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诸葛喧之
诸葛喧之  发于:2011年12月15日

关灯
护眼

和李旭。

关了包厢门,王玫岛脸上笼络的笑容一下子拧干了,他转过头问陈小染:“你给他用的是什么?”

“阿片类麻醉药。”陈小染淡淡道,“剂量不大,用多了会成瘾的。”

王玫岛冷冷哼了一声。

陈小染勾住他的脖子,吻了一下他的嘴唇,趴在他耳边说:“李警官说了,肯跟我们继续合作的条件就是帮他弄到安民

,你要是给安民用剂量大了,出了什么岔子,那李警官也不会再帮你。”

王玫岛闻着陈小染淡淡的怡人体香,终于没再说什么。

安民觉得头晕得更厉害。真是奇怪……没喝果汁前明明正常得很……但是一杯冰西瓜汁下肚,整个天地好像都在晕乎乎

得打转。

“我去一下洗手间。”最后终于受不了了,安民站起来走到房门口,伸手想去拉门,可是把手转了好几下都没办法打开

,安民心里一惊,冷汗就下来了。

突然有人从背后拥住他,鼻子凑在他的颈上深嗅,手也在他腰部不安分地上下挪动起来,安民一下子回转过身,他今天

腰可不酸,即使晕晕乎乎的,但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

他一拳直接就对着李旭的肚子揍了过去,李旭没料到安民竟然还能反抗,挨了个正着,安民趁这个时候和他拉开距离,

退到台柜边举起那个神像雕塑的灯,狠狠一下在桌角敲碎了,用尖锐破损的灯座指着李旭,低声道:“滚!”

李旭揉着肚子站了起来,眼睛里饥渴和诡谲翻腾着,他望了眼桌上的西瓜汁,暗骂一句,提防着逐渐靠近安民。

“你喜欢那个红毛流氓?”李旭一边挪动着脚步,一边嘴唇轻启。

安民盯着他,但是脚下已经越来越浮软,越来越没有力气。

李旭舔了舔下唇,眯缝起眸子,幽幽道:“安民,你和你喜欢的人什么时候有过一个好的结果了?你喜欢陈小染,陈小

染嫁给了别人,你喜欢那个红毛混混,就确定那个红毛一定是真心对你好的?”

“男人嘛……”李旭慢悠悠地说,“总是被欲望支配的,做/爱的对象无非就是图个刺激,禁忌……那小流氓上你的时候

,肯定爽得没话说,又是警察,又难征服,又是个直的,换成我的话整一夜都不会让你的腿合拢。”

下流的话从李旭嘴里不咸不淡地说出来,安民只觉得自己脑袋里嗡嗡直作响,站都快站不稳。

“他操/你,就跟很多男的喜欢玩处女是一回事儿,无非想要些周旋在禁忌里的快/感。”李旭走到安民身前,站定,幽

幽望着晕晕乎乎的安民,微笑起来,“像你这样成天板着张脸的货色,谁不想看你在身下被干到哭着求饶的样子?安民

,我告诉你,你就是一副欠男人干的长相。”

