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丑八怪————芭蕉夜潇潇
芭蕉夜潇潇  发于:2010年0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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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瞪了他一眼,被人耍成那样,不生气难道还很开心啊?看起来我只躲他三天还太短,还不能让他领悟我很生气的事实。
“宝宝,”他一把抱住欧文,还不停地磨蹭着,“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那是有意的?
“当时,看你那么认真地说喜欢,我不忍心让你失望……”
我捂住了他的嘴巴,没让他说下去。
“程森,不管你的出发点是什么,有一点你必须明白,那就是我很生气,气得想做掉你!”
看着程森急欲说话的表情,我摇摇头示意他听我说。
“现在,我清楚地告诉你,我要报复你!”无视他焦虑的神情,我继续我的申明。
“我要让你也尝尝被人耍的感觉。而你,必须无条件地配合我!”
我顿了顿,问:“你爱我吗?”
看着他点头如捣蒜,我才满意地继续讲:“那么,就拿出你全部的本领来追我吧!”
我的话音一落,程森的眼睛就开始发光,接着,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还一把拉下我捂他嘴巴的手:“真的吗?宝宝,真的还愿意给我机会,让我追求你?”
说着说着,他又像被霜打蔫的茄子般,声音变得沉重起来:“宝宝,你只是骗我的是不是?”
骗你?我犯得着骗你吗?我连要报复你都告诉你了,我还要骗你什么?
“信不信由你!”我甩开他的手,站起来。
“别,”他连忙拉住我,“我相信,宝宝,只要你不生气,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这么勉强?我拍拍他的脸,正想说话,敲门声响了起来。
20.
进来的是子煦。
一样地淡然,一样地平静无波,一样地笼罩在如轻烟般的愁绪中。
看着这样的子煦,我的心又痛了起来。
挣开程森抱着我的手,我站了起来。尴尬,弥漫在我心底,扩散在我们之间。
我站着,不作声。
程森坐着,正无言中。
子煦站着,只默默地。
最终打破沉默的是子煦。
“仰。”子煦开口,依然是令我着迷的清冷如珠玉的声音,此时听来却令我寒彻心扉:“我为曾经的所作所为郑重地向你道歉。对不起!”
我沉默良久,直到程森碰了一下我的小腿,才令我察觉我得说些什么。
“不要说对不起,我才应该为曾经给你带来的困扰道歉!”
我无法当往事不曾发生,云淡风轻地说不介意,我只能尽我所能地轻描淡写。
子煦翕动着唇,好一会儿才说:“仰,我知道有些伤害无法弥补,有些错误不能原谅,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责怪森……至少,还是朋友,好吗?”
面对这样的子煦,我只能点头。
“我以为,一直以来,我们都是朋友的,不是吗?”
于是一笑泯恩仇,从此往事烟消云散,在我和子煦之间。
至于程森,所有的罪,总该有人来背,是不?
那天晚上之后,我又开始回保全公司为事业打拼。
也算程森有点良心,我四天没来公司,他倒没让公事堆积下来等我回来处理。
可是……如果他能不半个小时打一次电话过来的话,我会更感激他的。
终于,在接到上班后的第五个电话时,我拍案而起。
“森!”我对着电话无比严肃地叫。
“是,宝宝,有何吩咐?”
我咧,还有何吩咐,他当演戏啊?
“我觉得,你还是到我办公室来办公好了。”
“怎么啦?宝宝,你很想我是不是?”
“是!我很想你被我乱刀砍死!”
“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吗?”
“你打扰到我办事了!”我咬牙切齿地对着电话喊,并极其愤怒地掷出手中的钢笔……
那钢笔,从正开门进来的秘书小姐的透顶3毫米处飞过,由于飞行带出的一串墨珠,正不规则分布在她脸上。
我大惊,粗喘了一口气,一把甩开手中的电话,赶到正花容失色的秘书小姐面前,带着怔怔的她坐在沙发上,拿了随手抽出的纸巾忙往她脸上抹。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时忍不住就射出去了,这么脏的东西,射到你脸上,实在是很抱歉!”
“没关系,仰总,是我不注意,没敲门就进来了,这不关您的事!”秘书小姐倒是挺懂得做人的,刚回神就先安慰我。
所谓“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对于这么体贴的秘书小姐,我更是用心地擦她脸上的墨水。
可是墨水之顽固,非一时能清除。我托着秘书小姐的下巴,对着她的脸大为苦恼。
虽然说这是一个野蛮人士集中营,全是一些五大三粗、四肢发达的大老粗,不在乎面相问题,但要人家一个小姑娘顶着一脸墨水过完大半天,也不近人情嘛。都怪程森,惹得我肝火上升,才会失去理智,乱扔东西。

正想着,罪魁祸首的大嗓门就传来了。
“宝宝,你在干什么?”
干什么?不正在善后吗?
