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这样才在那一刹那想好好怜惜那人吗?
摇了摇头,他一正色整个人便斜卧在沙发上,一手支着头从头到脚的打量着庄适凡,非常放松慵懒的姿态。
「你对雨岳——」
「我爱他!」完全不加思索的有力回答。
夏宁平空着的手打了一个响指,表示赞许。
这个男人直接在别人面前果敢的承认他爱着另一个男人,而且那股眼神透露出的是势在必得的决心,很是令人欣赏,他
觉得他开始对这个人改观了。
「很好,你的第一关算通过了!」夏宁平笑的灿然。
「我不认为学长有什么立场帮雨岳评论我。」庄适凡有礼的问话里带着一丝倨傲。
闻言,夏宁平坐直了身子,他双手支着下巴,呵呵笑了起来。
「你问得很好,我没凭什么,我凭的只是蒲蒲之前对我要让雨岳得到幸福快乐的托付罢了,这点够吗!」
「蒲亮托你照顾雨岳?」庄适凡拧起了眉。
「不错,就因为是蒲亮的托负,我更要在蒲亮不在后,帮忙他守护雨岳。任何对雨岳有想头的人都要先经过我这关,当
然也包括你,这是我答应人家的事就要做到的基本原则,更何况蒲蒲是我的好朋友,我定要慎重!」
「我对雨岳是认真的,从大学时我就一直爱着雨岳了,直到现在我的心从来没有一刻改变过!」
庄适凡望向厨房的方向,想像着那人在里头洗洗弄弄的身影微笑了起来。
「感情的事可不是说说就算了,更何况是像雨岳那样纤细心思又受过伤的人,你如何保证能给雨岳幸福!」
「我不想乱开空头支票,我只想用行动证明我爱他在乎他,而且比起任何一个人都还要想照顾他未来的每一天。」庄适
凡坐到夏宁平对面的沙发,二人凭空对视着。
夏宁平耸了耸肩,又躺回了沙发看着天花板,很久他才开了口,「蒲蒲说的没错,如果雨岳的对象是你,虽然他不是很
满意但也可放心了。」
望着庄适凡欲发怒的脸,夏宁平又笑笑的开了口,「不是很满意那句是我自己加的,跟蒲蒲无关。不过,如果你真的想
得到雨岳的话,要先得到我的认同,否则我不会把雨岳给你。」
「学长这样可是把雨岳当成你的所有物了!」
庄适凡十分不满,就算夏宁平真的受蒲亮的请求而来,他也不认为夏宁平就有资格干涉他爱雨岳的权利。
夏宁平摇了摇头,「你弄错我的意思了,我和蒲亮自小一起长大想法接近,自然也明白他会放心把雨岳交给什么样的人
照顾。蒲亮是雨岳最爱的人,你何不把这当作是挑战蒲亮的条件,莫非你是怕输给蒲亮?」
「好吧,我答应,我绝对会让学长认同我的。」他对自己很有信心,自己对雨岳的真心可是天地可鉴,又何必怕什么考
验。
「很好,我们的协议成交,从现在起,我会看着你的一举一动,看你是不是真有资格得到雨岳。」
夏宁平伸出一只手,庄适凡起了身走到夏宁平身旁也伸手回握,这是男子汉之间心照不宣的约定。
梁雨岳端着一锅粥走出来时,就看到庄适凡已经和夏宁平气氛平和的闲聊着,二人的态度友好到彷佛刚刚的针锋相对是
错觉。
他虽然觉得疑惑但还没有开口提问,其实也没什么好在意的,男人之间也没那么一直记恨的。
好险他们二个人处的还算不错,刚才在厨房里他还一直担心着外头的状况呢!
