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诸葛喧之
诸葛喧之  发于:2011年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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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留给余小豆的第一张便笺纸,上面残存着一句未完的话语。淡黄色的纸条揉得皱巴巴的,一笔一划或许都已经被

病床上躺着的那个青年刻在了骨殖里。

——余小豆,今天晚上是我喝醉了,虽然我不讨厌你,甚至觉得你是个很好的人,我对你……

其实自己当初想写的是“我对你今晚的所做所为真的很难接受”之类的话,但是现在,安民若有所思地望着后面拧成一

团的墨渍,突然改变了主意。

他站起身来,拿了一支医院里走了油的圆珠笔,重新在纸条的墨团后补上了一句话,能写出这句话来安民下了很大的决

心,如果说他不了解余小豆的三分钟热度,那么余小豆其实也同样不懂安民这个人。

从小到大,安民做事情都非常认真谨慎,他不会随随便便打发老师布置的作业,不会随随便便相信谁,更不会随随便便

喜欢谁,他就像那些丛林里拥有毒液的小蛇,深知自己若是一口咬不准,毒液便会流失,安全就会不保,所以他把自己

蜷缩成一团,静静等候着,等着该孤注一掷的时机。

其实安民这人下定决心之后,还真的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固执。喜欢陈小染喜欢了十余年是一个例子,还有就是他当

初高考填报志愿的时候,明明分数高得能报最一流的学校,可他却背着父母偷偷修改了志愿,填成了梦寐以求的警校。

安民他爸气得肺管都要炸了,把安民打得鼻青脸肿,可那孩子躲也不躲,任由父亲拳打脚踢,只是冷冷站着,闭着眼睛

不说话。

安民把纸条折好,放到余小豆的手心,纸条在他的手里,感情也在。

“……我对你已经没有敌意,如果你还喜欢的话,我想试着和你在一起。”

新鲜的墨油味在淡黄色的皱巴巴的便笺上流散开来。

人的大脑结构非常微妙,有的部位即使遭到猛击也只是会造成严重昏迷,并不致命,而有的部位只要高手着力一捏,人

就会立即毙命。李旭那天用酒瓶砸余小豆的时候没有砸到关键位置,而且酒瓶的棱角也都没磕到余小豆的头,人都说大

难不死必有后福,当小流氓悠悠转醒,并且发现了自己手里的纸条时,他深刻认识到了这句话的精髓。

脑袋还昏昏沉沉的余小豆瞪大眼睛,鼻尖几乎都碰到纸面了,读一遍,不相信,再读一遍,还是不相信,第三遍读完,

余小豆痛哭流涕地叫来了护士小姐,稀里哗啦地就抓着那护士白净的手腕问:“阿姨,我还有几天可以活?”

吓得护士小姐大叫快来人,流氓啊!!

余小豆真不信,真的,自己一觉醒来,死追不到的警察叔叔竟然愿意跟他试着交往,余小豆的心噼里啪啦碎了一地,他

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命不久矣,安警官不忍心看自己含恨而去,所以好心好意地欺骗他,陪他弹完他青葱岁月的最后几个

音符。

事实证明……

“……21床,你想多了。”护士小姐从他涕泗横流的追问中终于听出个所以然来,极度无语地望着这小红毛,心里认真

考虑要不要给再他做个脑部CT检查。这小青年的脑袋瓜子咋就这么悲情,难道是狗血韩剧看多了?……男的也会看那种

傻里巴叽的棒子国偶像剧?

当安民穿着休闲衫坐在他病床前替他削苹果的时候,余小豆脑袋里就卡了一句话:……2012快来了吧?

“安……安安安……”他结结巴巴地叫他的名字,突如其来的幸福把舌床绊住了,听起来不像是安民,倒像是安安。

安民抬起头询问地望着他:“嗯?”

