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十郎(FZ)——聊城
聊城  发于:2011年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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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造作的书就不读了,读些轻松的吧,你看诗、词可好?”

江沅略以沉思答道:“楚辞名篇大多忧虑悲伤,或过于雄壮华丽,我倒觉得不太适合十郎,暂时读些诗吧,还算轻松愉

快,不知先生的意思是怎样?”韩增之含笑点头。

周霖在旁笑道:“你不怕诗经内容过于暧昧轻佻么?”倒把个江沅说得莫名其妙。

三人议定。夜已深了,下人早已替韩增之安排了住处,三人各自回房休息。

江沅见十郎在怀中已是睡熟了,不忍唤醒他。奶娘一直在旁边侯着,他便挥手让她自去歇息,小心翼翼的抱着十郎打算

回自己的房间。他虽然一直溺爱着这个孩子,和他一同睡倒是第一次。以前十郎也曾嚷着要和他睡在一起,他一方面怕

他养成了这个习惯,万一他不在家,奶娘带不住他;另一方面因为自己毕竟是个男人,心思不如奶娘细腻,况且自从和

周霖商议了要好好整顿这青州,平时事务也繁忙;再者晚上还要照例看些书,小孩子晚上一会嚷饿了,一会嚷渴了,实

在照应不及。因此一直也没答应。

不过他想着今日破例一次也无妨吧,孩子睡的这么香,在他怀里柔若无力,软趴趴的躺着,他小心换了个姿势,让他抱

着他的脖子才走回他房里。

走进房门,随行的碧春替他关上了门,他走到床边,把孩子轻轻放下,才仔细端详这他的面容。虽然每天都要抱他一会

,却没有仔仔细细的看过他的相貌是否真的如韩增之所说,像他母亲贾瑗。现在细细看来,鼻子有点像自己,额头倒真

的像他母亲。不过江沅也不确定,他没怎么看过她,不太记得清她的长相了,只是一时有这种感觉。十郎的眼睛不像他

们两个,像另一个人,他的父皇,生的细长柔美,还小没有完全张开,也许长大了更像吧。他轻轻叹一口气,解衣躺下

了,让那孩子睡在他的臂弯里,脸贴上他嫩嫩的额头也睡下了。

第二天吃早饭时,周霖见江沅还没有起床,问了下人也不知道,让韩增之先用着,便来叫他起床。

走去一看房门并未紧闭,推门进去,江沅果然还躺在床上,走上前去推了他一把,仍然不醒,又用力使劲推他,方才推

醒了,笑道:“你今天怎么也懒了,让我老师第一天来就看笑话。”

江沅懒洋洋的应道:“还不是十郎,我一时心软让他和我睡了,谁知他半夜醒来,哭闹不止,叫了刘婶来,喂了些吃的

才止住,后来又陆续醒了几次,又死活不肯走,黎明时完全睡熟了才抱出去睡了,我也才好好睡了一会,现在头还晕呢

!”

周霖取笑道:“当父亲的人了,原该如此辛苦才对。”

江沅把手撑着头,笑道:“我也知道应该,也不是抱怨,随便和你说说而已,倒是你,比我还大的人怎么还不娶亲,你

也该受受自己儿子的累才好。要不要我替你张罗张罗,那天在走廊里还听见做饭的王么么和人说你是这青州城内身价第

一的东床快婿,叫府里的丫头们近水楼台先得月呢!”

周霖听了冷冷一笑:“我娶不娶亲与你什么相干?还把我比成了青楼的姑娘小倌一般估起身价来!”

江沅坐了起来,奇怪道:“你怎么生气了?我不过开一个玩笑,怎么值得如此动怒,平日里开的玩笑比这严重百倍也没

见你生气过,倒想听听你是什么意思?”

