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是ET外星人一样的大眼睛，右眼估计被锤到了，张得不是很开，却都能看到里边布满的血丝。再看看程格的人，被打

得整个人靠在双杆腿上，那些人为了打他方便还用几个书包垫在他的腰下不让他倒地。程淼的那件旧衣服已经感觉是被

人扯得有些变形，从露出来的肩膀，腰侧和小腿上都能看到被打过的瘀清。再看回程格的脸，上唇咬着下唇忍着不哭的

样子，程淼火气马上上来，手指指着钱勇斌的眉心就大声责问：“你干嘛打我的弟弟！”

钱勇斌本来还想理直气壮的回话，但看看四周站的都是六年级高高大大的人，而自己身边却只有那几条弱鸡，口气就下

来了，指着程格说：“是他先打我的，看我的手臂上还有伤口。”说完就把衣袖挽起来让程淼看。还真有四道像是被人

捉过的红色的痕迹，但并没有出血。

程淼马上转身问程格：“你为什么打人？”

程格只是摇头，表示自己没有打人。

“那钱勇斌手臂的伤口怎么来，是不是你弄的？”

程格这下只好点头了。

程淼这下气就从小格这里出来了，打架了还要骗人！对着程格就嚷嚷：“说！你为什么要弄人家，啊？！”

程格被他吓得不轻，本来就笨得要死的，现在就更不会回嘴了，只是哆哆嗦嗦的一直讲：“不捡！不捡！不捡！不……

”

程淼也是在气头上，心想我跑下来救你，没想打架还是你惹起来的。现在让你说话，你还让我猜。“不简什么不简！我

今天真是疯了来管你的闲事，你就在这里被他们打S好啦。还害我来这里丢脸！”正想叫朋友们撤的时候，程淼的别一好

友谭佑楠正好走进来，“程淼，你稍等”说完就在淼淼耳朵边开始嘀咕。淼淼听得这脸色是一会儿清一会儿白的。谭佑

楠讲完话，程淼只是安静的想了一会儿，马上蹲下来要把程格背上身。程格哪里愿意呀，刚被你骂完突然又对自己好。

就算是真的傻子也会感到莫名的不能接受，何况程格只是小半个傻子。程格使劲的扭动不让程淼背自己，程淼只好猛的

一扭头吼道：“你给我静点。”其实对于像程格这样智力发育不好的人，恐吓只能起到反做用。程格这下拒绝得更使劲

了。谭佑楠一看这样，就只好叫其它三个同学先把程格给架走，只留下程淼和自己。

钱勇斌反正打也打够了，而且刚刚那个傻子程格好像什么也不会说的样子，心里也正得意呢，也就这样让他们把程格带

走了。可是现在剩下的两个人，程淼，相当于学校里标兵一样的人物，形象在女生和老师当中高大得不得了。别一个，

谭佑楠，则属于程淼的智囊，早年就听说做过国际智商测试是142。这两个气场很强大的人一块站在自己面前，心里有鬼

的钱勇斌更直不起身板来。

程淼对钱勇斌说：“你说是我家小格先动的手，还伤了你。那他也被你打成这样，你跟他算是两清了。如果以后你敢再

找他麻烦，那你的下场肯定比他还惨。”

“是！是！不会了，不会了。”钱勇斌马上附和着回话。

“我刚刚已经通知了老师，如果你不想惹麻烦，你最好别把小格给说出来。我会告诉老师是外边的流氓来找你麻烦，你

们只是发生口角，并没有打架。这样说有没有问题？”

