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萦舞——李尹儿
李尹儿  发于:2011年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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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您立我为妃子,会遭到群臣不满的,臣妾出生不好,会污了皇上圣誉!”

“朕要做的事,有谁赶拦?”

“皇上你为何……”

朱胤烯捧过凌冉颐的脸,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轻轻地,轻轻地抚着他的发,那力道似是生怕他会化了,“朕说过……朕

爱你……”

“陛下对许多人这么说过吧……”

朱胤烯让凌冉颐抬起头,深深望进他如潭的双眼,他的语气霸气的让人害怕,“不,只有你!”

只有你!

落花染了一地,风吹花散,那些誓言,熟真熟假,随风飘散,谁又在乎,谁又记得。

只愿在寂寞时能听到你的一声唤,只愿在寂寞时能被你望一眼,只愿在寂寞时……你还记得我……

第十章:花开花落

凌冉颐册封为梨妃后,群臣果然如他所测纷纷启奏诉说不满,但都被皇上或柔或硬的挡了回去,册封大典顺利完成,群

臣眼看木已成舟,行动上停了,但嘴上心头的不满恐怕是消不散的。

只有凌冉颐心里最清楚,那个多少女子羡慕不已的地位他根本不屑一顾,他来宫中的目的不是麻雀变凤凰,从来都不是

在册封大典后,梨妃与淑妃的不合再次升温,凌冉颐自觉如今他不管是在宫中的地位还是牡丹坊的地位与淑妃都是平起

平坐的,而在牡丹坊他只听坊主一人的命令,其他人,包括淑妃,那都是痴人说梦!

淑妃休想号令于他,而淑妃本就是自傲的人,哪看得惯凌冉颐如此的态度,于是两人从面和心不和发展成不管面上还是

心头都不合。

旁人无法言它,两人亦敌亦友,那层关系也只有自己说的清。

说起那黄太医,倒确实是淑妃考虑周到,一早买通了的,雪蓉告诉他,她命雪蓉如果皇上再去梨昭宫就立刻请黄太医前

去,所以才化解了那场危机。

而祁扬自从升上御前三品带刀侍卫,凌冉颐就再未与他碰过面,只听闻皇上很重用他,如今他正时运得来,将来步步高

升,前途无量。

也好,也罢,见不上面,也就断了念想。

断了那可怕的念想。

梨妃独自闲步在后花园的小阶上,方才闲逛时遇到一位朝中老臣,老臣见了他又是叹气又是摇头,一副他就是红颜祸水

的模样。

颓自苦笑,笑中带泪,这一世,难道他都在为他人而活?

这一世,有哪件事是他真正想做?

有三两宫女迎面而来,请了安,纷纷快步而过,她们改口倒很快,如今已不道他梨贵人而是梨妃了,倒是他自己有些不

适应。

摸出怀中丝帕抹去眼泪,这里人多口杂,见了他掉泪明日指不定又有什么闲言闲语传出,一阵风吹过,丝帕飘落草地,

他踱步过去,还未蹲下身子拾起时另一宽大的手先他一步拾起丝帕。

缓缓抬起双眸,望进那双日日思念的面容,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他好像……瘦了些……

“祁扬给梨妃娘娘请安。”良久祁扬缓缓道。

凌冉颐从失神中抬起头,接过祁扬递来的丝帕,两人的手指在触碰到的那一霎空气仿佛凝滞,手竟微微轻颤起来,祁扬

的指尖有丝冰凉,凌冉颐缩了手怯怯的望着他。

而他……也望着自己……

许久未见,却不敢诉说,那张面容,无数次出现在心里。

相思成灰,无泪就无痛,祁扬惊觉自己失态,垂下头来不再看凌冉颐,拱手告辞。

凌冉颐望着他的背影,纵有不舍又如何,无论是宫内还是宫外,他与他都该形同陌路。

只是为何不甘,这一世……总要做一件令自己不会后悔的事……

“祁扬……”在意识到之前,凌冉颐已经开口喊出了他的名字,祁扬停下脚步,错愕的回头,他的眼里一团雾气,看不

真切。

“本宫想学棋艺,听说祁侍卫对于棋术很有造诣,可否教本宫一些浅薄的知识?”

