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安(穿越)+番外——空心恒
空心恒  发于:2011年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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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郑繁郁是个普通的柳市男孩,却因为一个契机遇到了从北方来的柯海恩。两个人虽然性格大相径庭,却很快成为了好朋

友。只是海恩在日后对繁郁渐生的情愫却只是得到了若有若无的回应。而繁郁却同样是烦恼缠身,他常常做梦梦到一个

穿着红衣的男子,并且梦境越来越真实。终于有一天,他没有再醒过来,在一个叫楠辉舍的地方,他结识了那名叫李维

安的红衣男子,并且得知,自己的前世竟是李维安的爱人……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前世今生 天作之和

主角:郑繁郁,李维安,柯海恩,樊宇澜,桓暮水 ┃ 配角:阿泡,庆山杉,庆左萧,银让,端木响,端木紫依

第一卷:海恩

第一章:海恩1

大提琴的旋律缓缓地从指尖流泻出来,静静的,温暖如泉涌。

我与海恩认识五年了,从十二岁的那个夏天开始。五年可以发生什么,又可以改变什么,我自己再清楚不过。此时的他

正坐在柔和的灯光下,仿佛没有观众般的独自缓缓拉着大提琴。周围很暗,酒吧里很少有人说话,大家都如同有默契般

只留下酒杯相碰的清脆响声。他头顶的光勾勒出他柔和的线条。整齐的头发,稍短的刘海,白皙漂亮的双手从袖口伸出

来。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翻转着像极了芭蕾的舞者。他微闭的双眼里溢满了温柔,似乎荡漾着幸福的甜美。

啊,你一点也没有变,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的夏天。

是绿意盎然,蝉鸣聒噪的一个夏天。

那天我去书店帮同学取了书回家,沿着柳河走,平静的湖面被照得亮晃。柳河上横亘着一座桥:傩依桥,突兀地架在并

不宽阔的柳河两岸。桥身是用白色的石头做的,只是桥面已被磨光,斑驳吐露历史的痕迹。听说古代这里是经商通货的

毕竟之路,桥上马飞凤,桥下船跃龙大概讲的就是那副光景。

只是现在的柳河只作为一个柳河的点缀,早已失去了当年的价值,索性污染不严重,我便津津乐道于此,常坐在河边发

呆或者听音乐。虽然我个性比较张扬,但是我喜欢巴赫的音乐,当然那是以后的事情了。

炎热的暑气使我恨不得卷上铺盖躲到南极去,我右手提着书,左手不停地揩汗,那个时候想必我是狼狈至极的。

我正天真的幻想天上掉下不要钱的冰雹,就听见桥上传来一声低呼,声音有些沙哑但是不失青春少年的气息。

我闻声望去,看到一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少年正从桥上俯身向下看,表情极是痛苦,一张巴掌大的脸刷白。我的第一反应

:不好,他要吐了。

我丢下书快步跑过去,顾不得汗水打湿了眼睛的痛楚,一个箭步冲上桥,颇有大侠风范,只是我不知道,当时因为汗水

关系睁不开眼睛的我像极了倒拐巷的那几个瘪三。

“吐不得,吐不得,要罚款的!”我大声叫嚷着冲到他面前。

他回过头看着我,表情既是诧异又是惊奇,那时我大脑停滞了三秒,因为在火红火红的太阳下他一张白皙的脸上一滴汗

都没有。

“我……没吐。”那少年有些尴尬地开口。

更尴尬的是我,我一向这样自寻苦吃多管闲事。

“那个……”少年开口,脸上竟不经意地染上两片绯红,把他有些苍白的一张脸衬出一丝血色,“我口琴掉下去了。”

那你帮我下去捡吧——这是我当时对那句话理解的含义。

“哦。”我轻轻应了一声,不怕死地一个纵身重桥上直跃而下。没入水中的时候,少年的惊呼和夏蝉的嘶叫被一并抛在

了脑后。只是我在感受久违的凉爽的时候,突然后悔起来。虽然从小习水,在水底找个东西并不是难事,况且柳河表面

看上去平和,实际水下也很平和。但是,口琴是什么?

