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乎,光秃秃的,吓我一跳,以后不管是长毛的还是没长毛的老鼠,我都怕”
众人嘲笑起来“哈哈,你这么大个人居然怕老鼠,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死。”
“以后,我们有事求你,你若不答应,我们就拿只老鼠吓你,看你答不答应。”
敬文笑着说“啊,这么说来,我也有怕的,我小时候特别能闹事,父母舍不得打我,把我关进一间黑屋子里,到现在我
如果在一间密闭的黑屋子里待的时间长,还是有点怕怕的。”
“子昱,你怕什么?说说看,我们的糗事你可都知道了,你的我们也应该知道。”
子昱笑了“我,好像没有害怕的,小时候偷着去游泳 ,差点被淹死,是我哥哥大声喊人,才我救了上来,不过我没有怕
水,反倒是学会了游泳。”其实子昱内心还有话要说,自己是怕痛的,可是总是被打被虐,怕也没办法了,现在学会忍
耐了。
“秦刚大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不必问他了”
“不说这些了,不如说说玩蹴鞠的事吧”
“好啊,好啊。”
众人相约春暖花开时一同组成蹴鞠队,与民间队一比高下,还热火朝天地探讨比赛的技巧等。酒过三廵,年青人开始大
呼小叫,互相敬酒,全没有了往日的温文尔雅、风度翩翩。
闹够了,喝高了,立衡与朋友们先回家了,子昱却不敢回府,他对秦刚说“我喝多了,这么回去王爷一定会不高兴的,
不如我先在客房里小睡一会儿,再回府吧”子昱即使喝醉了,仍能保持一丝清醒,把事情料理好,并且从不说醉话,这
是他在险恶的王府中为了生存下来慢慢练就的本领。
秦刚将子昱扶到客房里的床上,为子昱脱掉鞋子、盖好被,子昱满面通红地安安静静地睡着了。
这点酒对秦刚来说不算什么,这些年青人的酒量与他的相比不是一个级别的。秦刚见子昱睡的很熟,自己是百无聊赖,
也不想睡,于是掩好门,到酒店里要了一壶清酒,几碟小菜,自斟自饮起来。
看看天色渐晚,知道该回府了。秦刚推开客房的门,准备叫醒子昱,却一眼看见一个男人正蹲在子昱的床边不知干什么
,秦刚大叫一声“你是谁,你要干什么?”冲上去朝那人打过去。
那人正背朝着门口蹲在地上,听到秦刚的喊声,吓了一跳,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飞快地转过身来,看见秦刚扑过来
,身手极为敏捷,轻轻一闪躲过了秦刚的攻击,轻声地说“小点声,不要惊醒子昱。”
子昱却被惊醒了,睡眼朦胧地坐了起来,一边揉眼睛一边慵懒地问“怎么啦?这么吵?”
秦刚非常担心子昱的安危,上前去看子昱,那人竟然一闪身飞快地离开了房间,秦刚回头看了看,已不见了人影,真有
点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看花了眼,那人根本就不曾存在过。但刚才真是有个人,那人武功比自己好,竟然可以在毫不防
备毫不预知的情况下,躲过自己的攻击,真是厉害。
秦刚上前去扶子昱,手指却按向子昱手腕的脉波处,暗暗试了试,脉向很正常,没有什么伤害。子昱被秦刚按住手腕,
不明就里,挣了挣,象个刚睡醒的小猫咪,头发有点乱,脸上残留着酒意,眼睛半眯着,懒得睁开,有点傻乎乎的样子
。秦刚一看就想乐,不由得伸过手去轻轻地拍拍子昱的脸,笑着说“快起来吧,该回府了。”又为自己这个宠溺的动作
吃了一惊,象是哄自己的孩子。
子昱却没觉得什么不好,他一听“回府”两个字,立即清醒过来,子昱在王府里表现得从来都是精明能干,温和淡然,
在王爷面前只能是善解人意、曲意奉承,他内心的苦恼、烦躁、不痛快统统不敢表现出来。
子昱从床上下来,不断地用茶水漱口,怕有酒味惹王爷不高兴,又整理了头发,才同秦刚回府。
秦刚见子昱没再问刚才的事,也就没说有人偷窥子昱的事。但心里还是有点怪怪的,那个男人为什么蹲在地上,仔细地
观察子昱呢?以后得格外小心点,怎么这么多男人惦记子昱啊?
