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末回
末回  发于:2010年0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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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师父,你不要走,等等祁天,师父!”

看着师父的背影逐渐消失於浓雾中,路祁天焦急地不知如何是好,不明白师父怎麽会这样骂他,他做错了什麽吗?

他拼命地追,突然脚下一空,他失重地往下掉,接着扑通一声,掉进水里,身体往水里一点一点下沈,窒息的感受加剧,他极力地往水面游去,终於浮在水面上时,他大口呼吸着得来不易的空气,无意间眼睛似乎瞄到了什麽,仔细一看,居然是个人飘浮於水面上。

他一惊,立刻游到这人身边翻过身一看,顿时倒抽一口气,是宋止行!急忙手伸在他鼻下探了探,知道还有气他才松一口气。

“宋、宋掌门,你没事吧,醒醒!”他拍拍那张苍白的脸,可怀里的人毫无反应。

路祁天四周看了看,便拉着昏迷不醒的人往岸边游去,尔後把他放躺在岸边。正欲想办法施救时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傻愣在怀里的这具身体上。

宋止行现在只穿着薄薄的纱衣,经过水的浸泡,纱衣紧紧贴住身体且略显透明,可以清晰地看见那凹凸有致的锁骨,和胸前红色两个小点,视线往下,看到的是紧窒细瘦的腰和胯下软伏的器物,以及细长得似乎没一点肉的双条长腿。

喉咙干涩,路祁天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察觉怀里的身体动了下,急忙收住目光抬头一看,看到了正张开眼睛的宋止行。

“宋掌门,你还好吧?”

怀里的缓缓地眨了下眼睛,一声细不可闻的声音轻轻逸了出来:“冷……”

“冷?”路祁天抬头四处一望一片浓雾,再低头看看彼此都湿透的衣服,有些泄气地道,“你再忍一下,我去找找看有没有……”

“抱我。”他怀里的宋止行挣动了下,“抱我就不冷了。”

“什──”

路祁天还没反应过来,怀里的人忽然抬起上身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身体紧紧相贴。或许真的有些效果,两个人的体温逐渐传递,原来有些冷的路祁天觉得身体在渐渐发热,贴在他身上的人的心跳声一下一下,重重敲在他胸膛上,越来越大声,到後来仿佛有谁在他耳边敲大鼓般,震耳欲聋。

“祁天。”然就在这份可怕的嘈杂声中,一道清明的声音传进耳里,有些柔有些眉,不可思议的诱惑。

怀里的人慢慢抬头看他,露出一抹路祁天第一次看见的笑容,没有丝毫杂质,纯净美好。

“宋掌门……”脑子一片空白的路祁天的声音不知为何,变得格外低沈,可话才出口,便被人伸出一指挡住。

“叫我止行。”勾起嘴角,媚眼如丝,路祁天的身体软了下来。傻傻地看着眼前的人,他喃喃道:“止行。”

下一秒,他的唇被温暖柔软的东西覆上,睁大眼睛看着於眼前突然放大的脸庞,路祁天过了半晌才意识到他被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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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25

鼻间传来淡淡的清香,奇异的香味,自鼻间入百骸,体温逐渐升高,路祁天情不自禁地紧紧抱住怀中的身体。

吻他的人离开,身子软软地往地上躺去,路祁天睁着泛红的眼睛盯着全身上下无一不在散发引诱气息的人。他不知道自己怎麽了,身体里仿佛点燃了火把,一遍遍焚烧他的意志和身体,他需要做些什麽来抹平这份难耐,当手碰上眼前的人,才觉得好过些。

他拼命忍耐又一片茫然的模样似乎愉悦了另一个人,只见他轻笑一声,蓦地拉下他的上身,任他压在自己身上。

身体再次交缠的那一刻,路祁天的意志终於崩溃,完全遵从於本能,紧紧地抱住怀中的身体,吻上每一处吸引他目光的地方,不一会,他们就褪尽了身上的衣服,没有一丝隔阂的相拥。

