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葟荞荆
葟荞荆  发于:2011年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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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那边就没有动静了。

窗外是6月的阳光,渐渐炙热起来。

至于历史老太太继续踩着僵硬的兵马俑般的步子走进教室并让我们打开第十三课时,我看了看老三,他正专心地看着课

本,未说出口的话转眼又吞进肚子里。

……

第九章

下午依然练歌,一遍一遍地唱《Over due》,忽然觉得有些压抑,声音就断了。

“怎么了?”莫唯问。

“没事。”我扭开一瓶矿泉水,仰头灌进胃里。

似乎有些盲目,为什么?Wind在追求什么?我们又做得到什么?真是些让人灰心的问题。

我休息一下。”我说。

李天继续练他的指法,莫奕弹着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莫唯放下鼓棰,坐在我旁边。

“在想什么?”

“意义。”犹豫了一会,还是说出来了。“我一直在想,我加入Wind的意义。”

“有结果吗?”

“没有,也许我只是喜欢唱歌罢了。”

“直到小北退出后,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呵。”

“哦?”

“也许我们都只是喜欢音乐,仅此而已。对结果不必太在意吧。”

“事实上我们一定会在意结果。”

“你是担心wind拿不到好的成绩吧。”

我突然间明白,我对自己并没有信心。

离开乐室回到宿舍,发现宿舍里多了一个女生。在女生里算挺高的,长了一张很可爱的脸。这样一个女生居然出现在我

们这些终年空气质量不佳的男生宿舍,神奇啊。OK……我为自己的猥琐做十分钟检讨(— —)。

“哎,老四,过来。”老大叫我。又转过去对女生说:“君,这是我兄弟,林销,老四。”

“这是陈雅君。”

“你好。”我笑了笑。

“我认识你,wind的主唱。”雅君倒不怕生。

“原来我这么出名啊。”我不要脸地说。

“脸皮真厚啊,老四。”老大故意说。

“过奖了。”我冷静地补充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和我们几个闹了一阵子,老大送佳人回去。待他们俩离开之后,老二摇头状,“恋爱中的男人啊。”

“年轻呗。”老三应他。

我没有说话,我仍然在思考。我第一次发现自己没有足够的信心,真是糟糕透顶。

而周六晚上回到家,有些小沉默,又好像是不重要的。很晚睡,很早起。似乎我的幸福便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打开冷落了一星期的电脑,第一件事仍是登上QQ,当然只是挂着。上了熟悉的论坛,点开一个又一个感兴趣的标题,很

少回复。

接着QQ里一个灰色的头像不安地跳动着,短暂的沉默,打开对话框。

“销。”

“我在。”

“是我。”

“我知道。”

“还好吗?”

“还好。

“见到你很高兴。”我说真的。

“谢谢。”

我们断断续续地聊着,然后说了再见。易铭,原来,我已经坦然了。

面无表情地遗忘。

我想起很久以前,那些依然在一起的日子,做着一些简单的事情。生活单调地继续,还以为会幸福下去。

你离开之后,我也会久久地思念,最后,念念不忘地忘记。其实彼此都没有错吧。

然后我坐上车,手机屏幕上的备忘提醒我,下午,初赛。

第十章

周日,许多人都回家去了,所以校园里显得很安静。当我们走到校门时,才看见学校门口放着A中巨大宣传海报,前面十

分可观地围着不N多人。至于我们艰难地挤出校门,擦了一下冷汗,忽然意识到这次比赛……直接套用李天的话,这就是

一个由A中承办的,大型的,校园歌手大赛。

比赛两点开始,参赛的同学陆续赶到。当我发现老大老二和陈雅君出现在A中的校门,我莫名地忧心忡忡。李天看见老大

之后,愣了一下,接着用力抓莫奕的手。

“啊——”莫奕惊叫。

李天继续呆滞地说:“我一定在做梦,不会痛也。”

莫奕夸张地戳着一下李天的头,吼道:“因为那是我的手。”

囧囧。“如果这家伙跟我同台,我一定弃权了。”李天捂着头说。

我猜想他仍没忘记那啥救命的一事,突然就笑了起来。

“进水了?”莫唯问。

“去你的。”我仍笑着骂了一句。

“好啦,进去啦。”莫奕也笑了。

器乐组的人仍是比较少的,乐器统一由A中提供,乐队表演不必自带乐器,所以这个不算小的多媒体教室倒有些冷冷清清

然而很快就涌进一大批观众,甚至有自搬小板凳或结群站在过道的学生。教室里的气氛立即被点燃。

“加油。”莫奕肯定地说。

“加油。”我们仨肯定地回应他。

而在A中最大的多媒体教室内,1500个座位全坐满了,其他人像挤沙丁鱼罐头一样站在窄小的走道上。

主持人清晰地吐出:“海选正式开始。”全场爆发,掌声,尖叫,刹那间让人误会到了“XX女声”的比赛现场。

陈雅君深情地看着老大,“加油,我支持你。”老大同样深情地看着陈雅君,“我会努力的。”

