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之殇弱水三千卷 第六卷+番外——九尾仙猫
九尾仙猫  发于:2011年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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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红,担心这番尴尬日后还会被旁人知道。

“没有?”

“没有……”

“……”

“……”

很快,开封府后院某处惊起一群麻雀,随即就是公孙策大叫一声:“我真的就是放在他塌下的——!!!”

从此这座断案如神的威严衙门多了一桩无解冷案,那封差点儿闹出人命的生涩情书从此人间蒸发……

一百八十一、猫腾鼠跃(昭白二话)

是年立夏启冰后,白玉堂照例护送使团入辽递送和书。

端午节,展昭告假,一大早就带着几包京城名产策马出城,日昏之时才跨进‘苍廷’大门。

芳花草树的内庭,皓月如镜。

展昭伏在清凉的石桌上感觉溽风轻拂,恰好醒酒,甚是惬意。这时只觉身边之人的手指滑过耳廓,才缓缓睁眼。

银色月光下,耶律彦和正面带微笑静静的看着他的醉意,散开的深棕色长发被后面琅邪贝灯的神秘光晕映射,发梢上金

丝缕缕,看的人心神恍惚。展昭眨眨眼,确认有无似的的伸手拂上,除了如丝顺滑,并无想象中的满手金粉。

“……我看错了,还以为……”见耶律彦和顺着他的手朝自己垂落胸前的长发扫了一眼,展昭莞尔一笑解释,“我还以

为上面沾了月尘星辉……”

耶律彦和也是微微一笑,轻轻握住展昭的手,将他揽进怀里,感觉到他的体温颇高,不禁轻责一句道:“雄黄酒哪能你

这种喝法。”

怀中人被骂了依旧靠着,望着满天星月含笑道:“这避邪的酒多喝些,听说能少些瘟毒灾病,不就少让你担心?”

“你们中原人的门道的确不少。”耶律彦和扫过展昭不远百里带来的三烧五腊,最后落在那盘独家秘制的乌梅粽子上,

眼带笑意。

“去会仙楼了?”

“嗯……难得你喜欢,去年晚了一步,过了辰时再去一颗都没有了,所以今年我提前一个月就订下……”

展昭边说边笑,渐渐觉得眼皮愈发沉重,面上也开始烧烫起来。看来此酒当真后劲十足,以前若无那只老鼠在侧,即便

是年节也鲜有如此放纵自己的时候,随时保持警惕几乎已经成了入仕后雷打不动的原则。

而如今,有这个人守着,自己才生添了这等不良的习惯吧?他想。许久,才又睁眼,睫毛连眨两下,迷迷糊糊的看着耶

律彦和伸手将那粽子取了,入口瞬间嘴角微翘,不知是不是因为浓郁的香甜。

很奇妙,明明未尝到,自己竟也觉得很甜。

耳边能听见自己铿锵的心跳,吵闹,惊扰如此风雅宁静的夜,却让人更清楚的认识到活着的美好。展昭轻轻阖眼,深吸

口气,清凉入喉居然被意外呛了一下。他连咳数声,不得不赶紧直起身,欲取桌上酒杯好歹呷上一口。

然而拂上的却是另外一只手,抢在他前面将杯推开。

“已经醉了怎么还喝?”那人温柔的笑,随即端起手旁一小碗银耳莲子羹轻啖一口,转脸便附上润红薄唇。展昭没有准

备,但浓香汁水慢慢渡入唇齿,甜蜜瞬间便浸透心肺,摄入灵魂。

“耶律……”展昭再抬眼,见到平日里琥珀色的眸子被夜色映的漆黑晶亮,满满的透着关切。

“好些没有?”

齿颊留香。如何更好?

“好甜……”

对方依旧挚盏,确认他一切安好这才置于桌上,眉心微皱语带责备说道:“你太不爱惜自己,经年累月积攒下的旧伤即

便调理过也不会像从前那般安妥,何况还辛劳的东奔西跑。”

展昭调侃笑曰:“不跑岂能有今夜这番良辰醉意?”

