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定何物 上——高阳
高阳  发于:2011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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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本篇前世今生穿插着写,故事从看似并无交集也不可能有交集的二人相遇开始,慢慢引出风起云涌前因后果,有浪漫的

初恋,情人的反目,分道扬镳,又长大后的乱世重逢,既而生死两茫茫,再他世相遇……

古风架空。

带虐,主要虐心,多多少少会虐点身,我自己也认同这是篇虐文,但绝对HE。

有看的TX说虐太多了ORZ(挠头)~~~~

这是系列文的一篇,但好像前文并不会影响太大。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曾一杭,季霖 ┃ 配角:季常、胡沐、胡四郎、冰尸…… ┃ 其它:

第一章

去年昆山震动,大石沙砾压埋死了不少人,让好好一座阗城差点成了荒城。曾一杭他们都以为以后东西各国商会要易地

举办,不想才过了半年,阗城又生气勃勃起来,修复得没有一点破败没落的迹象。这不,今年九月,已经是地震过后第

三场商会了。

曾一杭家是关外大商户,专通东西有无往来,他常经过阗城,却很少专门来赴商会,一般时候来参加的,都是胡沐。胡

沐是曾一杭小时的朋友,两家自父辈就一起做生意,关系十分密切。曾一杭从小个性骄纵,见胡沐是个闷葫芦,并不把

他放在眼里。到了懂事时候,他便知道自己喜好男风,恰好十八岁时,几年不见的胡沐从中原回来,眉目清秀,举止从

容,谈吐沉稳,让他暗暗吃惊,说不上的喜欢。

后来一起去西方诸国贸易,曾一杭途中故意接近胡沐,出言挑逗,发现对方也不好女色,更是欣喜若狂,哪知想更进一

步,却屡屡不顺,后来才知道这小子早有相好。隔了两年,他便见着了那相好——是个看来不过二十五六岁的俊秀男子

,爱着青衣,气质不俗,原来却是一尾苍龙!

他先是惊诧,后是郁卒,好在年纪轻轻,用情不深,加之胡沐从江南带了只百年狐精来,能化顽童,变青年,精灵古怪

,谈吐有趣,长得也不赖。曾一杭同狐狸厮混了一段时日,吃喝嫖赌,倒也相投,心情也稍稍好了些。这次父亲命他上

商会看看,也少不了带上这只狐狸,只是一路上从青山碧水走到大漠孤烟,都要眼瞅着胡沐和相好季常在一旁眉来眼去

,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到了阗城,正是商会前一日,此时已是黄昏,亏得上回早预订了客栈,否则可找不到住处。一安顿好,曾一杭就冲狐狸

大吐苦水:“胡沐来就好了,叫我来做什么?好像我缺这点见识!”

“你家也做一半生意,也没有每次都让胡家自己来的道理。将来要接替家业,事情多着,先忍忍罢!”狐狸对胡沐很好

,不过待胡沐找了季常,他也只好和曾一杭一块玩闹了,“镇上会有番邦来的戏班,男女也漂亮得很,怎么不趁今天去

看看?”

曾一杭有胡沐在隔壁住着,一时怎么也止不住与他肌肤相亲的念头,觉得别人都索然无味,当下大摇其头:“没意思,

我不要。不如叫酒来喝!”

两人说干就干,当下叫了几坛美酒,在房间里一直对饮到晚上,双双在榻上睡倒。半夜,曾一杭和狐狸被尿憋醒,此时

月明当空,两人也不打灯,在半明半暗中出门小解。正当曾一杭从茅房出来,正走在廊上,猛听“吱”地一声,回头就

见狐狸现出原形趴在地上,两只眼睛在黑暗中绿莹莹地,妖气十足。曾一杭含混骂道:“叫你不要在晚上显出这样子来

吓人!”话音刚落,就撞到一个人身上,却是出奇的硬,曾一杭嘴里嗫嚅着“对不住!”,扶着那人就要站起,却觉得

手上一阵冰凉,跟着自己的心也凉了半截:“不是见了鬼不成!”