“你居然在办公室里干这种事!”程森的声音听起来无比悲痛,我却不明白,虽然在办公室里发脾气扔东西不对,但他有必要这么痛苦吗?还这么脸红脖子粗地,眼睛瞪得跟葡萄似的。

“还故意让我知道……宝宝,你就这么恨我吗?这就是你所谓的报复吗?”
我看着他,不明所以。难道他说的是我不让他打电话这件事?不让他知道,怎么阻止他打电话?而阻止他打电话就算报复他吗?那照这种逻辑,让他继续打电话不就是报复我自己了?

“宝宝……”
“停!”
程森还打算继续发挥,我却不得不喊停。
人家秘书小姐的脸面问题还是得先解决再说。
“你有什么问题等一下再讨论。你看这秘书小姐脸上的墨汁用什么能擦掉?”我问程森,可是程森却一脸呆滞,两眼发直,有听没有懂的模样。无奈,我只能更详细地解说。
“就是刚才我扔了一支钢笔,墨水射到了她的脸上,擦也擦不掉,你有什么办法?”
“墨水?墨水……原来是墨水!”程森一脸捡到元宝的样子。
奇怪,刚才还痴呆儿童状呢!现在倒行动迅速,一把拉了秘书小姐快速地走出去了,只远远地扔下一句话:“包在我身上,马上把它清除干净。”
我除了摇头,还能干嘛?
尽管程森这人有点蛋白质,但效率还是不错的。从他牵着秘书小姐的手走出去到他挂着一脸讨好小狗式笑容站在我面前,中间只隔了五分锺,而秘书小姐的脸上已墨渍去无踪了。
“森,看不出来你还挺能耐的嘛,啊?”打发走秘书小姐,我开始调侃程森。
“宝宝,为了你,我上刀山下油锅,万死不辞!”
只见蓝天白云下,茵茵绿草上,站了两个正深情凝视的情侣,玫瑰花瓣正四处飘落,颗颗红心正从这对情侣间蹦出来,配乐为“爱你一万年”……
我一把推开程森,跑到办公室附属的洗手间着实干呕了好几下。摸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真怀疑那些肥皂剧的演员是如何做到不恶心的。
等我从洗手间出来,才正色对程森说:“说真的,你以后不许再这么频繁地打电话过来了,那会影响我干正事的!”
“可是,我想听听你的声音嘛!”
“那也不行,以后没要紧事绝对不许打电话过来……不然以后我都不接你的电话了。”无视程森一副急欲上诉的模样,我一锤定音。
可是,假如我知道不许他打电话的后果是这样的话,我会一次性堵死他骚扰我的途径的。
这个猪头,居然在那之后每半个小时过来一趟,就算他自己没空,也会派他的手下过来一趟。
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把办公室选在程氏保全大楼的隔壁办公楼的……悔不当初啊!

21.
当我在遭到第N次来自程森的人身骚扰后,终于忍不住暴走了。
一把拎住程森派来的使者的领子,把他往办公室的门外丢,在留下一句“告诉程森,以后不许再派人过来……不,连他自己也不许过来”后,我“砰”地一声关上了办公室的大门。
回到办公桌后面坐下后,想想还是不对劲,又抓起内线电话,话筒那边秘书小姐甜美的声音传来:
“是,仰总!”
我斟酌了一下,才说:
“以后别再放程森的人进来!”
“是,仰总……那程总本人呢?”
“也不许进来……还有,过滤掉他的所有电话。”
“这……”秘书小姐开始迟疑。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我摆出老总的架子。
于是秘书小姐爽快地应了声“是”。
我这才心满意足地放下电话,安心办公。
没有了每半个小时的骚扰,我的效率快了很多,拜之前程森所赐的低效率而堆积下来的公文,终于被我全部解决掉了。
我开心地伸了伸懒腰,决定放自己的假,提前一个小时下班。
很久没有去“掬林轩”吃过饭了,那就去犒劳一下自己吧。而且今天正好是二叔固定在“掬林轩”的执勤日,可以名正言顺地噌饭吃而不用付钱。
要知道“掬林轩”的消费可是不低的。
穿上西装外套,我意气风发地打开门,翘班去也。
打开门,却看见门外矗立着一只特大号蟑螂──程森是也。
好心情指数下降50%,我的笑容凝结在脸上,我能不能假装没看见他?
“你怎么又来了?” 我叹了口气,问。
“宝宝。”他又摆出一副被抛弃小狗的神情。
我不禁痛苦地闭了闭眼睛。
这个程森,我记得他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啊,怎么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了?
“宝宝,你为什么不让我进去见你?”
“森,你这两天处理了多少公事?”我揪着他的衣襟问。
“我……”他嗫嚅了几下,终究没说出来。
我逼近他的脸:“说吧,你是何居心。你这么不务正业,成天扰乱我的生活,究竟是想弄垮程氏保全呢,还是想弄垮这家可怜的小公司?啊,我知道了,你是想两败俱伤是不是?”
