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前缘————邵擎
邵擎  发于:2010年0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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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方才射向两人的是一把弓箭,弓箭箭头崁入柱子里,闪过的两人心有馀悸,弓箭尾端上绑著折过的纸。
飞炎松开抱在怀里的人,走到刚刚闪过的地方,将柱子上的弓箭给拔下来,将纸给拿下,弓箭随手弃於地,紧张的将手里的纸给摊开,看见纸上提了几个字:

若要他们,即刻前来,桥尾相见。
切记,过未时,便没命。
               擎武 笔
现在是午时,即将到未时,若不快点过去不可。
飞炎怒不可遏,将纸张丢弃,愤恨的喊了声,「可恨!」
看著飞炎皱眉生著气,添敏也知道一定是什麽大事───即将发生!

 


二十、困兽之斗

飞炎带著添敏飞快地向亭外走去,沿著走了一条颇长的小径,终於来到一座吊桥,飞炎眼神坚定的看著添敏,两人牵著手,走过老旧的吊桥,木制吊桥不断发出吱喳的声响,他们的手却也越握越紧。
桥的下方溪河极为湍急,走到桥中央,添敏听到水流声,禁不住的往下看一眼,急骤的激流让他吓了一跳,对溪流的恐惧感不断攀升,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如果吊桥一松垮,人一掉落溪,铁定无命生还,自己将会是飞炎的累赘。
一旁的飞炎感觉到他的恐惧,回过头盯著添敏的眼睛,「怕吗?」
「我...不...。」添敏怕他担忧,只能忽略自己的惊慌。
对添敏很了解的飞炎,只能更加地握紧他颤抖的手,尽快的离开这座古老吊桥。
终於离开那座吱吱作响的桥後,飞炎迅速的看了周遭,在附近有颗特大榕树,榕树树干上有个标记箭头。
因为时间紧迫,飞炎深怕人赶过去时,时辰便过了。
飞炎运起气息,深吸一口气,突然将添敏一把抱起,展开深厚的轻功,腾空而起,一跃至树头,依著方才指示,不停往前飞跃离去。
当来到标记最後一处,将添敏放了下来,两人往方向走去,但走了不远,四周空空如也,只有来时的地方绿叶成荫,可这块不算小的地面上,一丁点花草都没有,好似有人刻意安排将周围的美景给除去,站在这里的两人,显得异常突兀。
飞炎眼看午时将近,附近一点人影也没有,害怕自己寻错方向,於是探看目前是身在何处,四处走动的他,右脚下方地面,似乎有些松松垮垮,直觉往後退一大步,果真方才站的地方,开始崩裂落下。
两人都震惊不已,飞炎抬头看自己站的方位外,远方一片蒙胧的景象,那些是山的另一头,有著苍凉之色泽的远景,满天都是高潮迭起的山峰,对面的山离此山,甚远。
自己脚地下...是片悬崖!
太在意时间的飞炎,急著找人的他,差点连同碎石一并摔入谷底,断崖下方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但站在此处,却清楚的听到那洪流壮大水声,冲击剧烈的激响。
底下,是汹涌起伏的浪涛,飞炎脑子突地一片空白。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个高大的人影从树那端走来,来者嚣张的狂笑一番,现身在飞炎与添敏面前。
飞炎身体主动的将添敏挡在身後,询问起眼前的人,「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原来站在他们面前的是擎武,他勾起唇角笑道:「看来,你们应该知道我的目的了。」
擎武大手一挥,顿时一群人跟著现身。
此时,树上人影晃动几下,树丛里的人四面八方迎面而来,树头上的人就定位般,各个拉起弓,备好弓箭指著飞炎,擎武身前身後一堆人马,拉弓的拉弓、拔剑的拔剑,全冲向飞炎。
一弹指,擎武的手下便将要挟的两人给带上来。
飞炎皱起眉间,对擎武的手下感到惊愕,刚才被引领来此时,周遭的气都被隐盖住,想必这些人是武学高深之人,绝不可轻视!
想到刚刚差点就落入山谷里,原来...原来这场地是擎武特地安排,要他...死无葬身之地吗?
在飞炎身後的添敏,觉得事情不妙,这麽多人,自己也不会武功,根本帮不上忙。
恼怒愤恨一涌而上,看著被他抓去的心腹阿天,飞炎深感无力,自己连自保都不可能了,更何况是保护添敏?
可抵上自己这一条命,也要让他想守护的人平安无事。
飞炎闷哼一声,摆起备战姿势,眼睛尖锐的看著擎武,「你想要什麽都可以,只不准伤他们!」
护主心重的阿天,也明白此地高手云集,飞炎不是他们的对手,慌乱的张口大吼,「少爷!别管我们了,快带著添敏少爷离开,快...!」
突然重重一拳落下,擎武赏了阿天的脸一掌。
飞炎愤怒的吼了声住手!
被打的阿天,顿时昏了过去,飞炎知道那一巴掌下的极重,想必擎武定运功打他,那掌,一定很痛。
「呵!」擎武邪笑的看著被困住的野兽,「反抗我的人,会死的更惨。...要我放了你们可以,只要,将晴儿还我,便可!」
「他不是东西!!!如果...,他要和你一起,我不会反对,但要他心甘情愿。」飞炎面对感情,只能沉默,他伤过他,现在虽和他一起,并不保证他不可以离开他,并不代表他会愿意跟他在一起...永远。
突然,添敏从飞炎身後抱住他,「飞炎,我要和你在一起,渡过所有、所有的难关。」
飞炎旋过身,看见添敏甜蜜的笑容,感觉满足。
对!他们要一起度过所有困难。
下定决心的他们,两人正面迎向擎武,那不畏惧的眼神,让擎武原本自信满满的信心崩裂,不是针对他们的勇气所折服,而是,恐怕用强的,晴儿也不会回到他身边。
不过,现在已经和以往不同了,他不再是以前的柳远,他不会让妨害他的人,轻松的死去,如果得不到晴儿,那麽,他是不会让飞炎简单的以死了事,在度过下一世去抢晴儿,他,今生,一定要得到晴儿,得到他的晴儿...。
「晴儿,你只能是爹的,快过来爹身边,爹就───放过他们。」擎武不自觉的笑了,那是将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珍宝的神采,闪闪聂人的光芒。