片刻怔愣之后,祁扬低头轻笑起来,那抹笑在之后的许多时月里,都是凌冉颐心头最大的慰籍。

却不知,那是两人最后一次相见。

凌冉颐与祁扬相约戌时在梨昭宫见面学棋,而这一幕早已有人在暗中窥探许久……

“雪蓉,上次皇上命人给我做的衣裳在哪?”凌冉颐满心欢喜的回了梨昭宫,雪蓉不明所以,拿了许多衣裳置于床上让

凌冉颐挑选,她不明,即使是与皇上出游梨妃也未曾如此精心打扮过。

“这件好还是这件?”凌冉颐把衣裳在身前比了比。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雪蓉问道。

“你别多管了,要不还是这件?”凌冉颐说着又拿起一件压在底下的衣裳。

“娘娘,其实您不管穿哪件都很漂亮,人家是用衣裳来衬人,而您是用人来衬衣裳。”

凌冉颐笑了笑,这丫头越来越会说话了。

“对了,去把围棋给我找出来。”

雪蓉更加不解了,八百年封存着的东西怎么今个突然要她翻出来,“娘娘,您不是不会下围棋么,也不喜欢吧……?”

“乱说,本宫可喜欢围棋了。”

那一刻雪蓉突然觉得这凌冉颐梨妃娘娘耍赖起来也像个孩子般可爱。

精心打扮一番后,早盼晚盼总算把戌时盼来了,凌冉颐坐在桌前把玩着上好的黑白石子,一颗一颗,晶莹透亮,放在眼

前似是连人脸也迎的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凌冉颐催着雪蓉出门看看,有没有人来,雪蓉出去又进来,如此反复几次,得来的都是并无一人。

等待总是最最煎熬的,无数个相思的夜都熬过,为何这几个时辰的等待却似隔了一世?

忽然一颗晶莹的棋子落地,碎成两半,凌冉颐站了起来,俯下身去拾起,门在这时开了,凌冉颐望见一双鞋踏了进来,

他立刻笑起来抬起头,笑容却在那一刻凝住。

棋子再次掉落在地,换来两个惊愕的字。

“皇上……”

凌冉颐能够感到皇上此时眼里的痛,那些痛满满的就快装不下,他双手握拳,死死的看着自己,他是想用这样的双眼来

诉说他对他的罪孽么?

对,他说过他爱他。

可凌冉颐从未说过……

他不懂爱,第一次想要去懂,却发现原来是种奢望。

原来,他的爱,只会给他人带来灾难。

祁扬奉君之令,赴边疆守备,即日启程。

皇上选择把这件事放在心里,但不管是他和凌冉颐,那都会成为一个永远的疙瘩。

前途无量的御前侍卫突然发配边疆,许多猜忌与疑惑,只有那颗参天的古木树知道答案。

凌冉颐无法送祁扬最后一程,他立于高耸的城墙之上往下望去,是密密麻麻行军的车程,在最前方,那个男人坐在棕色

马匹之上,英姿焕发。

那一去,便不知是何年何月。

不盼望他能抬头望他一眼,只望他永远不忘那日相遇,有位叫冉颐的男子在深宫中期许他……能够出现在他梦中一回…

丝帕从城墙上飘然落下,随着风,不知飘向何处,何处才是归处……?

重过阊门万事非,同来何事不同归?

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

原上草,露初晞,旧栖新垅雨依依。

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夜补衣!