「宁平,我随便弄了点瘦肉粥,你先将就吃吧,晚上我再煮丰盛点的菜。」梁雨岳呈了一碗粥递给夏宁平。
「你不用忙了,适凡说要请我们去吃饭!对不对啊,适凡——」
「这——不好吧!」梁雨岳开了口,他想跟庄适凡保持距离,这是他心里的想法。
「雨岳,学长都答应我的邀约了,难道你要放他一个人吗?」庄适凡胸有成竹的问着。
「雨岳,去嘛,大不了我再易容就不用怕被发现啦!」夏宁平拉着梁雨岳的袖子晃着。
这二个人真是的,梁雨岳看着庄适凡企盼的眼神和夏宁平撒娇的脸叹了一口气,轻点了头。
喂,我可是在帮你制造机会了喔,后面自己加油!夏宁平望向庄适凡透露着眼神里的讯息。
庄适凡点了点头,嘴角的笑容牵动着眼里的光采,雨岳,我会接受蒲亮对我的考验的,考验我到底能不能走进你的心中
——
10.
我想要看你快乐
我喜欢看你快乐
你的笑容可以牵动起我心中的悸动
唤出我所有的灵思泉涌
就这样一点一滴 潜移默化的
将你融入在我所有的音符中 歌声中
字字舞动
自从庄适凡答应了夏宁平的条件后,他们三人的往来便密集了起来。
虽然梁雨岳不愿意再让庄适凡对自己有更多的期待,但碍于夏宁平的劝说和耍赖,梁雨岳再怎么坚持最后也总会心软的
答应下来。
也许他有点明白是为什么,那就是夏宁平身上那股和蒲亮很是相像的气质让他迷惑。
所以,他才拒绝不了那样的眼神。
由于夏宁平仍然没有回去的打算,又加上庄适凡总可以安排隐密不被打扰的地方接送他们,所以梁雨岳便常常被夏宁平
以做陪的名义强拖着一同出门。
三人之间其实总是夏宁平说话的多,另外二人的感觉就显得微妙的尴尬。但夏宁平也没法放梁雨岳和庄适凡独处,他似
乎有点隐约感觉到梁雨岳心里对于庄适凡的烦乱复杂,所以才总在中间调和气氛。
这阵子他发现梁雨岳虽然还是哀伤的多,但或多或少还是精神了一些起来。
一想到此,他就觉得自己可以对的起蒲亮的交待了。
端了一杯温牛奶预备去找梁雨岳,他在睡前习惯性的巡视一下梁雨岳的情况,顺便要求他喝下牛奶帮助睡眠。毕竟,梁
雨岳实在太常做恶梦了。
[有时沉静才是一种最有力的语言,它比起最激烈最优美的任何辞藻都还要撼动人心,无声的画面却可以透露出那最强
大的力量。]
这是夏宁平在走进梁雨岳房间时立刻想到不知在哪里曾经读过这样一段话。
窗户全部敞开着,有点强劲的晚风灌入屋内,使得被拉至两旁的窗帘也随风不断的扬起又落下,发出啪啪的声响。
坐在窗边的人,整个人都缩在椅子里,二手环抱着屈起的双脚,下巴就支在膝盖上看着窗外,像只安静心事重重的大猫
,默默的凝睇着窗外的世界,彷佛随时随地就会跃窗而下,隐入红尘中——
屋子里只开了一盏小灯,剩下的全是那自夜空流泻而下的皎洁月光,映在那人侧着头看着窗外的苍白面容。
瘦削的面颊底下是一截线条优美令人忍不住想啃咬的白晰颈项,宽大的衣服领口随着风吹摆动而隐约现出迷人的锁骨,
很是秀色可餐,被眼前景象一时迷惑的夏宁平,突然觉得口渴了起来。
伸出舌头舔了下嘴唇,下一刻挥手就给自己重重的呼了一巴掌。
妈的,夏宁平,你是欲求不满啊,雨岳是蒲蒲的人,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龌龊的想法!
亏你还在那个庄适凡面前说自己是雨岳的感情监护人,现在是怎样,要监守自盗吗?
在窗边发呆的人被夏宁平重重的一个巴掌声惊醒,他错愕的看着倚在门边不断对自己喃喃自语的夏宁平,完全不知道自
己刚才差点被这个人当做食物了。
「宁平,你怎么了?」
「啊,没事,睡不着想说跑来找你聊聊。」
深呼吸了一下镇定心中的情绪,随即换上一个可爱的笑脸,走到梁雨岳身旁,靠着窗子往外探了出去,今天是十六,难
怪月亮特别的圆润。
「那刚刚是什么声音,你撞到门了吗?」
「啊,没有啦,我只是在打一只随便起色心的蚊子罢了,嘿嘿!」胡乱的绉着话,摸了摸头讪笑着。
蚊子?二十六楼的高度会有蚊子吗?
