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意锁莲(穿越 女变男 生子)中+番外——醉吟浅唱
醉吟浅唱  发于:2011年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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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属,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陌生。他的前生也没有找到真正的归属,没有找到真正的自己,又何以见得在这里便能够找得到,在这里便能安定下来呢。

“初夏不懂。”初夏复杂的看着背对着他的沉漪,沉漪的身影消瘦亦更加单薄,经常不解为何沉莲都已经长成壮硕青年,沉漪却还是柔柔少年的骨骼,没多加成长。却不知道沉漪的体内也是有着樽天行特别传授的内功心法,自然和沉莲得不一样。

“不懂便不懂,其实我也不是很懂得,只是最近想的太多了吧。”沉漪淡淡一笑,仿若清风吹过一般的清凉和他的师父一模一样。那双幽幽深邃的眼眸中,带着丝丝凉薄的看透和对俗世的清淡以及若有如无的轻视,还有些许小孩子的调皮和不理世事的纯然。“初夏,我希望你好好的,一直一直好好的,不管我在什么地方,我都希望你幸福……”

‘沉漪,你看这天下如何?表面的平静永远不及这之下的波涛汹涌,为师期望你一生都在穆风堡,乖乖的做你的穆风堡堡主,永远不要掺和到俗世的权势争夺之中。’

‘可惜你的卦象倒不是如此,你今生不得不颠簸坎坷,却不知为何你的前生缘分到底如何,才让你此生变得这样……’

‘你这笨徒弟整天想些什么,提出来的东西倒还是有些意思,却笨的看不出不现实么。’

‘穆沉漪,想得太多,反而会错过很多……你这……笨徒弟。’

闭上眼睛,沉漪的唇边始终挂着一丝微笑,细细的想着樽天行说过的每一句,再睁开之时,那双琉璃色的双眸中,依然添上了众多释然。

这个世界上,在没有比自由更加令他倾心的事情了。

初夏听着沉漪的话,突然鼻间一阵酸涩,她回握着沉漪修长的双手,哽咽着轻轻抱住沉漪,一下又一下的点着头:“这下初夏懂得了,初夏一定会听大堡主的话,一定会幸福的……大堡主你日后也定要平平安安,一路顺顺风风,往后再也没有什么枉灾,就算是做个普普通通的人也好,大堡主也要过得幸幸福福,美美满满。”

这一分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多少年才能见面,所有的祝福只能在这一刻全部给他,让他牢牢的记住,这生都不能忘。在初夏心中,穆沉漪就是穆沉漪,无论他变成如何,都是她从小挂念到大的少堡主。

沉漪点点头,微微侧头一瞥之间,却发现铁栏之外不知道何时站了一个满身被黑色包裹的男子,整个人沉浸在地下石室的黑暗之中,若是不仔细看,竟然看不出来那人的存在,唯独一双冷厉的眸子森然的看着坐在屋内的沉漪,迸发出满身骇人的杀意。

注意到沉漪已经发现他,他勾起红唇挑了挑英气十足的细眉,死死的盯着沉漪。

“你是谁,有何事么?”沉漪和初夏一惊,面面相觑的看着铁栏之外抱剑而立的黑衣人,看他的神态很是来者不善,蹙着眉头厉声问道。“外面的朋友,此时来访穆风堡的这里所为何事?!”

地下石室的事情,除了沉莲沉漪初夏他们三个人,还有谁能知道?!

“哼,你倒是依然把穆风堡堡主的派头保持个十足,就算被囚禁在这地下长达两个月,你也是如鱼得水一般,什么都过得了。”那男子冷冷的嘲讽了几句,如入无人之地一般推开虚掩着的铁门,在微弱的烛火下总算看清楚了沉漪的脸庞。“哼……脸倒是真的十分像,可是想到另一个人和他有着相同的脸,还摆出这样的表情,实在是有些别扭……真想现在立马就毁了你。”

男人低声念叨了几句,低着头深深思索着,却没有停下往沉漪的方向继续走去。

“站住!就算我已经不是穆风堡的堡主,但是也轮不到你在这里放肆!请你立刻出去,否则……”