老二适时地戳了老大的手,于是老大才意识到这是在人山人海的比赛现场,于是放下搂在雅君身上的手,“比赛要开始

了。”

“色狼。”老二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他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他这颗电灯泡有多晃眼。原谅他吧,阿门。

乐组的赛程比较轻松些。第一个上场的乐队几乎鼓舞了场上的每一个人,哦,除了观众及评委。

一个留着70年代的中分发型明显对boyond中毒太深的男生表情痛苦(你可以理解成他他他在陶醉— —)又走音严重地唱

着某首boyond的经典曲目。

“我对他肃然起敬。”我严肃地说。

众目睽睽之下,他需要多么迟钝的自知之明和溃乏的环保意识,才能如此泰然若之地制造噪音啊!!

等他唱完以后,一个女评委虚弱地说:“下一位。”完全没有要点评的意思。

我摊开手里的纸条,13号,真是个意外的数字。还好不算太前或太后。

接下来几个乐队发挥平平。一个叫旅客的乐队唱了《加州旅馆》,抢快了几个拍,但在整个乐队默契的配合下处理得一

点也不突兀。

我想起一句巨恶俗的对白,“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周六语文课时,前排的女生突然转过头对我说:“加油,我们都支持wind。”她用了“我们”。我笑着说谢谢。

李天他们正专心地听着别的乐队的演唱。我不是一个人,我想。

实力相差悬殊。上一个上场的乐队在一个评委的“你唱得真的很有勇气”的评价中面色发白地走下台去,下一个上场的

乐队成功征服了全场听众。我情不自禁地鼓起掌。

主唱稍低下头说“谢谢,我们是无氏乐队。”

比赛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左右,轮到我们了。

“别紧张。”

“没问题。”我说。

第十一章

“我要唱的歌是《over due》,我想很多人不认识这首歌,希望大家喜欢。”

莫奕的键盘开始弹出一些零碎的音节,李天的电吉他带出悲伤的主旋律,莫唯的爵士鼓由模糊到清晰有力。

我低低地唱着:“Nobody tell me what is happiness,from now on time lapse,at last I had not found you……

缓慢地进行,压抑的铺续,渐渐高亢而悲伤。“I cared sometimes when I miss you,I consder you will come back

once more,come to the place where see you for the first time……”

Over。

“谢谢。”我冷静地说。

接着场上响起惯例的掌声,并不热烈。

“这首歌太少人知道了。”莫唯这样安慰我。

一个女评委煽动地点评:“唱得很好很有感情……”有些诧异,又坦然地微笑。突然间轻松了。

OK,让我们再把镜头转到老大老二所在的大型多媒体教室,老大深情地注视,“君,这首歌是唱给你听的。”

“加油。”雅君似乎完全没有认识到事件的严重性,甚至她在心里打好了小算盘,无论老大唱得如何,她都要一脸幸福

地告诉他,“唱得很棒。”

事实就是,老大十分潇洒地走到台上,继续深情款款地说,“这首歌我要送给一个对我最重要的女孩。”

台下的观众也似乎完全没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甚至还有一小部分稍稍地起了哄。

而当老大开始唱时,全场突然无比安静。我们可以清楚地看见最前排的一女生脸色苍白,双目放空,如同正在被摄魂怪

深情拥吻。更前排的某评委瞪大了眼睛死死抓住一支签字笔,仿佛在无意识中把它攥断。再把视线移后一点,一个站在

过道的男生痛苦地弯下腰,只差去亲吻大地,当然,如果他仍有意识他会看见下面密密麻麻都是鞋子。而另一个男生借

着他身边的脸色苍白动人的女孩,鼓起巨大的勇气,无力地推开人群,护送着自己的女孩艰难地移出教室大门。

老二忧心忡忡地看着几乎昏过去的雅君,一边拍她的肩膀,一边焦急地问,“你怎么了?”他是聋子。

终于,老大已经唱完了,正向台下走去……雅君捂住胸口,一脸苍白地说,“没事,我,我没事。”然后果断地推开依

然停留在惊吓状态看样子一时半会依然难以缓过来的人群,夺门狂奔。老二只好追出去。而刚走到这边的老大仍不知情

,见雅君跑出去,也追了出去。

一个意志顽强的评委不大利索地说,“下、下一位。”