这几日和夏宁平的相处,已经习惯了他天马行空异于常人的思考逻辑和不时让人摸不着边的句子,梁雨岳不置可否的轻
笑了下,「是吗,正巧我也睡不着呢!」
夏宁平看着眼前人淡然的笑容,心骤然停摆了一下,好像有什么在他心中炸开了。
他赶忙又将头伸出窗外,这次连整个上半身都探出去,他要多吹点风降降温,怎么突然脑海中就涌起很多灵感想写点曲
,想把此刻的心情写下来。
一站一坐的二人静静的同样看着窗外,城市里的霓虹依然不甘寂寞的闪烁着,无视于原该属于黑夜的沉静。
「宁平,我可以有一个冒昧的请求吗?」
「什么?」夏宁平转过头看着局促的人。
「你可以跟我说点蒲亮之前的事情吗?在我认识他之前的事,我想听听。」
原本下定决心想忘了与蒲亮一切有关的梁雨岳,却在和夏宁平庄适凡接连相遇后,对于那个人的思念开始有如最汹涌的
海水般不停的在他心中拍打卷动着。
或许从前的自己是真的伪装的太好了吧,装的像什么事都无所谓的自己,却总是日复一日的碎着心痛着。
既然避不了,那就面对吧,反正他从来就不想忘了那人,看着与那人气质有几份相似的夏宁平,突然羡慕起他对蒲亮的
记忆可是自己的好几倍呢!
「雨岳,你不是说想忘了蒲蒲,怎么又要听我提他,我怕你会受不了的。」转身靠着墙边看着面容平静的人。
第一次来他家时,只不过跟他提了蒲蒲的名字,没想到这个人就脸色死白的昏了过去,他那时还不停的问着自己,到底
自己的出现是对还是错。
但他可以确定的是,现在的他对这个人不只是单单因为蒲蒲对他的托付,而是他真正的想要这个人快乐。
「没关系,反正你不提的话,我也是在不停的想着他存在于我心中的影子,还不如你说点新鲜的事情来,还是你想睡了
!」
看着这个人佯装的坚强笑容,夏宁平真的觉得好想上前抱住这个脆弱的人,把自己的力量分给他,蒲蒲在他的心中如果
不是影响至深,也不会看到他伤的如此重了。
「好啊,趁蒲蒲听不到,我就把我所知道有关于蒲蒲那个自大狂的一些糗事说给你听好了,平时他可是拿刀抵着我脖子
威胁我不准说出去呢!」
开玩笑夹带几许戏谑的口气,但是夏宁平活灵活现的害怕表情,就像蒲亮真的站在他身后拿着刀子抵着他一样,梁雨岳
这次是真的笑了出来。
是的,那个人总是张扬潇洒的不顾一切,直到他的一颗心愿意为自己停留,愿意让自己成为他最重要的存在,被深深爱
过的自己,真的好幸福——
夏宁平肠思枯竭的把所有脑海里有关于蒲亮的大大小小糗事和张狂之举全搜出来说了个遍。
这是一个很平和很轻松的回忆对话,他瞧着梁雨岳一再漾出的温柔笑容,或许这样以毒攻毒的方式,也可以慢慢的减少
蒲蒲对雨岳造成的伤害吧!
就在梁雨岳听的津津有味的时候,夏宁平却突然在某个话语上停了口,他走过去拉起坐在椅子里的梁雨岳,看着不解的
人开了口,「明天你还要上班呢,再说下去准没精神,你想听我明天再讲,现在先去睡觉。」
说完也不管梁雨岳愿不愿意,就将他推到床上躺着,然后自己也坐在一旁。
见那个人张着眼瞧着自己,夏宁平笑了出来,「睡吧,放心我不会对你怎样的,等你睡了我就离开。」
那个笑容有如春风拂人,梁雨岳静静的嗯了一声,也放心的闭上双眼让自己沉入梦乡。
夏宁平随手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的便条纸和笔,就着晕黄的小灯写下从刚刚就一直飞扬于心中的音符。
过一会儿听到那人平稳的呼吸声传来,微瞥了一下睡颜,那人侧着身微缩着脚的卷曲睡姿,有一点纯真的可爱,他真的
睡着了,在自己面前真正放松的睡着了。
手中的笔动得更快,他要把所有刹那间蹦出的旋律赶快写下来,夏宁平喜悦的笑了笑,雨岳开始把自己当成信任的朋友
了吗!