“否则什么?”男人从袖中扔出一只牌子,摔落在沉漪面前的桌面上,牌上龙飞凤舞的“穆”字清楚异常,穆字之下的小篆体“莲”字更是狠狠的敲在沉漪的心房上。

看清沉漪的神色忽然沉了下来,那男子放肆的狂笑着说道:“我可是光明正大,奉堡主之意前来,你现在什么也不是,有什么资格说我放肆!但若是用穆风堡的规矩来说,你这个‘外人’还有资格呆在这里,若是你滚的早一点,今日也碰不见我了。”

沉漪面色一沉,似乎想起了什么,轻道:“你,是莲在我不知情的的情况下收揽在麾下的吧。”

男子最后向前踏出一步,正好停在烛光前,微弱的烛光照映着男子细致的容颜。男子的容貌绝然没有沉漪沉莲倾城倾国的美丽,却是另一股英气的邪魅:“没错。其实今日我并不是为了公事,纯粹是好奇来看看你,让堡主日思夜想的孪生哥哥到底是怎样的人,听说你是山中丞相的徒弟,我今日一见也不过尔尔。堡主他可不知道我来看你如何,爷我只是不想让断了一双腿还想着到处跑的人活着走出这里,将来碍了自己的眼而已。”

男子缓缓的抽出怀中的佩剑,徐徐的比向沉静的坐在前方的沉漪,轻狂的仰头笑道:“穆沉莲!趁着堡主大人远去他方,我们来玩个游戏吧——看看你到底能不能走出这个囚禁你的石室,若你能在死前走出去,爷我就大慈大悲的放过你,如何?”

五十七 寒秋雨(大修)

男子挑剑直向沉漪而去,寒光凛凛的宝剑晃痛了沉漪和初夏的眼睛,在原本昏暗的石室之内,竟然能够聚集全部的光芒在刀锋之间,除了刀锋附近,别处都是一片黑暗。

“穆沉漪,我说到做到,如果你有幸在我的剑下不死,我就放过你,这个游戏简单得很,你若连这个都玩不起,你就不配做堡主的哥哥!”

沉漪不动声色的将初夏揽到身后,冷冷的看着那道灿目的剑光向自己刺来,竟然在原地静静的坐着,似乎并不打算避开的样子。

男子惊讶的挑了挑眉,见沉漪忽然抬手之下,那道原本能将沉漪瞬间劈成两半的刀锋竟下意识的拐了出去,吭的一声敲在坚硬的地面上。不解的看着自己歪了准头的剑,男子诡异的勾起唇角,斜目看着依然冷肃不说话的沉漪和一屁股坐到地面上的初夏,邪邪的笑了: “哼,不愧是樽天行的徒弟嘛,就算身上功夫不行,骗人的功夫却还说的过去。我看你不躲,心中自然有了芥蒂,怕你身上有什么暗器……可惜这次不算,你若是什么时候走了出去,你才算赢了。”

男子口上说的轻松,而沉漪的额头和背后早已经是冷汗淋淋,豆子般的汗珠顺着脸颊滴答滴答的滑下,打湿了才却穿上不久的新衣,留下一片片小小的汗渍。

“卑鄙,你明明知道大堡主——”

“区区一个丫鬟给爷我闭嘴!”男子暴戾的冲着初夏怒吼一声,原本还算白皙的脸庞已经红透一片,脖颈上的青筋也明显的凸了出来。剑锋再次举向初夏,男子低低的说道:“无关的女人给我让开,如果不想跟着你这个没有用的主子一起去死,你就老老实实的给爷我一边儿呆着去,否则……我的剑可不长眼。一个残废的瘸子,就不要想着四处跑了,老老实实的死在爷的剑下,才是你最完美的结束。”

沉漪微微一蹙眉头,却是把浑身颤抖的初夏拨到了离着自己远远的一边,独自面对着男子利剑的威胁:“那么对不起了,我暂时还没有死的打算。至于你……若是被莲发现你杀了我,你以为莲他……”

“或许前堡主大人你还不了解到底是怎样的一回事吧……我呢,可是和堡主是同类型的人啊。威胁我的铲除掉,至于对方是不是会生气还是永远不原谅……”男子平举起自己的手臂,然后在沉漪的眼前狠狠的攥紧。“只要得到了,就是我的!”

