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情——色如空
色如空  发于:2011年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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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这一天,往日宁静的山谷中传出了马儿的嘶鸣声,然后又是一阵巨响,少年途径闻声顿时感到不妙,当他赶到事发地点

,看见的只有马车坠落留下的残骸,还有……

“呜呜呜……”

马车上唯一的幸存者是一名少女,似乎是她母亲在事发前以全身护住女儿,这才保住了她的性命,少年将她救出,可似

乎是因为受到了惊吓,她一直不停地哭泣著。

“不要哭了。”

少年叹了口气,无奈之下将她带到了河边,然后撕开自己的衣摆,用布料沾上一些清水为她擦拭脸上的泪痕和污浊。

少女还在不住抽泣,可是在看清少年靠近自己的脸庞时,不由微微一愣。

他的相貌十分俊美,动作又温柔,见到她没有再哭,还微笑了起来,那如春风一般温和的笑颜让少女羞涩地低下了头,

一颗芳心也随之悸动。

“你叫什么名字?”少年问。

少女摇头,不知是不晓得还是不想说。

“这样啊……”少年也没有勉强。

忽然,他好像想到什么似的,伸手进怀里掏出了一根绯红色的发带,然后拉过少女的手,将发带放在了她的手心中。

“这个给你,绯红色很适合你。”

“绯红……?”少女停止哭泣,终于发出了声音。

听见她的回应,少年笑得更加温柔了。

“对,绯红色。”说著,少年又想了想,再道,“我们族里人都说‘每家的女孩子都是上天赐予公主’,如果你没有名

字,那我就叫你‘绯姬’,如何?”

“绯……姬……”少女默念著自己的新名字,再抬头看见少年的微笑,于是听话地点点头,“我叫……绯姬。”

01

乾熙帝十五岁即位,称帝三十余载,后禅位嫡长子鸿凛,新皇即位改年号天祈,天祈元年至今,亓羿是四海升平,繁荣

昌盛。

按理说,在这太平盛世中,无论是普通百姓或是江湖人士,都应是皆大欢喜,自由度日,可是也有人为此苦恼不已,这

些人就是现在身处绝情教的教众们。

绝情教经过几乎灭教的一劫后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方法,在最短的时间内重新集结了教众,重出江湖。这春风吹又生的架

势实在是令正派人士们诧异,一时间都不敢轻举妄动,只得暗中派人打探,可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这原因说来也简单,皇族和绝情教结了亲,绝情教成为了皇帝暗御江湖的又一个据点,理所当然受到了一些秘密保护,

不然就会暴露许多秘密,比如现在教内乱成一团的模样……

“霖潇,真的不生?”这个是教主夫人的声音。

“不生!”这个是的教主。

“为什么?”

“不为什么!”

“可我觉得小孩子挺可爱的……”

“小孩烦人,要得无益!”

“切,说得好听,还不怕小五喜欢了孩子不喜欢你么!”坐在另一边,当今的太上皇,亦是教主夫人的亲爹如是说。

他就是爱和这个冷血教主唱反调,谁叫他娶了他家宝贝,活该倒霉。

这位冷血教主霖潇闻言恶狠狠地瞪过去,可人家就是不怕他,有儿子在一边撑腰,这个妻管严才不敢越矩。

“漩,少说两句。”这位该被称为太后的梵公子气定神闲,说是劝架可却没有一点儿劝架该有的语调。

今天这几位大人物坐在这里商讨著“大事”,而“大事”的起因则在那位下嫁绝情教管事绝豔的当朝公主霁玄情身上。

前些天她身子不适,找来人诊治这才发现是怀了身孕,绝豔闻讯大喜,把原本就捧在手心里的妻子更保护得像个什么似

的,有求必应比菩萨显灵还快。

这件事让小雨一见,顿时他就发现了自己生活里的不足,霖潇娶他都快一年多了,可是两个人却没有孩子,所以一时兴

起,他便提议,要不要两个人也去皇宫里的水晶育林里弄个孩子回来?由此引发了以上一系列的争论。

霖潇的态度坚决明确,他只要小雨一个,不要孩子,小雨在感动的同时也觉得可惜,其实他挺好奇霖潇的孩子会是个什

么样的,这才起了念头,不过看他反应那么激烈,基本上无望了。

“哎……好可惜,软软的宝宝应该会很好玩才是……”趁著霖潇出去处理教务,小雨面对著双亲不禁抱怨起来。

漩和梵听了都是觉得好笑,或许霖潇的决定是正确的,这个迟钝的宝宝若真有了宝宝,再加上还有个冷血教主的爹,宝

宝的教育还真是会是一大问题,谁知道会教育出个什么来!?

这天晚上,躺在床上的漩回想著儿子所说的宝宝问题,又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

“怎么了?”在他身边的梵好奇地问。

漩习惯地搂住他,笑著回答:“没什么,就是觉得好笑而已,小五自己还是个孩子,居然想要养宝宝……养儿不易,他

是完全不知道啊!”