他抬头偷眼一瞧,那人脸在月光下白得吓人,毫无表情,两只眼睛像两只黑洞,毫无光泽。这不是死人么!曾一杭醉意

全无,向后退了两步,却不怎么跑得动,眼睁睁看那僵尸向自己一步一步走过来,在月光下,曾一杭瞥见那僵尸指甲极

长,仿佛利爪,十分可怖。

大半夜碰上什么鬼怪!真是倒霉透了,莫非要死在这里!曾一杭飞快地想,那尸气势逼人,让人无法动作。

“站着!”就在僵尸伸出的长手要碰到曾一杭的脖子时,一个声音响起,在曾一杭听来,如金石之声,响亮悦耳。

曾一杭正冷汗淋漓,也能觉出僵尸顿了顿,又一步步挪了开去,他这才敢循声望去,却见一白衣公子和季常在月光下并

肩而立,刚才那声大喝,正是那白衣公子发出的。

他惊魂稍定,心中不快,还未发作,季常已到了眼前,先道歉说:“曾公子,这是我六弟季霖,那冰尸是他养的玩物,

已用法术锁住,并不会真的吃人。”季常道了歉,又转头对那年轻公子道,“霖儿,你怎么还留着他!”

“不然怎么办!”白衣公子跟了上来,却看也不看曾一杭, “子卿让赵毓列了仙班,我也得找个不那么差的随从!”

曾一杭听了,知道和季常一样是仙家,听口气可不像善类,只得自认倒霉,正想匆匆告辞回房,才抬头一看,不禁心里

一动:那白衣公子形容不过二十一二,生得十分俊俏,明月之下,照人如画,举止之间,骨秀神清,飘飘然有出尘之气

。转念一想,季常生得也不差,大概仙家都长这个样子,可别动什么妄念!

虽作此想,他毕竟是血气方刚的男子,见到这样神仙一样的人物,眼睛早不听使唤地多打量了季霖几下,竟和季霖四目

相对,紧张得他不禁浑身一凛,季霖嘴角微微一勾,状似轻蔑,并不说话。

曾一杭最忍不得别人看不起自己,立马不想多待,作揖道:“既是虚惊一场,一杭不便再打扰,先回房休息去了。”

“也好。十分对不住公子。”季常还礼。

曾一杭忙点点头,从二人身边匆匆走过,又觉得季霖容貌与神韵令人不能忘怀,忍不住回头去看,只觉得背后一重,是

那只讨厌的狐狸跳到了自己肩上,一边咬耳朵:“你可别胡思乱想,胡沐三叔是个极厉害的神仙,为了他,几番命都差

点丢掉,他可是眉毛都不怎么动一下哩……”

“我知道。”曾一杭这才收回目光,嘴上说:“看看而已,没什么相干。”

回了房,他和狐狸躺在一处,想了又想,还是央狐狸把季霖的事和自己说一遍,一个听一个讲,后来都不知不觉入了梦

乡。

第二天,曾一杭一早就被叫去指挥布置摊位。到了商会开始,他已热得满头大汗。今年阗城重建,举城同贺,故商会也

盛况空前。一天下来,谈成了好几笔生意,也顾不上同胡沐说话。他自己也生得漂亮,又通晓异国语言风俗,其间同一

些异邦俊美男子颇有些神情往来,只是挪不开身。晚上一闲下来,就同狐狸出门好好纵情声色一番,终于把季霖胡沐什

么的抛在脑后。

第二章

商会结束前一晚,外商都走得七七八八了,大伙吃过晚饭,胡沐和季常腻在房中,曾一杭仍和狐狸上街找乐子,不过是

和刚认识的几个中原商人在酒楼聊天,过两天一起启程东回。

虽是夜半,阗城酒楼都灯火通明,丝竹管弦,不绝于耳。眼前西域舞女身着镶了金片的舞衣,不但妖娆美艳,风情万种

,还热情如火,一个眼神过去,她便能近身而舞,却不逾限,让人欲罢不能。很快,座间便有三人借故离开,其实是叫

了中意的舞女到别处风流去了。剩下那名商人凑近只顾喝酒的曾一杭笑问:“小兄弟,你也不是第一次出来,怎么这般

拘谨的?”

