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X司马]真实————如瑄
如瑄  发于:2010年0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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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头的喧闹声中带著唏嘘,我知道家眷奴婢他们虽然悲愤,但也不能拿外头的流言蜚语怎麽样。
      「小日......」z
      「主子......你不要在意......我们也不会在意的......」小日噙著泪,咬著下唇。
      「你过来!我偷偷跟你说一句话,你不要张扬......」我抬手招他过来,唉唉,才一个抬手,就牵动那里,真是一个痛字形容不来啊......
      「......」附在靠过来的小日耳边小小声的说了几个字。
      「啊!」我知道他会有这般反应,只是还是来不及掩住他的嘴,只见他一个大叫,把本来在房外的所有家眷奴仆都招了进来。
      「怎麽了?怎麽了?」原本在外边嘲杂的,这下子全挤进房里,看见小日嘴还张著,每人一张嘴,同时问出十几个『发生什麽事了?』
      我没好气的扫了眼还没合拢嘴的小日,用眼神叫他给他们随便解释,好打发出去,小日随即恢复神智,双手一挥:「没事!没事!谁叫你们进来的,没看见主子需要休息吗?快点出去!」
      众人虽然觉得莫名奇秒,但我总算是个主子,小日也不枉做了我多年的随侍小厮,大夥儿咕哝几句,几下子就走的剩下我和小日两人留在房内。
      「主子,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小日的表情说不上来的怪,我注意到他的手已经放在我下衫下摆,一副要做出某种类似非礼的确认动作。
      「小日,昨夜你皇帝陛下整晚跟我待在牢里喔!你敢掀开看?」我好整以暇的躺下,怕他不懂,再小小声的加了一句:「主子跟你保证你会同时看到该在和不该在的东西!」刘彻那死皇帝,没事吸那麽用力干麻?让人家看见还以为监狱其实是蚊子窝呢!
      「该在的在?不该在的也在?」小日极其鄙视的眯起眼(我知道他鄙弃的对象不是我,是那个天杀的欺负他主子的死皇帝。)几乎是鼻子哼出话来了。
      「恩,所以我们一定得搬出去。」总不能让别人看见皇帝的『亲手之作』是个『失败作』吧?尤其是家眷,住在一起,更容易被揭穿,搬出去,他们也比较不会受到外边耻笑污辱。
      「是,我这就去给主子你准备。」小日恢复俐落机敏,见我也没事了,就要退出去。
      临走前,他突然回过头,轻叹似的说:「主子,有时候我会很恨皇上,想到他总是让你伤心;可是有时候,又觉得他......对你很不错的,至少在这个节骨眼上愿意救你,历史上,有哪个皇帝这样对一个臣子如此好的呢?我之前都讨厌他,可是今天,我很感谢他。」
      小日本来就只是有感而发,说完了也就走了,留我一个人,望著衣衫上的乾涸的血,突然好想知道刘彻是用什麽心情,重新划开伤口,把血抹在我身上、洒在地上的呢?
      用双手紧拥身上的血衣,想像我用全身的力量抱著他,永远、永远不用放开。
      我的皇帝对长生不老之术,有著超乎一般人的渴望,在上次牢狱中激烈的欢爱中,我注意到他两鬓有了斑白,毕竟是大了我那麽多岁数的人啊!虽说他平时有锻鍊自己的体魄,看上去大不了我几岁,不过凡事终有极限,没有人能永保年轻,我想他也发现到这点。
      我(表面上)受过腐刑出了牢狱後,在家休养数十天过後归朝述职,两人可以说是没有交集,我忙著写史记,他忙著找长生不老的术士,我痛恨他寻求长生不老之术的行径,历史上只有昏君会那麽作!可是刘彻好像明知我讨厌他这样,可是还是一意孤行,我猜这是我搬出去一个人住(加一个小日)後,他仍不敢来找我的理由之一。
      今天,有一位道士来到他面前,说是要用法术使天书在牛肚里现身,我站在百官列队的最尾端,没什麽兴趣的看他在一只牛前胡念咒语,挥舞木剑、在乾净整洁的官殿里乱洒符纸和酒水,然後当堂杀了那只牛,竟真从牛胃中,取得一捆竹简。
      趁著满堂的朝官惊呼出声、刘彻的目光集中在那小小一困竹简上时,我偷空打了个大呵欠,天书上呈到皇帝面前,还想打第二个呵欠时,他突然叫了我的名字。
      「司马迁,上前来!」
      我厌恶他迷信,并不代表我可以在众人面前给他难看,更何况小日警告过,我再敢多说一些有的没的,我回家就没饭吃了。(什麽嘛!我那叫忠言逆耳不是有的没的,而且我这主子竟然被我的小厮罚不能吃饭?真没天理啊!)
