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要看透他的想法,真他妈的扯了蛋了。
叶鼎尧看着梁梦舸,那种眼神,看了快二十年了,深不见底,躲闪不开,两个人死死的相互看着,梁梦舸凑近了叶鼎尧
,“再说一遍,叶鼎尧,我没干涉过你的事,开玩笑的话你听得懂,你也别干涉我……”
梁梦舸心里汹涌的那些恼火还在积蓄力量,这不是要打击别人,分明是要杀戮自己,他还想说,可是叶鼎尧忽然反手压
住了梁梦舸,比闪电都快,叶鼎尧忽然就吻住了梁梦舸的嘴,梁梦舸吓得差点仰面跌到地上,叶鼎尧揽住了他的腰,可
是,他还是控制不住的向后退,一直跌在了后面的大桌子上,梁梦舸感觉到了叶鼎尧的舌头,这和他的个性完全不同,
完全是不容商量的,连伪装一下的意思都没有,梁梦舸完全傻掉了,叶鼎尧的舌头纠缠了一下梁梦舸的,然后,用舌尖
在梁梦舸的舌尖上打了个结,掠夺了梁梦舸软濡发抖的唾液,放开了他,电光火石一般,刚才变成了空白,梁梦舸觉得
自己失忆了,不然浑身都是麻酥酥的,看着叶鼎尧稳定的退开了几步,梁梦舸五迷三道的撑起身子,刚才的控诉已在九
霄云外,一对大眼睛臆癔症症的看着叶鼎尧,往前迈了两步又退了两步,下意识的摸了一下嘴唇,忽然就躲到了桌子的
后头,坐在地上,快速的仰起头对着叶鼎尧说,“对不起,地球太危险了,你回火星去吧。”
叶鼎尧倒是摸不着头脑了,跟过来,梁梦舸的手从桌子下伸出来,做出了严重拒绝的手势,“完蛋了,我告诉你妈,真
的,我没想把你气这样,你吓坏了吧?”
叶鼎尧从桌子下头把他提溜出来,低沉却稳定的说,“滚,滚得离我远点儿,别让我再看见你。”
梁梦舸一下子甩开了叶鼎尧,歇斯底里的骂,“这是我家,你给我滚!你以为我爱搭理你?”
叶鼎尧摔门而去,梁梦舸在地上转了几圈儿,狠狠的踢了一脚那桌子,强者是不会跟桌子过不去的,对象错误,梁梦舸
的脚趾头绝对见血了。
一瘸一拐的生气,然后再一瘸一拐的去想问题,所有的人好像都知道,老板好老板娘吵架了,因为,老板娘开车走了,
老板有受伤的迹象,大家都很遗憾,其实,老板娘是以内敛强悍出名的,老板不过是个纸老虎,肯定是又失败了,这种
场面见怪不怪,不过出了伤残事故还是第一次,老板是屡战屡败,屡教不改,何必呢?根本就不是老板娘的对手。
梁梦舸瘸着腿,怒发冲冠,“叶鼎尧呢?”
大家指了指门外,梁梦舸又大喝,“我的棍子呢?”服务员递给他一根墩布杆儿,梁梦舸攥着凶器,“都给我记着,以
后叶鼎尧进到这个范围的三十米之内,给我往死里打,我非削死他!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领班淡定的走过来,“格格,小哥刚才让我打的文件,我打好了,你看还是他看?”
梁梦舸恶狠狠的扯过来,拎着棍子,一瘸一拐的拿着文件走回自己的屋子,摔上门,在里头大喊,“谁也别搭理我,别
找不顺溜儿!”
