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萦舞——李尹儿
李尹儿  发于:2011年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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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说话底气十足,反倒是她,畏畏缩缩的样子,要说出去,我看不是她撞了您倒像是您撞了她!”

晴妃一口气憋过去,“你!你!”你了半天吐不出半句话,反观凌冉颐,悠闲的笑着,一副自若的模样。

晴妃知道如今他在皇上面前的地位,如果把事情搞大,鱼死网破不要紧,只怕是鸡蛋砸石头,她仰头哼了一声,扭着细

腰和侍婢走了。

地上的女子踉跄的站了起来,却因双腿发麻又险些摔倒下去,凌冉颐扶住她,两人相视而笑。

“你一定就是天下第一美女,梨贵人。”女子笑道,望进那一潭碧波似的双眸和无暇的容颜,如若是她来选,这天下第

一美女,也绝不作二选。

凌冉颐点头微笑,女子又道:“今日多谢救命之恩,画云不知如何感谢……”她说着眼光又泛出泪花,凌冉颐见不得人

哭,忙掏出丝帕替她抹去眼泪,笑着安抚,“谢什么,宫中不平的事也不是都能让我遇见,我只是随口之劳罢了。”

“小女名叫画云,是前几日才刚被封为云贵人的。”那名女子略施粉黛,皮肤娇嫩可破,面带桃花,也是难得一见的美

女,凌冉颐暗暗想道,怪不得晴妃会对她施以颜色,云贵人的姿容与晴妃不相上下,她一定是感受到了威胁。

“我的住所就在东边的梨昭宫,如果你闲来无事可以来我宫中走动,随时都欢迎。”凌冉颐知道,一般的贵人是没有自

己独立的寝宫的,只有一间舒适的屋子罢了,而皇上对他可谓是特殊照顾了。

云贵人激动的拉着凌冉颐的手点头笑道:“我们真的好有缘,差不多是同一时间被封为贵人的,出身又都不是很好,不

如我们结拜成姐妹吧。”

凌冉颐一怔,还没答应时画云已经拉着他的手面向天空,随后闭上眼睛虔诚道:“苍天在上,今我画云认梨贵人为姐姐

,从今往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必定当之为亲生姐姐看待。”

那一刻,凌冉颐笑了,不知为何,心中扬起一股暖流,在这深宫的永不褪去的寒意中温暖无比,他面向天空,即使那时

并非晴朗,但他却觉得是万里无云。

第五章:吉日良时

“娘娘,向您这么善良的人在宫里真的是少之又少了。”雪蓉叹了口气,边捶凌冉颐的肩边道。

凌冉颐半眯着眼,舒服的侧了侧头,睫毛轻颤,慵懒道:“雪蓉……左边点……”

雪蓉低头一笑,“知道啦。”

连同样身为女人的雪蓉都不得不惊叹,梨贵人那张脸即使是朝夕相处仍是永都看不腻,反而是越发的耐看,她从不知道

一个女子能有如此惊艳的容貌,美的像朵盛放的罂粟,妖且媚。

皇上爱上了梨贵人的勾魂的双眸,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可面纱下的凌冉颐却更惊为天人,不同于他清澈绝伦的双眸,他

的面容绝丽妖娆,却不似凡尘,而是荡着傲气若雪若岚。

“要我说,其实皇上跟您挺相配的,皇上他相貌不凡,身姿英挺,又是人中龙凤……”

凌冉颐忽地睁开双眼,冷冷道:“他若这么好,你怎么不随了他?”