      我听到他叫我,忙从最远的官队尾端走到他面前,正要跪下......
      「不用多礼了,你上来帮朕看看,这天书写的是什麽古文字。」
      天书写的是古文?这的确是我的专才,他叫对人了。
      我到他案几之前,他赐座给我,我拿过所谓的天书,发现上面的古文十分凌乱,简直有如鬼画符......
      鬼画符?我高高坐在与刘彻相差不多的赐座上,往下看那纷飞四落的符纸,和那一副仙骨奇人的道士,他高傲的不知跪礼,严然一副深得皇帝信任的模样,我盯著他看,他才不自在的低下头去。
      「爱卿?你可看得懂?」刘彻见我久不语,低下头问我,此时突然有风吹起,一张符纸吹到我脚边,我将它捡起,看了一眼,接著放下那被称为天书的竹简。
      「臣看得懂,陛下你应该也看的懂。」我一字一句缓慢的说著。
      「朕并不熟悉古文......」我奇怪的回话没使他有一点恼怒,他也察觉到我有点怪怪的。
      「臣以为,这字......陛下应该很熟悉的。」我把符纸和『天书』,一起呈到他的面前。
      「天书,应该不是人间物,怎麽是人写成的呢?」我瞄了眼底下站著的道士,他还勉强站立著,不过听到我的话,全身开始发抖。
      「你竟然敢骗朕!这天书上的字,分明和符上的是一样的!」刘彻是聪明人,字迹两相对照之下,他当然知道,那牛肚中的,不是什麽天书了。
      他立刻下令把这个胆敢欺君的神棍,押入大牢听候审决,一场闹剧就此结束,我站起谢座,就要回去我该站的地方,他意味深长的一眼飘来,其中有恼、有怒、有我看不出原因的愁,然後他叫住我,跟百官宣布。
      「司马迁,他有看透真伪的眼力,今天对朕有功,朕决定命他为中书令,立即生效。」
      中书令?怎麽?官位一下子就升成可以随意在宫中行走的中书令?就为了我揭发了一个别脚又爱招摇撞骗的家伙?我低头谢恩时,不忘了多看他一眼,惭愧,这表情不适合他的。
      即使我升成中书令,算是比较接近他了,我有预感,他还是不敢来找我的,因为我的眼,可以看透一切虚伪,他不会想被我看穿的,他还有他的帝王尊严要维持。
      又过了几天,我退朝回到家,小日竟等在门口,我还没开口叫他,就被拉到一边,他紧张兮兮的阻止我出声,还把我拉离门边,小声的说。
      「主子,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又闯祸了?」
      「小日,你不要太过分了,你主子都几岁的人?什麽叫做闯祸?」最近小日真的很没大没小耶!是我管教的不好吗?
      「你什麽都没做?那怎麽......他来做什麽?」他自顾自的穷嘀咕,我根本不想理他,直接推了门进去。
      「嗳!主子、你等等......」他跟在後面很没教养的大呼小叫,我很想看看,到底是什麽谁来了?把向来天不怕地不怕更不怕主子的小日弄成这副模样?
      我很快就见到那个『祸首』,不过我看到他的时候,也是有点惊讶。
      李延年,刘彻的宠臣,在我出使数年、经历父亲去世服丧、欲与刘彻断绝暧昧关系纠缠、和忙著著述史记时,陪著刘彻的男人,搞不好比我分享了刘彻更多时间的男人。
      我今天是第一次见到到他。
      我想起那首表述对美人的惊叹的歌: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而且,歌词中的美人正站在我眼前......不......其实李延年本人就是创作出这首歌的人嘛!那他八成是在揽镜自照的时候,得到灵感的吧?
      大大的眼眸,眼角微上翘的媚人桃花眼,顾盼之间流转著美丽的光采,精巧的五官,乌黑飘逸的长发,纤细优美的身段,一身绫罗,色彩俗艳,却绝对适合他,抱著一把琴,有如仙人下凡。
      据传言他与他的妹妹,也就是刘彻已经去世的宠妃李夫人,长相相似,不过我现在才发现,说长相相似实在太污蔑他,这种长相在女人身上,跟刘彻的後宫相比并不能算是顶尖,但是在男人身上,绝对比女人更具震撼性的绝美吸引力。
      很奇怪吧?我竟可以轻易理解刘彻为什麽宠爱他,因为连我都有点看呆了,直到小日一肘子顶上来。
      「李大人。」我这样叫他,自己都觉得怪。
      「司马大人叫小人延年就行了。」他轻轻一笑,我差点忘了我是要问他来这作什麽的。
      「小人是来还书简的。」他媚态横生的笑著,递过一竹册,我好不容易收回心神,拿过东西看了看,这果然是我的书,可是......?