起身去将敞开的窗户关上,只留下一点空间让风吹入,又走到睡着的人身边,轻拉过凉被盖上,低头在那人的颊边用着
最温柔的力道轻吻了下。
「晚安,祝你有个好梦。」
轻手轻脚的关上房门,夏宁平想着刚刚的举动只不过是一个最寻常不过的晚安吻罢了!
11.
你一直在那 一直就在那
错身回首时 从来没有离去
在黑与白 夜与日的光影交错间
你仍然用着我一直熟悉的笑容 望着我
对我诉说着你从来未减半分的心意
这一切 我们之间
到底是从来没有的结束 亦或者是另一个新的开始
习惯是一件可怕的事,让你在不知不觉间就接受了身边发生的一切,你看不顺眼也罢,觉得这样挺好的也行,总之就是
会对一些可能原本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默然的接受了。
梁雨岳原本总是一个人上班下班,回到家就关在房间里,有时是在客厅,但是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总是沉思总是安
静无语,总是想着那个人——
偶尔回家探望母亲徐娟和妹妹雨馨时,才会多了那么点原本就应该要出现的笑容。
徐娟自从梁雨岳和蒲亮的事情之后,就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不再强求任何事。
要知道梁雨岳失踪的那二年,她是如何的后悔自责曾经逼迫自己的儿子和对方分开。
后来梁雨岳终于回来,带着重新出发的心情回来了,她就发誓只要是梁雨岳选择的她都会去全力支持不再逼迫。
只是,梁雨岳怎么样的强颜欢笑都掩不住那一身的憔悴和眼里失去的灿然光采。
徐娟不想去追问儿子到底这二年发生了什么事,她知道有些事既然己经造成就挽回不了,如今她只希望她的雨岳能得到
幸福,得到他想要的幸福就好了。
庄适凡在梁雨岳消失的那段时间,每天都会拨一通电话到徐娟家问着梁雨岳的消息,大部份的时间则是人都在外头四处
疯狂的找寻,对于姐姐庄廷真劝告他这样无异大海捞针的行为充耳不闻。
直到后来有一天,梁家母女突然悄悄的搬了家失去音讯,而庄廷真也对他的疯狂行为看不下去,在一次狠狠的骂了他一
顿后,庄适凡才明白自己该振作起来,这样才有能力把心爱的人找回来。
如今,他做到了。
他在工作上的努力令所有人有目共睹,而梁雨岳也被他找到了,现在所有幸福的一切就只差那么临门一脚,那就是——
得到梁雨岳的爱。
他明白现在他还不能对梁雨岳要求得到什么答案,但他愿意等。
只要能守护在那个人的身边,慢慢的再度让他对他依赖,习惯他的存在,也许总有一天他可以进驻到他那颗受伤的心,
然后他会用尽一切去修补去使那个人快乐。
四年的等待,比起现在知道心爱的人就在那里的兴奋,似乎也不算辛苦漫长了。
何况,有了夏宁平在一旁帮着制造机会,他可以感觉得到梁雨岳已经渐渐的不再那么排斥他对他的关心,他们几个人在
一起时,还可以很轻松的聊着天吃着饭。
偶而,和梁雨岳眼光对上时,还可以得到梁雨岳一个浅浅的笑容,虽然那还只是朋友间的感觉,但他觉得就目前的情况
看来,已经足够。
######
梁雨岳刚结束和庄适凡的通话,坐在床前发楞着。
庄适凡虽然三不五时就会来家里拜访,不过每晚还是会拨通电话问候。
电话里,庄适凡总是很单纯的和他聊一些今天工作和生活上发生的事,偶尔讲一些有趣的话题,也听得他不由自主笑出
来。
对于庄适凡,梁雨岳有点分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大学的四年相处,庄适凡几乎变成了他的另一个家人,陪在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