我越说越大声,越说越疾言厉色,最后几乎是杀气腾腾了。
当然我说的这些都不可能发生。首先单凭一个不务正业的程森,不可能弄垮一家体制健全的公司;其次,以我的水平,也不可能因为这种小小的扰乱而受影响。
但是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清清净净地办公当然更好,毕竟我没有被虐的陋习。
总结以上几点,结论是:我要一次性根除程森这个毒瘤,让他明白饭可以多吃,人不可以多骚扰。来个一劳永逸,永不复发。
程森可能被吓傻了,只是呆呆地望着我,不动也不言语。我不禁反省自己是不是装得太过。但不管怎么说,没人配合的戏是演不下去的。
我琢磨着要怎样唤醒眼前的这根木头,是该给他一拳呢,还是收紧他的领带,让他暂时窒息一下。
不料身后手机铃声大作,小小地吓了我一跳。我松开程森,回身接过电话。
“宝贝,”二叔兴奋的声音传来,“二叔这边开发了几个新菜式,你过来试吃一下好不好?”
又有新菜式?当然好喽。
“行的,二叔,我这就过去。”
反正下班时间已经到了,而我,又向来自封美食专家,自然不可能放过这个品尝美食的大好时机的。再说我本来就正准备去的,正中下怀!
坐在“掬林轩”,我满足地品尝着美食,不禁感慨人生是美好的……呃,假如程森这只碍眼的蟑螂不跟来的话,就更美好了。
看着二叔和大厨小林期待的眼神,我冲他们点了点头。一时欢声鹊起,小林还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一旁本来陶醉在美食中的程森,看到小林抱我时,如触电般地跳了起来,被我在桌子底下踹了一脚,又瞪了一眼,才没有让吼声从他张得大大的嘴巴里溜出来。
这个蠢货,也不看看场合,吃醋是随便可以吃的么?二叔那双火眼金睛可不是装饰用的。果然,二叔就开口了:
“程先生这是怎么了?是有什么急事吗?”
“没……没……没,”程森结结巴巴地说,“只是刚才突然被踢了一脚,吓了一跳。”
我看着程森,不知该作何反应。这个卑鄙小人,他死定了。
“宝贝,你干嘛踢程先生?”二叔很聪明,因此只要稍加推测,就能明白程森所指何人。二叔没踢他,小林又站着正抱着我,有机会踢他的,只有我。
但我仰宝贝什么角色,哪有那么容易就被陷害到?
“我被小林子突然抱了一下,吓了一跳,脚就伸了一下,哪知道就踢到程、先、生了。程、先、生,对不起!要不,踢到哪了,我给你揉揉?”我无比温柔。
程森连忙摇头。
“不不不,其实踢得不重,只轻轻地一下,只是我正专心地品尝美食呢,冷不丁地被碰了一下,就有点反应过度了,实在不好意思!”
“程先生真是谦逊有礼,不像我家宝贝,顽劣不堪,老惹麻烦。”二叔无比感慨。
我却只能指着自己的鼻子,看着二叔说不出话来。
顽劣不堪?老惹麻烦?二叔,您确定您说的是我吗?那个总在二婶面前夸我尊老爱幼、极富爱心、举止得体的人是谁?而且顽劣不堪这个词,能用在我这个二十好几的人身上吗?
正要反驳,却被一旁突然冒出来的大熊打断了。
“真巧,想不到在这里碰到您!”那位“炼狱”里碰到的罗嗦男,正挂着一看就觉得假惺惺的微笑,站在我们桌前,巴巴地看着我打招呼。
我冒出了一身冷汗。真要命,他怎么连这么点眉高眼低都不知道看,就这么贸贸然地过来打招呼?万一他言谈间不小心说出我涉足同性恋酒吧,那还不得在家里掀起狂风巨浪?
我僵在座位上,说不出话来。心中巴不得天降奇迹,把眼前的讨厌鬼变不见。心中对他的厌恶,已超过了当初对程森的。
“宝贝,人家跟你打招呼呢,怎么不应一声?这个孩子,就是没礼数。”二叔再次发表他的高论。
我心里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只盘算什么时候去二婶面前进谗言去,让二叔跪一晚上的洗衣板才好。
可是那些都是遥远的,眼前那个大熊还矗立着等我回答呢。
我扯开嘴角,假假地说:“真巧啊,竟碰见您。来用餐,一个人?”
那个大熊的笑容更显得碍眼:“承蒙关心,我正等我妹妹。”
哦,等妹妹?那你不乖乖滚出去等你妹妹,来这里干嘛?
“令妹还没过来?”二叔正在虎视耽耽地盯着,我只能接着他的话题往下说。
正说着,身后就传来一个听来非常悦耳的声音。清脆地,没有一般女人的嗲,但又不至于让人误会性别。
“哥,你怎么在这里,我正满餐厅地找你呢!还好有服务生看到你往这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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