“拘谨?”曾一杭一愣,很快明白过来,“我白天劳累了些,并非拘谨,大哥请自便,我再喝一阵也走了。”

就这样,曾一杭目送了那位商人,又掏了一些碎金银给狐狸让他去领一舞女玩玩:“少吸些女人精气,你看你现在越发

男不男,女不女了。”

狐狸向来没心没肺,当下拿了钱,欢天喜地地走了。曾一杭正打算离开,却觉得有人拍了拍他肩膀,抬头一看,却是名

男子,中原打扮,相貌还不错,正冲自己暧昧地笑。曾一杭酒过三旬,加上他祖上是江南过来的,对中原人素有好感,

还喜欢他双瞳如水,好似胡沐,当下请他一块坐下喝酒。正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三言两语随便交流了不知怎么胡编乱

造的姓名来处后,曾一杭与他下楼,叫了辆马车,付了租金,到城外护城河边玩乐。

阗城商会期间,都不关城,此时河边篝火点点,有许多男男女女在歌唱玩乐。两人下了车,踱在河堤上闲聊,曾一杭可

不是来闲聊的,很快和那人在一隐秘的所在亲吻起来,行到一半,那人便开始褪他裤子,曾一杭起初还想“好快!”却

猛然觉得不对来,那人手不但在褪他裤子,另一手竟在扯他腰间的钱袋。曾一杭忙一把抓住那人手,笑道:“小哥,你

做什么?”

那人见被抓住,大惊失色,竟伸手去推曾一杭,曾一杭早有警觉,哪容他这么容易推搡,当下两人在河堤上扭打起来,

曾一杭毕竟带了醉意,一时不大使力得上,终究和那人双双滚下河堤。

时值秋汛,水流湍急,曾一杭虽识得水性,也大喝了几口水,一时分不清上下左右,呛得差点失去知觉。此时只觉身子

被人一托,托出了水面,他不敢细想,满心惊怖,大大吸了几口气,准备再掉入水里,身下那人却带着他腾空而起,还

不等他回过神,已被重重扔回河堤上。

一上岸,曾一杭便狂咳起来,一边咳一边抬头,却见救自己的人一身白衣,脸看不分明,可也认得出是季霖!他尴尬不

已,还是边喘气边说:“大仙……刚才有一个人……和我一起掉到水里……烦你也救他一救……”

“那种人死不足惜。”季霖身上不湿,他只是整整衣衫,“你也是!若非我五哥认识你,我才懒得出手。”

“芸芸众生,大仙自然不放在眼里。可那人只是为了钱财,实在不至死,大仙……”曾一杭不忍看那男子死了,人命关

天,硬着头皮继续央求。

话未说完,季霖已不耐烦,长袖一挥,水中飞出一个人来,重重摔落在曾一杭眼前。曾一杭见那人已奄奄一息,又是按

胸,又是吹气,好容易把那人救得醒吐水转过来。那人睁开眼,道是曾一杭救了他,感激涕零。两只落汤鸡相对,本想

捞一夜风流的曾一杭哭笑不得,摸摸腰间钱袋还在,解下来把里面钱财倒出来尽数给了他,便打发他走了。

那人一走,曾一杭的心情就明显地沮丧起来,这样一闹,兴味索然,他向季霖行礼道过谢,便把外衫脱了一拎,拎出一

滩水来,秋日凉风一吹,把他吹得直发抖。他只得强忍着,到人多处唤了一辆马车,急急回到客栈,吩咐了伙计等会儿

送热茶和热水到自己房内就往里走。正走到廊上,却见季霖正砰砰敲着胡沐的房门:“五哥!五哥!”