子昱回府后见到王爷正坐在客厅里生闷气,知道是自己回来晚了,当下快走两步,来到王爷的身后,小心地给王爷按揉
着肩膀,陪着笑脸说“王爷,吃过饭了吗?”
王爷冷冷地说“你怎么回来这么晚,买点东西还用得着你亲自去吗?”
子昱弯下腰,嘴唇贴着王爷的耳朵小声地说“王爷,昨晚你太威猛了,弄得我今日骑马都感觉不舒服,回来得迟了点,
别生气啊。”
一席话把王爷说得哈哈大笑起来,拽住子昱的手,笑着说“宝贝,我真有那么棒吗?”在子昱的手上亲了一下,“宝贝
,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子昱知道乌云散去了,于是在王爷粗糙、皱纹的脸上主动亲了一口,让王爷更加高兴。
秦刚发现,只要与子昱一出王府,似乎总有一人悄悄尾随着,秦刚回头查看过几次,又不很确定。他不想把这件事告诉
子昱,不确定的事不要烦这个年青人了。
秦刚与子昱骑着马外去,秦刚又感觉有人跟踪,前面有一家茶叶店,秦刚拉住马说“子昱,你进去看看吧,我不懂这些
,在外面等你就行了。”目送着子昱进到屋里,知道他一时出不来。
秦刚下了马,转过身去,朝着跟踪者走去。
42.嘱咐
那人身材魁梧,身着一袭墨绿的衣服,戴着帽子,微低着头,静静地站在那里,知道秦刚朝自己走过来竟也不躲,浑然
不觉的样子。
秦刚对自己能否一拳致胜心里没有底,但值得试一试。秦刚离那人越来越近时,两人都感觉到了冷气,秦刚越发确定这
人就是那日偷窥子昱的人。秦刚决定先发制人,右手握成拳以万钧之势打了过去!
那人轻移身躯,一手握住秦刚的拳头,让秦刚大吃一惊,秦刚忙又跟上一拳,同时脚上也没闲着,一同进攻。那人一一
化解了秦刚的招数,擒住秦刚的手臂让秦刚动弹不得,小声地说“不要打了,我不是坏人。”
秦刚头一次这么狼狈,脸都有些涨红了,那人松开了秦刚,秦刚后退一步,也小声地问“那你是谁?为什么跟踪我们?
”
那个男人脸上泛出痛苦的神色,更加小声地说“我是李承嗣,是子昱的朋友。”
两人的打斗很快结束了,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旁边的人看了看他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
秦刚愣了一下,李承嗣,子昱的爱人?大名鼎鼎的将军?可是他出卖了子昱,现在又偷偷地跟着,有什么意思?脸上露
出鄙夷的神色“想让子昱重新回到你身边?这是不可能的了,王爷不会放开子昱的,你死了心吧。”
承嗣的脸垮了下来,嗫嚅着“不是的,我不会要子昱回来的,我只是想偷偷地看看他就行了,不要告诉子昱,我走了。
”
秦刚从没有在一个男人的脸上见过这样惨痛、挣扎的表情,心里莫名其妙地痛了一下,脱口而出“唉……你……”又不
知道该说什么。
承嗣转过身来,小心翼翼地请求着“我知道你是秦刚,是子昱在王府里最好的朋友,我能……我能请求你一件事吗?”
他的脸上流露出对子昱的爱,可同时也有羞愧和绝望在与之斗争,这是秦刚平生所见最愁苦的脸。
秦刚小声地嘟囔一句“什么?”他觉得这一切太诡异了,自己是个奴隶,对面与自己说话的人是将军,是屡有战功的将
军,本应该将军是气指颐使、趾高气扬的样子,现在却是将军低三下四地求着奴隶?