对于从小在玩具枪和弹珠里长大的我,唯一听说过的乐器是喇叭和响板。

我只能无比灰心丧气地从水里钻出来,寻找那个少年的身影。他已经从桥上下来走到河边,雪白的球鞋被泥水弄脏。

他看见我钻出来,便不停地招手,声音闷热的空气传到我湿漉漉的耳边,“快回来,太危险了,快回来!”

“不危险,不危险。”我嬉皮笑脸地甩甩头,向岸边游过去。

他看见我携着泥沙哗啦啦地蹿上岸,眼里投射出无限的崇拜。我傻笑着看着他,只觉得我俩是两个世界的人,一个是纯

洁无比的天使,一个是脏兮兮的小破孩儿。

我们退回岸边,我决口不提口琴二字,我那时已经懂得如果不想丢脸最好是沉默寡言。

他更不提起,仿佛还沉沦在刚才我如梦似幻的身手之中。他突然抓住我的手,笨拙地不知该说什么,他摆出一脸“大侠

,小女子以身相许”的表情。只是当时沾沾自喜的我并不知道,我那时的模样,城西的叫化子看了都要含恨而死。

我们便这样认识了,我让他第二天晚上在桥上等我,第二天下午我就又钻进柳河里摸索了两个小时找到一把亮晃晃的东

西,然后飞速跑回家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干净净的衣服,扒了两口饭,又风风火火地向傩依桥赶去。

当时他斜靠在桥栏上,颇有一股弱柳扶风的气质,当时我呼哧呼哧地攥着一把明晃晃的口琴,颇有强抢民女的气势。

他笑得自然开心,挂着两个酒窝对我说:“这是我一特好的朋友送我的Hohner Special 20,幸好有你帮我找到了。”

我是听不懂他说什么,只是他说话给我带来的一股晕眩让我不由自主地冒了一句:“那我们也做特好的朋友。”后来我

才知道,当时我无非是在勾引他。

他愣了一愣,方才缓缓开口:“好啊,我叫柯海恩,大海的海,恩赐的恩。”

“我叫郑繁郁,繁琐的繁,郁闷的郁。”