过了几分後,添敏依然如故的站在原地,让擎武的颜面受损。
擎武脸上的青筋明显爆起,皮笑肉不笑的开口,「晴儿...再不过来,爹就不原谅你喔!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有些惧怕的添敏,怕他对飞炎不利,本想过去的他,飞炎却阻止他前行,「我不希望,连你也离我而去。」
「废话少说!给了机会,是你们不要的,休怪我不客气。」擎武突然一个手势,几名剑士便来到他们俩眼前,「那就先让你跟他们玩玩,在看晴儿的决定如何,我随时都等你的回应喔!晴儿。」
飞炎身上没有带剑,擎武笑著丢一把普通剑给他,飞炎拿起剑後,敌人第一个攻势就跟著攻过来,飞炎谨慎的挡掉,并护在添敏身前,深怕他被伤到。
让敌人的注意力向著自己,飞炎努力的接招、拆招,一个不小心,敌方的剑锋画上了飞炎臂膀,留下深深的一个痕迹,飞炎停住脚,抹了那道伤口上,渐渐聚集起的鲜血。
下个敌人迎面而来,完全不给他松口机会,飞炎运功忿力一击,将敌人给震飞。
几般功夫过招後,飞炎身上又多了不少伤痕,但方才敌人都一一击败,给了飞炎松口气的时间。
狡诈的擎武,不放过片刻时间,又问了添敏一次,「晴儿,游戏差不多该结束了,过来。」
努力吸一口气,飞炎抓住添敏犹豫的心与身,两人的手再次交握,「不可以...求你别再离开。」
添敏难过的吸吸鼻子,今生今世,有他爱过,便够多了。
「看来,你还想玩下去。」擎武不怒而威,又派了下一批人手,对付擎飞炎。
飞炎轻轻的放了手,再度认真的盯著敌人,在一旁担心的添敏,只能在心里面为他祈祷、加油!
只可惜,飞炎的真气用的差不多,气息稍虚弱。
不久突然一声,「咚锵───!」
飞炎半跪著拾起剑,人却再也无法好好站立,虽然敌人已剩不到原本的一半,但高手过多,飞炎已经无法战斗下去。
紧张万分的添敏,担忧的不管後果,便直冲向飞炎,急忙询问道:「没事吧!痛不痛?」
看著情人的眼眶里,聚积著盈盈热泪,飞炎攀附著他聚力而起。
然而,飞炎的眼神馀光,闪过一道银色的光泽。
箭──!!!!
对准添敏的心脏部位,直射而来。
飞炎慌张之间,撞了添敏一把,却还是紧握住添敏的手,虽然他躲过此劫,但弓箭却深深埋入飞炎的左臂膀内,当添敏惊觉状况时,人也不甚滑一跤,落入断崖。
好在飞炎稳住气力,将右手紧紧抓住他的手,不然...後果飞炎不能设想。
众人皆一片茫然,飞炎想抓牢添敏的手,即使手臂传来剧痛,血液不断涌出,他都不放手。
「飞炎...放手吧!」看著飞炎手臂不曾间断的血水,添敏就觉得很痛苦,心里像被针刺一样。
飞炎的血,落入添敏的脸上、眼里,眼里的泪水,已忍不住掉落,但那血泪里,早以交融,分不出是血液亦是泪。
当飞炎想要支撑纷乱的气息时,察觉到箭里似乎...有毒,看著心爱的人,想放弃自己的生命,飞炎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住嘴!绝对不会...再让你在我眼前死去。」飞炎神志开始模糊,心里却一直想著,一定要救他,即使两人要分开,他也甘愿。
飞炎半转著身子,眼带期盼的看著擎武,嘴里努力清晰的不断说话,「求求你...救救他,你...要我放弃他...我愿意,求你救他,...求你。」
近乎恳求的乞讨,飞炎不管尊严,只希望爱人能活著,其他,他都可以不要...不要!
擎武震惊之於,也赞赏不已,突然心神辽阔,心解了,解了爱恨情仇,对著一旁吃惊的手下,威严的大喝一声:「还不快将他们救起!!」
於是手下赶紧慌慌张张的将人救起,而飞炎的意识也逐渐消逝而去,在失去意识前,耳里淡淡的听到一个霸气的声音。
『败给你们...,尤其是你的情感,我───彻底输了!』
那似乎是那个男子对他说的,那个永远高高在上的擎武说的,那个声音就像是感叹般轻吟,轻轻的、淡淡的...。