梵想到那个画面,也是忍不住一起笑了起来,看见他的笑容,漩眉头轻轻一挑,专注地盯著他的笑脸看。

很快敢到了奇怪的视线,梵抬头看著漩问:“我脸上有什么吗?”

“不,没什么。”说著,漩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就是忽然想到了小五还有你小时候的模样,真的非常可爱。”

梵闻言即刻露出了怪异的表情,“漩,你糊涂了吧!小五小时候的模样你记得不错,可我第一次见你就二十岁了,你连

我十五岁第一次嫁你的时候都没见过,还能想出我小时候的模样?”

“呵呵……我能想象的嘛!”漩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说著还真的比上了眼睛缓缓道,“白嫩的皮肤,水汪汪的大眼睛

,还有红彤彤如苹果一样的小脸蛋,嗯……真是美味可口的……啊唷!”

熟悉的痛感从脑袋上传来,漩睁开了眼睛,不禁伸手摸摸那块被打的地方,“噢!梵,你打人的力道一点儿也没有变!

梵则是无奈地只翻白眼,“漩,想象都能用‘美味可口’这个词,要真见到了你是不是就真打算开动了?”

“……!”说到这句话,漩忽然一怔,没有像往常那样嬉皮笑脸地接话下去,而是以另一种眼光看著梵。

而没有听见他的话,梵也觉得奇怪,看向他的同时也愣住了。

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漩那样的眼神了,想说却不能说,想解释又解释不清,那眼神中包含的意味太多太杂,以前,只有

在面临巨大的问题时,他才会露出这么无助且惶恐的样子。

“漩,我是开玩笑的……你没事吧?”轻轻安抚著他的背脊,梵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是他说错什么了吗?

接受著他的抚慰,漩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梵,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在那么年幼的时候遇到了我,而我强

……嗯,强了你……你会怎么想?”

“你在想什么呀?”梵完全不可理解,莫非就为了这个如果他才闷闷不乐?

偏偏漩搂著他,以严肃的神情问道:“这个问题对我很重要,我不是开玩笑。”

见他这么认真,梵也不好再以玩笑看待,也正经地面对起这个问题,他思索了片刻,想了自己的立场,也想了想面对的

人。

最终,他叹了口气回道:“若真的是年幼时被你强了,那我也认了!”

“真的!?”漩闻言欣喜地更加拥紧爱人,还不能自控地在他脸上狂吻,“还是梵最好了,我就知道你不会生气的。”

知道还用之前那副模样吓人!?

梵无奈地摇摇头,“不过,对著孩子,你还真能发起情来?”他抱有疑问。

“嘿嘿,难讲。”不能再透露了,不然就真的要穿帮了。

“真是,你整天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呀!”梵转过身去,决定不再理这个“危险分子”,睡觉!

漩得到了问题的答案,也如吃下了定心丸,伸手搂著爱人,带上一丝微笑,两人一起沈沈睡去。

感情这东西,有时候真的是很可怕的……

02

疼……火辣辣的疼!

全身上下的骨头仿佛都被拆了一般……

这样清晰的痛楚蔓延在身体的每个角落,他想叫出声与人知晓,可是无奈喉咙干渴,居然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梵、梵……”

熟悉温柔的声音入耳,宛如良药入身,渐渐抚平了那些伤痛,也令他的意识慢慢恢复了过来。

缓缓睁开双眼,面对的是陌生的环境和熟悉的人影。

而细细想来,一切似乎也是从这天开始的……

有些迟钝地看著眼前满脸忧心的爱人,感受著他拉起自己的手不停亲吻,过了片刻他才沙哑地出声。

“漩……?”

“对、对,是我,是我!”漩听见这声呼喊,几乎都要感动地落泪下来。

感受到他的激动,梵似乎是可以理解,轻轻扯动嘴角,虚弱却以自己的方式安慰道:“漩,一国之君怎么能为这些小事

落泪?”

“这哪里是小事?你快吓死我了……真的……”漩面对著受伤的爱人,连声音都不敢放大,“以后再也不准你们独自出

行了。”

漩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爱人和孩子出事,可老天倒好,偏偏这次来整了一下,看来日后凡事他一定是要亲自跟著了。

“我们不是独自,有侍卫跟著的。”不然恐怕漩也不会这么快就找到他们,不过说起这个,梵又问道,“辰儿怎么样了

?有没有受伤?”