“没有没有。”钱勇斌心里偷笑还来不急呢。

程淼“哼”的一声，和谭佑楠一起离开了。

当晚，程淼给妈妈打电话说和程格在谭佑楠家给他过生日，玩得太晚就不回去了。其实程淼把小格带到了自己别一个好

友李明启家，也就是父亲是医生的那个同学家里。

第二天，是周五，程淼给学校请假说自己的弟弟病了。

下午程淼只上了一节课，就跟班里请假要回去照顾弟弟。

下午4点，程淼已把程格送到最疼自己的奶奶家。

下午4点半，程淼带着几个好兄弟在学校门口外右转的第二条马路的第三个路口处准时集合。这个地方是谭佑楠回家一定

会经过的地方。

晚上6点，程淼一个人整整齐齐的回到家，跟妈妈一起吃了晚饭并告诉妈妈，小格正在奶奶家，奶奶想他了一放学就让他

过去了，要不然你打电话过去问问？同时还告诉妈妈，明天补习完后会带小格去同学家玩一晚。后天就回来。妈妈你不

用去奶奶家接小格了。

两天后的周一，程淼和所谓眼角不小心在奶奶家被桌角处磕到的程格一起出现在学校。

而五年级的钱勇斌同学家里有事请假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后。钱勇斌同学让家人来校办理了转学手续。

日子还是这样过着。我们的淼淼依旧讨厌着小格的长像和说话的方式。依旧不喜欢小格粘着自己。快考试前给小格补习

还是会唠叨“我怎么会有你这个弟弟，我自己也是快要毕业考的人，还要抽时间出来给你补习。你说我们程家是不是上

辈子还有上上辈子还有上上上…….辈子欠你的啊？喂！你这里又错了，都跟你说了这个公式不能这样套……”

11月那个周四的下午，谭佑楠在程淼的耳边说了什么？

“不捡！不捡！”是什么？

你家程格路过球场，钱勇斌就故意把篮球扔到球场外让程格去捡，还学着你说话的样子。程格不理他，钱勇斌觉得面子

挂不住就跑过去骂人，然后拎起程格的领子想往地上摔，程格站不稳就只好捉住他的手臂，最后两个人一起倒地，钱勇

斌那群人就动起手来了。

程淼升初中了，上的是跟妈妈同一个中学市立2中的初中部。妈妈任教的高中部离家很近，但初中部的校址却在别一个城

区，他开始需要坐公车上学。而他的弟弟小格一个人留在小学里，他不会担心小格吗？如果你这样问他，他肯定会横眉

瞪眼的对你喊到：“我干嘛要担心他！”是的，淼淼是不用多担心的。对于小格的学习问题，一样有妈妈和自己补习着

。对于小格的安全问题，淼淼早就安插了眼线在学校里，只要小格被欺负，记好名字班号第一时间就通知自己。其实大

家是想问，你不担心你不在学校了，你那个傻子一样的弟弟会跟着别的人跑吗？

“去！”程淼会给你一个“你傻了吧”的表情，“他程格这辈子就是我程淼的一条狗，除了我他还能跟着谁？！”

这话是说得难听点，但能说出这话的程淼心里还是少少辛酸的。在那年11月之前，小格其实也是时常受点小伤的。像他

这样智力的人，不小心碰着磕着的多了去了。刚开始程妈妈还是老担心，总是要唠叨他走路不要想事情，直接看前边。

后来变成，走路不要总是盯着前面看，时常也要看看路面有没有石头或坑。走路教会了，过马路教会了，但还是避免不

了受伤。在那个时候的淼淼眼里，小格这些伤口就不是伤口，而是一个个的方方正正的中国文字，而且只会有这两个字

：“傻”和“子”，所以淼淼看到小格一身的伤疤就像看到了一身的“傻子”“傻子”“傻子”。但在11月那个周四下

午之后，淼淼却在小格的身上看到了满身的心痛。

在李明启爸爸的诊室里，淼淼柔声问小格：“哎，你为什么不去捡钱勇斌丢的球？”

小格只是摇摇头。

“那是不是你只会去捡我掉的球？”

小格马上点点头。

淼淼马上闭嘴了，光看着小格却不说话，满脑子都是两人相处这几年来出现过的点点滴滴的事情。似乎他已经感觉到了

一些什么，于是加强眼力继续盯着小格看。小格对这种需要一些智商才能理解的眼神哪可能会有反映，继续着用自己似

有似无的眼神看着这个新鲜的诊室。盯了小格好一会儿的淼淼也放弃了，期望一个傻子能说出一些像电影里的感动自己

的废话，自己才是傻子吧。

“小格，如果下次还有人打你，你得叫我，知道吗？”