周霖收敛了怒气,笑道:“你若像世俗之人看待我一般,也算我交错了你这个朋友。”说毕走了出去。江沅茫然不知所

措。

第十章

当天韩增之就开始给十郎授课,以前江沅也随便教他认得些字,只是怕他烦闷,从没有背过书,现在细细教来就没有什

么难。江沅又一再嘱咐不必过于迫切,随性些好。因此这第一门课上了三天也还是那首《关雎》。

十郎不是愚笨不堪,完全是因为入门不算浅,有些懵懂。况且他的性儿生就文静不好动,江沅虽宠溺他,也不许他无法

无天,韩增之在管束上就轻松了许多。加之与他父亲谈的投缘,对他也就难免偏爱些,也有些先由着他的意思,就随着

他的程度慢慢的教,十分耐心。

这天十郎又规规矩矩的坐着,小脑袋晃晃悠悠的背诵着: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游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背了三天,有点溜熟了,对反反复复出现的窈窕淑女几个字好奇的很,便问夫子:“窈窕淑女是什么?”

韩增之老老实实的回答:“就是漂亮而贤惠的姑娘。”

十郎又问:“什么是漂亮而贤惠的姑娘呀?”

韩增之想了一下,指着旁边站着的碧春说:“碧春姐姐就是漂亮而贤惠的姑娘。”

十郎算是懂了,点点头继续背。

晚上江沅去西院看他的时候,随口问他跟夫子在学什么,他答道:“碧春姐姐。”

江沅听了一头雾水,笑着问:“什么碧春姐姐,夫子不是在教你背书吗?能背下来吗?”

十郎点点头,自豪的背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江沅听了心里不是滋味,思索着要不要让韩增之换点东西教教,小孩子怎么能学这些呢!

第二天韩增之在授课的时候,看见江沅从书房前慢慢踱过,忙起身招呼,待他进来便问道:“王爷是否来看公子?”

江沅笑答道:“无意中经过而已,听见他背的很好,就来看看,幼子还算聪明吧!”

韩增之不好直言,吞了口气答道:“还好还好。”

江沅含笑道:“背的是哪一篇呢?我刚才没有听清?”

韩增之答道:“《关雎》。”

江沅轻轻吟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好诗倒是好诗,只是”顿了一下。韩增之忙问:“只是什么?”

江沅略感歉意道:“恐怕过于轻佻暧昧,十郎还小,怕是不太适宜,不知道先生认为?”等着韩增之回答。

韩增之果然答道:“说的有理,过早接触,万一成了个喜欢寻花问柳的纨绔子弟岂不辜负了王爷,依王爷的意思?”

江沅不紧不慢的说:“不如选些生僻字少些,词句又华丽优美的咏物、言志的抒情散文来念念倒好。论语里讲做人的道

理的也可选来念些。”

韩增之会其意,连连点头道:“王爷说的有理。我这就叫人去取来。”

江沅才慢慢又踱开。

此后,十郎再也没有机会碰过诗经,倒把欧阳修的散文、李白的诗歌背得滚瓜烂熟。

周霖辗转听到江沅的话,冷笑不止。

韩增之因为开始教习十郎,见他只有一个小名,呼唤不便也不成个体统,就打算替他取个名字。说与江沅他只笑笑算是

默应了,韩老夫子独自思索了两天,又暗暗的观察十郎的行为举止,虽年幼,也有些难成大志的样子,加上他父亲对他

的期盼似乎也不甚热烈,觉得名字与其大气磅礴,不如平凡普通些,寄予一些希望便可。思前想后,“幼舆志高”四个

字或可用,便与十郎取名为志,字幼舆。十郎懵懵懂懂的也不当回事,倒是府中上下碰上就逗他:“十郎,如今夫子连

学名也取了,明日就该挨打了罢。”