“……你错了,你和莲,都错了。”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总不该没听过吧?穆沉莲,你身为樽天行的徒弟惊才绝艳,如果连着小小的一点事情都想不透的话,也活该你被囚禁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白白受着囚禁之苦了。”男子提剑走到沉漪的跟前,冷寒的剑峰比在沉漪的脖颈上,冷笑着一丝丝贴近。“刚才会失手,现在……总该不会失手了吧。”

沉漪抬头同男子的目光交锋,眼底闪过一丝冰寒的光芒,但对这架在脖子上的这把剑,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但是他直觉的知道,穆沉漪的一生,绝对不会简简单单的就停在这里。

只是两个人都专注于那把架在脖子上的剑,却忽视了一旁愣愣看着两人的初夏。

不知道这个女子究竟下了多大的决心,趁着那个男子不注意的时候拼命的扑了过去,直直的把那男子撞倒在床上,而在慌忙中竟然也能够摸到那把曾经死死锁住沉漪的天山银蚕丝做成的锁,紧紧的,扣在了男子粗壮的手腕上。

只是初夏虽然虽然锁住了那个男子,自己的身体却也被压在了男子的身下,挣脱不得。

“初夏!”沉漪失声惊叫一声,慌忙中猝然的摔在了地面上,只能一步一步的爬过去,泪眼蒙中看着初夏的身上淌出一汪殷红的鲜血。

“不要,过……不要过来!走,走,你……快走……大堡主,快走……逃出,这里!!!——”初夏使出所剩不多的力量,对着沉漪喊着。她知道自己的要害已然被伤,但是她不后悔,若是能救出沉漪去,就算是死她也死得其所了。

“你若不走,初夏就白白……白白……”

“可恶的臭女人,竟然拿天山银蚕丝来锁我!”那男子气急败坏的向初夏的肩头拍了一掌,看着初夏的身体破败的在空中飞过然后再狠狠的摔在地下,才觉得心中解恨了一些。“穆沉漪,是男人就不要跑!!给爷滚回来!!”

指尖狠狠的扣在砖缝中,沉漪急促的喘着粗气尽快的向前爬动着,他甚至脸看看初夏到底怎样了都不敢,只害怕就因为这一回头,就会被那个男子捉住,那么初夏的牺牲,就全部的白费了……

而逐渐的,男子愤怒的叫喊也几乎听不见了,他似乎只听见一阵沉重的落锁声,便通过层层黑暗,爬到了沉莲的房间,石室的正上方去。

这是几个月以来,他终于看见的,第一个熟悉的景色。

天上的雨淅淅沥沥,叮叮咚咚的降落下来,不会一会儿便成了瓢泼,粗粗密密的坠落。

豆大的雨珠,一颗又一颗的打在他的身上,他蜷缩在泥泞的土地上,在瓢泼大雨中努力的寻找这能让他喘息的小小空间。沉漪仰头看着天际坠落的水珠,蓦然的拂开贴在脸颊上的一缕长发,喑哑的干笑着,泪水和雨水混合着流淌而下,低沉的痛苦呻吟也被一阵又一阵的雷声掩盖了去。

雨珠怦怦的掉落在他头顶上的树叶,他身边的沙石,他的身上,他颤抖着扒着地上的沙土,一寸一寸向前困难的移动着,双手红肿不堪,一道血痕顺着他的双腿被冲刷到地面上,双腿从原本的刺痛到麻木早就没有了知觉,不过就算还有知觉,他的腿也还是不能动。

初秋的雨冰冷的透过他身体上的每一寸肌肤,深入他的骨骸,痛、更冷。

“初夏,求求你一定要活着……”十指纠缠上前方一棵不算粗的树,沉漪闷哼着扒着树干硬拖着自己的身体往前靠去,胸口硌在地上生生的疼,就连呼吸也成了最大的负担。

趴在那棵树下,感觉到淋在自己身上冰冷刺骨的雨滴少了,沉漪蜷起身体,将头颅深深的埋入臂弯之中,心中绞痛一阵一阵,脑海中回想着那个陌生的男子手中的剑刺马上要穿透向自己皮肤的时候,初夏不过一切的抱住那个男人的样子。

