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是破坏我想保护的东西!”无论是曾经我和你的感情还是现在的夜无痕。
“如果你能时时刻刻提防我,就能时时刻刻记得我!”肖若寒凄苦的牵起唇,“我们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
“我会派兵攻打那片草原,如果你能阻止我的军队,我就从此以后再也不伤害那个马贼,如果你不能,就重新回到我的身边。”
“带着圣雪作为嫁妆?”雷拓好笑的叹了口气,“肖若寒,我该怎么评价你?”
“我不会带走圣雪,我只要你!”
……
金色的巨大铜镜中映照着一抹艳丽的人影,乌黑云缎一丝不苟的高高竖起在王冠里,一身金色的朝服衬托着精致的小脸,雪润的肌肤透着清晨初醒的微粉,黝黑的大眼无神的望着镜中的娇媚容颜,很多宫女呆呆的看着面前的景象,嫉妒着正在服侍着装的宫女,
然而,“雷拓,你什么时候才睡醒?”只有洛忘才知道,他们伟大的圣雪国国主此刻依然在睡眠中,拒绝接受上朝的事实。
“……”雷拓很自然的转身配合宫女的动作,
“只有鬼才知道你为什么愿意来当这个皇帝!”
近乎鬼魅的,雷拓牵起唇,发出一声叹息,“中午我要召见守卫青森的将军,去帮我安排一下。”
“他值吗?”青森是圣雪国和东安国的交界地,此刻召见青森的将军,答案只有那一个。
“他救过我的命。”虽然是借口但也是事实。
“我倒宁愿相信理由是因为他长得像迟勒!”
“呀,”雷拓不顾仪态的转过身,“你也发现他长得像,呵呵,我是最近才发现的,你怎么没早告诉我,那样我就会提早注意了!”
“雷拓——”洛忘近乎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声音,“你给我正经一点。”
“呵呵,小洛,我恋爱了耶!”
“你哪天不恋爱,上个月喜欢上一个青楼的歌女,十天前喜欢了一个唱戏的小哥,昨天你还跟我说刑部大人的二公子长得也不错,昨天晚上我就收到刑部大人的书信,讨好我看什么时候可以把他儿子送进宫,雷拓,你是不是该好好反省一下你的水性杨花!”
“是吗,刑部尚书愿意把他儿子送进宫?啧啧啧,这是什么父亲啊,为了名利居然不顾儿子的前途。”
“雷拓——”
“朕在,”雷拓收起嬉闹的笑脸,一把揽住洛忘的肩膀,“我救他不是因为他像,而是因为他……”轻铃般的声音消失在洛忘的耳朵里,雷拓很满意的看着洛忘呆若木鸡的表情,笑着走向大殿。
清晨,圣雪国的大殿再一次掀起一片哗然,
“这怎么可以,陛下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宣布发动战争。”
“陛下,现在圣雪正处于休养生息之时,臣认为这个时候攻打东安是不明智的。”
“臣认为现在东安名义上仍是一个大国,实质上已经是天拓国的附属,天拓国在新王的领导下军事强盛,这个时候攻打东安,天拓国一定会派兵外援,对我国形势很不利。”
“你叫什么名字?”雷拓一开口,殿下的大臣已一片寂静,
“微臣白龙,是青森守将。”
“朕听言,圣雪国有青、赤、白、黄四龙分别守卫圣雪四方,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谢陛下赞赏,臣只是尽职而已。”
雷拓淡淡的牵起唇角,“今日之事不必再议,朕会携白龙御驾亲征,退朝!”
从这个清晨开始,圣雪国成了四国关注的焦点,上至王宫贵族下至小商小贩街头乞丐都在探讨圣雪国此次打仗的原因,有人说雷拓已经迫不及待要报复肖若寒了,有人说雷拓曾经是东安的王爷,此次攻打东安一定有十足的把握,关于雷拓的消息总是传得很快……
天拓皇宫,肖若寒拿着手里的书简冷冷凝着眉,
夜无痕所在的草原虽属武盛,却同时与东安和圣雪相邻,如果要攻打那里他最可行的办法的确是用东安的联军,雷拓居然在这个时候先出手攻打东安,“釜底抽薪果然是好战略。”肖若寒赞许的勾起唇角。
“他居然在圣雪根基不稳的时候就坚持下令攻打东安,看来你是把他逼急了,二哥。”雷崭的口气显然带着对雷拓的同情。
“可他这么做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
“他曾经也愿意为你这样做,是你没有珍惜!”雷崭一向很客观的说。
“朕叫你回来不是为了数落朕的过去。”
“臣弟知错!”