一人这样说还无所谓,渐渐的大家都是这样说,他就当了真,吓得哭了起来,晚饭也不肯吃,刘婶劝他、哄他皆不管用

,哭得久了,到了晚上也有些怕了,忙急急的来报与江沅知晓。哪知道江沅一早就和周霖巡视境内各县秋收情况,现在

也没有回来,问下人,知道的都跟去了;留在府里的又都不知道。连当家的豹叔料府内无事,也跟了去。又张罗着去找

府内的大夫,谁知大夫告假回家两天,一时竟没有拿主意的人。众人正乱纷纷的,不知如何是好,忽然来报王爷回来了

江沅进门就有人来报十郎不知何故一直啼哭不止,他虽巡视一天,疲劳至极,正一身汗津津的,顾不得许多连忙去西院

。府中众人见他来了,都跪下,刘婶正坐在孩子的床头,吓得脸色发白、泪流不止,见了他忙跪着禀明一切。他也顾不

得责问下人,连忙走上前一看,果然还哭的不闻不问的,他拉下他遮住眼睛的手,说道:“十郎,怎么了,我回来了。

十郎一听,一下坐了起来,一把抱住他的脖子,满是眼泪的脸紧紧的贴着他的脖子,方哭的小声了些。

他才略安心了些,挥手让大家出去,他一手抱着他,一手轻轻抚着他的背,慢慢的十郎止了哭,只偶尔抽噎一下,他才

问:“怎么了?怎么哭了呢?”

第十一章

十郎已经渐渐不哭了,但是爹爹的怀抱让他很安心,所以仍然抽搭着,盼着江沅能多抱他一会。自从请了夫子来,他每

天虽然学的东西不多,却也不像从前那般自由了。也不知道最近爹爹在忙些什么,他已经几日没有见到他了,今天夫子

给取了什么名字,他似懂非懂了,当其他人说从此就要挨打,问碧春姐姐,也只是抿嘴笑着,一定是真的了,应此才吓

得哭起来。他把脸埋在江沅怀里,蹭了好一会,才颠三倒四的说明缘由。江沅耐心的听完,微微笑了起来,边擦他的眼

泪,边说道:“傻孩子,他们哄你玩的,夫子不会打人的。”