“闭嘴!”安民忍受不了李旭的污言秽语,他也没多想,抡着扎人的灯座就往李旭伸过来的手上砸去,李旭躲闪得快,

可安民的速度更快,顷刻间李旭的手臂就被划出一个老大的口子,鲜血直往外涌。

安民扔了灯座往旁边跑,可是不知为什么整个脑袋就是晕得厉害,才跑了没两步,脚下就松了,李旭低低骂了声,从后

面一把拉过他,把他狠狠推倒在沙发上,精壮的身子密实地压住不停扭打着,但力气已经明显软下来的安民。

“你让他上,不让我上,操,不就是搞个同性恋吗?还准备立贞洁牌坊了是吧?!”李旭的眼神闪着很可怕的光,他用

那只还淌着血的手摁住安民,另一只手二话不说就去扯安民的衣服,三下两下就把同事的修身衫给扯得狼藉。

李旭贴上去,恣意而疯狂地吻住安民的唇,舌头刚刚滑进去,就被安民狠狠一口咬下,铁锈味立刻弥漫上来。

“……咝。”李旭倒抽一口冷气,一抹淌血的嘴唇,那染着丝丝红纹的白齿在黑暗中显得那么诡异。他再次低头,这次

却是辗转到安民胸前的红晕,安民觉得一种刺麻的感觉输遍了全身,他的身子在李旭的身子下颤抖,脑袋越来越昏沉。

就在听什么都觉得好像隔了一层水的时候,在他身上蠢动的李旭突然顿住了,一声巨响后,白色的光线照进了昏暗的房

间,安民的目光掠过李旭撑在他旁边的双臂,往门口看去。

恍恍惚惚间他见到一个红头发的小青年冲了进来,像猎豹一样把李旭扑到一边,乒乓砰啪的巨响充斥了耳膜,安民皱起

眉头,在失去意识前他朦朦胧胧看见一个身后跟了好多人的年轻男人走到了他面前,挥手说了句什么,然后有人递来了

一件西装,年轻男人轻轻把西装盖到了安民衣衫凌乱的身上。

第二十四章:劝说

安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阳光正好从明亮的玻璃窗外洒了进来,落在雪白的被褥上,淡淡的药水味儿充斥着

房间。

他闭了闭眼睛,适应了这突如其来的光线,缓缓从包厢那场昏暗的梦魇中浮了出来,依稀记得最后一刻那个和李旭厮打

在一块儿的青年,长着一头桀骜不驯的红发……是余小豆……

“你醒来了?要喝水么?”旁边忽然有个人递过来一只一次性纸杯。

安民转过头去,结果扭得太急,额头抽疼,只好把手压在了太阳穴上轻揉。坐在他床边的是一个穿着淡青色T恤衫的年轻

人,眼睛圆滚滚的,说不上好看,但感觉很纯洁。

脑袋里隐约记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但是安民皱着眉头想了好半天,就是想不出来,最后只好硬着头皮问:“对不

起,请问你是……?”

和年轻人外表纯洁不符合的,他居然抽出一根烟点上,在病房里吞云吐雾起来,慢悠悠地说:“安警官真是贵人多忘事

,在包厢里就是我给你盖的外套啊。你不记得我了?还有上次陈小姐的婚礼,你喝醉了,是我带你回来的。”

他这么一说,安民想起来了,这人好像是茂林集团林总的宝贝儿子,也是余小豆的铁杆哥们儿,叫……林……林什么来

着……

年轻人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有些不爽地撇撇嘴:“我叫林灼阳。”

安民有些尴尬。

林灼阳弹了弹烟灰,用那双圆古隆冬的大眼睛望着安民,说道:“你怎么不问问我,是谁把你从大灰狼爪子下扯回来的

?”

“……”安民闭了闭眼睛,眼前仿佛又看到那一头红发,他觉得心里万般思绪拧成一团乱麻,沉默一会儿,淡淡问,“

余小豆怎么样了?”

“靠。原来你还记得清楚嘛,脑子真好使啊。”林灼阳说,“人民英雄在另一间病房,还晕着呢。”

安民一惊,余小豆受伤了?

他刚想撑着身子坐起来,林灼阳就不干了,重新把他摁回病床上,有些郁闷地看着安民那张血色很淡的脸,说:“你们

俩他妈的有病吧?性子都这么急!老子话还没说完呢,你打算去干什么?去慰问余小豆同志?老子送你一果篮儿你带上

成不?”

安民瞪着噼哩叭啦讲了一长串的林灼阳。最后林公子估计被警察叔叔寒碜人的眼光瞪毛了,清了清嗓子,恶声恶气地说

:“躺好了!听我给你把事情讲明白!”

顿了顿,他见安民还是眉头紧锁,叹了口气:“大哥我拜您了,他真的没事儿,你丫现在去看他也没用啊,人家正昏着

呢,你再休息休息,缓过来了我带你去他病房这总成了吧?”