在主持人重复了两次“顾晓斌”并没有人应之后许久,主持人才下意识继续用主持人专有的冷静的声音说,“那,那下

一位……”阿门。

“交给你了。”老二拍了拍老大的肩膀,又走回比赛场地。他在门口看见一个黑黑廋廋的男生走到台上,然后温柔地唱

起一首很老的蓝调,他刚开口,全场便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对比强烈……)老二便停在门口,没有动。

老大追上雅君,拉住她的手,焦急地问,“你怎么了。”

雅君突然抱住老大,下一秒就哭了。老大束手无策,他下意识抱住雅君,用温柔得秒杀毛细血管的声音安慰,“别哭了

,好吗?”

一会儿后,雅君终于止住哭声,老大问她,发生什么事了。她只是楚楚可怜地摇了摇头,把老大抱得更紧了。

“好啦,乖……”

至于老大正在误会雅君是被他的歌声感动得落泪时,陈雅君第一次发觉她面前这个男生的胸膛如此温暖。

老二依然站在门口,最后默不作声地,片刻不停,往前走,离开A中。

在主持人说:“现在请出这次初赛的最后一个乐队,black乐队。”便看见张小北大摇大摆地走到台上。身后三个男生一

个女生,表情漠然。前排的一大群女生激动地喊着“小北小北……”直到乐器奏响才慢慢安静下来。

确实很有实力,一首信乐团的《手拥》让他唱得游刃有余,霸气十足。

“真正高手。”我赞叹道。

“是很厉害呵。”莫唯应了一句。我扭头去看他,他看着台上的张小北,一回头触上我的目光,我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

那种感觉……那种感觉……

第十二章

这两天居然鲜有地看见老二在发呆,这让我十分诧异,简直跟某某《科学杂志》上的啥啥“20XX年行星撞地球”一样让

人难以置信。而当我看见老大和雅君甜蜜到几乎零智商的表情时,我立即十分肯定那颗行星已经提前撞上地球了。否则

我应该迅速收拾好行李赶在精神病院派来抓我之前移民火星。

事实上就是雅君和老大已经是,嗯,英语中的进行时。我的天。OK,我们来梳理一下这些零零碎碎的匪夷所思的片断。

周日那天老大老二去A中参加校园歌手大赛,没错。雅君去捧场,没错。根据以往经验,老大老二开口以后,不是有人冲

进教室(经典误会)就是有人冲出教室(无限同情),那作为正常的女生一只,雅君在听过老大的歌之后……

最后我万分同情地看着雅君,瞧这丫头被吓得……

下午莫奕接到通知,即我们顺利进入复赛。就在大家大呼小叫开心着的时候,李天故意说,“切,这有什么啊。”顿了

顿,“我们进复赛是正常的!”结果是李天捂着脑袋大叫,“哇,别打啦。”我们三个人才放过他。

周三的英语课上,我在自己还未被那堆让人发晕的英语单词中晕倒时告诉老三,wind进入复赛了。老三过一会儿应道,

“恭喜啦。”又转过去背单词。

我敏感地察觉出一些异样,转眼又自我推翻,而我看着老三,发觉有点陌生。“不,怎么会呢。”我告诉自己。

晚上我接到易铭的电话,他说:“我在你宿舍楼下。”

“怎么回来了?”我问。

“过几天就走。”他的声音很淡。

于是我同样平淡地回应:“我现在下去。”

我拿着手机迅速下楼去,看见易铭一个人站在那里,灯光下他的影子斜长而清晰,些许孤独。

“易铭。”我向他招手。

“销。”他笑着,走过来。

“有事吗?”我也是笑着,问他。

“没事不能找你?”他说:“近来怎么样?”

“还行。”末了又问:“那里还适应吧?”

“一般般,就是夏天热过头了。”

我们慢慢地走着,淡淡地谈论近来发生的事情,自觉地避开有关彼此的过去。

他在一棵树下停下来,说:“你还是没变。”

“不,我变了。”我肯定地回答他。

“抱歉。”他说。

“这不是谁的错,现在,挺好的。”我似乎不曾这样理智,至少在他面前。

他显得有些意外,定定地看着我。

“算了,不聊这些啦。”我跟他说我们某个坏脾气的老师,或wind,甚至老大老二老三。他跟我说他的新学校。或在新

的城市里时常坐错站,在网上看到的某则有趣的新闻。

我们的对话散乱但不牵强。然后,他说,他要回去了。

“嗯。”

他意味深长地望着我,欲言又止,我定定地望着他,我说:“再见,路上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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