梁梦舸躺在桌子上,那个姿势别提多难受了,躺在桌子上看资料,谁也没去理他,只是进来看看他有没有自杀,老板容
易想不开,不像老板娘,老板没自杀,只是睡着了,文件散了一地,但是,这些文件他已经全部看完,因为很多地方已
经改过,有的地方做了批注,谁也不能否定他们英俊的老板的脑子,跟着他肯定挨不了饿。
叶鼎尧是黄昏的时候回来的,在门口用目光示意了一下服务员,女孩子温柔的做了个睡觉的姿势,叶鼎尧推门进去,不
由得点了点头,这个姿势的睡眠,除非叶鼎尧是死了,不然绝对忍受不了,梁梦舸在这么为难的难以置信的环境里,睡
的不知道舒适否,一只脚的鞋子脱下来,白袜子染了血迹,叶鼎尧退了出去。
第四十六章:定住爱情
梁梦舸睡的天昏地暗,在那张华丽的大班台上。电话铃非常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屋子里一片灰紫的颜色,那是黄昏的
颜色,梁梦舸呻吟了一声,浑身都硬了,头发都立了起来,一般人死后14个小时,会是这种状态,想尸僵状况消失,需
要死后36——48个小时,梁梦舸觉得自己还没到那个境界,因为还喘气儿呢,可是太难受了,电话铃不容置疑的响着,
梁梦舸嚎了一嗓子,前台的几个女孩子进来,“怎么了格格?”
梁梦舸很难堪,但是呲牙裂嘴的示意,“手……手机……”姑娘们从他兜里掏出手机,放在他耳朵上,两个姑娘有的在
后头撑着他,有的给他捶腿,电话是叶鼎尧打来的,“回来吃饭。”
梁梦舸稀里糊涂的,稀奇古怪的环视着大家伙儿,大家伙儿瞧着他,梁梦舸艰难的从两个姑娘的支撑里坐直了,发出怪
叫,“折了,折了,日,谁把我整这儿睡觉来了?”
领班的姑娘很冷静的说,“回家吧,也没什么事,不早了。”
梁梦舸跌跌撞撞的从桌子上下来,浑身的骨头铿锵作响,他张牙舞爪的向外走,在门口打车,这几个姑娘看着他的背影
笑了起来,其中一个姑娘掩着嘴说,“在桌子上睡都能睡一身汗。”
“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
“喂,浑身热乎乎,湿漉漉的,真是性感,不知道将来谁嫁给他,如果是我,一定每天都欺负他,多好玩啊。”
“嘁,花痴样子吧,一个女子没有嫁给一个男人的时候,会有好多的幻想,嫁给他了,尤其是嫁给像格格这样的,一定
会想尽办法折磨他,让他只属于自己,对一点点你自己觉得不对头的住蛛丝马迹都会寻根问底,爱情会使一个女人爱幻
想,婚姻会使一个女人变的独裁,别做梦了,外头忙着,都去干活。”领班的姑娘很淡定的说。
格格上了出租车,浑身皱吧的哪儿也不舒服,但是,有点儿明白了,这是过日子本身,过日子就是你觉得席梦思床垫子
挺好,可是,还是会在一个不适合的地方睡的嘴歪眼斜,这不是别人造成的,是生活本身需要,你自己需要。
司机不断的用眼神溜梁梦舸,梁梦舸点上烟,吐了一口烟圈,眯起眼睛看他,“你老看我干啥?”
司机不说话,就是笑,然后继续开车,在睡莲路,这里需要减速慢性,因为这里有体育场,有许多玩轮滑的孩子或者来
回乱跑的人,车速减的很慢,涂满了涂鸦的球场充满了挥汗如雨的运动健将,篮球拍在地上发出砰砰的声音,磕在篮筐
上发出空空的声音,喝彩声不能掩藏运动本身的声音,夕阳没有散尽,海边的夕阳总是和大地缠绵很久的时间,明知日
日如此,可是日日如此,这是天性。
梁梦舸靠在车门上,他的睫毛很长,温柔的像两片小小的飞羽,那比戴了美瞳还有装饰感的眼睛,从侧面看带着迷离的
透明的美感,梁梦舸静止不动,车子停着,他也没有催促,司机忽然说,“我看过你打球,你打的不错。”
梁梦舸没有侧头看他,只是看着球场,因为,那里充满着一个世界,本来你以为你可以走到世界的尽头,踩翻你的船,
颠覆它,让它重新回到另一个,可是,力量不够,这个世界满满当当的重新出现了,球场上,梁梦舸看到了欧西林,在
那么嘈杂的人群里,这个人,你一眼就能看得到,无论是谁都无法忽略他,他已经四十岁了,可是,那挺拔的身体——
挺拔的身体,梁梦舸的感觉回到了那个夜晚,夜风呼啦啦的吹着,全是海水和玫瑰花的香气,弥漫了整个儿的思想,那
身体覆盖着他,那种感觉永生难忘,梁梦舸目不转睛的看着,一个人千山万水的来到这里,那是为什么?