大概是林灼阳圆滚滚的眼睛一央求起人来就显得格外无奈委屈为难状,安民终于松了口,躺回床上,望着天花板,淡淡

道:“那你说吧。”

林灼阳这人说话最大的特点就是喜欢添油加醋,修饰词用得一把一把地硬是要把事情讲的跟评书似的,安民好不容易从

他冗长冗长的童话故事中提取出了其中精髓,概括下来应该是这样的:

那天余小豆发了短信,得知安民和陈小染在江城路新开的娱乐场所时,余小豆心里就直打鼓,因为他知道陈小染不是什

么好东西,安民老实巴交一个人,被她卖了都得替她数钱。

余小豆二话没说就往江城路赶,可到了门口,却因为没有贵宾卡而被服务员小姐满面堆笑地拦了下来,正急得余小豆满

地打转呢,突然一辆无比眼熟的保时捷在旁边停了下来,下车的不是别人,正是小林公子。

茂林集团是杭城举足轻重的腕儿,王玫岛和他们一直有合作关系,新店开业立刻屁颠屁颠地赶去给林总送了张贵宾卡,

可林总压根没把王玫岛这小小的企业家放在眼里,他懒得去耗这时间,不过和王玫岛撕破脸皮却也是没有必要的,于是

林老狐狸想了个主意,派自己的宝贝儿子去,这下麻烦也省了,关系也保了,再好不过。

小林公子一听哥们儿有难,立刻奉行两肋插刀的原则,二话不说带着下属和哥们就进了店去。

王玫岛和陈小染原本在大厅笑盈盈地等候林老总呢,不料来的是小林公子,王玫岛的表情且不说,陈小染却立刻变得面

如土色。余小豆一看他们这种神态,更加确信安民肯定被这妞给卖了,他仗着小林公子的保护伞就往楼上冲,王玫岛根

本没办法拦,陈小染还想和林灼阳卖旧情呢,被林公子一口香烟喷得眼泪直流。

再后来就是撞房间那一幕,安民昏过去之后,李旭和余小豆打得那叫一个一佛出世二佛涅磐,李旭肋骨都快被小流氓揍

断了,而余小豆更惨,后脑勺上瓷瓷实实挨了酒瓶一击,血流了一地,所幸没打到后脑最关键处,否则小流氓估计就脑

残了。

“李旭已经出院了。”末了,林灼阳把抽完的香烟一扔,淡淡扬起眉,“直到刚才,你和小豆都还昏迷着,事情就是这

样。”

“……”安民喉咙涩得厉害,别过头去没有说话。

“你放心,这件事情不光彩,李旭不会抖出去的。”林灼阳翘起二郎腿,漫不经心地说,“那天在现场的除了我的下属

之外,都是跟事情有牵连的人,这种事情摊谁头上都是个污点,自然就私了。”

安民疲倦地合上眼睛。

林灼阳看着他,叹了口气:“安警官,有些事情我知道跟我没一毛钱关系,可我这人嘴贱,就是忍不住想说,你听不听

是你的事,我还有些事没处理,说完这些我就走,你自个儿好好想一想。”

窗外有两只麻雀飞了过去,叽叽喳喳,轻快地剪碎了一地光影。

“……我从来没有见余小豆这么认真地做过一件事情,从小时候我就跟他认识。”林灼阳的目光落到窗玻璃上,很平静

地说,“小学的时候他心血来潮要烤蚂蚱给我吃,还说什么,君吃蚂蚱头,我吃蚂蚱尾,思君不见君,共啃一条腿。”

安民的眉毛挑了一下。

“可是当他扑扣好几只蚂蚱未遂之后,他就不干了。”林灼阳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读书,做作业也是,写三分钟,

然后屁股就开始发痒,坐不住。”

“初三的时候他喜欢过一个女生,追了她三个礼拜,算是最永恒持久的一回了。”林灼阳的声音滑过耳廓,安民微微合

上眼睛,嘴角绷得有些紧,“不过三个礼拜后,当那个女生接受了余小豆告白的那一刻,余小豆就腻味了,竟然说只是

逗她玩的,把那个小美女气得哭着跑回了家。”

“……真无耻。”安民低声说。

林灼阳听到了,居然哈哈地笑了出来:“这就是余小豆啊,你还一点都不了解他吧,他在你这里总是很耐心,很温和…

…”

安民没说话,不过他心里暗暗在想,强x算不算耐心和温和?