耶律彦和装模作样反讽一句:“你若真有这心我们又岂会聚少离多?”

话语一出,那猫心间便升愧疚。是啊,他为了自己抛弃呼风唤雨的帝王之尊,远离故土守着这深山乡野日复一日,结果

自己还是无法圆他的愿,甚至都不能多些时间陪他。如此不知好歹薄情寡义,世间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展昭你这样

的负心人了!

他越想眉峰越紧,越紧越生自己的气,加上酒劲儿,只觉得血脉澎湃,胸闷异常,终于逼着他不得不深深叹出口气来。

仅仅隔着数层夹衣,心有灵犀之人岂会感觉不到怀中的愁云难抑?余光一扫就知道这猫又在跟自己犯难,不禁有些后悔

刚刚一言又无意间挑动了他的痛处。

其实就算自己能运筹帷幄指点江山,但与这猫的相遇相知相惜相爱,仿佛天命难违的冥冥定数,又哪有半点是自己预料

到的?原本以为能远远望着便已是上天垂爱,可如今这般圆满,犹如梦境一般,又何以还会说出那种得寸进尺的话来?

耳畔传来清晰的呼吸声,耶律彦和收了思绪低头视去,展昭已于怀中昏昏睡着。他嘴角轻挑,你这言而无信的猫,还说

要陪我清音雅韵呢,雄黄酒的劲道不小,半坛下肚你还能辨南北么?

山间春雾朦胧,染得月光茫茫一片。风曳枝头,柳条淙淙掠过潭水,划带出波浪涟漪,搅散一池银光。耶律彦和默视粼

波荡漾,定影无存,而寂静人深处,思绪飞花,心湖也无平静。

那个月夜原本也是这般止静如水,而你就是涟漪,荡起便是波涛,再难平复。

那一夜是你第一次倚靠在我怀里,一身惨烈伤痕触目惊心,意识模糊却仍然不肯服输,连呻吟都鲜有听闻。

但即便如此,那最后一句‘别走’才是你的真心话,下意识拽住我的手臂,何等微弱无助,却是真实的渴望融化冰雪的

温暖。

所以我犹豫了。

本以为无情多年甩开当是最易,结果居然终未离去。

是鬼使神差,还是天命注定?

一声轻叹融入夜空,星月依旧,心潮不宁。

如你所说,‘月下清风经年泪’,我带给你的回忆又有多少不是伤痛?‘镜心惶,难相忘’,难为你忍了下来,还能这

般宽容大度,固执的不舍,浅笑当风。

歉疚慢慢的演变成心痛,耶律彦和俯下身,轻轻吻上展昭有些潮湿的额头,而后顺着眉骨眼眶慢慢滑至脸颊。被夜风吹

润的脸颊与展昭因酒精而红热的皮肤相触,吸走热量的同时也留下清凉,短暂的唤醒沉睡的人。

“……耶律,这里好热……”他目光迷离,似醒非醒,只是将手挡上额前,仿佛不懂刚刚那舒适的凉爽是从何而来。

借着灯火,耶律彦和看得见他颜面绯色诱人,心间某处悸动,又将唇轻吻上他露出来的手臂。而这次,依旧醉梦的人没

有错过,及时伸手揽上对方的肩颈,乌黑秀发与其胸前摩挲两下,仿佛找到了比刚刚更加舒适的位置一般,面露惬意的

微笑又阖了眼。

果然是只猫……

耶律彦和弯腰低头姿势颇为难拿,可是仍不挡心尖一跳,感到莫名好笑。眼看着怀中人很快又要睡去,他忍不住细语问

道:“若是乏了就进屋歇息可好?”