“不让。”小格只回复了两个字。

“什么不让？谁不让你大声叫我？你大声叫就对啦。”

“水哥。”又只是两个字。

“水哥？你说我？我不让你叫吗？”

小格又只是点点头，淼淼又闭嘴了。好像不久前的“以前”，淼淼是自己开口说过这样的话。

“我怎么可能有你这样的傻子弟弟，以后被人欺负千万别说我的名字，从你那张丑死人的嘴巴里就算真念得出我的名字

我也觉得丢人！”

淼淼又开始盯着小格，这家伙到底是傻呀是傻呀还是傻呀，那么多东西都记不清楚，这句气话倒是记了几年。（看太多

郭德纲的下场）

淼淼无奈的吐了一口气，上前轻轻抱着这个相识几年了也没抱过的弟弟，在他耳边认真的说：“小格，你记好了，有什

么事情有什么困难第一个想起的一定要是我，要来找我，要叫我的名字，要让我知道。记得了吗？”

小格哪里记得哪么长段的话，他只是觉得水哥抱着自己很舒服，好像身上的伤也没有那么痛了。原来水哥的抱抱有这样

的效果哦。

那之后的淼淼对小格的态度并没有什么变化，一样爱理不理，一样口出恶言，但是看小格的眼神慢慢变化了。现在上初

中，还是会有点不习惯呢。每天上学放学，身后那种粘粘的感觉没有了。淼淼这时想，小格可能就类似于动物的尾巴吧

，平时走路跑步都跟着自己就嫌弃尾巴麻烦，但如果哪天把尾巴给剁了，才发现，它原来支持着自身的平衡。没有了小

格在身后，淼淼老是会不时的向后看。有时后边出现一些跑步的声音，淼淼都会以为小格来追加他了。可惜都没有。放

学时会习惯向单车棚或球场边上看看，发现景色和人物都不太一样后，马上反映过来，噢，是初中了。

在新学校里还是去打篮球，球场边上也会有学生围观。但是每当自己进球后，程淼发现自己的快乐少了，少了多少？大

概是一半吧。这一半去哪里了？估计是在小学那个球场的角落里。

淼淼做了一个决定，能让他快乐却又让他后悔的决定，他开始教小格打篮球。

每天晚上兄弟俩作完作业，就开始在小区的篮球场上打篮球。小格虽然学习笨嘴巴笨做人笨，身材不高还瘦不拉几，但

是学起篮球来却特别顺手，各种基本动作学得有模有样，手感好，站位也准，进攻速度快手脚动作也灵活，不用多久程

淼就开始带着程格和他的那些兄弟玩斗牛了。三对三的半场比赛，程淼总会把程格放在自己这组。他两兄弟一个高大又

技术扎实，别一个个子小却迅速敏捷，两人配合又非常默契，所以连连进球。两兄弟击掌欢呼的时候反倒是把同队的另

一个人周言之给气到啦，对着他们直嚷嚷：“诶你俩玩二打三呐。我都上场半天了也没摸到球，你们却都赢他们5分啦。

”程淼听后先是宠爱的看了一眼程格，然后对着周言之“咯咯”直乐，走向前搂搂他的肩膀，意思是：放心，不会忘了

你。程格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看到水哥开心的过去搂住人家，他也有样学样的过去搂了一下周言之。