 

 

二十一、奔向永恒

「呜...!」躺在床榻上的飞炎皱紧眉宇,嘴里不断的呻吟。
站在一旁的翠姨,看著侄儿即将苏醒,忙叫唤适从让大夫再过来看诊,阿天领命的快速将大夫带过来。
大夫把把脉搏後,深深呼一口长气,轻声说道:「擎少爷没事了,老夫开个药方子,让他虚弱身体能够快好。」
翠姨拿著大夫给的药包,赏点银子,要阿天送大夫出去,并吩咐一旁俾女端些清淡食物来。
不久後,阿天回来正巧,飞炎刚清醒,眼睛还不太适应的眨著。
阿天本来惊喜万分的要开口,而翠姨赶紧拉著他,指指趴在桌上熟睡的人,要他说话轻点儿。
红了脸的阿天,既兴奋又小心翼翼的来到床头,盯著醒来不久的少爷。
飞炎整顿起思绪,担心著急的问著最想知道的事情,「添敏...没事吧!?」
「回少爷,添敏少爷担心您,整整陪您两天两夜,他在桌上睡著了。」阿天恭敬的回了少爷疑问。
安了心神的飞炎,又问了些事情,阿天便仔细的回话道:「对添敏少爷射箭的人,是府内的总管,总管有个妹子湘萧在琉香楼当红牌,便是他们两人计谋杀害之。」
飞炎听到是她要害添敏时,惊讶不已,恼怒的低吼声,「可恶!...爹他如何处置?」
「老爷将总管关在柴房,至於那姑娘,府内派人盯紧,也跟琉香楼的老鸨吩咐过,老爷都给您全权处理,并不过问此事。」阿天笑笑的看著主子出主意。
「爹他...真的放过我们了。」飞炎心情愉悦,没想到爹能够宽容,也将伤害添敏的人交给他处分,深思一会後,打定主意开口:「放过他们,只要他们不再出现我和添敏眼前,不要再想伤我们,便不再计较,否则...我不会再轻饶他们!」
「这麽做好吗?少爷。」阿天担心他们再犯。
「跟过我的人,应该都知道我的性子,我想...他们不会再有这胆子。」飞炎扯著笑容,连忙补了一句话,「阿天,把他赶出府,吩咐他"在也不要让我看到他们"。」
阿天侧身行礼後,便走出房间。