欧西林的球打的好极了,就像他画的画一样充满了惊奇,谁也看不出他四十岁了,和他一起打球的陌生人有二十几岁的
,有三十来岁的,可是,他在他们之中醒目英俊,甚至更年轻,岁月给他留下的都在他心里,没有表现在外面。
他专心的打球,就像那天专心的画画,画梁梦舸,在一个小学生的练习本上,暖暖坐在观众席,她的脸上涂着油彩,安
静的坐在那里,时不时的为自己的父亲喝彩,脖子上戴着梁梦舸送给她的项链,裙子上是她爸爸给她画的大鼻子情圣,
这都是她最喜爱的东西。
梁梦舸安静的看着,直到运动场的灯都亮了起来,梁梦舸惊醒了,亮了,藏不住了,他下意识的看看司机,“开车啊,
听着干啥,要讹我呀?”
车慢慢的开,直到到了‘石花贝西’,这里是跳蚤市场,梁梦舸想下去走走,结了车费,在跳蚤市场来回的溜达,没什
么目的,就是想走,漫无目的的走,到处都是卖贝壳的小商贩,梁梦舸看到了‘爱情’,一个很好看的‘爱情’,一块
古旧的木牌子上,刻着爱情两个字,像被岁月沉积的爱情化石。
“多少钱?”
卖东西的是个很拽的男生,一看就知道是附近艺术学院的学生,“两百。”
梁梦舸给了他两百块钱,夹着这个牌子,重新打车回家,到了家门口,梁梦舸有点儿心虚,那大房子里好像住着什么大
人物,就像动画片儿里的,整个宅子都放射着主人的气场,格格耷拉着脑袋,推门进去,本来是打算悄无声息的,可是
,另一只格格扑出来,这本来是送给暖暖的礼物,现在滞留在本主儿的手里,格格在宠物中心呆了一天了,看到这个格
格很是兴奋。
叶鼎尧正往餐厅里端菜,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就像所有的结婚三十年的夫妻,相互视若无睹,日子就是这么过的。
看到梁梦舸淡淡的说:“浑身疼吗?”
梁梦舸躲躲闪闪的点点头,目光游移不定,“那个……饭做好了哈?”
叶鼎尧把饭菜摆好,不算丰盛,四菜一汤,很廉洁的伙食标准,放好了,叶鼎尧走过来,梁梦舸还在为接吻的事情耿耿
于怀,心底里充满了乱七八糟的悲伤,哎,小尧摊上自己这么个朋友,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不过,话说回来,像
他这种曲高和寡的人,一个姑娘要和他恋爱,除了要有足够的智慧还需要足够的勇气,这么多年了,两个人恐怕都是爱
情很难得逞的人,才生发出这么多闹剧,最近自己的确有点儿期期艾艾,唧唧歪歪的,哎……把小尧也给折磨疯了。
梁梦舸自知理亏,坐在沙发上,偷眼看叶鼎尧,想没话找话,又找不出来,忒古怪了,尴尬的要死,叶鼎尧过来,单膝
跪在他跟前,搬起他的脚,梁梦舸给吓了一跳,今天受惊吓的次数已经超过极限,梁梦舸大叫一声,“哎呀,我想尿尿
。”
“忍着。”叶鼎尧脱下他的鞋子,那只踢中桌子的脚因为流血已经和袜子黏在了一起,叶鼎尧用水给他化开,和平常没
有一点儿不一样,本来梁梦舸打算推心置腹的和他谈谈,可是,人家黑不提白不提的,倒是自己小心眼儿了。
梁梦舸仔细的审查叶鼎尧低头给自己治伤的表情,下意识的摸了摸嘴唇,自己是不是又喝了,还是做梦了,不由的伸手
托起叶鼎尧的下巴,看了看他的嘴唇,“哎,咱别装怂啊,小尧,这么多年了,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心里有啥冤情就说
呗,我不笑话你,哎……”
梁梦舸欺近叶鼎尧,低声的说,“你是不是有啥毛病啊?那个地方有问题?咋回事儿啊?你别老跟我这儿躲清静儿啊,
你就是把我挤兑死,你不也捞不着啥好处吗?”