第十一章:赭地王子

塞外赭地喳齐尔王子前来邯雅示好,不日而到,举国欢迎。

炎曦帝特意举办狩猎大会,表示对塞外民族的尊敬与友好,今特招德妃,梨妃伴架同行。

浩浩荡荡的车马侍卫出宫去到狩猎的场地,梨妃坐在轿子里不时张望着外头,这二个月可把他憋坏了,一会到了狩猎场

他可要好好活动一番。

为了表示对这次狩猎大会的重视,炎曦帝站在喳齐尔王子和群臣面前宣布他将会赐获胜者白银万两,布匹数千。

换作平日皇上这番言论也就是走个形式,朝中何人谁赶比皇上射的多?毫无例外,第一自然次次都是皇上的。

而今日不同,塞外喳齐尔王子来到邯雅,皇上的赏赐第一是为了表示对赭地的友好,二是凸显邯雅的富贵大气,三,自

然是给些好处让那些大小将军们努把力,若是输给了喳齐尔王子,丢人是小,被赭地瞧不起事大。

凌冉颐的心思全然不在那些上头,他早已备好弓箭,只欠东风了,皇上一声令下,狩猎大会正式开始了。

人群骑着马四散开来,梨妃也借了马匹和雪蓉一起冲进了茂密的树林,而德妃娘娘则是在大会开始后就躲进她的帐篷里

避暑去了。

半个时辰不到,就收获颇多,凌冉颐骑着马在前面射,雪蓉拎着大大小小的野兔山鸡之类的动物跟在后面气喘吁吁的跑

着。

“娘娘……娘娘您慢点呀……”雪蓉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手里的战利品越来越沉……

凌冉颐此时正举着弓箭对准天空中一只飞鸟,瞄准目标,利箭强而有力的射出,眼看就要击中目标却在中途被另一支从

后而来更快的箭支击飞,飞鸟被后来居上的箭支打落,掉在不远处。

凌冉颐颇为恼怒,接着看到一个下人匆匆跑过拾起地上飞鸟,而那支箭的主人穿过树丛也渐渐显露出来。

竟是喳齐尔王子,他方才在狩猎场大殿上远远见过他一眼,虽只是一眼,但那狂野不羁的模样着实令他印象深刻,特别

是那黝黑的皮肤不同于邯雅人,但却更显出赭地的彪悍特色。

“好箭法。”喳齐尔王子在马上失神的望着凌冉颐,这时雪蓉从后赶来,坐在地上喘着气,身后是一堆战利品。喳齐尔

挑了挑眉,惊讶中略带佩服之色,原来这位娘娘在半个时辰里所猎之物竟然与他不相上下。

他的箭法竟然同美貌一样出众!

对于赭地这样的游牧民族来说,骑射比不过一位深宫中的女流之辈是非常耻辱的一件事,但喳齐尔王子却不恼,反而豪

放的笑道:“娘娘的箭法绝伦,今日喳齐尔便要与你比上一比!”

凌冉颐暗叫不妙,他如此精湛的箭法如果被众人知道一定会遭来怀疑,要知道在他们眼里,他不过只是一介东梨园舞姬

而已。

所以他立刻摇头陪笑:“喳齐尔王子抬举了,我只是随意游玩罢了,并无真材实料,那些只是运气而已。”

“要说运气,那也实在太好了罢?”

“王子见笑了。”

喳齐尔王子皱眉道:“难道你不屑与本王子比试?”

凌冉颐在心中想着对策,殊不知这一幕看在喳齐尔王子眼里却是他不惧自己的身份,那不卑不亢的态度让他更加赞赏这

位女子。

“王子……”

“敢问娘娘芳名?”

“咦……?”凌冉颐一愣,不明对方用意,低声道:“梨妃,凌冉颐。”

“冉颐……好名字!”