当鼻间的香味越来越浓,路祁天的行为越来越粗鲁,最後近似於一个发狂的野兽,只顾发泄嘶咬。可是承受的人却诡异的没有露出一丝痛苦,反而笑得更柔更媚,更加欢喜。

他开口,蛊惑人心的声音柔柔传来,一遍一遍:

“祁天,要我……”

“祁天,在这里。”

“永远不分开。”

“留下。”

路祁天张开口,几乎就要应承下来,对上眼前媚笑得越来越陌生的人,他的脑袋突然刺痛起来。咬着牙缓过去,再对上眼前的人时,他泛红的眼睛却透出一丝清明。

“祁天。”

那个人又环上来,路祁天猛然地把推出去。

“滚!”

他大声喊。可是身体那浓烈的欲望却仍在与他作对,浓香而至,他的意识差一点又崩溃。他把下唇咬出血,维持最後的清明,艰难地立起身跑进水里,整个人沈下去。很快,冰凉的水平息了身体的燥热,待他慢慢浮出水面,岸上只留下一片浓雾。

回忆方才的一切,路祁天深吸一口气,最後倾力大喝,似在发泄,似是挣脱,也似在痛苦。

床上的人突然震了一下,一直坐在桌子旁的宋止行迅速移至床边,看到沈睡的路祁天拧紧眉一脸痛苦,他顿了下自怀中摸出一张无字符折好後小心塞进路祁天的怀里,然後手放在他胸前,喃念了一道法咒,须臾,路祁天痛苦的表情才渐渐散去。

“啧,还以为你对这小子真的不管不顾呢,看来还是那般刀子嘴豆腐心。”

以为早就离开的人从房梁跃下。

宋止行没有回头便知道此人是谁,只道:“过了几个时辰?”

“四个。”

宋止行悠悠行身:“我累了,要去睡会,你看着吧。”

“你不怕我对这小子下手?”花非花吹熄了桌上的油灯,此时已经不需要点它了,因为天亮了。

“你不会。”

宋止行打开门走了出去。

留下的花非花看着他留下的空酒壶,笑得莫名:“明明守了这小子一个晚上,还装做漠不关心的样子,哼,口是心非。”

视线落在床上的人身上,花非花过了片刻才移身会到宋止行刚刚坐过的地方上,仔细打量他的长相。

“青年才俊。”半晌,她出声评价,“性子耿直木讷,看样子应该很会照顾人……跟那个精於算计自命风流的小子一点也不像,是你的话,应该可以吧?”

话落之後,她拍拍路祁天的脸。

“不过,也要你起得来才行啊,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哦,路祁天。”

日头偏西时,路祁天慢慢睁开了双眼,待他看清自己身处的环境,再转念思索片刻,方忆起事情原委。

他熬过六个时辰醒来了。

从床上坐起时,全身无力,他缓了片刻才有了些力气。视线环顾一周,没看到房间里有人,却在桌子上看到了酒壶。

路祁天无力地一笑,心想那酒鬼八成又待不住跑到酒馆喝酒了吧。

果然,待他身体无佯时跑到宋止行常去的酒馆一看,看到了正在酒馆角落畅饮的某个酒鬼。

路祁天到来时,宋止行奢侈地看了他几眼。

“醒了?”

“醒了。”

“吃过饭没?”

“没,一醒来就来找你了。”

“想吃什麽自己叫。”

“哦。”

结束这段平常人都会说的对话後,路祁天唤来店夥计,叫他端来一些吃食。吃东西的期间,路祁天问道:“花非花堂主走了?”

“走了。”

“那件事……”

“她给我留了字条,回去给你看。”

“哦。”

路祁天继续吃东西,他们的气氛似乎和平常一样,但他们彼此却敏感的察觉,有什麽地方在悄然改变。

路祁天一吃完东西,宋止行就说要离开酒馆了。他走得比什麽时候都早,叫夥计准备的酒自然比什麽时候都多。回去时,宋止行递给路祁天一封信,路祁天看完後,久久不语。

“天心壁。”

半天,路祁天沈重地吐出这三个字。

太古铜门是隔绝人与魔的大门,而天心壁则是打开太古铜门的钥匙。

天心壁人人皆知,但见过天心壁的人,能有几个?