门一下开了,季常对季霖耳语了几句,又回身进屋,把门关上。季霖一脸恼意,又敲了两下,没人来应,他气乎乎地转

头,正看到了抱着双肩的曾一杭,曾一杭想到季常和胡沐大概正在“办事”,季霖又救过自己的命,便上前邀道:“大

仙若不嫌弃,就到在下房中等候罢。”

季霖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不说话。曾一杭当他默许了,便从他身边走过,果然感到身后季霖跟了上来,心里不知道是紧

张还是兴奋,总之微妙得很。

推开房门,一片漆黑,话痨狐狸果然还没回来。曾一杭暗暗松了口气,故作镇定地去点灯,手却冷得发抖,点了好几次

才点上,屋里一下子亮堂了些,季霖站在门口四下看了看,还不等曾一杭说“请”,便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大仙,我换个衣服,您请……”

季霖“哦”了一声,很快坐在一张靠椅上,眼睛也不往这边看。曾一杭打开衣橱,取了干净衣服,正要宽衣解带,却听

有人敲门,忙过去开了一看,却是店里伙计:“曾公子,您要的热茶,还有热水。”

啊!怎么忘了这个!曾一杭道:“放着罢!”

待伙计走了,曾一杭又开始换衣服,在一旁看了一会儿的季霖突然开口:“你不先洗澡么?”

曾一杭瞠目结舌地看着屋中央冒着热气的木桶说不出话来,季霖扬扬手道:“你洗罢!我不在意。”说罢,自顾扶手托

肘,手抚下巴,想着什么。

你不在意,我还在意呢!曾一杭只觉得满脸通红,可再不下水,水便凉了。他心一横,把衣服全褪了下来,赤身裸体地

走向季霖面前的木桶。

季霖本看向别处,见他走过来,虽然思绪可能在别处,目光却不由自主跟了过来,一点掩饰的意思也没有,把曾一杭修

长光滑的身子看了个遍。曾一杭见他不回避,想自己在他面前也不过一具毫无新意的凡躯而已,当下也从容起来,自顾

自踏入桶内,缓缓坐了下来,一时热水盈面,他才大大舒了一口气。才知道刚才虽然故作从容,实则气息早已紊乱。

他背对着季霖,一边擦洗,一边想着有这样一个世间少有尤物在一旁这样看着,怎叫人不对那白衣下的肌肤想入非非?

又一转念:不行,想什么呢?再一转念:想想而已,又不真做。想着想着,曾一杭兴奋起来,手也渐渐探向在水中暗中

勃起的下身……

“五哥怎么还没好?”季霖一句话把他拉回了现实,浑身也冷了下来,一抬头,季霖已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面前,皱着

眉头。

“我……我不知道。”哪有那么快!

“要多久!”季霖不满地说。

“季公子……有急事?”曾一杭没回过神来,也改口叫了“季公子”而没像刚才毕恭毕敬地叫“大仙”了。

“有事商量,急倒不急……不过现在多了一个凡人,弄得我好不无聊!快快过了百十年,让他老死算了!”

这话倒让曾一杭不寒而栗,不过他很快想到这不过是季霖一厢情愿,季常和胡沐可不是玩玩而已,定不会那么容易让胡

沐死的。想到这,他又没入水中,生耶?死耶?这个念头未免太过遥远,人生苦短,得意须尽欢才是真的……

这时,门外又响起伙计的声音:“曾公子,我来加热水。”

“啊,请进来罢!”

伙计一进屋,见两人一个光着身子坐在桶里,一个就站在桶边,没忍住怔了一下,很快说:“热水放这,两位公子若有

需要,可以自行……”

“……”曾一杭想辩解你有所误会,却说不出话来,眼睁睁看着伙计把两桶热水放到一边,自己退了出去。

第三章

待伙计第二次走出房门,曾一杭再也不顾忌地站起身,跨出木桶,提起热水就往桶里倒,随着水从头发乃至全身湿答答

地往下淌,他感到季霖的目光在自己背后游移,若有似无,却不敢回头去看。

随着神龙心思活动,那盆中水似乎也有所感应,热雾渐渐蒸腾,漫漫开来,整个房间湿气盎然,就在热水将尽之时,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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