十郎拿眼睛仔细看了看他,好容易才算相信了,又开始耍赖不要他爹爹走。江沅被缠得没法,遂吩咐刘婶叫人准备些饭

菜,就在这屋里陪他吃了,又叫人去告诉周霖,不用等他了。

一会儿,饭菜准备妥当,江沅抱着十郎坐到桌边,见他仍然不肯松手,也只好由着他在他怀里吃饭罢了。十郎有一口没

一口的吃着饭,江沅喂着他,也抽空吃了点,本来出去了一天,十分疲倦,经过这一场事故,也不觉得有多饿了。过了

一会,十郎胃口本来就小,渐渐就饱了,江沅索性也放下筷子,叫人备下洗澡水来。原来两人身上俱已是汗津津的,江

沅想索性替他洗了澡吧,自己也正好洗洗。待人抬进水来,便不叫人伺候,脱下两人衣服,侵进水中。十郎哭闹一场,

又吃了饭,本已困了,昏昏欲睡,只好由着江沅帮他洗澡,也打不起精神来玩耍,软趴趴的靠着他爹爹。

江沅轻轻的帮他擦着身子,摸着十郎软绵绵的肉,眉心舒展,嘴角微动,擦的越发仔细,待洗好了他,又擦干了放在床

上,才洗起自己来。他今年也不过二十五岁,正当壮年,身边又无一妻妾侍女陪侍左右,加之几年来一心料理地方事务

,又暗储力量,以抵帝王之猜疑,也不把这些放在心上。因今年一切筹谋已定,地方稍安,今日巡视,见收成大好,百

姓富足,也放下心来。心思安定,欲望便涌了上来,他在水中抚上自己的身体,逐渐飘然,刚才抚过十郎的手的触觉又

浮现在脑中,他心里一动,便释放了。待情绪渐渐平静,夜风袭来,便有些羞惭,忙擦干身子,打消心里隐藏的一闪而

过的念头,来到床边。

十郎已是睡的熟了,全然不知,长长的睫毛偶然颤动着。刚才还来不及穿上衣服,这会正赤身露体的躺着。江沅因刚才

的事,也不敢替他穿衣服了,随手拿过被子盖着,走出门来。

碧春和刘婶见江沅今日宿在此处,就避到了外面的别院,此时外面一个人也没有。江沅左右看看无人,夜深人静,也不

喜大声吵嚷,又担心十郎一个人在房内,遂转身走了进去。

此时却完全不敢上床去了,困意袭来,勉勉强强趴在床边睡了。十郎因白天累坏了,一夜未醒,江沅反倒睡的十分不舒

服,早上起来,手脚都有些麻木,起来活动了片刻,才出去唤进刘婶来,他自去自己房中换衣服去了。

刘婶早就在外候着了,这时连忙进来,见江沅穿戴整齐,满脸倦意,也未多想。

周霖昨晚亦不曾睡的踏实,索性起了个早,到花园里练起剑来。自幼时起他就随韩增之练过一些,不过为了强身健体而

已。后来四处流浪时,又陆续拜了些师傅,剑术都平平。后来在京城的时候遇着个剑术高明的师傅,才学的精了些,才

有偶被先帝看中,入死士之选。近年忙于青州地方事务,不免在剑术上荒废了些,多日不练,手生剑涩,浑身酸麻起来

,正暗自气恼,越发要练的拼命些。

江沅从西院回来正经过花园,见他舞剑,走上前来,笑问道:“子云今日怎有如此雅兴?”

周霖正在气头上,见江沅走来,又见他衣裳还是昨日那件,且满脸倦容,双目微肿,更加气恼,也不答话,瞪他一眼,

用剑三两下把江沅喜爱的蓝色雏菊削得干干净净。

江沅叹息不止:“这又是怎么了?若我惹了你打我便是,怎么怪起花木了?花木何其无辜!况且我也不曾惹你什么!”

见周霖把剑舞的天花乱坠,也不能近身夺下,只能干着急。

周霖始终不发一言,花朵削毕,收起剑,头也不回而去。留下江沅望着满园残花,又毫无办法。只得转身回屋换了衣服

,梳洗了,方觉神清气爽些。

用早饭时,待要等周霖来问个清楚,又不见其人,唤豹叔来问,原来早出去了。韩增之亦是早起惯了的人,也早吃过了

。江沅只得一人闷闷用了饭。本来昨日两人商量着今日巡视另一处县上,此时周霖已走,只得只身前往。

他临走时又唤了刘婶来,吩咐道:“叫人不许再吓十郎,你也盯着些。”刘婶点头答应着,暗暗传下话去。这边碧春向

十郎吐舌头,笑道:“昨天差点没吓死人。今日还哭不哭了?”十郎不好意思起来,和碧春是极熟的,便答道:“谁叫

你也骗着我!”

碧春笑道:“我可没有说什么,小祖宗,你要跟你爹爹学舌,非扒了我的皮不可。也不害臊,见着爹爹就不哭了,也不

闹了,连你碧春姐姐也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十郎也不答话,只管笑着。一会才想起今日又不见爹爹,问了碧春,她也不甚清楚,道:“许是又出去了罢,你快吃饭

吧,一会该去夫子那里了。”

豹叔早已备了马车正待江沅上车,见他出来,忙扶着他上了车。又见他一脸倦容,料他还要小睡一会,遂把车缓缓的驰

着,出了城往东而去。

走到半道时,江沅正睡的沉沉的,突然马车急剧抖了几下,使他惊醒过来。豹叔在车外问道:“王爷你没事吧?”

江沅掀开帘子,探出头来,答道:“没事。发生了什么事?”

豹叔答:“刚才一个年轻人追着一个老人从马车前跑了过去,我躲避不及,惊着了马儿。”

江沅听了,说道:“往哪里去了,去看看罢,别是遇见了劫道的了。”

豹叔说:“往那边小道去了。”遂驾车追赶。

不出半里,早已看见一个老者扑倒在地,哀哀痛哭,旁边站着的正是那追赶的年轻人。

豹叔先跳下马车,扶着江沅下了车。二人才询问发生了何事。那年轻人先开口答道:“小人是城东的一户农户,进来因

地里收割正忙,家里无人,只有我儿子看着。刚才他跑到地里告诉我家里来了小偷,偷了家里的一袋粮食,我才追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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