      「这不是小人跟您借的,是陛下......」我发觉我在他面前快要连话都不会说了,不过,他的声音真好听,听说他的家族世世代代以歌舞艺技维生。
      「陛下又从我这拿书?」我有点不悦,冲小日一瞪,可是小日摇头表示不知情。
      「其实这只是藉口,小人只是想来看看拥有『看透真实之眼』的司马大人罢了,这书简,好像是陛下很久以前就有了,其实小人我不识字的,只是没想到这真是司马大人的书。」很明显,我刚刚说『又』这个字时,李延年挑了一下他纤细的黛眉。
      「看透真实之眼?」这是什麽古玩吗?
      「司马大人可以看见最真实的一面,这可是皇上亲口赞赏过的,我今天来,是为了让大人看看我,我想知道你看到了什麽?」
      我又看了看他,我想到他当了刘彻那麽多年的宠,应该也猜得到我跟刘彻并不单只是君臣关系,至於知道多少,他想迂回的问我吗?
      「你长的十分俊美,我相信陛下对你很好。」
      「陛下是对我不薄,可是我想知道,陛下喜欢的真的是我吗?」
      我又不是什麽算命仙,为何我一定得帮人算爱情真心的呢?
      「那,你觉得我长得像谁,才那麽得宠的?」
      「外头传言你长的和去世的李夫人很像。」
      「我并不想知道外边的人怎麽说,他们懂什麽?」我愈来愈觉得,李延年的问话愈发尖锐,这样的问话态度,很像在问奴仆上工有没有努力一般,小日在旁听著,以往一贯冷冷淡淡的表情中,已经参杂了些怒意。
      「韩焉。」我终於吐出的这个名字,我并不想说的,毕竟跟死人竞争,怎麽都赢不了。
      「哈哈哈哈哈哈!」
      李延年突然捧腹大笑起来,我逐渐发现他的不好,毕竟是个平民出身,仪态再怎麽想尽办法维持端庄,也比不上真正贵族的浑然天成。
      我等著他放肆的笑完,发现我们站在前庭说话,现下中午时分,炙扬正烈,李延年白净的脸庞上有许多汗滴泌出。
      「我们进屋说话,在这晒太阳不好。」俗话说,一白遮三丑,我听说有的男宠为了要维持白皙,出门会特地戴著遮阳的纱帽,怎麽李延年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
      「不用了,司马大人,你的真实之眼,看不透你自己!什麽韩焉?你真以为陛下还记得他?陛下现在心里有其他人,他怎麽也得不到的人!」他说完就要离去。
      「你等等,我叫小日去拿一顶纱帽给你。」他真是个我行我素的人,难道是跟刘彻太久,染上那跋扈习性了?
      「不用,我恨不得黑点,那样会更像那个人!」
      「那个人?」
      「司马大人还不明白?听说你只要看著一个人的眼睛,就能看出他在想什麽?可是你自已的眼睛,你看过没有?」
      他没等我回话,就这样扬长而去。r
      我和小日呆看著,直到他消失在我们两人的视线中。
       
      李延年,区区一个不识字的平民,我竟然被一个粗鄙至极的人教训,我看得出他有一副好皮相,不过刘彻喜欢的类型怎麽一个个都是些出身不好的人呢?
      舞伶出身的卫皇后、歌伎李夫人、然後是李延年,啊......我也不是什麽高贵出身,小时候还贫穷到要帮邻人放牛分担家计呢!
      原来,注重身分地位的,一直都是我、都是我们这些自以为高尚的俗人,我们最高贵的皇帝,他的母亲并不是出身名门,刘彻向来也没有在意过,我们高贵与否?
       
      他看到卫子夫温宛适合平息後宫争斗的优点,更因此发现有双冷静果断双眼的卫青卫将军,李妍倾城倾国的美,李延年的专情,而他们,跟我一样,都是平民出身。
      我的皇帝,在我身上,看见了什麽呢? 
      真实到底是什麽?人真的可以清楚的分辨真伪吗?大家都说我的眼可以参透其中奥秘,可是这是他们看到的表面,是真是假,又是谁断定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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