“那什么……那张纸条,是你给我写的?”余小豆唯恐是林灼阳的恶作剧。

“是我。”安民回答得很干脆,然后继续闷头削苹果,只是余小豆注意到他白净的耳根红的厉害。

“你你你……愿意?”

安民没有回答,把削好的苹果塞到余小豆手里:“吃吧。”

余小豆拿眼睛瞪着他,瘪着嘴。

“……”安民望着他,最后闭了闭眼睛,很平静地说,“我愿意。”

几秒钟的死寂,然后余小豆发出一声很古怪的叫声,像是惊叫,又像是大笑,他妈的还带点委屈,然后他拍了拍自己的

额头,从床上坐起来,胳膊一抡用力抱住了安民。

那具匀称的身子紧绷了一下,然后慢慢放松下来,最后安民把削尖的下巴轻抵在余小豆的肩窝,声音虽然淡淡的,却不

再是冰冷生疏的意味:“……先放开我好吗?”

“不放!”哪有放开他的道理?好不容易到手的限量版面瘫小警察啊!

安民扬起眉头,抵在余小豆胸口的右手轻轻动了一下,余小豆顿时觉得一阵寒栗,低头一看,只见安民手里还拿着那把

削苹果的水果刀。

刀尖一划,一条血口。

“啊!!!!”

“……所以叫你先放开我啊……”安民说得非常淡定。

周末,经过一番康复观察,余小豆出院了,小流氓激动得泪流满面,自从安民接受了他开始,他就幻想着好好重温一下

当初浴室里那种蚀骨浊心的美妙滋味儿,可是奈何护士阿姨成天进进出出和节能型大灯泡似的,让他连见缝插针的机会

都没有。

当余小豆拉着安民的手,站在医院门口等林灼阳开车来接时,余小豆眯着眼睛望着如火如荼的秋日大太阳,深深吸了口

气,颇有些意气风发的模样:“我了个去,终于可以开荤了!”

安民的耳根涨红,手在他掌心里颤了一下,想抽出来,又被余小豆死死捏住。

两大男人手拉手地站在人群熙攘的医院门口十分惹人注意,不时的有好奇的目光向他们投来,余小豆脸皮厚,没感觉,

安民却很不习惯,不过不幸中的万幸,他今天没穿警服。

等了一会儿,林灼阳那辆招风的保时捷开过来了,安民松了口气,但却发现从车上下来的人不是那个脸有些圆眼睛也很

圆的林公子,而是一个有款有型比林灼阳帅得多的男人,那男人走到他们面前,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和余小豆比对一

下,眯起眼睛,笑得像只大灰狼。

“你就是余小豆?”

“……呃……你是……?”余小豆快被眼前这个帅气的大灰狼闪瞎了,操,哪有男人长成这么妖精的?这要搁古代往潘

金莲家门口一放,那就没西门庆什么事儿了。

“我叫萧典,是林总的新聘助理。”他微微一笑,递上自己的名片。

余小豆没有伸手去接,皱着眉头问:“林灼阳呢?他怎么没来?”

“老板今天腰疼。”萧典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浅笑,小白牙一亮看得余小豆心里直发碜。

“上车吧。”萧典拉开车门,挺客气地对余小豆和安民说。

余小豆回过头去和安民作口型:“我不想乘他的车!”

安民无言地望着他,那双眼睛里分明透露出一句话:“我也不想。”

征求过了警察叔叔的意见,余小豆扭过头,挂上了地痞流氓的笑脸:“不好意思,萧助理,我们还有些事情,车就不坐

了,你回去和林灼阳那孙子说一声,就说他的心意我领了。”

萧典微微扬眉,淡薄的嘴唇抿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悦,但他很快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做了一件挺让余小豆惊愕的事情—

—他把车钥匙递给了余小豆。

“老板说的。”萧典波澜不惊地开口道,“如果你不愿意和陌生人同乘一辆车,就把钥匙交给你,你到时候还他就行了

。”

余小豆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他说你会开车的。”萧典盯着余小豆的脸,有些审视的味道,“……你难道不会?”

