶陪着,他问蔚蓝壶怎么不去上课。蔚蓝壶说没事,都快放寒假了。他说是吗?冬天来得可真快。
蔚蓝壶听鼻子一酸,连安慰他的话都说不出来,他一定知道了,发生了那么多的事,聪明如迹痕又怎么发觉不到呢?
医生说他的情况还算稳定,只要能在最后这一个月内找到合适的骨髓并移植成功的话,生存机会还是很大的。
蔚蓝壶给他买了顶很可爱的粉红帽子,他嫌了半天,蔚蓝壶无奈,又买了个加勒比海盗型的,他高兴了半天。
他的父母每天都来看他,母亲总是很温柔地对他笑,还有偶尔会亲手替他煲些鸡汤粥什么的,那般温情是他以前从未享
受过的。他清楚记得自己第一次叫他们爸妈的时候,她开心得眼角泛着泪光,连莫正雄都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只是那
样的笑,来得可真不是时候啊。
郑美婕身体一向不好,原来到国外治疗的计划也打破了,这些日子发生了那么多事。每天都靠药物维持生命的她,暗暗
想着,自己的生命也快到尽头了呀,只是她的两个孩子,不知道自己能否看到他们健康如初了。
蔚串玲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腰部不能做剧烈运动,大概以后都不能再跳舞了。她很轻松的说,没关系,反正我
跳得又不怎样。大家都看得出来,她很是在意的,对女孩来说,那是很痛苦的。
那天,一个资深教授要求和莫子居家人进一步讨论治疗他的病情,仿佛是看到了希望,大家都去了聚在一间休息室里。
蔚蓝壶看秋迹痕睡得挺好也去了。
教授说:“现在病人存在着两种意识,一种是强烈的求生意识,一种却是负面的在引导他放弃生命。这种矛盾的存在无
疑是非常危险的。一旦负面意识大于求生意识,他就很有可能陷入永久昏迷或者是死亡。但很奇怪的是这两种意识中,
好像有一种并不是他是,他在感应着别人的意识,有可能是他至亲至爱的人。但不管是谁,只要是负面存在的,都十分
危险。”
蔚串玲说:“难道是迹痕,他能感应到迹痕的想法。”
蔚蓝壶说:“肯定是迹痕,只是不知道迹痕给他带来的是负面影响还是正面的。”
程希怡说:“当然是负面的,子居怎么可能想死。”
蔚串玲说:“那迹痕就该整天想着去死吗?”
程希怡说:“谁知道,说不定他觉得子居病了,他生存无望,还不如死了好。要不是你,子居会这样吗?说到底他俩弄
成今天这样都是因为你。”
莫正雄冷着脸叫到:“小怡。”
程希怡瞪了她一眼,闭上嘴。蔚串玲脸色苍白,混身颤抖,摇摇欲坠。蔚蓝壶扶着她没说什么。气氛冷却下来,大家都
僵在那里,郑美婕出来打圆场。蔚串玲也没说什么,向大家打了下招乎出去了。
蔚串玲来到莫子居身旁,看着沉睡的脸,终于还是哭了出来。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害了迹痕,都是因为我。”
“莫子居,我求求你,快醒来好不好。求你了……”
“只要你肯醒来,我什么也可以答应你。快醒来吧……”
哭累了她抹了两下脸又摇摇晃晃地走向秋迹痕病房。再擦了两把脸,理了理衣服换上副比较开心的面容,推开房门。
秋迹痕并不在病房,她想可能去洗手间了。等了几分钟还不见回来,她有些急,找了个护士小姐问了一下也说没注意到
,像是去了好久了。
发现情况不对,她和护士一起去洗手间,里面根本没人。
慌忙推开休息室门,大家一至面向着她,蔚蓝壶问:“怎么了阿玲,慌慌张张的。”
“迹痕,迹痕他,他不见了。”
郑美婕顿时昏了过去。莫正雄扶着她大喊:“美婕,美婕,快,叫医生……”
第二十九章
秋迹痕走了,换下病服背上背包便走了,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容易就走出了院门。外面的天空很阴沉,还吹着小
风飘着细雨,他紧了下衣裳,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初冬时绵绵细雨中。
几个小时的长途汽车后,秋迹痕站在车站门口,神情恍惚。是在作梦走到了这里,还是在医院的日子都是在作梦,他像
庄周梦蝶般不能自拨。
走出车站,天空还是在下小雨,要下雪的城市果然比不确定在他有生之年是否会下雪的城市冷。他想,首先要解决的是