雪蓉知道自己说错话,一下子跪了下来,“奴婢该死,奴婢不是那个意思。”

见雪蓉吓成这样,凌冉颐觉得方才自己的话或许是严重了,也不知为何,他从不提起那个男人也厌恶他人提起,仿佛心

里某个角落在一味的抗拒。

“起来吧。”

雪蓉缓缓从地上爬起,继续为梨贵人捶肩,这时门外进来个宫女禀报,“云贵人在门外求见。”

“请她进来。”凌冉颐抬了抬眼帘,一摆手雪蓉已经低垂着头站到一边去了。

云贵人提着一盒点心兴匆匆的进了屋,把点心置于桌边,兴奋的道:“姐姐,多亏了你在皇上面前美言,昨天晚上皇上

宠幸了我。”

凌冉颐能够感到此时雪蓉正用一种疑惑的眼神望着他,这也是他为何不告诉雪蓉的原因。

他确实在皇上面前提到了这位不过才半个月前册封但皇上根本已经忘到脑后的云贵人,每每云贵人前来和他聊天,时不

时唉声叹气,他自然知道处在深宫中如果长时间得不到皇上宠幸,渐渐的就失了地位,根本没人会再拿她当贵人看待,

而他不过是和皇上赏花时随口一提这云贵人的美貌与淑德,其实这宫中哪个娘娘不貌美?只是说到淑德……众多只是人

云亦云罢了,谁知皇上隔了几日真的宠幸于云贵人了。

他没有告诉雪蓉这件事,如果他说了,雪蓉必定又会用太傻太善良来形容他,他不爱人说他善良,这个词语对他来说太

过刺耳,说来可笑,一个杀人无数的杀手又怎会配用善良形容?

“那是妹妹你天生的富贵命,得到皇上宠幸不过只是时间问题罢了,如今随了心愿我也替你感到高兴。”

云贵人羞涩一笑,“姐姐,你快尝尝这是皇上今日派人送到我房里的龙凤呈祥糕。”

“看得出,这糕点对画云你来说非常珍贵,可是你却第一个想到让我品尝。”

“我们说过要有福同享的嘛。”云贵人笑得像个孩子,其实她也不过才十七岁。

“对了,最近晴妃没有再为难你吧。”

一提到晴妃,画云眼里有说不出的得意,“我方才来梨昭宫的路上就遇到她了,她也得知了昨夜陛下宠幸的是我,看见

我时脸色别提有多糟了,那神气的模样也全没了。”画云边说边掩嘴嬉笑起来,凌冉颐见她笑了也弯起嘴角。

片刻后画云笑着笑着流下了眼泪,凌冉颐一开始以为她是太过高兴喜极而泣,但画云的眼泪却越发不可收拾,最后索性

趴在桌上哭了起来,凌冉颐不知所措,只能在一旁静待。

哭了许久,画云抹了眼泪,哽咽道:“对不起,我只是,我只是想到今日是亡母的祭日,母亲在天之灵一定也会替我高

兴。”

凌冉颐轻拍着画云的背安慰道:“那就更应该笑着了。”

画云蹙着眉笑得勉强,隐隐中凌冉颐总觉得似乎画云有何苦恼,他心直口快的问了出来,画云一开始总是摇着头,最后

在凌冉颐一再的坚持下她终于道出了原因。

原来今日正逢大吉日,宫中一切忌讳之事皆不可行,宫里负责发放祭拜物品的小官严禁了一切物品流出,而画云想为母

亲烧些纸钱这么简单的事也办不到了。

踌躇良久,凌冉颐对画云说道:“今夜亥时,在御花园东面的凉亭走道上,我有事要和你商议,务必前来。”

画云一怔,“什么……什么事?”

凌冉颐笑道:“总之你来就是了,切记不要告诉任何人。”

画云不明所以但还是乖巧的点点头,随后便离开了梨昭宫。

星空皓月,碧水瑶花,湖面波光粼粼,映的明月似梦似幻,凉亭石阶上站着一人,远远望去纤细的身姿奥妙凌然,月光

打在微微斜起的尖细下巴上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只望那侧身已经美得窒息。

只是那人似乎没等到他要等的人,却等到了一群巡夜的侍卫。

“前面的是什么人?”其中一个带头的侍卫出口喊道。

凌冉颐压下心头的惊慌,沉声道:“梨昭宫梨贵人。”

所有侍卫面面相觑,梨昭宫的梨贵人,天下第一美女,可不是人人想见就能见着的,今个好不容易有此机会,艳福不敢

想,眼福总要饱个够。

侍卫们争相上前,总算就着月光见着了那传闻中的容颜,每个人脸上都晕了开来,失神一片,那人的脸,竟比他们想的

还要美上万倍。

凌冉颐的手始终端放于胸前,一动都不敢动,只因他的怀里此时抱着的东西是能让他送命的东西!