其实这几年程淼怎么对程格，他的那些兄弟看得最清楚，虽然程淼嘴里老是骂骂咧咧的，但对这个没有血缘的弟弟，程

淼可是独霸得很。程格是傻子没错，但能骂程格是傻子的只有程淼自己。程格是受使唤没错，但能使唤程格的也只有程

淼自己。大家常常通过程淼接触到程格，也能感觉到这个小孩子其实品性不错，但程淼不愿意把程格拿出来与大家一起

交住，那么那几年大家就少在程淼面前提程格就是了。而现在程淼因为篮球把程格推了出来，大家都乐意接受，加上程

格球打得好又会配合，所以无论是斗牛或找别的人打全场，都不忘提醒程淼把程格带上。到最后，兄弟们就算只是出来

玩玩，也想要叫上程格。程淼就以他脑袋笨要学习拒绝了。淼淼心里别扭着呢，本来教小格打篮球只是因为平时上学都

看不到他，晚上想跟他多相处一些时间好让这个笨笨的家伙记得自己还有这么一个打球厉害的哥哥，用以巩固自己在小

格心里的地位。后来见小格打球打得好吧，又瞎显摆把他拉出去跟自己的兄弟们打比赛，也只不过是为了表示说我的弟

弟程格没有我嘴里说的那么傻。可没想到大家不但不嫌他笨还那么喜欢他，打球一起就算了，就连去玩也想把小格叫上

一起。还有那天那个周言之，这个家伙也讨厌，不就是被小格搂了一下肩膀嘛，你看他那一脸的表情就好像被李嘉欣亲

了一样，那欢快的样子让淼淼极度不爽。想到小格上前搂人的可爱样子被那么人看到，淼淼就后悔死自己干嘛教他打篮

球了。

玩上篮球的程格变了少许呢。以前他从来没有朋友，现在最少跟程淼的那些朋友能站在一起了。你要以为程格可以像正

常人一样和大家说说笑笑那就错了，程格的少许改变也不过是在大家身边时有时无的听大家说话而已。听不听得懂是别

一回事，但最少他已经开始试着去听了。而小格自己的两三个字的段点式的回话，除了程家人外，也开始有别的人会试

着去组合解释了。程格觉得除了水哥之外，他还喜欢谭佑楠，因为他好聪明，他总能知道自己说什么，还有比赛前的一

些战略设置，谭佑楠也总是能用程格最明白的话解释给自己听。所以这时程淼就发现了另一个让他担心的现象，那就是

他的小格开始认真听别人说话了。以前无论自己怎么骂他怎么无视他，小格的眼里也只有自己而已，他想怎么糟蹋他都

成，把他当狗当佣人还不是自己乐意嘛。现在呢，他的宝贝小格却开始听别人说话了，而且他的那些朋友对小格还都那

么友善，感觉就是把小格当成自己的好朋友一样。这想法一出，程淼在认识程格以来的第一次危机感也就出现了。程淼

恨不得当场打以前的自己一个大嘴巴，“我以前的嘴怎么那么贱哇。”

当天晚上回家程淼就决定开始自己的柔情计划。

两人都洗好澡回到小屋里，淼淼就拉着自己的椅子到了小格的床边。晚上9点多了，小格已打算要睡了。

淼淼正色的说：“小格，你记好了，无论别人怎么对你好，那都只是别人，最好也不过是好朋友，以后可能会改变的，

变得对你不好了。而我呢，我是你哥，我们俩个是亲人，是亲人就是一辈子都不会变的。像妈妈就是妈妈，她不会变。

我是你哥就是你哥，一辈子也都不会变，我们都会一辈子对你好。知道吗？这就是亲哥哥的好处。”

摆脱你程淼同学，你对一个小傻子说这样的话，人家怎么可能听得懂。我们小格在消化了半天这段话后，就理解到了亲

哥哥这三个字，所以他只能摇了摇头，“不，认的。”

“对，对，是认的。你是我们程家认的弟弟，是没有血缘的弟弟。但哥哥对你好哇，哥以后对你就会像对自己有血缘关

系的亲弟弟一样好。”

程淼同学您能说得再短一些吗？“亲？没有。”估计小格说的是你没有亲的弟弟，我怎么知道你对亲弟弟怎么个好法。

“我是没有亲的弟弟，现在不是有你这个认的弟弟吗？哎呀，也就是说不管是不是有血缘的没血缘的弟弟，我都会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