“没事,你放心。”漩亲吻著梵的额头,“因为你用全身护著他,他身上一个伤口都没有,就是衣服擦破了。”

梵闻言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

今年夏日过于炎热,他们一家与往年一样来到了避暑山庄,可前些日子皇城里传来消息说是发生了一些事需要陛下回宫

亲自处理,身为皇帝的漩不得不留下爱人和孩子独自回宫,原本心中就是忐忑不安,没想到他刚回宫几日,就传来了噩

耗──梵带著辰骑马,马匹却因为撞折了腿而将两人摔下了山坡。

在摔下山坡的一刹那,梵本能的反应是护住孩子,不顾及自身安危,可是在昏迷前的那一刻他想到的还是在皇宫里的漩

,他害怕自己会一睡不醒,再也见不到他。

原来人在生死关头还是会畏惧,真的是可贵的人生经验。

梵轻轻握住漩的手,带著一丝微笑,身体的负担令他又有了睡意。

“漩,我累了……”

“累了就睡吧。”轻抚他的脸颊,漩柔声道,“我会一直陪著你的。”

“嗯……”在令人安心的气息下,梵再次闭上眼,睡沈了。

漩按照自己说的没有离开半步,他之前已经派人把辰带回了避暑山庄,并且告诉他们爹没有大碍,让他们放心,孩子们

虽然很小但却很懂事,尤其还有那个大儿子罩著,应该不会出乱才是。而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一心陪在梵的身边,等

他伤势转好再一同回去。

这里是一处民居,因为梵的受伤,漩已经无心无力再去追查什么,他只想他的伤势能快快好起来,然后两人一起回去,

过那平静又幸福的日子。

可事与愿违,他这么想,殊不知暗中窥视著他们的人正蠢蠢欲动地进行著自己的计划……

屋子的主人见屋内两人情深如此,也不好意思打搅,他将那碗煎好的药放在了屋外的桌上,他相信过些时候那人会来拿

药,准备好了这些,他倒像是多余的,既然如此,他就拿了几个馒头离开了屋子,走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小庙里。

“小师妹,你饿不饿?”他一踏入庙里就喊道。

不一会儿就庙宇的神像后面就走出了一个小姑娘,她芳龄十五左右,长得是标致可人,玲珑秀美,一身绯色的纱裙再配

上她的姿色,令她更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一般出尘。

“师兄,源哥哥没事吧?”她急忙问道。

“没事,伤势都会养好的。”屋主回答,“但都是你太心急了,暗中打折那匹马……他是运气好才没有伤到脑子,不过

受些皮肉之苦。”

“人家就是心急嘛!”小姑娘嘟起小嘴,显得有些委屈,“都已经那么多年不见源哥哥了,谁知道他竟然连孩子都有了

,而且另一半居然还是个男人!?你叫我怎么甘心?”

“绯姬,不要闹过份了,对方毕竟是皇帝。”屋主有些担心这个小师妹。

屋主复姓闻人,单名曦,是江湖有名的药王闻人复的独子,也是他的嫡传弟子,而他的这个小师妹绯姬则是当初父子二

人一起游历离殄族时遇到的,因为这个女孩聪颖可人,没有女儿的父亲便喜欢得很,一打听才知晓她并非离殄族人,而

是因为父母双亡被人捡回来的,于是父亲干脆便收她为徒,整日将她带在身边。

绯姬起初并不愿意跟随他们父子,一路上一直哭泣不止,闻人曦向她询问,这才知晓小姑娘是芳心暗许,喜欢上了当初

那个救她回去的少年,可那时她才只有五岁,大家都以为不过是童言无忌,哄哄也就算了,可谁知过了十年,闻人复过

世后,她竟然依旧锺情于那个救命恩人,并执意下山寻找。

闻人曦对待这个小师妹就像对待妹妹一般的疼爱,无奈之下也只有和她一起下山打听,可令人料想不到的是,当初的那

个少年居然已经成婚生子,而且更成为了亓羿的皇后。

“源哥哥说过要娶我的,他一定是被那个皇帝给逼的!”绯姬闻言大怒。

闻人曦安慰她之余也是暗自感叹:那个少年当初一定也是认为绯姬的童言不可信,谁又知道她竟如此痴迷于他!?

绯姬不甘心在情理之中,可她之后的计划却出乎他的意料,包括这次的“坠马事件”。

“对方就是天王老子,我也不放在眼里!”绯姬骄傲地抬头道。

知道她自信的来源,闻人曦不禁摇摇头,“绯姬,爹传授你那些蛊毒和药学是让你防身救人用的,要记得对人一分蛊,

对自己就是一分毒,被蛊反噬的例子太多了。”

“师兄,我知道啦!”绯姬有些不耐烦,“放心好了,我只要他和我在一起,我不会害任何人的。”

闻人曦闻言,又是叹息一声:“你真的这么决定了?可我觉得,那计划没有那么简单……那个皇帝……似乎不好对付。

不是说武功,也不是论权高位重,而是他的那颗真心,绯姬能赢吗?

“哼!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源哥哥了。”绯姬自信满满。

她爱了十年,念了十年,就是为了和他在一起,为了成全自己的爱恋,她不择手段,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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