林灼阳接着说:“反过来说,安警官,你好歹是个刑警,有的事情你不是不知道,你是不想知道,所以你压根没有用脑

子去想过。你仔细回忆回忆,为什么李旭会和陈小染他们在一起?为什么李旭敢在包厢里对你下手?”

“……”

见安民沉默,林灼阳又说:“你在包厢里的时候是不是突然觉得头晕目眩?……还有,你应该试着打开过包厢的门吧?

可它是从外面反锁着的,谁最后一个离开了包厢?”

答案呼之欲出,安民觉得一阵恶心,他的手指捏紧了被褥,蹙着眉头,不愿意再想下去。

“你情愿执迷不悟地相信一个把你玩弄在股掌的王八蛋,却不肯接受为你赴汤蹈火的余小豆?你知不知道李旭那一下狠

手再打准一点,他就可以直接被推去太平间了?”林灼阳说到后面,有些愠怒起来,“安警官,你这说好听了叫纯情,

往难听的说,叫做昏头!”

“余小豆是个男的。”安民蓦地重声重气地对林灼阳说。

林公子扬起眉头,反指着自己:“我也是个双性恋,你觉得很变态很恶心?那么我告诉你,比起某些外表装的清纯可人

,背地里却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的狗男女,我活得不知坦荡多少倍。”

安民眉头锁得很紧,本来就血色很淡的面庞此刻显得更加苍白。他望着林灼阳,林灼阳的话似乎说够了,拍拍屁股站起

来,一字一顿:“余小豆喜欢你,而且你也不是个纯粹的直男,我看得出来你很在乎他。你在骗自己。”

小林公子跟他老子一个腔调,话说到节骨眼儿上,不再点下去,见好就收,甩手走人。

安民望着他走出病房,顺手关上了门,不由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转头看向窗外沸腾花树间的烫金色阳光,心里也和那

花树投下的碎影一样,斑驳一地。

倒是刚才还气势逼人的小林公子,一到走廊上立刻抹了把汗,从口袋里摸出皱巴巴的稿纸,瞪着乌溜滚圆的大眼睛来来

回回看了一遍,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妈的,老子准备了一夜的劝说稿,背得死去活来都快成媒婆了,你们两个王八

孙子哪里知道小爷我的苦心啊……他娘的要是还没戏老子就去断桥跳西湖!”

第二十五章:尝试着恋爱

余小豆的病房里拉着厚厚的窗帘,安民休整好之后跟护士打了招呼,走进了这空调开得有些低的房间。

那一头挺耀眼的红发睡得支棱,七歪八翘得张扬在洁白的枕套上。安民走过去,坐在他的病床边。

以前他从来没有仔细打量过余小豆熟睡的模样,有些平日里见不到的乖巧和安稳,嘴唇微微咬着,稚气未脱。安民就这

样淡淡地看着他,看了很久,空调吹得身体有些寒意,安民摸了摸余小豆露在外面的手背,冰凉凉的。

他站起来,从台子上拿起空调遥控器,把风档往下扫,不让它直对着余小豆吹,然后又弯着腰替余小豆把手塞回被子里

,盖好。

“那天,谢谢你。”安民望着他的脸庞,轻声说。

林灼阳把余小豆的贵重私人物品都收好了,另外有些不太起眼的小玩意儿摆在了柜子上,和送来的水果,医院提供的水

杯放在一起。除了地摊货戒指,挂坠,香烟之外,还有一张小纸条吸引了安民的注意。

安民拿起纸条看了看,心里突然觉得像灌进了温热的盐水,很暖和,但又刺得伤疤作痛。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