“飞扬关是你的管辖之地,朕要你来是命令你在圣雪发兵东安后攻打圣雪!”
“……”虽然早已猜到但是真正听到这样的圣旨,雷崭还是一愣。
“你在抗旨!”
“臣弟不敢,臣遵旨!”
清冷的风从宫外飘来,带着醉人的花香,宫外的一些花是雷拓亲手种的,那个慵懒的人总是对食物和植物有特殊的偏爱,虽然早已入秋,但是花香却久久不曾褪去,反而越加香烈。
“哥,你真的爱他吗?”
“你什么意思?”
“你真的是想杀夜无痕还是从一开始就利用雷拓对他的感情得到圣雪?”
“……”
“哥,”雷崭无声的吐了一口气,将后面的话收回口里,也许你会失去一切的。
第六章 再到东安
有一种爱表面真挚,却悄悄追求着背后的利益;有一种爱表面冷淡,却默默付出着全部的真情;有一种爱表面风光,心却相隔千里;有一种爱蒙受诅咒,情却彼此了然。
圣雪国,国都
一个俊朗英气的男人牵着一匹白色高傲的骏马,一双眼带着无垠的蓝色,空旷的蓝,让人心安的蓝,走在圣雪国都最宽广的街道上。
不远处的三层茶楼里,一身白衣的佳人,一双幽黑的眼,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男人的背影,
“没想到花魁也有花痴的时候。”难得,调侃的声音里并没有挑衅。
“有那么明显吗?”白衣男子有些无奈的噙起唇角,目光依然追随着牵马的男子。
“为什么不叫他?”
“……”
直到夜无痕消失在街口,白衣男子才站起身,不舍的叹了口气。
“如果见他,他就会和我一起去,他已经为我死过一次,现在该我还给他!”如果那片草原是他想要居住的地方,雷拓觉得他至少要为他保住那里。
“就因为他为你而死?你为他做这么多,就因为他为你而死?”洛忘挑眉,难得抓到雷拓的弱点,不调侃他真的很对不起自己。
雷拓妩媚的张开笑颜,“吃醋了?你也差点为我死过很多次,照理说我也该以身相许?”
“呵呵,”洛忘发抖的拉紧衣服,“微臣命薄,无福消受!”
大街上,有着蓝色双目的男子抬头看看不远处的三层茶楼,空白的座位只有一杯还在冒气的热茶。
圣雪国的陛下,在登基不到一个月时,离开了……
“夜无痕昨天到了圣雪,而雷拓昨天去了东安。”铭芷恭敬的跪在地上,等待着主人的吩咐。
“他们没有一起离开,证明雷拓还不知道夜无痕的身份,铭芷,阻止夜无痕去东安,派人和雷拓在东安“偶遇””。
“杀了他吗?”阻止的含义似乎并不明确。
男人轻蔑的笑笑,“他早已经死了不是吗?三年前就已经死在那次武盛国的政变中了。”如果他不再接近雷拓,也许他还可以活着,但他偏偏割舍不掉那份罪孽。
“属下遵命!”
“雷拓已经不在圣雪,命令朝廷里咱们的人可以慢慢行动了,动作不用太快,我不想让老宰相觉察。”
“属下明白!”
夜空下,代表雷拓的帝王星正在慢慢收敛着光彩,被其他两颗帝王星夹在中间。夜无痕站在窗前深深凝起双眉。
东安,秋意已经笼罩了这里,惨败的绿枝纷杂的铺撒在地面上,让人过早体会到冬天的寒冷。
雷拓是在这里被封为凰王的,也是在这里见到迟勒的庐山真面目,这里是他一个故事的终结。
白龙的军队驻扎在青森关,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紧张的气氛预示着战事已如箭在弦,东安边城的百姓惊恐的躲在家里,三年前东安国都发生政变,仅仅在两天之后凰王败北带着起义的百姓一同去了武盛,东安重归霍业管辖,半年前,天拓国发兵东安,东安成天拓属地,虽然寄人篱下但天拓国对东安的政策还算宽松,没想到,今日又有大军来袭,而来者是雷拓,虽然东安百姓早闻他的圣明,但有战争必然就有死亡……
“不知道到底会怎么样?”酒楼里,一个男子低声询问着同桌的酒友。
“什么怎么样,听说是天拓陛下要攻打武盛的草原,用我们东安做武器,凰王才要攻打我们的。”
“我们不是天拓的子民,自然不用顾及我们的生死!”男子无奈的说着,
“听说凰王是不会伤害百姓的,他在天拓和东安、圣雪、武盛都打过仗,从来都是保护老百姓的。”其他酒桌上的人开始加入讨论。
“我也是这么听说的,不过听说这次凰王是为了保护他的情人,情急之下不知道会怎么样?”