生存问题,他又想,这样下去只会加速自己的死亡,真是蠢。可他不后悔啊。
最后决定今晚先随便找家旅店住下,明天再出去找喜欢地房子,最好是比较安静偏僻,反正现在自己啥也不剩。人家啥
都不剩时至少还剩下钱,再不济也能剩时间,他连时间都没剩多少。
还没走两步,就被人拉住。他心里“咯”地一下,不会那么快就被找到了吧。等看清脸后他吐了口气,放心了。
苏佐惊奇地看着他:“迹痕,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
秋迹痕诧异道:“老,老板。你怎么在这。”
苏佐笑了嘴角上扬:“我现在不是你老板了,叫我苏佐吧。我公司在这边啊,今天刚好从L城过来。你呢,怎么在这。”
秋迹痕说:“我,我来着旅行啊,听说这里冬天下雪会很美。”
苏佐说:“那你还没找到切切落角处吧,去我哪儿吧,反正我也是一个人住。”
秋迹痕说:“这,这恐怕不太好吧,好像挺麻烦你的。”
苏佐笑嘻嘻地说:“没事,怎么会麻烦,我高兴还来不及。”说完指着不远处:“我的车在那边,走吧。”
秋迹痕犹豫不决,苏佐见势又说:“你不会是怕我把你吃了吧。”
秋迹痕笑了笑说:“怎么会呢。”跟他走了。
往后很几天,秋迹痕都住在苏佐家里,他家很大,对于一个单身男人来说,不是平常人能消费得起那样宽敞的住宿的。
可偏偏他不是除了是个单身男人外,还是个不大不小的老板。
面对这个炒掉自己的员工,苏佐可比伺候他老爸还上心。每天早上按时起床给他做早餐,经常翘班呆在家中陪他,就是
偶尔走趟公司也很快溜走,下班后经常去的夜店都去了。他的朋友些早就猜到其中定有猫腻,奈何人家就是不说。
秋迹痕对他的殷勤很是惶恐,他的心他是明白的,可正因为明白了,所以不忍心了,他已经离开蔚蓝壶了,不想平白无
故的又招惹一个。
苏佐有一次盯着秋迹痕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看好久,等被他看得混身发毛了,他才会皱着眉头对他说:“迹痕啊,你为什
么总是那么瘦呢?我这样养你都能越喂越瘦,到底是为什么呢?”
然后又说:“迹痕呐,我记得你以前不喜欢带帽子的呀,怎么这几天你老是带着,还是这样式的,就你这身板也想做海
盗,就不怕一阵海风过来,就到天空中翱翔去了。”
秋迹痕说:“孙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词,我这身板怎么了,谁规定海盗就得一定要有满身肌肉来做支撑,浓缩才是精华
,明白?”
苏佐笑着没和他多争这个问题,眼里闪着睿智的光芒。
当天晚上秋迹痕吃药时就被发现了,还被强行送到医院,路上他什么都招了。
苏佐泯着唇看他,半天没说话。他其实很想骂他傻的,可看他那样子了,也骂不出口。登记时秋迹痕拿出身分证,看见
不是他本人的也没问什么。可他又自行招了:“咳咳,因为会被找到,所以办了个假的。”
这样说他的逃跑事件已经准备了很久了。苏佐没忍住骂了句,傻瓜。
向医院大概说明了一下他的情况。秋迹痕被某个可能是医生的狠狠骂了顿,说他那样纯粹是找死,要是稍微不注意感冒
了什么的,那他就别想活了。这也帮苏佐出了不少气。
往后的日子,苏佐公司医院两头忙着,一直连系着国内外各个大小医院,毫无音信。可秋迹痕的情况根本就不能再拖了
。
整天焦头烂额的他仿佛一下由三十岁左右变成了四十岁左右,人气直线下降。秋迹痕几乎每天各方面机能都在下降,程
度比苏佐的人气有过之而无不及,原本一头秀丽乌黑的头发已经看不到了,除了昏迷不醒就是成天戴着蔚蓝壶给他买的
海盗帽独自发呆。
就在苏佐都快放弃的时候,他们听到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这里我们不得不承认主角是不到最后关头永远死不了的。苏
佐先谢天谢地,知道那个人恰好是他的时候就改谢自己了。可想到他的血型基因都是父母遗传的,他又谢他爸妈。可从
他爸妈追溯到祖宗十八代觉得还是得谢天谢地。
可人家医生告诉他,他们骨髓的相似度才88%,折合种种原因后成功率才20%左右。苏佐一切都给秋迹痕讲过,主要是征
求他的意见,秋迹痕说,你决定吧,我没意见。然后他就被推上了手术台。
进去之前,秋迹痕说想和苏佐谈谈。他说:“如果我死了,你能帮忙照顾阿蓝和阿玲吗?”