凌冉颐淡淡一笑,想尽快结束这个会面,“冉颐不打扰王子狩猎了,雪蓉我们走。”说着架了马穿入树丛,而身后是望

着他靖俪背影出神的喳齐尔王子……

狩猎大会结束,公布诸位参赛者的战绩。

轮到凌冉颐时,清点官报道:“野兔两只,山鸡一只。”之后便再无其他……

凌冉颐满面盈盈笑意,喳齐尔望着他却是不解。轮到喳齐尔王子,清点官点了良久,报出一长串清单,群臣惊叹,喳齐

尔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最后一个是大将军景盛,虽然已年过半百,但曾经的他打下无数山河,是邯雅国功不可没的大将臣,看来皇上对他颇为

信任,讲到他时脸上带着期待,因为在景盛之前无一人的猎物可以胜过喳齐尔王子。

清点官正在点数,景盛的额头已经冒出无数汗珠,方才一见喳齐尔王子那些战利品,成败他早了然于心了。

“麋鹿二匹…………飞鸟四只…………”清点官还在不停的报,景盛越发不可思议起来,走到后方看那些所谓他的战利

品。

确实都对上了清点官报的那些,可他明明……明明……

皇上龙颜大悦,赐景盛大将军白银与布匹,这场狩猎之争不仅保住了邯雅的威望,对于赭地来说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下

马威。

晚间皇上布酒席招待喳齐尔王子,特命梨妃来前伴舞助兴。

梨妃倾城倾国的舞姿那些大臣自那日宴会之后便再无机会欣赏,如今借了喳齐尔王子的名义又能好好观赏一番了,要说

不期待,那可真是瞎话了。

几杯酒下肚,美人在侧翩然而舞,似萦绕心头的蝴蝶在翩翩飞伴,喳齐尔王子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梨妃,赭地人这般豪

情大胆的作风是见怪不怪的。

舞会结束,凌冉颐走在回梨昭宫的路上,喳齐尔王子站在不远处似是在等某人,凌冉颐心里暗道:莫不是在等他?

怎么可能,挥去那念想,凌冉颐特意从岔路走开,避免与他相见,谁知没走多久,身后就有人追来,真是那喳齐尔王子

,看来方才他真的是在等他。

凌冉颐让雪蓉先回梨昭宫等他,自己面对喳齐尔王子,他看出喳齐尔必定是有什么话要对他说。

“凌冉颐!”待雪蓉走后喳齐尔王子弯起嘴角毫不掩饰的喊出那个久久盘绕在心的名字。

凌冉颐没有想到他会把他的名字记得那么熟,还如此不避讳的喊了出来,凌冉颐佯装毫不在意,笑道:“王子深夜不回

住所,不会就是为了来此唤我一声名字?”

“自然不是,今日的狩猎大会我很不服!”

凌冉颐也料到是因为此事,笑道:“王子不知,冉颐是帮了您,为逞那一时之快,得罪了我朝邯雅陛下,怎么算来都是

比赔本买卖,除非如今的赭地有能力侵占邯雅一丝一哩!”

凌冉颐说的这番话把邯雅的利益放在第一,虽对赭地有不敬之处但却处处在理,令人无法反驳。

喳齐尔豪迈一笑,“我只是想与你再比试一番而已。”

“这恐怕……不由王子您说了算……”

“冉颐你说的话对但却也不对,如今的赭地是无法与邯雅相比,但只是时日问题,待我继位后时局必定会大不相同!”

凌冉颐挑眉,“哦?王子如此有信心?”

“你是个不凡的女子,不该像一只金丝雀般困在深宫之中,待我当上赭地大王,要做的第一件事必是夷平邯雅,带你回

赭地做我的女王,我们一同游牧打猎,奔驰在草原之上!”

凌冉颐面上一沉,“王子,您现下说的话我全当是醉酒在胡言乱语,但冉颐还是要告诉您,我不会去赭地,即使邯雅不

复存在!”

“你……我明明看得出你并不爱待在这里!”

“王子您不必多言,如若您在继位后非要攻打邯雅,我只能在上苍面前立誓,您攻打邯雅的那一天,便是冉颐自刎身亡

的那一日!”

喳齐尔王子眼里满是叹息,如此不凡的女子为何沦落在这不见天日的深宫许许,他纵然狂野彪悍,但得到一个女子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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