“噗,”角落餐桌上,一个满脸麻子的书生不雅的将茶喷了同桌的人一脸。
“对不起,对不起,你们继续!”麻脸书生优雅的道歉,如果不是那一脸麻子,这人的声音还真是好听。
麻子对面的大胡子农夫恶狠狠的看了麻子一眼,将脸上的水渍擦干。
“把大军仍在关外,你到东安来就是为了听这些人说三道四?”洛忘把大胡子粘好,不满的盯着麻子雷拓。
“那个,谁说我是为了保护情人才攻打东安的?”
“这是事实啊?”
“可是夜无痕听到了怎么办?”
“哟,你怕他说你不守妇道,牝鸡司晨?”问题是你守过妇道吗?
“那个,问题是我和他还没到那种地步。”
“你的意思是说,他不对你负责了。”
“他为什么要对我负责?”
“你们睡在一起那么久,他当然该对你负责!”
“我们是分床睡的。”
“……”
“你干嘛像看怪物一样看我!”
“天啊,他的定力和当年一样好?还是他那里有问题?”
“洛忘!”
“要不就是你的魅力减弱了,你的水性杨花伤透了他的心,他甚至都不想认你。”的确,他没认他,只说他是夜无痕。
雷拓小媳妇一样的咬着下唇,“那我能怎么办?”
“当然是把他拐上床,一赖到底!”
“噗……”
“对不起,对不起”麻脸书生再一次向周边聊天的人道歉,现在换他恶狠狠的盯着面前的大胡子。
“你到这里来就是往我脸上喷水的吗?”洛忘脸上意外的挂起优雅的笑容,如果他的胡子不是在滴水-_-|||
“咳咳,”麻脸雷拓调整了个姿势,“你该知道圣雪国的大军还并不都在我的控制之中,包括白龙也不能完全信任,何况如果我一意孤行发动所有兵力攻打东安,肖若寒一定会趁机攻打圣雪,皇帝的任性也该有个限度,我不会拿那么多人的生命开玩笑。”
“所以?”洛忘依然保持着让人发冷的笑容,
“所以我就进来了?”
“呵呵,进来往我脸上喷水?雷拓——”洛忘咬牙端起茶壶——
“天啊,救命啊……”
“里面的人都站好,现在开始检查户牌。”噪杂的高声叫嚷救了雷拓的脸,却也让他陷入了另一场危机。
户牌?雷拓疑惑的抬起眉,才发现周围的人腰间都挂了一个铜牌子,现在人家已经恭恭敬敬的将牌子交给官差检查。
“身份证?洛忘,我们有吗?”
“没有!”
“探子没有告诉我们东安加了这东西了吗?”
“探子?”洛忘原本严肃的脸,此刻再一次泛起怒意,“你不就是探子吗?”是他硬拉着他进来“打探”的,“探子”之前还该有探子?
“那个,”雷拓干笑两声,的确是他玩心大起突然想进来“打探”的,理亏只好服软,“现在怎么办?”
“还没想好?”
“什么?”一声高叫——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所以下一秒,“那个麻子,你的户牌。”
“啊,那个官大哥,我……”
“叫什么,户牌!”顶着这样一张脸,美人计铁定是不好用了,
“好。”有种没写作业又被点名的感觉,雷拓低下头将手伸进腰间,握紧夜无痕送给他的匕首,慢慢走向官差。
“在叫什么?”
“周大人?”官差忙堆起一张桃花脸,“小的,在这里检查户牌。”
“是吗?西边街口有人闹事还不赶快去处理一下。”
“是,小的这就去。”
周大人,雷拓抬起头,看见的是多年不见的老相识,满腹才华却又有点臭屁的周纤翀。
“嗨……好久不见!”
“的确,难得相逢,不如让在下做东,尽地主之谊?”这句话的另一种说法就是,此处人多,我们其他地方商讨。
“没想到这麻子还有这么阔绰的朋友。”
“那麻子仔细看看还是蛮好看的。”
“可惜了!”异口同声的总结,结束了对雷拓长相的讨论。
“臣,恭迎陛下。”来到一间静谧的宅院,周纤翀恭敬的行君王之礼。
“朕知道你在这,却没想到上次之后你居然还在朝为官?”雷拓打量着周纤翀的宅院,凌厉的双目微微眯起。
“臣也是费了很大的力气买通了处理上次政变事件的官员才保住了性命,后来肖若寒进宫东安需要新的政治势力,臣才又买通了官员重新混进官场,不过也只能在边关做个小县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