他笑了笑,酒窝里仿佛真的要涌出甜美的酒来:“是繁星的繁,葱郁的郁。”后来我才知道,当时的他已经上钩了。

夕阳西下,虽已尽黄昏,却是无限好。

五年,可以改变什么,我当然知道,只是希望你能够幸福地度过一生,在没有我的世界里。

海恩,海恩,我呼唤你的名字。

第二章:海恩2

柯海恩不是本地人,他说他是因为父母的工作关系才搬到柳市来的。只是我从不觉得他是北方人。在我的脑海里,北方

人便是四方脸,肌肉男,以及一口一坛红星二锅头的豪爽形象。海恩却像是南方人,骨子里都是柔的。

只是后来我知道错了,他如绸子般柔软的外表下,却是比钢筋还要硬的傲骨。

那天傍晚,他在桥上为我吹奏了一曲,这一曲点醒了我这个只知道喇叭和响板的梦中人。他吹的时候闭着眼睛,白净的

手指轻轻地扶着口琴,像捧着珍惜的宝贝。我亦闭上眼睛,静静听着,我当然不懂音乐,但海恩吹出的旋律仿佛是在讲

述一个平凡的故事,纵使平淡无奇,却是暖人心脾。

我的家与他的家挨得很近,只是我家住大院,他家住别墅。我从没为此感到自卑,因为海恩对我家的大院乐此不疲。他

喜欢来看每个季节的花开花落,喜欢逗弄我家土狗毛毛,喜欢晚上和我躺在老爷椅上边看天边讲故事。直到他家的老管

家来叫他回去,他才依依不舍地和我道别。

他说他爸妈很少回家,工作很忙,他很孤独。

我说我没爸妈,他们从未回来过,我不知道孤独是什么感觉。

他便不说话了,过了很久说了句对不起。我笑笑,和他摆摆手,说我无所谓,不要放在心上。他也笑笑,便不说话了。

只是后来,他更加粘我,天天要我跟他讲小时候的故事。我无奈,只能跟他细细道来。

我跟他说,我小时候因为没有父母,一个人住在奶奶家,所以有很多孩子要欺负我。他们用石头砸我家的花盆,用棍子

打毛毛的妈妈,开始我只会哭,只会闹,后来才学会了反抗。我用火烧他们的头发,用砖块拍他们的手,把他们踹到河

里去。我还比了个“三”的手势,然后说,我一次可以撂倒这么多。

“三十个?”海恩睁大他的双眼,惊奇地问。

我当时很尴尬,没想到自己在他心里面真的成了大英雄。我也有些爱面子,只能逞强地点点头。他更是惊讶不已,满脸

的崇拜和仰慕,就差点跪下来拜我了。

只是当时和我干架的孩子已经同父母住进了洋房套楼,我和奶奶的大院被保留了下来,在这个迅速发展的年代里,有一

种说不清的古色古香,也有一种道不尽的悲怆凄凉。

孤独这两个字怎么写,我怎么会不知道。

我并不恨我父母,因为未曾谋面,只有那种爱过之后被舍弃的痛才会让人恨之入骨。而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奶奶,我懂

得她的用心良苦。只是看着她渐渐老去,我知道自己注定是个孤儿。

十五岁那年,奶奶去世了。

我没有流一滴泪,我知道自己该长大了。她被葬在柳市的墓地——柳园,她早已为自己找到了归宿。

来参加葬礼的是奶奶生前的好友和被她帮助过的人。小时候和我干架的那帮孩子早已成为我的好朋友,他们说要来,我

拒绝,因为我不需要安慰,奶奶走得安详,她忙碌一生,得以安息。

我一直等到傍晚,所有的人走光了之后,我才缓缓起身,准备回家。

暮色之下站着一个少年,三年的时间只是让他的身形落得越发高挑,改变不了的是他清如止水,淡入墨画的气质。

他向我走来,有些担心地看着我。我笑了笑,也向他走去,咫尺之遥,我看见他眸子里闪烁的光芒。

他询问似的握住我的手,露出一个很别扭的笑容。我说走了呢,然后顿了顿,对他说你今晚过来陪我聊天好不好。他先

是一怔,然后默默点点头,走到他家的轿车旁对司机说了些什么,然后车子利索地开走了。

空荡荡的大街只剩下海恩和我两个人。

我们肩并肩地走,走过漫长的大街小巷,走过柳河河畔,走过洁白的傩依桥,一直走到月亮下的大院。毛毛似乎明白了

些什么,慢慢踱过来对我吐舌头,发出两声呜咽。我笑了笑,探手抚摸它棕黄色的皮毛:“毛毛,今后可只剩我俩了。

“还有我!”海恩急急在一旁补充道,声音有些颤抖。

我心里流过一丝暖流,转过身对他眨眨眼睛,轻声说:“谢谢,海恩。”

实际上我们并没有聊天。

漆黑的夜色洒下一片恐惧,这是我生下来第一次感受到的恐惧。不是害怕,而是一种对未来遥遥无期的恐惧。只是,海

恩在我身边,我会觉得安心。虽然我和海恩认识得晚,但我一直把他当作我弟弟一样看待。也许是我从小就想要找一个

寄托,又正好碰上了海恩这么纯洁善良的孩子吧。

我们背靠背躺在床上,薄薄的铺盖已经有些抵抗不了晚夏的寒意。海恩的背很冷,我曾经听说过有的人是偏冷的体质。

我便转过去,用铺盖把他裹紧,环住他的腰,把他冰凉的脚心贴在我的脚背上。

他浑身一震,我忙问:“我把你弄醒了?”

“没有。”他回答,声音有些沙哑。

“海恩,”我把头埋进他的后背,声音有些哽咽,“我们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好不好?”

他停顿了良久,然后温柔地说:“好。”

我又笑了笑,眼睛却不自觉地湿了:“比那个和你特好的朋友还要好好不好?”