叶鼎尧冷哼了一声,抬眼看了看梁梦舸,“你恋爱了吧?”
梁梦舸立刻正襟危坐,一下子躲到了沙发里头,那只格格耳朵立了起来,色厉内荏的呲牙对着叶鼎尧,叶鼎尧拍了拍它
的脑袋,“去吃晚饭。”那只格格立刻跑走了。
梁梦舸死死的盯着叶鼎尧,点了点头,叶鼎尧用双氧水给他消毒,然后用纱布把他的脚趾头包起来,“爱的很艰难吧。
”
“不用你同情我,我乐意。”
“怎么?倾诉的资格也取消了?”
梁梦舸软下来,收起那只伤脚,躺在沙发上,不说话了,叶鼎尧推推他,“吃饭去。”
两个人沉默的坐在餐桌跟前,其实也没什么不对,平时两个人吃饭也跟陌生人似的,谁也不理谁,喝酒的时候象征性的
相互举举酒杯,然后各自吃各自的,有时候碗都各自洗各自的,共同用的菜盘,两个人以无声的方式‘锤子剪子布’输
的人洗。
叶鼎尧举了举酒杯,梁梦舸往嘴里填着菜,嘟嘟囔囔的说,“不用出卖色相,我还没到那个地步呢,我还不信了,我找
不着个合适的。”
“哼,梁梦舸,你的‘合适’势比登天。”
“小尧,你给我讲讲,你说说,爱情到底是咋回事儿?”
“情事。”
“都会犯错误对吧?只是我犯的错误有点儿说不过去。”
叶鼎尧喝了一口酒,看了看梁梦舸,梁梦舸笑了一下,想了想,“哎,小尧,咱们兄弟两个交交心,你爱过谁吗?”
“纠正你的语法,我爱着一个人,不是过。”
梁梦舸的眼睛雪亮起来,差点就上桌子,“谁呀?谁?啊?我认识不?咱们区的?老外?”
叶鼎尧眯起眼睛,梁梦舸收敛了一些,“谁呢?勒勒?勒勒!要么是以前咱们班长?哎,对了,你上大学时候你们的那
个文艺啥玩意儿来着,钢琴弹的眼花缭乱的那个?要么!哎,对了,那个一看见你就不食人间烟火那个!是不?我跟你
说啊,那个可不行,假,忒假,哈!”梁梦舸一拍大腿,“阿德他妹妹吧?那个女爱因斯坦,我跟你说啊,从小玩到大
的,谨慎,小心以后朋友都没得做,不然,我先帮你试探试探去?”
叶鼎尧连耳朵都没出来听,吃完了饭,把自己的碗洗了,然后坐到沙发上,饭后需要百步走,这些男人不用,吃了一盆
饭,肚子仍旧是平的,叶鼎尧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很平静的看NBA的转播。
梁梦舸还在那儿张家长李家短,三只蛤蟆四只眼的自说自话呢,终于意识到,叶鼎尧的世界喀嚓跟自己隔离了,梁梦舸
有点儿气馁,自己了解叶鼎尧个屁呀,和他断交,威胁威胁他,梁梦舸诡诈的看了看叶鼎尧,还是乍供比较靠谱儿,梁
梦舸对自己充满信心,从小儿就聪明伶俐,只是话多,叶鼎尧这种闷葫芦的作风,自己玩儿不来,但是,山人自有妙计
。
梁梦舸忽然放下筷子,眼风温柔起来,还特意扯了扯T恤,做个‘香肩微露’的姿态,“小尧……”叶鼎尧看着梁梦舸的
‘醉态’,明知是计,仍旧退也不退一步,看着他,梁梦舸温柔的笑着,“小尧,其实,我一直这么的需要你,这么的
信任你,这么的重视你,你有点儿感觉没?感动一点儿没?”
叶鼎尧等他的下文,梁梦舸忽然就‘横飞’过来,叶鼎尧一下子就接住他,打横把他抱在怀里,梁梦舸以迅雷不及掩耳
之势问,“喂,你是不是喜欢我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