“那麽,是找还是不找?”路祁天问比以往都要沈默的人。

宋止行灌了一口酒半天不说话,不久後,他转过头,期盼地望向路祁天,道:“你觉得你的武艺怎样?”

不甚明白他为何这般问,但路祁天仍老实答道:“没有太多实战经验不甚清楚,但师父说在江湖中能排上前二十名。”

宋止行眨了下眼睛,再轻咳一声,声音放轻了些:“那你做了一个多月赏金猎人,打探功夫应该不错吧?”

“还行,行行都有自己的门道,我顶多学了个门面。”

“咳,那个……你知道……那玉鼎……藏在……什麽……地方吗?”宋止行故意说得吞吞吐吐,并不是他觉得尴尬,而是他怕路祁天不够厚脸皮。

路祁天眨眨眼,再眨眨眼。

他不笨,他只是受师父沈着以对的教育久了凡事喜欢先思忖才行动,看起来有些慢半拍罢了,听到宋止行如此说,他确定以及肯定他想让他做什麽了。

偷酒。

路祁天什麽也没说,转身回自己房间里去了。

宋止行看着头也不回的路祁天,搔搔脸颊,有些无奈:“难道要我自己动手?可是收收妖怪我是在行,难不成我去收人?”

宋止行讨厌麻烦,现在宁愿偷酒也不愿意去找那半块玉壁,看来这件事的确比偷酒还麻烦。

晚上,也不知道为什麽生闷气的路祁天沐浴前脱下衣服时一样东西掉了下来,捡起来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一道折好的无字符。想起他於梦魇中四处受困正绝望时,那一个一直在前方引路的模糊身影,路祁天目光一闪,手不禁紧紧握住这道符纸,久久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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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26

月黑风高,不只是适合杀人,同样适合偷东西。

不论中间经过多少波折,只要是到过一次的地方,宋止行都有办法随时再来,至於是什麽办法,那只有太虚观弟子才知道了。

原先是用来追踪妖魔的法术,此刻被宋止行用来偷酒,若是太虚观的师祖知晓了,一定会哭的。

宋止行的武艺虽不及路祁天,但爬墙偷盗这种事却做得十分顺手,咳,主要是偷酒偷得多了。此夜,当他来到戒备森严的府邸外时,原本挂着的佟府匾额已然换成宁府,见此,宋止行勾起唇淡淡一笑,佟羡估计也不是那人的本名吧,算了,反正已经决定不参与此事了。

最後,他选定一个地方,从参天大树爬到墙头,趁人不注意时跃到墙角。

一跳下便立刻环顾四周,现在他所处的位置估计是一个小花园,四处种着密密麻麻的果树,鼻间传来淡淡的花香。

这怡人的香味却令宋止行苦恼,因为花香阻碍了他用鼻子嗅出酒香进而辨别藏酒的地方。无奈之下,他只能谨慎地先步出这个小庭院。

再走了一段路,宋止行感觉有些不对劲。

这些地方他都没来过,即使设有五行遁甲,但对於精於此道的他而言就如同摆设,只不过,他现在却越走脑袋越沈重。

当他终於察觉空气中不时传来的淡淡馨香其实是可以致人昏睡的迷香时,他已经软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眼皮沈重地缓缓阖上,最後陷入黑暗前,他自嘲一笑。

虽不为酒生,却极有可能为酒死。

可恶,拜托死之前也让他喝上一口玉鼎啊!

路祁天发现宋止行不在房间里时,是清晨去敲他门唤他吃早餐却得不到回应推门进去只看到整齐的床铺时方知晓。

路祁天顿了片刻,忆起昨晚那个的话,额头上传来久违的青筋跳动。

那家夥,肯定是自己去偷酒了!