承嗣脸上显出恍惚的神色,他声音凝重地说“拜托你多多照顾子昱,子昱……他对自己是很粗心的,子昱早晨起来不太
愿意吃饭,麻烦你督促他吃早饭。子昱容易挨蚊子叮咬,记得在他房里点上蚊香,乍暖还寒时,子昱又不愿意随时增添
衣物,容易生病,病了,又不愿意吃药,你要好好地哄他,子昱……子昱内心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需要有人哄他”他
深深地叹口气,还有一句话说不出口,那就是子昱还愿意睡觉时蹬被子,身体往往冻得很凉。
秦刚呆了呆,这是什么跟什么啊,这个男人婆婆妈妈地叮嘱些什么呀?可是他真的在意他,才会在这些细枝末节上喋喋
不休。秦刚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愣愣地看着李承嗣。
李承嗣又轻声地说“今天的事,请不要告诉子昱,不要让子昱内心难过了。”停了一下,他从恍惚间挣了出来,深深地
行个礼,说道“拜托你了,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请让子昱顺从吧,毕竟活下来总会有希望的,拜托了。”承嗣说完,头
也不回地走了。
秦刚彻底被震动了,他轻声地说“我会的。”他不知道的是承嗣不得不转身快速离开,因为有眼泪滑过脸颊。
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吗?
还记得我第一次抱你吗?当时我把你抱得好紧,我怕这不现实,所以我把你抱得紧紧的。知道我为什么把你抱得很紧吗
?因为我怕这好不容易来得幸福怕不小心弄丢了,所以我抓得很牢很牢。可是现在这来之不易的幸福被毁掉了,我心痛
,你更心痛吗?
“哈,你在干什么呢?”身后响起子昱轻快的声音,秦刚忙回过头来,对子昱笑着说“采购完毕,可以回府了?”
“嗯,今年的新茶上市了,你看,这是龙井茶,外形挺直俊秀,冲泡后,香气清高持久,香馥若兰。我还特意跟店家学
了学茶道,回去试一试”看来子昱的心情不错。
“子昱的内心还是个孩子”承嗣说的不错,秦刚嘴角泛起笑意,哄一哄这个孩子吧。“这么快就学会茶道了?聪明啊。
”
“哪有啊,以前也会一些,现在得到高人的指点了,回去我第一次展示茶艺,你可要捧场啊”
“当然,当然。”
子昱亲手沏的茶当然轮不到秦刚品尝了,王爷倒是很高兴地享用了,连连夸奖子昱手巧。
43.元宵夜
这是在王府过的第二个春节,是子昱独立操持的,见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还是很有成就感的。不就是人多吗?不
就是事多吗?子昱将各种事务层层分配下去,不觉得太累了。
现在王府内,不论是曲院回廊,抑或内院寝室,都张灯结彩,张设了上千盏灯,整个王府灯火通明、流光溢彩。元宵节
,普通人家可以出外观赏烟花社火,而王府这样的官宦人家,自然不用像平常人家那样,他们可以在深宅大院里自娱自
乐,尽情享受节日的欢乐。热衷于享乐的王爷为了活跃节日气氛,在花厅上摆了三十来席酒,请来众族中男女来一起喝
酒、听戏。高兴之余,王爷还大把地给戏子们赏钱,以此来显示富足与尊贵。
台上正上演《八仙过海》,戏子们身着五颜六色的戏服,唱、念、做、打、咿咿呀呀地演出。王爷同老妻坐在一起,饶
有兴趣地观看着,王爷的结发妻子也就这个时候能同王爷在一起,平时王爷是不去老妻的住处。
子昱对这种慢节奏的演出不感兴趣,唱腔虽婉转,但一句话要绕几个弯子才唱完,急人呐。子昱太年轻了,还不了解戏