“……他当年考驾照就是老子陪练的!怎么可能不会!”余小豆有种被看扁了的感觉,怒气冲冲地就接过钥匙上了车去

……拽什么拽,大灰狼,你丫就一助理,老子可是你林老板穿开裆裤的死党好吧?

林灼阳的车开起来就是爽,各种性能都好得没法挑,三环路上绕了圈,余小豆在音响飘出的电台广播声中眯着眼睛问安

民:“去哪?你家还我家?”

安民淡淡道:“随你。”

前面公路笔直笔直,茂盛的行道树长得蓬蓬松松,余小豆心情好得没话说,把着方向盘开得一路稳,到了红绿灯处,余

小豆刹了车,望着旁边拿着报纸认真在看的安民,忍不住勾过他的脖子,吻了他一下。

“……去小河西桥吧。”余小豆轻声对安民说,“那里没有人。”

林灼阳少爷如果知道余小豆把他的车开到荒郊野外和安警官玩车震,不知道那张看似纯洁无瑕的小圆脸上会出现多么愠

怒的表情。

空调开得很低,即使如此两人的衣衫还是被汗水粘染了,身体交缠在一起,余小豆把车座放平,真不愧是设计师倾力设

计的,那位置空间做这档子事合适得不能再合适。

安民的脸红得厉害,余小豆看着好笑,这小警察脸皮怎么会这么薄,他要真跟一女孩难道还得那女孩儿主动?

余小豆欺上前去,吻住安民的嘴唇,手隔着衣料抚摸过他胸前突起的地方,安民的身子微微一颤,余小豆立刻搂紧了他

,安慰似的抚摸着他的背脊,亲吻他的颈。

“我跟你说,安民。”余小豆坏心眼地咬了一下他的耳坠,小声道,“你害我忍了这么久没做过,今天我不把你干昏过

去,我就跟你姓!”

安民浑身一凛,瞪着余小豆的眼睛,发现里面危险地蠢动着的全是欲望,隐约明白余小豆他还真不是闹着玩的,不由得

背脊都出了冷汗。

余小豆翻了个身,把他摁在下面,吸嗅着安民身上散发出的淡淡洗衣粉香味,然后扯下他的衣服,在他的锁骨上不轻不

重地咬下一口。

“安民,你真好闻……”

“要做快做,少废话。”安民实在受不了余小豆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皱起眉头拿腿轻轻碰了他一下,脸倒是更红了,

干脆扭过头去不看他。

余小豆刚把警察老婆追到手,也不敢再多玩什么花样,而且安民的手指就插在他的头发里,估计再不老实安民就会手上

一发力,揪他一把红毛下来。

除去碍手碍脚的衣服,两人很快袒露着纠缠在一起。

安民分着双腿,脚被余小豆架到肩上,袭来的剧痛让他连脚尖都绷紧,他不愿意发出过多的呻吟,一直死死咬着嘴唇,

眼睛微微眯起,朦胧上一层水汽,余小豆看他那副隐忍的模样更加血脉贲胀。

余小豆抽插的频率有些快,安民的身子不住摇晃着,腿紧紧夹着他的腰。

“啊……”突然被进出的灼热顶撞到了最敏感的地方,安民没有忍住,一声浮软的呻吟从喉间漏了出来,打了个转低低

挠在了余小豆心里,这简直是最催/情的药,余小豆照着刚才触到的那个地方用力动了几下,安民的身子紧紧绷了起来,

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着:“……余……余小豆……啊……”

小河西桥的秋景朦胧,此刻都失了颜色。

等到余小豆从安民身体里退出来,平日里面冷如冰雪的警察晕红着脸,虚弱地倒在椅背上微微喘气的时候,安民依然感

到后面一阵一阵疼,仿佛还有那根热硬的欲望在抽插。

余小豆从林灼阳车里搜索来纸巾和矿泉水,替安民清理起来,安民瞥了眼纸巾上粘稠的液体,羞得干脆把手盖在眼睛上

余小豆轻轻笑了笑,拉下他的手,在他唇上吻了一下,低声说:“你这不是还没昏过去吗?别装晕,我们回家继续。”