“嗯……”展昭轻声附和,却不动弹。

“你可还走得回去?”问者静候片刻见他仍没有松开的意思,不禁补问一句。

“嗯……”声音依旧轻弱,还是不动。

他这是醒着?耶律彦和挑眉侧目展昭紧闭的双眸,感觉好像只是无心的答。

“……莲子羹还有,要喝吗?”突然冒出一句不着边际的问话,摆明是在试探。

“嗯……”回答依旧。

果然……

耶律彦和浅笑出声,轻轻抱起这只睡得迷糊的猫回了寝室。

室内依旧四溢那种他身为帝王时就喜爱的檀香,高贵雅致,浓淡相宜,没有万千世界的浮华喧嚣,却能忠实的影射心境

耶律彦和本想将展昭放在榻上让他好好安睡,可谁知这猫明明已经入梦,却还是紧紧揽着自己的脖子不放。几案窗前,

数只高烛过半,燃炽正旺,一切都被金灿灿的烛火照耀的清晰历目,当然也包括怀中那张娴静儒雅的玉瞻面庞,此时唇

色润红,微微喘息,温热近在寸指,春光诱人,看的咫尺之人心跳骤增,不由干脆吻上!

展昭没有拒绝,不管是否明了,却自然的收紧本已环在耶律彦和颈上的手臂。那一吻,软玉温香,缠绵良久,终如酒后

浓茶,渐渐唤醒被酒精麻痹的神经。一双子夜黑眸再度张开,脸上的温润热度依旧不退,只是抿了抿嘴唇,似乎才醒悟

方才余韵。

见他醒来,耶律彦和微微一笑,抬手于展昭高挑的鼻梁上轻轻刮过:“你这只玩火的猫,可知刚刚应下我何事?”

展昭眨着眼睛,清楚的看得到自己的影子映在这人眼中,可是却根本不记得是何时回房里来的。小顿须臾,这猫一如既

往诚实的摇摇头:“我……好像醉了,可是说了荒唐话?”言语未尽,就见自己的腰带松散在对方手里。

耶律彦和见他当真,更是自顾一笑将之拥倒在榻上:“荒唐不荒唐,等酒醒了再说,可好?”

一抹腼腆的笑映上深邃的眼眸。

“……若是这般的醉,不醒也罢……”

千里外,同一轮新月,弯弯的像上苍的笑眼。

白玉堂虽风风火火赶了整日的路,但等使团人困马乏的早早安歇后便马不停蹄轻车熟路的进了‘宝鞨殿’。

院内灯火通明,依旧空无人迹。时隔数月故地重游,这老鼠心下一酸。为了能与爷相聚,难为这小子夜夜遣开众人。会

不会留下帝王怪癖的诽语暂且不论,堂堂一国之君,若是需要岂不是连个端茶递水的人都寻不着?

推开沉重的朱漆红门,室内一切安然如故,却静悄悄的。白玉堂没见人影,料他在里室,便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耶律——?”他唤一声,没见回话。再入内细看,也并无一人。

不在?这老鼠眉头一簇,想想里外无人自不可能是不知道爷会来,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玉堂又步出内室,于外厅找了个位子,放了画影坐下歇息等人。几近子时,望着雕梁画柱的窗外透着一轮新月,他掐

指一算,离开汴京已过月余,今日当是五月初五端午节,这才明白耶律元洪身为帝君,八成是有庆典之类的拖累。

他很清楚的听见自己肚子咕咕叫了几声,晚饭没甚胃口,可夜深人静却又腹中见空。若是在东京,酒楼食店满街都是,

无论几更都能寻得合爷口味的酒菜。可如今无奈辽国深宫,哪里来的吃食?

忙了一天闲下来才觉得累乏,即便是这妒尽天人的锦毛鼠也不例外。他轻叹一声,饿着肚子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望着

身边一盏烛火发呆,不想很快被那明晃晃的火焰摄了心神,稀里糊涂的睡了去。

不知过了多久,懵懵的察觉有人近身,白玉堂迷迷糊糊半天,这才猛然想起自己其实身在辽国,腾地一下子从梦里惊醒

跳蹿起来,掀翻了坐着的宫凳,条件反射一把便将来人按在桌上!

“哎——!”耶律元洪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手,毫无防备,当即被他反扭着手按上镶金的梨花木桌!

这一叫,白玉堂才醒过盹来。“耶律?”