今天下午他支开了雪蓉独自去了发放祭祀用品处,凭借他的身手轻而易举的偷来了祭拜用的纸钱,只是还没交到画云手

里,天不遂人愿,却先遇着了这群人,不过还好画云还未到,如果待她正烧着纸时他们才到,那更是百口莫辩了。

“给梨贵人请安。”侍卫们拱手齐道,眼神却直勾勾的都望着一处。

“佳节吉日难遇,冉颐思乡心切,顾望月一了心中情怀,打扰各位侍卫巡夜了。”凌冉颐欠了个身,只希望这态度能让

他们尽快走人,谁知那领头的一见他如此好说话,全然没有其他娘娘的傲气,反倒再上前一步,两人此时的距离可谓只

有三步之遥。

那领头笑道:“梨贵人,思乡心切我们当然能够理解,但这森更半夜的您一人在这赏月危险至极啊,我们作为宫中的守

卫职责第一当然是保护皇上,第二就是保护娘娘你们了,如果您不介意我们就陪您在这赏月。”

见其他侍卫都点头称是,凌冉颐暗暗蹙眉,心里想着应对之法,还未待他开口时,另一个极为好听的女声从那群侍卫身

后响起。

“大胆!梨贵人是皇上身边的女人,岂容你们这群下人陪伴?我看你们是色欲熏了心!”

众侍卫一齐回头,一见来人个个都跪了下来,为首的立刻求饶:“德妃娘娘,奴才们不敢啊,全然是为了娘娘们的安全

着想!”

德妃丽眼一瞪,“行了,这次我全当没看见,都退下吧。”

“谢娘娘。”

待侍卫们都走了,凌冉颐才能细细看那个被称作德妃的女子,他平时不爱听那些宫里头的八卦,但雪蓉每每给他按肩时

总会在背后叨叨许多有的没的,有时他迷迷糊糊话也就顺着耳朵里进去了。

而这位德妃也是雪蓉平时聊天时最长听到的名字,今天,却是第一次见面。

德妃,炎曦帝登基后昭选的第一批妃子,人如其名,是个秀外慧中的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德才兼备美貌不凡

在雪蓉嘴里,德妃和皇太后一样是个信佛吃斋与世无争的女子,而在凌冉颐眼里,能在深宫中存活的光鲜亮丽,背后不

会像表面上看的如此简单。

为何?翻翻史册,当初与德妃一同被封为妃子的女子,还有几个活着?

一个都没!

皇太后吃斋念佛,可如要问问她当初为了当上皇后使了多少计谋掐了多少心眼,只有天知地知吧。

念佛,只是为了赎罪罢。

德妃绕着凌冉颐转了个圈,她的脸属于那种有些肉肉,却肉的标志的面孔,一双眼睛很柔,不像有些女子艳的被人说一

脸敌意,德妃的脸一笑摆在那都可以当莲花仙子了。

“天下第一美女,果然令人折服。”德妃那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其实凌冉颐不得不佩服,即使是方才她在凶那群侍卫

时,声音也是柔柔的,但却能做到柔中带刚,颇具威信。

凌冉颐一个欠身,“梨贵人给德妃娘娘请安。”

“不必多礼。”德妃眼神微转,在凌冉颐胸前停顿下来,不明他意的笑道,“梨贵人深夜至此,这月亮的魅力真够大的

呀。”

“今日是吉日,全皇宫的人都知道。”凌冉颐不知德妃深夜出行的目的为何,但他自己也不够光明磊落自然是不敢问她

人的,而他也很清楚德妃似乎知道他在隐藏什么,那她到底为何要帮他?除去他这样一个对手对她来说不是好事一桩么

德妃抿唇望着高悬的明月笑得温柔,“吉日赏月,月迷人心,人心叵测,切勿深信呀。”

第六章:初遇祁扬

昨个夜里德妃带着那句莫名其妙的话和她的小丫鬟踱着步离去了,凌冉颐在那之后便立刻回了梨昭宫未再等画云。

画云如果要来早就来了,如果来过看见那幕幕情景也早就回去了,所以他何必再等?