捂着耳朵什么都不敢再想,他现在只知道自己唯一要做的必须做的就是逃跑,在那个男人找到他之前。

轮椅没了不要紧,怎样了也不要紧,他还能爬,他还能动就可。

咬咬牙,沉漪捂着胸口狠狠的咳嗽了几声,惨白着脸庞,森森然的看向前方,虽然目光模糊,但是沉漪还是能够看得见前方不远处一个不大的洞口,不断有流水顺着那里排出去,洞口的大小还算合适,他正好能从那里钻出去。

“咳咳……我自诩对穆风堡了如指掌,却从来没想到要从这里走……讽刺,可真是大大的讽刺呢!”扶着自己的胸口,沉漪仰头哈哈的笑了笑,随即想想在石室里面那耻辱的几个月,他酸涩的抹抹眼睛,那些都能走过去,如今就算要钻出这狗洞也真的没什么了不起了。

只要是为了活下去,只要是为了活下去!

“那个人绝不能留……这样的人对穆风堡而言是累赘!为了一己私情而阳奉阴违,若是以后有机会,我绝不容他还活着呆在穆风堡!”冰冷的手掌贴上滚烫的额头,沉漪硬撑着自己的意志,巍巍颤颤的伸出另一只手,接着冰凉的雨珠在手心里面汇成一湾,将惨白的双唇凑到手掌边,一小口一小口的咽下那其实并不干净的水。

“咳咳!咳、咳咳……”冰水刺激了沉漪的气管,他痛苦的蜷缩的更厉害,捂着嘴巴的双手突然染上了一片温热的液体,沉漪皱着眉头看着掌心的一片粘稠的液体,轻嘲的勾了勾唇角,随手在衣服上擦擦,摇摇头,指腹重新抓上地上的泥泞,扭动着身体向那个洞口蠕动而去。

双手啪的一声贴在冰冷的墙壁上,沉漪冷笑着看着自己身下湿透的衣襟随着流水轻柔的摆动着,感受着流水弹在自己脸颊上的水珠,沉漪闭上眼睛,屏住自己的呼吸,身体一沉,便随着污水扎了出去……粘腻的污垢流进自己的身体,滑过自己的脸颊,一切一切都让他恶心不已。

可是,他要活着。

他绝对要活下去!

“唔!”重重的跟着污水摔在坚硬的地面上,沉漪痛呼一声,顾不得去看摔痛的地方,只顾得本能的向前爬,一直一直向前爬,拼命的爬,不过一切的爬……只要赶快离开这个地方,去哪里都可以,他曾经那样的计划周到,什么意外的情况都想过了,却不曾想到竟然有人会提前打乱他的计划,让他措手不及,这么狼狈的离开,穆风堡。

颤巍巍的双手现在几乎没有能力再次抬起来,浑身脱力的趴在地上,听着雨打的声音,还有……什么人一步一步走来,带起地上水湾流水的清灵声,一步一步的靠近。

“呵呵……这样看来,算得上是我一生最狼狈的时候了吧……”沉漪神色迷离的看着倏然出现在自己视线中一双泥泞的白鞋,和跟在白鞋后面一双浅蓝色的绣鞋,低低的笑了起来,“你们来得好慢,本、本不打算依赖你们我也走得出来的……”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提前预料到那个男人的出现呢?

勉强的抬着头去看那个总是看不清楚的脸庞,沉漪的脸庞不断地滑下水珠,的的确确是狼狈到极点了:“东风,你就是玉衡么,你就是要为了我而死去的玉衡么……你早就知道了吧,我会害死你,为什么你还要来救我,你为什么还要救我……为什么不放任我就这样让我死了,为什么要救我啊,为什么……”

五十八 夜深沉 (大修)

为什么不放任我就这样让我死了,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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