苏佐说:“别说那种傻话,要照顾你自己照顾去,我都一把年纪了还没找到人来照顾我呢。”
他又说:“唉,还是算了吧。阿蓝那个人可精了,你一出现他可能就会知道我死了。虽然我的确死了,但让你当着他的
面讲出来挺为难你的。”
苏佐说:“是的是的,所以你一定要振作。”
“阿蓝一定会很伤心,他看似很好相处很放得开,其实特没安全感特脆弱。你都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我和他是
同一类人只是隐藏自己的方式不同。所以我现在特担心,要我真死了他该怎办啊。”
“不会的,咱们不是还有20%的机会吗?有机会就别放弃,老天都让你幸运的遇到我了,就一定会让你幸运的好起来的。
”
“阿蓝说串玲花开起来一束一束的,一片一片的,很美很美的。阿蓝家有一块地是专门种的那种花,他说明年春天花了
,我们一起看。他说他发现了一片没人管的串玲花地,野草比花叶还长得茂盛,等我好了我们就去把它打理出来,他以
为我没听到,其实我听到了不敢回答他承诺他。他还说我们是一束花径上的花朵,凋谢了谁,都不完美。他说我们要一
起绽放,一起凋谢,一起美丽,一起老去。所以我才不忍心在他面前死去,所以我才非走不可的。”
“唉,说你迹痕呐,说你傻你还不相信,你这一走他会更绝望的。我听你说都知道他这种人思想最是极端,他都这样说
了,你说他以后的日子会好过吗?”
“会不会好过,日子总得要过下去,久而久之他会习惯的。”
“我到是觉得以他那种性格他习惯不了,说不定满世界找你找不到后去自杀。”
“他……会自杀吗?不会吧,必竟不知道我到底是死是活,他不会贸然那么做的。”
“可要是等几个月过后或更久以后,你都没出现,等到他所有希望都破灭,所有力量都化为悲痛,他还是很危险。”
“那……那怎么办,那个人有时固执起来简直不像人。”
“所以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你尽快好起,然后飞到你的阿蓝哥哥身旁去解救他于水火之中。像他那样动不动就为爱去死
,太伟大了太危险了。”
“我知道了苏佐,他不是动不动会去死的人,他会活得很好,即使他的悲伤没人看得到。不过,真的很谢谢你。没你,
我可能死得更快。”
“哎呀,被发现了啊。”苏佐摸着他瘦得烙手的脸说:“迹痕啊,你可真傻,为何不是我更早认识你呢?这么傻的人不
找我这么聪明的却去找个比自己还笨的。不过也好,傻瓜都会很长寿的。”
两个人分别被推进了手术室,苏佐打了麻醉,昏睡前他想:“苏佐啊苏佐,任你潇潇洒洒风风流流,万花丛中过,片叶
不沾身,最后竟栽到了这个小鬼手里,可真是报应,报应啊。”
第三十章
移植后新骨髓长出前,病人最容易发生感染与其他并发症,此时期的预防处理对于骨髓移植的成功与否可说是最重要的
一环。
手术排异现象是永久的。如果出现排异就说明移植失败,想治愈那就麻烦了。手术后静养半年到一年的时间就可以参加
不是过重劳动,手术后一年有复发的可能,三年后如果稳定就基本上算是痊愈了,平常生活中要注意不要太疲劳,饮食
要规律,要按时服用各种药物,特别注意不要感冒。
以上是医生对苏佐交代的,秋迹痕手术后在医院在无菌仓待了一个月才转到普通病房进行观察。很多专业的东西他不明
白,期间每天都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害怕那天一起床听到手术后排异没救了的消息。
后来秋迹痕说:“我命真大,这样都没死。”
苏佐说:“还好有我这福星在,你才能接受到我身上那神圣的光芒从而化险为夷化悲愤为力量化腐朽为神奇,所以这事
儿还真不是你自身的功劳。”
秋迹痕呵呵地笑了两下说:“苏佐,谢谢你。”
苏佐叹息道:“这事儿你也别谢我,要谢就谢老天吧。那天佛祖托梦告诉我说秋迹痕这人吧不是什么好人可也不怎么坏
,就让他活着再多受几十年苦吧。第二天醒来,医生就告诉我说你情况不错,可以出院了。”
秋迹痕斜了他一眼:“越说越不靠谱。”接着叹道:“居然好了,真不敢相信。我这么优秀的人阎王大叔居然不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