他知道画云一定会前来梨昭宫给他个解释的,他在等那个合理的解释。

果然第二天天还没亮画云就急匆匆的来了梨昭宫,而凌冉颐也睡得极浅,支开了所有人,屋里只剩凌冉颐和画云两人。

“姐姐,昨个夜里等了很久么,我来不及通知你,昨天晚上皇上突然来我这里。”

担心了一夜的凌冉颐万万没有想到原来答案竟然如此简单,还是那个色字当先的皇上在作怪啊,他呼了一口气,握住画

云的手,心里的一块巨石总算落了地。

“姐姐,你怎么了?脸色好像不太好,你到底找我什么事呀,今早皇上一走我就立刻赶来找你了,就怕你乱想。”

凌冉颐不知该不该把纸钱的事告诉她,想想还是算了,祭日已经过了,那些纸钱昨天夜里又已经被他处理掉了,多一事

不如少一事,所以他摇了摇头展开个笑容,“没什么画云,我昨天只是突然很想家,想和你聊聊家乡的事罢了。”

画云苦着脸,“是不是我昨天提起家母的事所以让你想到了家乡?都怪我不好,我从未听你提过家乡的事。”

“不怪你……那些事……冉颐早已看开了……”凌冉颐眼神幽幽的。

画云似是也觉察出了凌冉颐的不同,怕是再提起他的伤心事,两人半晌都没有说话。画云在这时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

原来是一支雕着凤凰挂着彩珠的珠钗,虽然不值什么钱,但画云捏在手里却极为郑重的样子,她喃喃道:“这支钗是我

娘给我陪嫁的东西,我从未带过,我们结拜时也没什么见证之物,如今我就把它送给姐姐你。”

“这……这太珍贵了……”

“姐姐难道还嫌弃不成?”画云说着站起来,亲手为凌冉颐戴上了珠钗,彩珠萦绕,寂寞的发髻也顿时光鲜起来。

“画云,我都没什么准备,不知该送你什么。”

“姐姐不用啦,你跟我还客气?”两人握着手相视而笑,画云又继续道:“昨个夜里没能陪姐姐,今个夜里,就算陛下

再亲临我也要抛下他陪姐姐你去,我们就相约在朝延宫那颗参天的古木树下,还是亥时不见不散哦。”

画云一定以为他还有家乡的事情要对她诉说所以又再约一次,为表示昨夜的失约,凌冉颐也不好拒绝,笑着点头答应了

,只是他家乡的事……一言难尽,也并非他不愿说出,而是说出又如何?

无法改变的事情就要接受,已成定局的事实就要享受。

宫中的生活表面安逸实则波涛暗涌,凌冉颐却没有一刻忘了他进宫的真正目的,只是为何越来越偏离轨道?

他不该相信任何人的,一个杀手做到无心才能永恒不败,心里一旦装入什么,就像一个破洞,只会越来越大,大到让自

己毁灭。

凌冉颐,八年前没有任何人相信他,八年后他不相信任何人。

而这次,他选择相信。

古木树是有传说的。

参天巨木,常年青叶,摇曳绿枝,这棵古木树已经经历了几代君主轮回,在这宫中看遍世间百态,人世辗转。

传说曾有位妃子与宫中侍卫在此相识,两人互诉衷肠渐生爱慕,怎耐上天捉弄,皇上的女人和仆从,如此禁忌的爱恋,

怎么可以发生。

天意弄人,两人最后在古木树下双双殉情,相约奈何桥畔,望一眼那此生至爱的容颜,喝一碗那忘却苦楚的孟婆汤,听

遥远的铃声轻颤,愿亡魂放弃纠葛,愿上苍饶恕今生罪孽,愿……来世能再遇那最后一眼的容颜,双宿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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