“那个死酒鬼!”

客栈里传出抑止不住的怒喝声,惊飞了枝头的小鸟。

似乎听到了路祁天的怒骂声,宋止行几乎是惊醒了,可他睁开眼睛後,却怀疑自己没睁开眼睛。

一片漆黑。

伸出手掌到眼前,才模糊看到一根根手指头的影子。

“这里是哪?”他下意识地问。

“地牢。”

意料之外的回答让宋止行愣了愣。

这里没有妖怪的气息,因此和他说话的自然是人。

“你是谁?”

“和你一样被关进来的人。”

宋止行微微侧耳,他觉得这人的声音有些熟悉。

“我,是不是认识你?”

随着一缕淡淡的青草香而来的,是略带凉意的手指拂上宋止行脖子,不知道想起什麽,宋止行顿时全身僵硬,接着身体猛然弹至一边,瞪大眼望向刚才的方向,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怎麽会在这里?”

宋止行惊弓之鸟的态度似乎愉悦了男人,只听他低低一笑後方道:“被人捉来为某个人看病,我不肯便被关在这里了。”

“你居然会被抓住?”

宋止行难以置信,这人看似儒雅无害,心里却无数诡计,於他心底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这样的人居然也会被人抓进来关了!

“我再厉害也是人,人都有疏忽的时候。”

宋止行摸摸脖子,刚刚被他碰到的感觉依然强烈存在,他吓出的鸡皮疙瘩也没落下。这人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想不害怕都难。曾经他差点就被针扎成马锋窝。再加上他偷溜前摆了一道,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中计。

摸了一会儿脖子,宋止行想到一个问题:“你能看到东西?”

这里黑糊糊一片,他连对方的影子都看不出来,那人竟然能够准确地摸上他的脖子。

“长年试药炼药,我的眼睛比常人好些。再加上在黑暗里呆久了,适应後多少能看见些形影。”回答了他的问题,男人又道,“你是怎麽被关进地牢里的?我想你应该没有什麽值得人胁迫的事情吧──难不成,你是来偷酒被抓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关久了,宣亚似乎话多了许多。说完後地牢内陷入难捱的沈默中,宣亚顿时明白过来,再忍禁不住笑出声来。

“我该感激你的酒瘾才是,正在想以後怎麽逮住你好报你给我设迷障的仇,现下,你却因为偷酒被人逮住自动送上来了!”

听到宣亚的话,宋止行更是毛骨悚然,正想摸黑爬到离某个恐怖的人最远的位置,他的脚踝却突然被人抓住猛地往後拉。

“不要啊啊啊!”

黑暗里,传出某人吓破胆的声音和另一个低沈含笑的声音。

“无聊的牢狱生活总算有所改善了,趁着这个机会,我刚好研究研究人体各个骨节,把他们全拆了再装上。”

紧接着随着骨节松动的咯吱一声,某人的惨叫声更是剧烈。

等了大半天仍不见人影,路祁天不安的感觉更甚,终於他再按捺不住,离开客栈去找宋止行。当找寻一遍他们平日会去的地方皆找不到人时,路祁天来到了他与宋止行第一次见佟羡的地方外。

木渎镇上的一座小别院。

他敲门後不久有人来开门,他道之要找佟羡,开门的人让他候在屋外急匆匆去传讯,过了半晌这人才回来说,主人不在。

路祁天不甘心地追问佟羡何时回来,开门的人顿了顿才道可以给他留个口讯,若主人回来会告诉他,并问他暂时的落脚处,然後请他先回。路祁天无奈,只能先回客栈等候。

另一头,一名下人从鸽子脚下的小竹筒里抽出一张纸条,连看都不看匆匆走进一间点着檀香挂着纱帘透着淫奢之气的屋舍之中,然後跪在一张锦被大床旁边,举着纸条对隔着纱帘睡在床上的人轻声说道,左护使,有飞鸽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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