见他还不松手,耶律元洪不满的开口提醒道:“玉堂,好痛——”

“吖~”那老鼠赶紧撒手,同时眉头一挑,“你怎么在自己寝宫里也跟贼似的蹑手蹑脚?!”

耶律元洪揉揉被捏疼的腕子嘟囔一句:“还不是怕吵醒你?你梦见什么,这么大火气?”

那老鼠理亏,挠挠脑袋赶紧侧过脸去,淡的不能再淡挤出一句“对不起”,看的另一个人心中甚为异样。你这般戒备难

道是担心我会害你吗?原来即便是在我的寝宫,这戒备森严的辽国皇城,你还是畏惧,还是不能放下心来……

而白玉堂心虚,赶忙岔开话题:“今日宫里有庆典?”

“嗯,驱邪避祸扫五毒,都是例行公事,可人一多就拖拉,没完没了。”耶律元洪一边自己动手除去金冠绶带,一边笑

着解释,“结果让你等了这么久,是我的不对。”

你这个傻瓜,既是一国之君身不由己也是难免,有何对错可言?爷又没怪你,干嘛动不动便向爷赔不是?白玉堂侧目看

着他一如既往的厚道,心里暗涌些许惆怅。唉,与爷在一起到底能有几次是你错我对的时候?可就算是爷的错,你哪次

不忍让?难道你真当爷是孩子脾气,不哄就会不依不饶的哭闹?

讽刺的很,明明没有对错,可为何在你面前爷老是觉得愧疚呢?

他越想越心乱,嘴巴一撅干脆转过身去不敢再看那个人影,可没有须臾就被那人从背后紧紧环住。

“玉堂,一隔数月,你可念我么?念着么?”

这一问语气透着满溢的调皮,哪里像是坐拥半面天下的国君,白玉堂听了忽然察觉自己一直被这么一个人当成小孩子似

的哄着实在是很不像话的一件事。

“念啊,日日都念,念一百遍长命百岁!”他笑着调侃,慰抚似的拍拍那绕在肩颈上的手臂。

谁知耶律元洪撅嘴嘟囔:“骗人,你根本就在忙着沾花惹草吧?”

那老鼠耳朵立刻拉长,脑子里当即一晃而过那日陷空岛上的打闹!不、不可能,他怎么会知道?!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爷在开封府忙的四脚朝天,也没时间去‘水云阁’……”不知算不算做贼心虚,张嘴就是此

地无银三百两。

“是么?”耶律元洪在白玉堂凝脂细腻的脸颊上轻轻蹭着,阵阵温热的气息若有似无的笼罩,丝屡都是调戏,“既然你

说是那就是吧!只要能记得我就好,否则‘独倚凭栏幽梦处,春如旧,人空瘦’啊……”

“嗯……嗯~~!?!”

白玉堂听了那最后一句当即怵愣,一对眸子瞪得快要掉在地上,随即‘噌’的一下子蹿起来,转身直勾勾的盯着耶律元

洪,问的结结巴巴!

“你、你、你怎么会知道猫儿给爷写的——”

听者面无惊澜眯眼视去,片刻将眼帘一垂侧转而去不屑道:“哼,还不是我比你上心?”

一张白脸瞬间憋红,那老鼠恼羞成怒一把揪住大辽帝君的手叫道:“你居然监视我?!”

耶律元洪见他上火,也是急于开脱:“我哪有?!只不过你为了寻那书信连每月给我的信都忘了,玄影找不到你,还不

准打听?!”

被他一说白玉堂才想起来,原来自己大闹开封府那日正是月中十五,本该是玄影来取书信的日子。

啧,爷怎么给忘得一干二净?!他如是一想火气顿消,取而代之自是愧疚。抬眼再看,耶律元洪被自己错怪,也长叹一

声径自转身进了内室。白玉堂本就理亏,见状默立须臾也跟了进去,却见到那被冤枉的人已经面朝墙里和衣躺在榻上。

“耶律,爷……不是有意……”这白老鼠抿了抿嘴,终觉得这次定要道个歉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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