“……滚一边去。”安民闷声道,耳根却依旧红得厉害。

第二十六章:小日子

余小豆说要把警察先生干昏过去还真不是唬人的,回到安民家里,门才关上,余小豆就反身搂住得之不易的小警察,亲

吻他的唇,那种口舌唇齿的纠缠火热而柔绵,腻腻乎乎怎么也不想分开。

等两人缠绵着退到床边时,警察的衣服已经被流氓脱得只剩一条内裤了。

余小豆心里暗爽,他可算是发现了,安民这小子也根本不是吃素的,没确立情人关系之前,给他点暗示他就摆扑克脸,

然而当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时候,他倒也不会再推却情事。

更何况大家都是男人,有些欲望和蠢动哪里能逃得过对方的眼睛。余小豆觉得安民就是深海里的贝壳,没撬开之前冷冰

冰的,撬开了之后,骨子里的诱惑和欲求统统暴露在他的视线下。

余小豆满足极了,征服那么一个移动冰山带给他的愉悦让他无休无止地在安民身上耸动。

后面被戳/捅得出血,紧/窒的内壁违背主人的意愿,不知足地吸裹着男人的火热,安民的嘴唇都快被自己咬破了,还是

阻止不了一声一声短促的喘息和低低的呻吟从口中漏出来。

床铺在两人激烈的缠转下吱呀作响,安民的眼里朦着水汽,脸颊绯红,半是痛苦半是愉悦的那种感觉狠狠折磨着他的身

体,他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被余小豆捅穿了,到最后,连哽咽和呻吟都不再有力气。

恍惚中余小豆的汗水滴到他的脸庞上,然后眼帘落下,意识沉入黑暗。

转醒过来,已经是傍晚了,安民困倦地缩在被窝里,眯着眼睛望着窗外,难得的慵懒。

外面的天空燃烧着瑰艳绚丽的流霞,一抹轻盈扫过,将那些个妖娆妩媚的红晕施染在半流质状的云层上,缓缓如同泡沫

般淌过。

四肢百骸都像被拆开来又重组过,身体酸重得好像不再属于自己。安民模模糊糊地想着这几天内发生的事情,惊觉自己

竟然会这样毅然决然地走到一条以前从未想象过的荆棘路上。

从小就循规蹈矩,是父母老师眼里最听话的孩子,除了填报警校的那一次,没有任何的越轨之举。

可就是这样的安民,竟然决心去爱一个男人,而且在床上车上浴室里沙发上翻云覆雨,试遍了好多从来没有想到过的姿

势。

安民自己都被自己骨子里的欲望惊愕到了。

背后突然伸过来一双手,把他整个人抱进怀里,身体贴着身体,暖暖的。安民侧过身去,正好对上余小豆朦胧迷糊的眼

睛,那小流氓的呼吸钻到他的耳朵里,有些痒。

“……安民。”

听到那比烤黏糊了的奶糖还软的嗓音,警察先生的心陡然像被猫挠,轻轻应了声:“嗯?”

小流氓嘟哝着问:“……你真的喜欢我?”

安民用他那双常常审视犯人的眼睛望着余小豆,半晌没有说话。

余小豆把脸贴到他的颈上,轻嗅:“还是说,你只是因为觉得欠了我,想回报我?”

安民闭上眼睛,窗外的火烧云仿佛烧进了心坎里,余小豆的疑问带着些孩子气的不安,萦绕在耳边,轻轻地,不依不饶

地。

余小豆见他不说话,干脆抱紧了他:“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反正我会让你喜欢我,他妈的离开我就跟鱼离开了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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