曲就是一种放慢了的情绪,就是把情绪延时,放慢,使人能深入剧情人物的内心世界之中,体味最细微的情感。
子昱听了一会儿,见王爷没有注意自己,拽了拽秦刚的衣袖,小声地说“太没意思了,我想去王府外溜达一会儿,你看
着点。”
秦刚有点担心地说“别去了,王爷要是找你怎么办?外面人也挺多的,不安全。”
子昱撇了撇嘴角“王爷一时半晌不会想到我的,不用担心。再说,我哪有那么弱啊。我去了啊,你盯着点就行了”也不
等秦刚再发表什么意见,子昱连蹦带跳地跑远了,秦刚只好摇摇头,随他去了。
虽然在王府生活两年多了,但第一个元宵节是在王总管的监视下干活,没有出来过。现在自己做主,可以偷偷跑出来,
子昱快乐得都要飞起来了。
王府外,游人如织、车马喧闹,热闹非凡。街市上的人家,门头上都悬挂两盏灯,每十家则合建一座彩棚,各种造型图
案的花灯应有尽有、沿着街道迤逦排开,形成灯的海洋,蔚为壮观。小孩子们手拉着手,在人群中如过江之鲫般地跑来
跑去,让子昱想起了自己的小侄子。
在京城元宵之前的几天,东安门外迤北大街的灯市上,就汇聚了各地的客商和能工巧匠,引来的观赏者也是络绎不绝。
灯市上,各种各样工艺新颖的花灯,无所不有,有镶嵌珠宝珍玩的花灯,也有从海外贩运回来的洋灯,其中的价昂者,
一盏就要卖上百两银子。
京城有个巧匠用糯汁烧成琉璃瓶的模样,其中放养了几条小鱼,在烛光的映衬下,尤为精致美丽。子昱看了半天,爱不
释手,真想买一盏,可惜没带那么多的钱,只好作罢。
子昱吃了点元宵,又跑到彩灯处猜灯谜,虽有猜中的,却也不敢拿回奖品,只是随手将奖品送给了旁边的小孩子。街道
上更热闹了,有舞狮子、耍大龙的、有踩高跷的、杂耍的,让子昱目不暇接,看个眼花缭乱。
“噼里啪啦”有鞭炮声响起,有小孩子往人群里扔鞭炮,吓得行人们叫着、笑着躲开了,少不得吵骂几句。突然有人大
呼起来,也没听清喊的是什么,子昱回头一看,一辆马车飞驰过来,车上没有马夫,原来有孩子朝马蹄处扔鞭炮,马受
了惊吓,将马夫摔了下去,一路狂奔起来。子昱在闪身时心想,应该拉住马,街道上有这么多人呐,没想到手比大脑还
快,竟然真伸出手,敢巧就抓住了飘荡的缰绳!马向前冲的力量远远大过子昱的力量,子昱心里暗暗叫苦,自己不想当
英雄,谁知真让自己抓住了缰绳,缰绳还套在自己的手腕处,想放手都来不及了,子昱差点被马拽倒,猛然看见脚边是
一根柱子,忙用腿别住柱子,才没让马拽倒,在一瞬间,子昱做了这么多反映,超过自己的极限了,眼看着子昱就被马
拖走了。
这时有人飞身上马,死死地拉住缰绳,嘴里大声地吆喝着“吁……吁”,马挣了一会儿才停下来,而子昱也被缰绳、被
那人拽到车前,那人的力量真大。
马停下来后,不停地打着响鼻,蹄子不断地刨地。马夫大叫着从后面冲上来,而子昱还傻傻地紧贴着车辕站着,一时反
应不过来。那人急急地跳下马,双手把住子昱的肩膀,焦急地问“你没事吧,你没事吧”又把子昱拉到路旁,仔细地查
看,弯下腰用双手去轻拍子昱的腿、身体。
“谢谢,谢谢公子,谢谢……”马夫不停地感谢着。
那人见子昱没有受伤,又急切地问一句“你没事吧,可以走吗?”
子昱仿佛在梦中,说不出话来,只是点点头。那人拉起子昱的手,紧紧地握着,然后手指相扣,拽着子昱跑开了。
那人将子昱拽着跑进一个胡同,里面有点黑,这户人家可能不富裕,门口只挂了一盏可怜兮兮的小灯,忽明忽暗的。那
人双手小心地捧着子昱的脸,仿佛捧着易碎的水晶,深深地望进子昱的眼中,子昱仍是处在梦游中,呆呆的,傻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