我不知道自己在发哪门子疯,我只是好想找一个可以和我一起承受苦痛的人,好想把自己一肚子酸水也倒给他一半。

孤独这种东西,莫名其妙地充斥着我的每一个细胞。

他似乎察觉了什么,用他冰凉的手紧缚在我紧扣在他的腰间的手臂上,依然是轻轻地说:“好。”

他的一个字可以承诺一辈子,几个轮回,上千年。

十五岁却只有一次,和他在一起的十五岁也只有一次。

第三章:海恩3

后来我过得挺快乐,政府每个月发下来的钱总够我奔小康,学校更是给我实行了减免政策。只是同学在一段时间里总是

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我。

甚至三班一个女生还一本正经地拿着一个信封走到我面前来一脸深情地看着我,仿佛要说什么惊天动地的话。就在我以

为她要跟我表白的时候,她突然开口:“郑繁郁同学,这是我们三班全体同学的捐款,希望你在困难中打起精神,重新

振作,好好学习,报效祖国!”

我当然不能收,也不敢收。

曾经被我烧坏过头发的阿泡现在是我的同班同学,他笑得合不拢嘴,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说:“行啊,小郁,咱今

晚可以去吃香的喝辣的了!”

那女生眼睛一白,鼻孔都快朝到天花板上去了,把刚伸出的攥信封的手收回,一本正经的说:“同学,请你不要嘲笑郑

繁郁同学,你应该学习他艰苦卓越的精神!”

阿泡僵硬在那儿,看着那女生骄傲地踱回三班去了。

“小郁,”阿泡声音有些迷蒙,“我觉得她就像一只傲慢的孔雀。”

这是大悲剧,因为阿泡从小最喜欢的就是孔雀。

我笑笑,拍了拍阿泡的肩膀,和他相处这么久,我知道他是属于什么都拿得起,也什么都放得下的人,更是为了自己喜

欢的东西可以不顾一切去争取甚至抢夺的人。

所以我说,这是大悲剧。

我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不经意抬头,看见教室门口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心里一惊,想不到他居然会来,我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朝他招招手:“海恩,进来吧!”

海恩听见我叫他,兴奋地理了理领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走进来。教室里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都停了下来。特别是有女朋

友的小伙子们眼里更是向他们的女朋友放射出精光,意思大概是“你再看他,我们就分手”。那些女生更是回以“分就

分!你哪儿比得上啊”的目光把她们男朋友的信心彻底打死。

我也不禁感叹,他是那种贵族学校的学生,要求着全套校服,雪白的衬衫勾勒出他笔挺的线条,衬衫下摆扎进裤子里,

更显腰身的纤细和双腿的修长。他右手绅士地挂着外套,我想发自内心地赞叹一下,可刚刚还沉浸在梦幻中的阿泡冲进

来嚷嚷:“我说小郁,你把这样一个男生带过来还要不要我们活了?咱班的女生全跟他跑了!”

“怎么,”我朝阿泡坏笑,“你嫉妒?”

海恩没见过我们开玩笑,红着脸说:“我是自己来的,不是繁郁带我来的,你们不要怪他……”

阿泡被海恩这小子逗乐了:“你怎么这么害羞?跟娘们似的!”

我皱了皱眉头便一手向阿泡推去。我虽然知道他并无恶意,但海恩哪里懂,他听了必定当真。我本想推一下他让他住嘴

,没想到他正好撞在了桌子脚上。他被疼得牙关直打颤,我有些后悔,刚想跟他道歉,不料他一拳就向我脸上挥来。我

躲闪不及,顿时嘴角流出了血。

“他妈的,老子又不是故意的!”我不知为什么心里特别来气,似乎事情只要跟海恩有关,我都会特别来气。

我把搁在我们之间的椅子一撂,就向他头上砸去。

“你动手是吧!”阿泡大吼着伸出手臂直直地挡下那椅子。他吃痛得咬着牙顺手抄起身旁的不锈钢水壶就朝我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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