「翠姨...对不起!」飞炎礼貌性的道歉。
翠姨微笑的询问:「为什麽道歉?」
低著头的飞炎,神色暗淡下来,「让翠姨受苦,是侄儿的错。」
善良的翠姨靠近床边,轻轻拍他的头,「可你爹原谅你,也谅解我了。」
「真的!」飞炎欢喜的抬头。
翠姨突然转移话题,「今後,你们有什麽打算?」
飞炎有点了解翠姨的窘境了,假使添敏还在这里,那麽爹的心思还是会在他身上,虽然爹放弃他了,但多年的情感纠结,怎会立刻接纳另一人,更何况那魂牵梦萦的人,时时刻刻就在附近,想忘,难忘。
看著翠姨欲言又止,飞炎下定决心,「翠姨您放心,为了您跟爹的幸福,为了让爹忘了添敏,侄儿想带他一道出游,只要他同意...,侄儿会尽力跟他谈的,和他在外游玩到爹愿意接纳您,若您们想见我们,侄儿会...。」
「别说了!」翠姨侧脸闭著眼,心里其实很难受,「那太委屈你们...。」
飞炎笑了,「不会的,翠姨相信侄儿,并不委屈。」


当飞炎大病初愈,已过好几日,原本想到刘府找添敏,但添敏一听到他完全康复时,便迫不及待来看他,所以飞炎还待在房里等著。
这期间,有很多事情发生,包括添敏的妹妹刘语晴嫁人了,琉香楼的红牌换人了等等,都在大家预料的发生。
今天,飞炎是有事想找添敏商量,但等人时,心情是焦躁不安,情绪起伏颇大。
飞炎担心等会聊的话题,添敏不知会不会接受,等到人来时,飞炎心里早就起了不少说法。
不久,阿天领著添敏与子倩一同到来。
「飞炎。」添敏平淡的轻喊一声,示意他来了,顺道把手上的礼品给放在桌上。
「我有话和你说。」飞炎看著添敏,并表示只想和他一人说。
「要说,在这里说便好,难道有什麽秘密不可告人!」子倩有些不高兴的插嘴,为了先前相公失踪好些天生闷气,还好人平安。
添敏有些尴尬,「子倩!不许这样...。」
「好吧!」飞炎无谓的笑著,直截了当的说明,「我想和你双亲坦承,和你一起游山玩水,和你走遍大江南北,欣赏奇风异俗,你愿意麽?」
「那要问我爹娘...和子倩,只要他们同意,我愿意!」添敏很是害羞。
飞炎看了子倩一眼。
子倩不甚意愿的点了头,虽然生气归生气,但经过那次危机,他们牵绊更深,子倩是明了的,所以她选择愿意,愿意她最最喜欢的人幸福。
阿天看了情况发展,也为少爷高兴不已,「太好了!」
这句话引来子倩侧目,子倩不高兴的瞪著阿天,心中一大把火熊熊燃起;都是这混蛋害的,要不是那天擎老爷的阴谋,笨蛋阿天将她送回刘府,让她没能救相公,让她...。
可恨啊!!!
她也想英雄救美说...。

刘府大厅───
「您好,晚辈今日来府上叨扰,有事相求!」飞炎礼貌的半弯身子,向主人行了礼。
刘老爷请下人招呼飞炎落座,便直接询问道:「何事?」
看著飞炎坐下後,添敏也坐在飞炎的隔壁位子,阿天和子倩则是站在他们俩身後。
「我...,」飞炎有些紧张,「我喜欢添敏、爱他,想带他一同走遍江南,决不让他受苦,盼您能答应晚辈,让晚辈照顾他一辈子。」
刘老爷爽朗的哈哈大笑数声,深情的看著刘老夫人,再看著这群孩子,「呵~!你们的事,语晴和子倩都和我们俩老说过了;添敏这孩子,是男是女我们都接受,即使他爱上什麽人,都无关紧要了,只要你能带他好,便足已。」
飞炎听了,点点头,握著添敏的手,并看著他带笑的脸,对刘老爷承诺,「晚辈会的,请您放心!」
顿时,大厅里一片和乐融融,大夥心情都很欢乐畅快,有时聊一些话题,或是谈谈时事等等,每个人,都带著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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